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也飞快地离开。
接近午夜的大街上,秋风瑟瑟,只剩下汪铁一人蜷缩着身体在路边痛苦哀嚎。
“铁子!铁子!”魏猛跑上前,扶起汪铁,紧张地呼喊。
汪铁被打得够呛,话也说不出来,眼神也不好使了,勉强分辨出眼前的人好像是害死猛子的那个姓白的混球。
魏猛心急火燎地打120,把汪铁送上救护车,在救护车上,魏猛不停地问急救医生汪铁的情况。
急救医生给汪铁做过紧急处理后,安慰魏猛,“你别急,这伤不是什么致命伤,到医院以后做个全面检查。”
但魏猛依然很着急,汪铁是他上辈子最铁的铁哥们,自打他出了跳楼的事情,汪铁一直在替他照顾魏彬,估摸这次汪铁跟游子铭动手,也是因为魏彬被打的事。
汪铁十有□认为魏彬被打与游子铭有直接关系,所以才会拼命。
到了医院,魏猛跑前跑后,安排检查和急救,拍完片子后医生说汪铁有些胃出血,需要立刻住院治疗,但是目前医院的床位紧张,无法接收汪铁。
魏猛急得跟护士医生争执了几句,也是无济于事。
正在着急上火,手机响了,是祁俊。
“白鹿,你在哪呢?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快凌晨三点了。”祁俊在家里守着一桌子从东北家常菜馆打包回来的饭菜,等着魏猛,却怎么也等不回来。
“医院呢,有个朋友出事住院了,我在这帮忙。”
“什么朋友?”
“汪铁,就是之前你跟我一块儿去科技大学去找魏彬时遇到的那个人……”
祁俊想了想,印象中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哦,他怎么了?”
魏猛把汪铁去追游子铭反倒被揍一顿的事说了一遍,说完以后顿了顿,很不好意思地开口,“祁俊,你在医院有熟人吗?医院里的床位不够,他们不给铁子办住院……你看,能不能帮忙找找熟人?我担心铁子的伤被耽误。”
祁俊心里立刻不好受了,“铁子?叫的可真亲热!”
“……”魏猛无语,为什么他觉得祁俊的话酸溜溜的?
“白鹿,你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保安都这么热情关爱,张口朋友,闭口铁子。我跟你朝夕相处也有几个月了,你都没这么对我一回,你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厚此薄彼啊!”
“不、不是……”魏猛怕祁俊又跟上次似的生气,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铁子跟我是几年的哥们儿了,我不能不管他!祁俊,你帮帮我吧!”
“几年的哥们儿?”祁俊拉长声调说,“我倒不知道你跟那个保安认识多年了,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这个……我、我以后再解释,祁俊,汪铁住院这事儿你看能不能帮忙。”
祁俊沉默片刻才慢悠悠地说:“白鹿,如果有一天你能对我这么够意思,也算你有良心。”说完便撩下电话。
魏猛攥着手机愣了半天,什么意思嘛,好像老子现在没良心似的!再说,你怎么知道如果你住院老子会对你不好?切!
过了二十多分钟,魏猛又去找值班医生的时候,医生用奇怪的眼神瞅着他,“普通病房是没有了,但是VIP病房还有位置,你们可以去办理VIP病房的住院手续,不过住院费会高一些。”
魏猛心说,刚才掰扯时这个医生还说,医院的病房不是旅店,你以为有钱就能住?那神情坚定得跟董存瑞炸碉堡似的,现在又换成这样的说辞,果然还是祁俊的面子大,这么一小会儿就把病房的事情搞定了。
给汪铁办理住院手续,又连夜进病房,一切都安排好以后,魏猛总算可以喘口气,这时再看时间,居然已经早晨六点了!
魏猛无力地坐在走廊冰凉的座椅上,顿感身心疲惫,彬彬住院了,铁子也住院了,真是祸事连连。
“累了就回去休息。”淡然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魏猛抬起头,见到双眉微蹙的祁俊站在面前,手中提着一个双层保温饭盒,胳膊上搭着一件外罩,正是魏猛的衣服。
魏猛的暗恋者
“你怎么来了?”魏猛揉揉眼睛,一夜未睡他的眼中布满红血丝。
祁俊将外罩扔给魏猛,坐到他身边的座椅上,“在外面过夜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
魏猛笑了笑,穿上外罩,“谢谢啊。”
祁俊因为魏猛的夜不归宿本来有些窝火,但是见到魏猛毫无芥蒂甚至有些单纯的笑容,那些埋怨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将保温饭盒递给魏猛,故作淡定地道:“小米粥。”
魏猛打开饭盒,香气扑鼻,他拿起勺子,咕噜咕噜喝下几口,“嗯,我还真饿了,粥的味道不错,就是有点糊味儿。”
“咳咳……”祁俊摸了摸鼻子,“煮的时候火候有点大了。”他才不会说出这碗粥他煮糊三锅以后才勉强成功一次的事实。
“这是你煮的呀?居然不是买的!”魏猛惊讶地看祁俊。
祁俊挑眉,“你不是说我能做出一顿饭来,母猪都能上树了?”
