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却呵呵笑道,“如今你这般打扮,奴倒是该如何喊你,才将见你时,奴还以为那天上的仙女儿飞到凡间了,着实不敢相认哩。”
第七十七回
“唔……这……”赵天福闻言抬起自己的衣袖看看;有些尴尬的说,“姐姐,这么穿我也不惯;只是现如今只能这么穿……”
在一旁的沈氏却说;“我倒觉着县主这么穿挺好;再有你本是个女儿家,也该穿些女儿家的衣裳。以前你为了生计不得已做男子打扮,现今再也用不着往外跑做买卖,合当恢复你女儿家的身份。”
停了停沈氏又嘱咐李秀儿和兰香道,“秀儿;兰香,你每进到这宅邸中来;自今日起,千万记住不论人前人后,秀儿便要喊县主为姐姐,兰香要喊她妹妹。这虽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在这里不比外面,周围耳目众多,若是不慎喊错了,传到官家耳朵里,定会惹祸事上身,你每定要牢牢记住老婆子的这话。”
兰香和李秀儿听了便应了声,“是,婆婆。”
“这婆婆也不能叫了,既是县主喊我乳娘,你每被当作她的姐妹,你每便喊我娘罢。”沈氏往殿门外看了看忙制止道。
“乳娘,您也太过小心了些。”赵天福见沈氏这么说只觉得她有些过分小心了。
沈氏却嘟囔道,“你小孩儿家知道甚么,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每都要听老婆子这劝落后县主你也须人前人后也得喊秀儿做妹子,喊兰香做姐姐。”
赵天福与兰香,秀儿闻言都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嘴中道,“我每俱依乳娘(娘)所言。”
见三人应了,沈氏方才笑了起来。赵天福三人见沈氏笑了,便也都随她呵呵笑出了声。
又说笑了一会儿,赵天福便教外面的侍女来,将沈氏等三人安排到寝殿左边早收拾好的三个院落去,每人再安排两位侍女服侍起居。又交待凡是衣食起居,有甚要求只管吩咐派去服侍她每的人。
赵天福在这边儿寝殿中洗漱了换了素净衣衫,叫服侍自己的侍女自去歇息,自己披了发便往左边第二个院子来寻李秀儿。去时,恰巧李秀儿也才洗漱罢,卸了状,正准备歇下。见赵天福进来,还有些小小的吃惊,但看她看向自己那灼灼的眼神,如何不知道她心思,不由得一颗心“砰砰”乱跳起来,低首不敢瞧她。
“秀儿妹妹,我睡不着,来瞧瞧你,与你一起说说话可好?”赵天福一面看着她笑道,一面让服侍李秀儿的侍女出去,自己又走到门边将门拴上,方才又重新走回至床榻边坐下。坐下后便含笑向着秀儿招手,示意她过来。
秀儿将灯烛拿在手上,端到床榻边的高几上放下,见赵天福已然钻入鲛绡帐中,便也在床榻上坐下。刚脱掉绣鞋,冷不妨帐中已伸出一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肢,猛地从身后把她一拖,拖进了帐中。
“姐姐,你就这么急么?”秀儿含羞轻声取笑身后抱住自己的人。赵天福不语,只是喘息着低首下去重重地吮吸起秀儿后颈上那似雪般香腻的肌肤,鼻息滚烫急促。从颈后一路吮吸着往前,到她润白的耳畔,小巧的耳珠……舌尖扫过她耳廓,探进耳蜗之中……双手也从不安分的伸进了她抹胸中,往上握住了那两团高耸和柔软……
“唔……”秀儿忍不住颤声发出了叹息般的一声低吟。只觉身子滚烫,被她揉捏着的地方窜出丝丝酥麻,小腹下阵阵抽搐,腿间淋漓不堪……这么多日子了,她也渴望着能这般被她搂抱,渴望着她爱抚自己。平时拼命的压抑着,可此时一看到她,一触碰到她,那一丝微弱的欲火即刻被引燃,熊熊的燃烧起来……
“秀儿,我想死你了……”赵天福在李秀儿耳边喘着粗气说道。
两人裸裎着,赵天福将李秀儿抱坐在自己腿上,一手圈定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探入她腿间疯狂的要她。仿佛只有这般做才能慰籍这许久以来浓浓的相思之情。
李秀儿青丝凌乱,粉腮滚烫,满面春情,死死的咬着唇不出声,只在鼻间逸出那断断续续勾人心魂的媚音……
次日天还未亮,赵天福便起来自己穿上衣裳,李秀儿打着呵欠,揉着惺忪睡眼问,“姐姐,为何这般早便起来?”
