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魏猛在路边寻到一块石头坐下,从包里摸出白鹿的烟来,点上。
吸了一口,嘟囔一句,“这高级烟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一个小时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祁俊坐着出租车慢悠悠地到达时,魏猛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祁俊看着魏猛坐在路边不断点头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曾经最让人看不透的人现如今竟变得这么单纯,祁俊心中怎么也想不通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祁俊,老实说,你是不是认识游子铭?”回到如家宾馆里,魏猛劈头盖脸地就问。
祁俊耸耸肩,倒不否认,“嗯,做过生意。”
“这么说你也认识我了?”魏猛早就怀疑祁俊认识白鹿,只是祁俊一直不肯承认。
“有过那么一点交流。”
“什么交流?”
“肢体交流。”
“……”魏猛简直快要晕菜了,肢体交流……他欲哭无泪啊。
祁俊绕过魏猛,大刺刺地坐到床边,毫不在意地说:“不用窘迫,我对你的床上能力还是非常肯定的。”
魏猛抓过一个枕头扔向祁俊,“滚你吗的!”
魏猛现在郁闷地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这都什么事儿啊!
知道白鹿这壳子不是什么好壳子,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么烂,烂到家了!
“你跟游子铭做过什么生意?”魏猛问。
“咳……他从我这里买过点东西而已。”祁俊摸了摸鼻子。
“什么东西?”魏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紧紧地盯着祁俊。
果然,祁俊压低了声音说:“也没什么了,我那会儿手上缺钱,而他正好富得流油。”
魏猛咬着牙说:“所以你就把我给卖了?卖了四千万,对吗?”
甩我?没那么容易
“妈的,死白鹿,算你狠!”
“哐当”一声,房门紧紧关闭。
祁俊极度无奈地站在房门外,他怎么也没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一天,居然大半夜的被人从房间里给轰出来。
魏□着腰站在房里,久久无法平静。
这事儿,他前前后后总算给捋顺清楚了。
白鹿以前就是个吃男人软饭的,因为参加快乐男声积攒那么一丁点名气以后,他认识了祁俊,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随即便搞在一起,说详细点,其实就是祁俊包养了白鹿。
但是祁俊这个人是个没长情的,没几个月就有开始腻味了,恰好这个时候游子铭出现了,游大公子家里有花不完的金山银山,他平时就喜欢那种白白嫩嫩又乖巧可爱的男孩子,白鹿正对他的胃口。
于是,一笔四千万的生意成交了。
游子铭一掷千金,最终抱得美人归,这段败家子传奇在圈子里广为流传,被无数骚受、娘受、弱受口口相传,更遭到无数渴望被包养的小受羡慕、嫉妒、以及浓浓的恨。
魏猛知道白鹿这个人几乎没干过人事儿,搁他眼里,那就是一个浸淫在低级趣味中的人,他鄙视白鹿的过去,可是又不得不接受白鹿的过去。
这种心情本来已经很难受了,偏偏在这样的时候被他知道第一个包养白鹿的人竟然就是祁俊!他能不气愤吗!把祁俊撵出去都是轻饶,如果换做以前高大威猛的魏猛,早将祁俊大卸八块了,但是现在他打不过祁俊,只能往外轰人。
没过一会儿,房间内的电话响了。
魏猛接起电话,就听祁俊在那边大声嚷嚷:“白鹿,你可真行!大半夜的你让我去哪?我是精神病你知不知道?逼急了我杀人去!”
魏猛波澜不惊地说:“你不是有钱吗?四千万呢!赶紧住你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去!”
“我说白鹿,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你们买卖人口的时候讲道理了吗?”
“嘿,我说你……”
“告诉你祁俊,我还没蠢到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地步!”
祁俊的脸黑了,“白鹿,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些,当初是你勾搭游子铭在前!你背着我跟他不知道开过多少次房,而且屡教不改!老子是被你戴绿帽子戴得忍无可忍才找姓游的要钱!姓游的他妈的有钱没处花愿意给老子四千万,这你能怪我?”
魏猛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滚!”
撂了电话,魏猛坐到床边,顿时感到有些无力,这些天一连串儿的事情实在是令他筋疲力尽,如果不是亲自经历了,他实在想象不出世界上还有祁俊和游子铭这种人渣!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晚上,魏猛也没睡好,第二天早晨一起床就看到自己长了两个黑眼圈。
洗把脸,他准备下楼买早餐,突然想起今天就剩他自己了,不用把早餐券让给祁俊自己出去吃,于是拿着早餐劵去楼下的餐厅用餐。
没想到,魏猛刚一迈进餐厅,就看见祁俊坐在餐厅里吃早点呢,正在那剥一个茶叶蛋呢,鸡蛋皮剥好以后,祁俊一抬头,看着魏猛嘿嘿一笑:“来了?”