“呵……祁俊,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多久之前的话了,还记着!”魏猛认真喝粥,虽然有点糊味儿,但是还挺好喝的!
祁俊的嘴角向上挑起,心说:你丫说的话每一句我记得可清楚呢!
爱心早餐结束后,魏猛让祁俊先回去,自己进病房里看汪铁。
汪铁此时已经醒了,胳膊上挂着点滴,躺在病床上骂骂咧咧,把游子铭的祖宗十八代翻来覆去操了个遍。
看到魏猛时,汪铁的表情既尴尬又羞愧,昨天夜里他虽然疼得说不出话来,但魏猛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自从魏猛把他弄上救护车,再到医院里为他跑前跑后,那种急切的神色他至今记忆犹新,若不是真正关心他的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汪铁也是个直肠子,他回想起以前对白鹿的无礼,很是后悔。
“呃……白、白先生,”汪铁的脸上憋得通红,“我、我谢谢你,同时向你道歉……”
“别说那些了,你也是不明真相,我不怨你。”魏猛相当了解汪铁的脾气,明白汪铁现在的心情。
“那什么,我汪铁是个粗人,不会说那些个好听的话,今天你的仗义之举我记在心里,日后一定回报你!” 汪铁窘迫地道。
魏猛都快笑出来了,以往他很少看到汪铁这副模样,没想到这货也会脸红啊。
“以后做事不要这么鲁莽了,眼瞅着人家带着保镖你还愣往前冲,不是找着挨扁吗?”魏猛板起脸来,严肃地说道。
汪铁看着魏猛,满眼的震惊,这个人的神色真是太像猛子了!以往跟猛子在一起时,自己做事莽撞,不顾后果,而猛子虽然人长得糙,可是性格却是粗中带细。每次汪铁在工作中压不住火对那些挑事儿的客人瞪眼睛时,都是猛子在一边提醒。
猛子教育他要和蔼待客时,也是这样一副神色,简直一模一样,说话的语气也是完全一样的。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白先生跟猛子竟然如此相像!
汪铁盯着魏猛看了许久,直到护士推门进来时,他才回过神来,赶紧甩甩头,一定是这段日子太过于想念猛子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魏猛一看汪铁的眼神就知道汪铁是想起从前的日子了,他轻轻摇头,看来不光要对魏彬好好解释,也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对汪铁解释一下,毕竟汪铁是他最要好的铁哥们。
护士进来,对汪铁嘱咐了几句住院须知,汪铁一听魏猛给他垫付的住院费,更是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
汪铁说他们酒店给保安上了医疗保险,问护士能不能报销?
护士回答可以,但是要求汪铁赶紧把医保卡交到住院处去。
汪铁的医保卡在酒店宿舍,他想给同事打个电话把卡给送来,魏猛就说:“算了,我过去帮你取一趟吧,这个时间你的同事都值班呢,而且让酒店知道你被游子铭的保镖给打了,按照规定得给你处罚,为这事儿丢了工作,不值个。”
汪铁不禁连连感叹,白鹿真是个好人!自己以前怎么就觉得他是混球呢?这么看来,跳楼那事儿还真不能全怨人家,或许人家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不过他怎么知道酒店有这个规定的?
没等汪铁细问,魏猛先走了。
早晨八点多钟,正是上班高峰期,魏猛在医院门口等了十多分钟也打不到车,正想着去坐公交车,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他的面前。
祁俊摇下车窗,“上车吧。”
“你还没走?”魏猛瞪大眼睛,“你开车了?”
“怎么?我不能开车吗?赶紧上车,这里不让停车。”祁俊催促道。
魏猛打开车门,坐上祁俊的车,左右看看,四处打量,“哟嗬,Q7,挺有钱啊!”
“你别说,我现在还真没你有钱。” 祁俊发动车子,淡笑道。
魏猛想到之前游子铭说过的话,祁俊跟他父亲闹翻的事情,便顺口问道:“祁俊,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我是精神病啊,长年住在精神病院。”
“你就瞎说八道吧!”
“不然你以为我是做什么的?”