赵天福宠溺的伸手抚过她白皙的脸颊轻笑道,“我须早一些儿去那边寝殿中,以免那董中使知道了又要唠叨。”
“那董中使可是昨日在门首来引我们进来的无须的中年男子?”李秀儿问。
赵天福点头,“正是。他是宫中的内侍,也是官家指派来我这里帮我管理这宅邸的。”
“可你为何还忌惮她?”李秀儿仍是不解。
赵天福解释,“因他除了帮我管理这宅邸,还要负责教导我宫中礼仪,并要定期向官家上奏我的各样事情。这人我还不熟,所以要提防他一些。你和兰香姐姐在这人面前也须得注意言行。这话烦你私下里也和兰香姐姐说一说。”
李秀儿应了声“好”,从床榻上坐起来,伸手从身后环住赵天福的腰,将头挨在她背上,深深的嗅着赵天福散披在背上,如丝般顺滑的发丝中散发出来的那玫瑰花般的香味,只觉陶醉和不舍。李秀儿忽然发觉原先的官人恢复到女儿家的打扮后,对她竟然有了些别样的诱惑和吸引,一挨着她身子便会让她心悸不已。
原来自从被赐封乐平县主后,赵天福洗漱所用得都是些宫中御制的头油花粉胭脂等物,所以李秀儿再挨着她身子便觉着和以前的那龙涎香味大有不同,只觉现在这种玫瑰香味更有种阴柔的难言的魅惑。
赵天福似是知晓李秀儿心中所想似的安慰的拍了拍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轻声道,“秀儿,你再睡一会儿罢。我先起了。”
李秀儿依言松了手,赵天福站起来,回头看着她露齿一笑,方飘然而去。
出了李秀儿所在的院落,来至外边儿时,宅邸内的一众奴仆还未起身。悄悄的回到自己殿中,开门进去,重新躺到自己床榻上。闭上眼,赵天福心中却有些不郁。心道,难不成做了这县主和秀儿兰香欢爱就要这般偷偷摸摸的么?再有,自己已然十八岁,若是哪一天自己的皇伯父,当今的皇帝陛下要是给自己赐婚那又该怎么办?
这几日来,那董宣教导自己的除了宫廷礼仪外,还有许多皇族女子嫁为人妇所应遵守的规矩。还给她讲了甚多的大宋朝皇室女子出嫁以后在夫家的所做所为,哪些事值得表彰,哪些事引以为戒。
如此看来,不久的将来是免不了要被皇伯父赐婚了。一想到这个,不禁让赵天福有些焦躁起来。心中不断涌上各种各样的想法,一时之间倒让她不好取舍。不过,她已决定自己绝不能在这金丝般的牢笼中老死终身,也不能让自己顺从皇伯父去与甚不认识的男子缔结婚姻。
就这般来回思忖时,不觉天色已大亮。外面殿门外有侍女在走动,打扫。将心绪平复下来,赵天福坐起来,大声朝着殿外喊,“来人,与我更衣。”
话音刚落,便听得殿外传来侍女的答应的声音,随即只听得沉重的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殿外鱼贯而入四位侍女。其中两位走到近前与她穿衣,两位去端汤来服侍她洗簌。待洗漱毕,又有侍女上前替她梳妆。
然后依列是用早饭,董宣来教她那些宫廷礼仪。直到晌午时,方才停下来。赵天福便问董宣,“董中使,这些礼仪规矩到底甚时才能讲完?”
