《无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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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树-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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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老人们?”她越发地生气。“你还信这一套?从卫生的要求说,也不能这样做,何况我们是有约定的!”
真见鬼,这样的事还用农村、老人的话参照……真是无可更改的、骨子里的土佬儿!
她本想滚珠连串地说上一堆,仔细一想,不,不能触他的痛处和短处——男人最怕的就是有人触动他的短处,特别是像他这样成功的人士。裴蓓早就发觉他,虽然媒体早就拿他“出身寒微靠自学成才艰苦奋斗成功”做足了文章,但在私底下,他很不愿意提起的,就是他的卑微的出身。
“对不起,裴蓓!原谅我!”他终于松了手,神情有几分颓丧,在搀起了她并帮着她扣齐了衣裤的钮扣后,他遮掩似地叹息一声:“不是我坏,裴蓓,你不知道男人,嘿,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有时候是很难控制的……”
应该说,他说得够诚恳的了。但是,得理不让人是她的习惯,更何况现在,不管是品性使然也好,她所阅读的书籍所教导的也好,都让裴蓓觉得,在这种时候彻底降服男人是最好的时机,最明智的行为。于是,她扳着脸,直冲冲地说:
“你就是难以控制才让你那个小秘书和你弄得沸沸扬扬的吧?”
“什么?”就像遭遇了一阵寒风,于津生的脸霎时就有点灰黄,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呵呵,裴蓓,如果你还听信这种谣言,让它在你心里作鬼,那你就太傻了!”于津生不无尴尬地干干地笑着。也许,在这事上,他在不同的对象面前历练过多次,所以虽然不无窘廹,却用不着掩饰,他完全知道怎么应付裴蓓。
“裴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虽然离过婚,可外界谣言说我娶过三个老婆现在还有四个情人呢,你也信?”
裴蓓闪了一下笑容,她当然不信。而且她明白今天和他的这番不算磨擦的磨擦应该到此为止。这是种玩火般的玩笑,她玩不起了。
特别是在她终于决定嫁给他以后。
裴蓓心里虽已清明,却仍然要扳他一下:“那你为什么还不舍得辞掉她?”
“这?裴蓓,你不是知道的么,留烈烈在我身边工作,是根据她的业绩,何况公司一开始就对她作了这样的承诺。嗯,你也知道她是谁介绍……你不是都知道的么?”
知道是有点知道,可是……她仍然有点想乘机猛打穷追一下:“你不是说她在海外找到男朋友马上就要走人的么?”
“那也得她自己提出来呀?反正快了快了,要不了多久,你相信吗,我们一结婚,她就一定会走人了,上个月她那男朋友就跟我吐露过这意思,要带她走……”
“哼,真有这意思就好,反正你不要哄我!”
“怎么?你不信?”
她不能不信。是的,反正最大的事实是:与眼前的他领了结婚证的将要成为这座花园洋房的女主人的,不是那个狐媚子似的烈烈,而是她裴蓓,H市的公主裴蓓。
“信不信都在自己的行动,不要用嘴巴来说。好了,我们不说这了。”裴蓓猝然住了嘴。是的,再在那个“狐媚子烈烈”身上纠缠下去,那就显得自己太小气太不会处事了。从今以后,对烈烈,她应当采取绝不提起绝不动问的态度。这才是她应有的潇洒。
但是,刚才一听于津生又在一股劲的说着“怎么?你不信”,裴蓓就突然厌烦起这个话题了,因为她駭然发现:每次与于津生对话,他最少不了的词语就是:你相信吗?你信不信?
是习惯语还是怎么的?他为什么一开口,总是要问要说这“信不信”?
难道,这就是他的什么问题所在?也就是大家所说的他的蛛丝马迹?
为什么要反来复去这样问?信不信?信不信?是缺乏自信?还是有太多自信的反诘?信?不信?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信誓旦旦么?他为什么自信不足?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还缺乏自信?难道他还有什么秘密?有什么隐私?
隐私?!秘密?!是的,秘密,谁没有……裴蓓,就说你自己,你难道……
她在心底暗地抽了一口凉气。是的,她打算过的,在新婚之夜,她要将自己35年的所有秘密和最大的隐私向他和盘托出,然后,她就如释重负,过去所有的一切,所有令她痛苦和难堪得生不如死的一切,统统都会埋葬,彻底埋葬!然后,她会同样要求对方这样做,而对方也将会是如此,她想他一定会这样做的,因为,现在她有充分的把握让他事事言听计从了,就像他刚才说的,在他们两人组成的世界中,她是女王!