“开得起奥迪,不是大款就是富二代吧?”
祁俊乐了,“实话跟你说,这车子是用游子铭给我的那四千万赚来的利息买的。”
“呃……合着这车还是我给你赚来的?”
“嗯,可以这么说!”
“切!祁俊,就你这张嘴,贫死了!我可听游子铭说过,你跟你家老爷子闹翻了,听他话里的意思,你八成就是个富二代。”
祁俊撇撇嘴巴,用鄙夷的语气道:“游子铭才是富二代呢!他的公司全是他老子赚来的,他就是一坐吃山空的主儿!妈的,他还敢在背后议论我的事?我就算没跟老爷子闹翻,也不花老爷子一分钱!”
得,看来这两位是宿敌,游子铭提到祁俊时也是这样的鄙夷神情。唉,魏猛叹口气,真不知道以前的白鹿是怎么想的,居然搀和到这俩人之间,这俩人一看就知道哪个都不好惹!
“哦,咱们去豪爵酒店,我去给汪铁拿点东西。”魏猛觉得此时不适合再谈游子铭,默默地转移话题。
“我说白鹿,你跟这个小保安到底怎么认识的?”祁俊皱眉问。
“你看你,又来了,保安就是保安,哪还分大小?还有人家汪铁有名字,你别一口一个保安的,多没礼貌。”
“操!是不是在你的眼里,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好人,就我一个坏人?”
魏猛极认真地说道:“不是。”没等祁俊高兴,他又补充一句,“游子铭也是坏人。”
“滚蛋,少拿老子跟他比!”
“呵呵……”
“别提他了,你赶紧告诉我,那个保安到底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跟他成哥们儿了?”
魏猛思索片刻,长长地叹口气,“祁俊,给我点时间,这事儿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跟你说才能不吓着你。”
祁俊侧头,眯起双眼瞧了魏猛片刻,缓缓皱眉,心中的疑云越加凝重。
“可以。”他终是点头答应。
魏猛见祁俊没有追问下去,轻松许多,又跟他聊了几句,内容无非围绕在祁俊这次去内蒙“散心”的事情上,祁俊给他讲了一些沿途见闻,并说那天魏猛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在跟几个驴友骑比赛自行车。
魏猛一直向往城市以外的生活,被祁俊这么一说更是羡慕得不得了。
祁俊就说过些日子还想再出去,如果魏猛感兴趣的话可以同行,魏猛连连点头,欣喜不已。
来到豪爵酒店门口,魏猛指挥着祁俊把车子停好,他下车去保安宿舍取汪铁的东西,但是祁俊非要跟着一起去宿舍,说自己还没见过保安的起居环境什么样子,想过去瞧瞧。
魏猛不明白一个保安宿舍有个屁好瞧的,可也拗不过祁俊,只好带他同行。
轻车熟路地从门框上拿下钥匙,祁俊在一边揶揄道:“挺熟练啊!看来偷偷摸摸的事儿没少干。”
魏猛知道他在开玩笑,嘿嘿一笑,“那是!”
俩人进屋,魏猛一眼认出汪铁的大红花被子,直接来到汪铁床边。
汪铁一直有个习惯,就是在枕头边放一个小铁盒,盒子里放着他的各种证件,什么医保卡、身份证、工作证、高中毕业证,甚至还有村支书给开的介绍信。
魏猛打开汪铁的宝贝小铁盒,找到医保卡和医疗蓝本,又将小铁盒放回原位。
再次掀开枕头的时候,魏猛不可避免地又看到了被汪铁精心收藏的、属于魏猛的、没有洗过的内裤和袜子,整整齐齐地摆成一排,就放在枕头下面。
站在身后的祁俊乐了,“矮油,这人什么毛病,枕这么多东西不嫌硌腾?”
魏猛回头瞪他一眼,“就你事多!”
魏猛刚要放下枕头,被祁俊一把拉住,“诶,你等等!”
祁俊凑上前来,盯着内裤和袜子看了半分钟,暧昧十足地笑起来,“呵呵,看不出来,你这哥们儿还有这爱好!”
魏猛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呢?”
“这内裤和袜子肯定不是他自己的吧?”
“呃,你怎么看出来的?”
“笑话,谁给自己的内裤用粉红丝带绑着?”
魏猛也觉得汪铁用粉红丝带绑着他的内裤和袜子很诡异,但他不知道究竟诡异在什么地方,就嘟囔道:“这有什么……”
“白鹿,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祁俊恨不得戳戳魏猛的榆木脑袋,这人怎么迟钝到这个程度。
“不明白你说什么!”魏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