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身价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秦宣永这个人,心性略狠毒,很不好惹。
他和杨教授沟通过天青云白的状态之后,杨教授自认救不了,于是又介绍了朱老板。朱老板可能是被那华丽丽的治疗价格震撼到了,竟然大着胆子应下了,还拍着胸脯说,小事一桩!
结局就是他发现实在治不好而且越治越糟心的时候,傻眼了!
秦宣永彼时正在帝京出差,接到杨教授的电话并不意外,他老人家只是微微一笑:“为了天青,我找过好几个专家。都说不行,我听那个朱老板那么神奇才勉强一试。现在么……倒不是非得他怎么样,只是我最恨这种没本事还要显摆的人。叫他认个错道个歉,这事就了了。”
认错、道歉即意味着朱老板的声誉得一落千丈。
这些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青云白,这株凝聚了杨教授心血的兰花,一天一天衰败下去,杨教授的心都在滴血了。
朱老板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请他帮帮忙讨讨情,他可就靠在圈里的名声过活了,不然为啥别人卖80万的兰花他能卖100万?不然为啥刚入圈的新人都得叫他一声“大哥”,不服他的江湖地位就会连店都开不下去?
杨教授不愿意和他撕破脸,朱老板是爱财了点,真本事还是有一些的,安慰一番,最后说:“我看那兰花的情况,还没有上回我那个宋锦兰病得厉害,上回那个都治好了,这个天青云白怎么反而不行?”
“哎哟我的老大哥也,宋锦兰哪里是我治的!朱老板痛哭流涕,“我就是一时痰迷心窍,你谢我的时候我图个名声没说真话。你那个女学生我见都没见到呀!”
”
杨教授哽了一下,继而生气地说:“那么当时你为什么没把握还要答应治秦家的兰花?”
“就是叫痰迷心窍了!唉,谁知道那小子一点面子也不给呢?”
“秦宣永的脾气难道你就没听说过……这事我试试能不能给你摆平,但是以后你再这样,谁给你善后?”
“我谢谢您嘞老大哥!”朱老板转忧为喜,“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我他妈再也不找事了!”
杨教授说要给他摆平,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挂了电话,他就走到实验室叫韩笑到自己的办公室,直接问:“上回宋锦兰……你是送到哪里去治的?”
“啊?”韩笑心虚了。
“不准扯谎,我知道你没送到朱老板那里。”
“是……是……这个……”韩笑很没骨气地想全招了,但是一想到原故鸿那个年纪,她突然发现自己当初能把花交给原故鸿简直就是抽风了!“请问,教授,是兰花出问题了吗?”
“宋锦挺好。是另一株兰花有问题。天青云白你记得吧?它快死了,他主人送花过来,咱们花圃治不好。所以想找那位大师试试。”
“这个……”
“直说。”
“好吧,是个种田的先生,不怎么接外面的单子,我骑车自由行的时候在他家休息,所以认识了。”
“能请得动他吗?”
“我……试试。”韩笑有些僵硬地说,“能不能问一下,治疗费能出多少?那位小先生有一大堆家人要养呢。”
“身价一千万的兰花,治疗费还能便宜了?你和他联系一下,找个时间送花过去。”
“噢——”韩笑拉长了声音。
“好了,去吧。再认真点,上次你交的paper不错,我已经改好发你邮箱了,你再改改。”
“好的教授。”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一棵草的投毒案
杨教授和韩笑就这么说定了,于是开学后不久,原故鸿接到了韩笑软磨硬缠的来电请求,最后抱着“也许能找到更好的提供灵气的植物”的想法答应了。
周六晚上刚放学,韩笑就抱着兰花准时出现在一中门口。
她刚进入一中方圆十里的范围,原故鸿就察觉到了。
母树感应到了那株兰花,在原故鸿心里满地打滚强烈要求分花芽。
比“宋锦”还要高几倍的灵气产量啊!放走了它就从此改名叫公树!
原故鸿好不容易安抚好母树,一下课就飞奔到门外接手天青云白。
母树的灵气张牙舞爪地扑上去,瞬间把那小兰草包围了。
原故鸿抱起兰草,稍微检查了一下,韩笑结结巴巴地说着条件,原故鸿一个字也没听,韩笑最后说:“……当然你觉得为难,也没关系——”
“那我就把它带回去了。等治好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啊等等,你真要答应啊?”