所以,从现在起再不要跟他发生龃龉,特别是这种构不成事实的已经没有意思的龃龉。否则只会降低自己,要不然人家会以为她与烈烈这样不上台面的小不拉子也争风吃醋……
最高的蔑视是无言。
“好吧好吧,不说了,反正我们婚礼那天,她可不能再在大家面前晃来晃去!”
“这?!”于津生一愣,随即又释然地一笑。“你这一说倒提醒了我,放心吧,到时候不让她出来就是了。”
“你用什么办法不让她出来?她是人,不是小猫小狗……”
“这?哈哈,你就太小看我于董事长的能耐了,要打发她暂时离开公司离开H城还不容易?知道么,只要时机成熟,就是一句话的事……”他做了个划勾的手势。
“好吧,就看你的能耐!根据你的表现,看我给你打50分还是100分!”裴蓓故意噘起嘴,这是她经常向他使用的爱娇表示。
“嗯,津生,我们如果真选择在‘云梦山庄’举行婚礼,也不要给任何人说,只说我们是出外旅行结婚,回来再补大家的喜酒,你说这样好不好?”
“不给大家说?你说可能么?尽管我们不是纯情少年,但我于津生这样的人办终身大事能瞞过别人?再说,我也不希望我们俩的婚礼冷冷清清没有人祝贺没有情调,那可不行……你不希望见的不就是一个烈烈么,只要不让她来就是了,我们总不能因噎废食。”
“所以说你就得不了100分!”
“你最好还是给我打69分!我最喜欢的是69分!”于津生嘻皮笑脸地说,又一次抱紧了她,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地舔卷起来。
“69分”,是他们的一个特定符号,是他们在确定恋爱关系后的一个暗号式的符号,在一起看过一部色情很浓的外国片后,于津生告诉她:69,即意味着男女交欢。
“你坏,你真坏!”裴蓓吃吃地笑,脸再次臊得通红地用拳头捶打他,于津生乘机再次用教她透不过气来的拥抱,以让她感觉了电击般的亲吻使她全身瘫软。
这一次,她再也没有能力抵御,隐约地她竟突然发觉了自己的渴望,在她下腹明显地感觉他那突起部位的压迫之后,她的私部竟突然地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似火又似水浸淫的潮湿感,当然不是她今早发现的月经的又一次来潮,而是另一种感觉,这感觉再次使她羞怯,但又使她有了更热切的期盼,她明白了自己的渴望,那是被她压抑了多少年的渴望,她明白那不是她,而是另一个自己,在热切地等待着一个男人的侵入,于是,她半闭上眼,任由摆布地不再挣扎……
在她的半推半就中,在她的小衫、内裤终于被他再次飞速地脱却的时刻,她清晰地闪过了这样的一念:也许这样更好,也许就这提前而突然发生造成的效果,会比到时候自己向他困难地叙述更加有利……如此这般想着时,她还是因为难言的害羞闭上了眼。她期待着他应该有的前奏,期待着那她从书本上看过的千般温柔万般体贴的那种前奏……
可是,没有,这个一向在她面前是十足绅士的于津生,这会儿却一点不解她的万种风情和柔情缱绻的等待,却像饿虎扑食般地将她一下子压在身下,嘴唇在她的脸面和胸脯不停地游走吮吸,两臂越来越紧地箍着她,以勒得她整个胸膛都生疼的压迫和粗鲁,一下进入了她的身体,紧接着又猛烈地抽动起来……
裴蓓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惊恐万状地喘着粗气,原来的渴望只成了一种干涩和被撕裂的疼痛,她的眼里顿然泪花盈盈,她有过对男人在这种时刻粗鲁的准备,但并不知道当这粗鲁变成事实时,而于她只是一种被压迫和撕裂的痛楚……她不由得呜咽了一声。
“哎!裴蓓,我的宝贝,你怎么啦?!我弄疼了你,是不是?对不起,宝贝,心肝,我的心肝……”于津生立刻就止住了他的动作,立刻显得疲软而且马上从她身上翻滚下来,侧身向她,那只也已经疲软的手还没放弃显然是乏力了的抚摸。
“裴蓓,别,别这样,你这样,我,我就觉得……嗯,你打我吧,打我吧,”于津生见她不作声,略略有点慌乱地捉起她的手,打着自己的胸膛,“是我不好,嗯,裴蓓,你知道我们早晚都会这样的,你应该懂得我们男人,男人不像你们女人,在这事上,男人有时候会像土匪强盗,你别嫌我,嘿,刚才我们不是好好的嘛,我不过是要教你体会体会“69”究竟是什么滋味……”于津生喋喋不休地喃喃着,连连亲吻她的嘴唇、鼻子、颈窝,似乎要用尽可能的温柔来赎求她的原谅。
他是被我吓住了吧?怎么这样不堪一击?男人是真的都这样不堪一击么?