魏猛翻个白眼,不理会祁大精神病,自顾自地去端餐盘,然后找到一个离祁俊最远的位置坐下,埋头吃饭。
果然,没吃几口,祁俊就走过来,坐到魏猛对面。
“白鹿,咱们今天去买点生活用品吧,退了房以后搬到出租屋去住,怎么都得置办一些生活用品的。”祁俊跟着没事人似的,一脸淡然。
魏猛开始佩服祁俊的厚脸皮了,人怎么可以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
他也懒得跟祁俊掰扯,快速地解决餐盘里的早餐。
祁俊坐在他对面,又嘚吧嘚吧地说起来:“我承认,一开始我是隐瞒了咱俩的过去,那是因为我看到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想借着这茬儿把咱俩不光彩的那页给翻过去,重新开始。”
魏猛继续喝粥。
祁俊见魏猛不言声,又说:“通过这次与你的相处,我对你有了全新认识,发现你跟过去真是不一样了,现在的你简直就像重获新生一般,处处透着强大的吸引力,嘿嘿,我在胡同里撞上你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白鹿,你看,咱俩就把这页儿翻过去,重新开始好不?”
魏猛喝完粥,放下碗,抬眼看着祁俊,说:“滚!”转身就往外走。
回到房间里,确定祁俊没有跟过来,魏猛这才稍微放下心,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他也没什么东西,就是几件衣服,还有一些现金。
都收拾好以后,退了房,他先去了一趟典当行,把那天抵押在的链子给换回来,魏猛总觉得链子是白鹿的东西,就那么抵押了不合适,他反正手上有那三万块存款了,就把链子换回来吧。
然后,他又去了趟银行,本来想用白鹿的身份证办张卡,把剩下的钱存起来,结果在银行里被吓了一大跳。
银行的柜台营业员说白鹿曾经开过户,而且还是白金客户。魏猛翻出凌皓给他的白鹿“遗物”,果然从钱包里找到银行卡,他挠挠头,红着脸撒谎,说自己把密码忘了。
接下来,魏猛被客户经理请进后面的贵宾室里,在客户经理的热情帮助下,完成一系列繁复的操作以后,魏猛顺利地重新设置新密码。
都办好后,魏猛拿着那张白鹿的白金存储卡去柜员机那里查询余额,这一查不要紧,差点把魏猛吓死,白鹿的卡里竟然有八百多万!
天啊!魏猛拿着银行卡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白鹿怎么会这么有钱啊,难道都是他被包养期间存下的小金库?太可怕了。
最后,魏猛也没存自己手里的那一万来块钱,紧紧攥着那张银行卡不知所措地走了。
因为兜里揣着存有天文数字的银行卡,魏猛一狠心,打了个车,直接开到他租房子的那个地方。
刚进楼道,就看见有人搬家,搬家的是个挺漂亮的年轻女孩,魏猛看见女孩提不动皮箱,就上前帮了一把手,还热心肠地问:“你这是搬进来还是搬出去啊?”
女孩叹口气,有些生气地说:“搬出去!”
魏猛拎着女孩的皮箱跟着她往外走,“我也在这里租了房子,正准备搬进来,本来以为你要是搬进来的,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真不巧啊。”
女孩随口问道:“你租的几层呀?”
“顶层,602。”
女孩脚下的步子立刻停下来,转头看魏猛,打量的眼神毫不掩饰,嘴巴一撇,轻蔑地道:“呦呵,就是你呀,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难怪呢!”
魏猛愣了,“什么意思?”
那女孩一把从魏猛的手里抢过皮箱,语气不善地说:“还装什么啊?你们不就有几个钱吗?高价把房子从房东手里租过去了!哼,就是一对gay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这样的,一看就是躺男人身下的那个!”
说完了,用力地一跺脚,踩着高跟鞋提着皮箱走了。
魏猛站在原地愣怔片刻,赶紧转身上楼,到了602房门口,房门没锁,他推门进去,果然看见祁俊那个混球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呢。
魏猛这个气啊!简直阴魂不散!