董宣躬身答,“最快怕是也需要一年半载。”
“若是慢慢讲又需多少时日?”赵天福漫不经心的问。
董宣想了想便说,“若是慢慢讲的话,两三年也不一定能讲完。”
“竟是需要恁长时间么?”赵天福似是有些小小的吃惊。
董宣低首唇边掠过一抹笑道,“县主是从民间回来,打小并不曾有专人教导您这些礼仪规矩。自是需多一些时日。只不过官家指派小的来县主宅邸中时,便吩咐小的只将些要紧的讲与县主听,务必让小的在一年之内教会县主宫中的礼仪规矩。”
赵天福好奇道,“这又是为何?”其实在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些猜测,这恐怕是皇伯父要赐婚给自己相关。
果不其然,那董宣顿了顿便说,“想是县主已然到了适婚的年纪,官家让小的在这一年之内教给县主诸多礼仪规矩。一年后官家怕是要赐婚与县主罢。”
董宣这么一说,赵天福心中便有了底。心道,这么说来,自己只有一年可以来绸缪应对之策了。想了想,赵天福又说,“董中使,昨日我乳娘,姐妹来至这宅邸中,烦你替我去迎她每进来。再有你这些日子来既替我管理这宅邸,又教我这些宫廷礼仪,委实辛苦了。为表我对董中使的谢意,晚间治下筵席,想请你喝上几锺儿,还请董中使切勿推辞。”
“这……”董宣有些犹豫,自己虽是官家指派来的中使,但县主毕竟是他侍奉的主人,如今这身份高贵的主人要宴请他这身份卑微的内侍饮宴,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才将县主已将那话说死了,那一句“还请董中使切勿推辞”由不得自己不答应。于是便见得董宣深深躬下腰去说道,“董宣谢县主美意。”
“好”赵天福伸手在面前的书案上轻轻一拍,看起来甚为高兴的样子,“就这么定了。”董宣再次朝着赵天福一拜,方慢慢的退了出去。待董宣出去后,赵天福脸上的笑意方淡下来,心中已有了一番计较。
晌午,赵天福令底下的内侍在后堂花厅中摆下酒肴,请沈氏,李秀儿,兰香来至厅中用饭。并说晚间要请董宣吃酒,这晚饭就不陪她每吃了,让她每三人自己吃。
吃罢饭,底下侍女捧上茶来,赵天福挥退了跟前侍奉的侍女。众人吃茶间,沈氏便说,“那外头铺子上的买卖交给兰安和永安也不知他每做得好不?”
兰香闻言也有些担心的说,“兰安年纪小,奴真怕他把那买卖做砸了。”
赵天福端起茶浅浅抿了一口,轻轻笑道,“不妨事,先让他上手做一做。就算他先做不好,亏些银子也不算甚么。落后有经验了便能慢慢的做好,况我观他是个稳当勤快的人,那几个铺子的买卖交到他手上我放心。”
“但愿他不会让你失望。”兰香看着赵天福笑道。
赵天福将茶盏放下,轻松道,“我看人一直都还不错,只是错看了一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那个人是?”兰香有些疑惑的问,复又恍然道,“你是说得宋月梅?”
赵天福点了点头,敛容道,“头里她那般害你,想要你的命,那时节我甚是生气,差一些就想让永安等人一并将她押到提刑司去受绞刑了。后来又念了些前情,便让永安将她送到汪四那里去发卖。你每不知那汪四是专一将女子发卖到窑子里去的……”
“甚么?你……”兰香一听有些吃惊,看着赵天福有些不满道,“你又何苦让她去受那样的罪?”
兰香以前久在风月场中,自然知道其中的苦楚。况且那等最下等的窑子,实在是让人不敢去想。
“自她被发卖至今差不多一月,我这气也消了,便想着我那般罚她是不是太重了。如今,姐姐在跟前,我想问姐姐一声,你可还生她的气?可想饶恕她?”
兰香长叹了口气方说,“奴同你一样,头里知道是她连番害奴,想要奴的命,也是极为生气。巴不得把她送去提刑司衙门明正典刑。这日子一长,那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奴才将听你说你将她发卖到窑子里去,委实心中不是个味儿。这一月来,想来她也受罪不小,奴想你还是教人去将她赎出来,给她些银子,打发她回家罢……”
“姐姐真是这般想?”赵天福追问道。
兰香点了点头,“奴哄你则甚,奴这心中真这么想。”复又眨了眨眼睛问道,“想来你这般问我可是对她有了宽恕之意?”
赵天福笑了笑,“姐姐真是我腹中的虫儿。这几日我也在想,这罚也罚了,要让她一直在窑子里遭罪,我这心中不落忍。因此我想写封书信出去与兰安,教他支些银子与永安,让他去将小月儿赎出来,再给她五十两银子让她回家去罢。至于以后她过甚么样的日子便与我无关了。你看可好?“
第七十八回
“你心中既已有这意思;还问我则甚?我自是依你所言。”兰香瞟了一眼赵天福,见她望着自己嘿嘿笑着,也不禁莞尔。
赵天福笑毕;便说;“那我即刻修书一封;用上我以前的印,叫底下人将这书投去西通御坊的宅子上。”
说完,便起身到门边叫外边伺立的侍女去将笔墨纸砚拿来。待侍女将文房四宝端来,赵天福便坐到桌旁,将自己的大袖压好;随即执笔修书一封,将交待兰安支银子;永安去将宋月梅从窑子中赎出来的事都一一写清了,最后用上自己的印,封好书。让近前服侍的侍女把书信拿出去,教外面的内侍拿到后洋街专管投信的兵士处把书信投到西通御坊的宅子上。
做完这一切后,赵天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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