裴蓓没有作声,半是羞臊半是后悔的情绪在她心中交织着,她惊讶着自己这种出尔反尔的情绪,刚才不希望被他强制,而真的被强制了却又恼恨他马上离开。她半闭着眼,心中一个劲的回荡着这句话:我被他真正占有了,是他的人了,从今以后,就从这会儿起,我在他眼里就不一样了……
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表白,她心里终于渐渐缓过劲来,她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暗笑了一下,是的,不管怎样,他毕竟是爱我的……哎呀,糟了,身下又粘又湿一定一塌糊涂……她呀地一声惊叫,睁开了眼睛。
但是,让她忽然惊得住了声的,不是那因没防备没有铺盖而被糟染得一塌糊涂的褥垫,而是……于津生那赤裸的男人的身体,那如影像被放大了的男根,这刚才还只是令她感觉充满侵略的雄气勃勃的男根,现在因为疲软的下垂而显得如此丑陋,如此不堪入目……她满脸飞红地只瞥了一眼,浑身一哆嗦,就像一下子掉入了冰洞似的浑身冰凉。
“裴蓓,你怎么,哎,裴蓓,都是我不好,等会你怎么罚我都行……”于津生继续着他的检讨,一面飞快地穿上了衣服,又殷勤地将裴蓓的衣衫一一捡抱过来,帮她抖开。“我,我是该死,裴蓓,你是这样纯洁,你是守身如玉的女孩,我却……裴蓓,你能原谅我么?你原谅我好么?你是我的爱妻,宝贝……”
“别说了,我,我是……你看这多脏……”裴蓓心烦意乱地阻止了他的絮叨,她朝床垫呶呶嘴,用冰凉的手指飞快地扣上衣服。
“这?小傻瓜,这有什么关系,扔掉换一个好了……明天,不,下午就换……以后我们就有经验了,你说是不是?”于津生因为她缓和过来的神色。重新嘻笑颜开。他熟练而轻松十分地将卫生间的热水龙头打开,嘴里还轻轻地吹起了口哨。
裴蓓却像突然晒蔫了的一根小草,虽然她没有再发火,也没有再对他来点惯常的诸如此类的撒娇任性。她神情恍惚不言少语,从那一刻起直到他们收拾好离开,她甚至就没有大声说过一句什么,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催眠的魔法一般,眼神迷离,恍恍悠悠,步子轻飘。
于津生对她的神情,好像也没有太多的疑虑,在他,肯定认为这是她这样的女孩在这时候所表现的过分的羞臊,于是,接下来他所做的一切,就更体贴更周到也更绅士,直到他们在常去的那家“枫林晚”吃了晚餐,直到于津生像安放一件精美的玻璃制品一样将她放回她的家中,放在她最爱坐的窗下那张可卧可坐的白藤长椅上。
此后,直到半个多月后的婚礼举行之前,他们也三日两头见面,不断在电话中讨论一些按她的意思和情绪不断修改的有关家居、有关婚礼的细微末节,也在他们喜欢的饭店小馆吃过好几次晚饭,但是,像那天这样亲密的肌肤接触,再也没有过。
当然,这首先是由于裴蓓那再次表现的“有一不可有二”的坚决,也由于她总是流露在脸上的那种公主般的凛然难犯的神情,裴蓓知道他哪怕再有想法也不敢造次。
还有什么是真正的蛛丝马迹呢?
人说屋漏偏逢连夜雨。一点不错。
父亲恰在他们订婚后因突发心肌梗塞去世,否则,如今这样的情况,将不可避免的受到沾染和牵连——昨天,父亲的一个老秘书——如今也当了一个部门什么“长”的潘一凡,来电话告诉她晚上不要外出,说是领导要给她打电话。晚上,领导——也就是纪委的祁副书记果然来电话了,与她长谈了近一个钟头,还一再希望她要振作精神,还要保持良好的状态,“配合有关部门的调查”。祁副书记最后说,裴蓓,如果你身体真不行,愿意到省城和你阿姨那里去住一阵也行。还说:“身体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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