“祁俊,你他妈的有病吧!”魏猛攥紧拳头,简直想扑过去揍人,不过一想到自己打不过他,还是生生忍住了。
祁俊放下茶杯,脸上带着笑,“都说过我有精神病了,你不信,偏往外撵我,你撵我,我只好撵别人喽!”
“你不觉得这么做很缺德吗?她一个孤身女孩子,你让她匆匆忙忙的上哪住去?”
祁俊也不乐意了,“你才缺德呢!我给了她三倍房租,她愿意去哪租房子不成啊!”
魏猛眯着眼睛看祁俊,“我最烦你们这种人,有钱就可以去干涉别人的生活吗?”
“什么叫我们这种人?白鹿,你少拿我跟游子铭那帮混球相提并论!”
“有什么区别吗?你们除了投了个好人家,含着金勺子出生,凡事用钱买通,还有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别花家里的钱,自己出去赚啊!”
“闭嘴!”祁俊腾地从沙发上站起,双眼瞪视魏猛,良久才平静下来,目光渐渐缓和,“白鹿,我不想跟你发脾气,但是在没有完全了解我以前,不要轻易做出评价。”
魏猛微微蹙起眉,他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点重,但是祁俊的作为实在令他难以接受,那个本来可以与他合租的女孩是无辜的,凭什么祁俊一句话,房东就把她赶出去了,如果所有的事情都任祁俊为所欲为,世界岂不是都乱套了?
魏猛这个人,有的时候想法偏执又倔强,所以他刚才一着急就冲祁俊嚷了起来。
而且,他的脑海里始终回忆着在楼道里女孩鄙夷的表情,就好像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这个被人包养的同性恋!这种感觉很不爽。
“行了,你也别多想了,那女的跟我这屁都没敢放一个,也就是见你傻了吧唧的,才跟你那酸溜溜的说刻薄话,哎呀,女人就是麻烦。”
魏猛瞪眼睛,“操!你才傻了吧唧!”
干嘛、呵呵、去洗澡
魏猛觉得对不住那个被赶出去的女孩,让祁俊去打听那女孩找没找到房子住。
祁俊斜着眼睛,“她要是没找到住处,你还要把她请回来吗?她回来我住哪?”
“你搬出去呗!本来这里也没你的地儿!”
“想得美!我是付过房租的!现在我才是你的室友,要非让那女人回来也行,我去你屋和你住一起!”
魏猛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祁俊耸耸肩,“这不得了?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吧,那女人拿了钱就走,哪像没处住的?”
魏猛叹口气,拿祁俊没办法,看来祁俊是铁了心要跟着他,就像块年糕,甩也甩不掉。
魏猛毕竟是个爷们,也不是那种小气吧啦的性格,虽然在花钱方面比较抠唆,但那是因为从小到大他和弟弟两个人穷苦日子过惯了,所以经济观念比较保守。在为人处世方面,魏猛绝对不是过于矫情的人。
昨天晚上刚一得知祁俊与白鹿之前的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时,魏猛是既气愤又恼怒,气的是祁俊对他隐瞒真相,装大尾巴狼,恼的是自己居然被蒙在鼓里,还对祁俊笑脸相应。所以他借着气头,就把祁俊给撵出去了,现在被祁俊死皮赖脸地追过来,魏猛知道对付祁俊这样的人不能来硬的,以柔克刚可能效果会好一些。
不如先这么凑合着住下来,既然祁俊就在身边,那么以后如果游子铭再来找他谈那笔钱的事情,就把祁俊搬出来,让你们俩卖家和买家去谈吧!爱怎么谈就怎么谈。
魏猛的小算盘打的噼啪响,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引狼入室了,引来的还是一匹色狼。
“白鹿,吃午饭了吗?”祁俊站在魏猛的房间外,朝着里面正在收拾床铺的人问道。
魏猛手上忙着铺床单,头也没抬地说:“没呢。”
祁俊咽下一口吐沫,目光落在魏猛浑圆的屁股上,眼神越来越炽热,妈的,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在他面前撅着屁股铺床单,这不是故意引人犯罪吗?
魏猛却浑然不知,猫着腰忙活着抚平床单上的褶皱。
祁俊艰难地清清喉咙,“出去吃吧。”
“怎么的?你想请客?白吃我那么多天终于良心发现了?”
魏猛终于铺好床单,站起来转过身,一下子对上祁俊来不及收回去的暧昧目光。
魏猛先是楞了半分钟,紧接着便反应过来,顿时眉毛竖起来,指着祁俊的鼻子怒吼:“你他妈的给老子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祁俊被抓个现行,赶紧吐吐舌头回自己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