“不答应,难道看着笑姐姐为难吗?”原故鸿和母树沟通过,母树表示能治,他就决定答应下来,“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兰花的主人,是个非常厉害的老总。前面那位朱老板,因为治不好又拍胸脯说能治好,现在被他逼得要公开道歉认错。万一你也治不好,那,不知道会怎样啊!”
“治好就行了。放心啦等我消息。不过他家既然有钱,那治疗费一分也不能少哦。”
“这个肯定了。不过你真能——”
原故鸿笑眯眯地打断她:“等我通知,嗯?”
“——嘶——好吧。”韩笑心里也放下一块石头,她掏出手机,选了几个名片发给原故鸿:“这是我教授的号,这是朱老板的号,这是那位老总秘书的号,有事找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行。”
“嗯哪。”
原故鸿和老师说明情况后就回福利院了,母树神神叨叨的,用灵气给兰花梳理脉络,又让原故鸿弄了几颗种子泡水给它洗根部。原故鸿被迫接受来自母树的怨念:小可怜,被人种在不合适的地方,被有害的东西毒害了等等。
一直在自顾自忙着做点心的原故鸿,听到这里,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害的东西?”
“是呀。”母树愤愤地说,“讨厌的人类啊……额我不是说你。”
“奇怪,这株兰花可以说是天价也不为过,一定被照料得很好,怎么会沾到有害的东西呢。”原故鸿直觉有些不对之处。
“是吗?”母树像个傲娇的孩子一样哼哼一声,“还有残留呢,让我来看看这是神马!”
不一会儿,母树就把兰花根部残留的有害物质的痕迹分析出来了。
“是一种被你们称为氡的气体。”母树紧接着报了一大堆氡的性质,最后强调说:“有非常强的辐射性,不仅会伤害兰花,还会伤害附近的人。自然环境下也有,但是浓度绝对没有这样高,估计浓度高于正常值几百倍。”
“半衰期这么短的稀有气体……出现在花圃里?”原故鸿很快就察觉出不对来,他马上翻出手机通讯录,一个电话打给杨教授,初步沟通过身份之后,原故鸿非常简洁明了地说清了自己的意思:“刚才对送来治疗的天青云白做了初步检查,发现它可能是中毒了。而导致其中毒的毒物,是非常罕见的药物,能否让我和它的主人直接聊一聊?我需要确认致害药品的成分和来源,以免治好它送回去又接触毒源。”
杨教授不疑有他,爽快地应承下来,然后打秦宣永的私人电话转告。
秦宣永不像杨教授这个一辈子都在实验室的书生一样单纯。原故鸿的潜意思他一听就懂了。
“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然后转告他,晚上八点我亲自和他说。”对聪明人,秦宣永一向直接。
杨教授毫不怀疑,和秦宣永商量好了之后就打回给原故鸿,末了还叮嘱他,秦宣永是个非常成功的企业家,和他交好绝对没有坏处,他的脾气不太好,要是有难听的话,请原故鸿多多忍耐。
原故鸿当然满口答应着。
晚上。
原故鸿像所有的宅男一样刷着论坛,和披着马甲的看不见的网友唠嗑或者掐架。
时钟指向八点,手机准时响起来,原故鸿看了来电显示,是秦宣永的号,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有些低沉的青年男人的声音:“你好,我是秦宣永。”
秦宣永在拿到原故鸿的手机号之后就立刻针对原故鸿做了一番调查。原故鸿的部分资料很简单,孤儿院的孤儿,云深集团的配药师,一中尖子生。但是还有些资料是保密的,以秦宣永的能量,短短几个小时,也只能知道将他的资料列入保密级的申请方是帝京大军区。
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更值得玩味的是他的年纪……今年才满十八,竟然能治好连H大的教授都无能为力的病。
抱着难得的好奇心,秦宣永准时给原故鸿打了这个电话。
原故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部分资料已经在秦宣永那儿过了一遍,和秦宣永互通姓名之后,原故鸿直截了当地告诉它兰花的问题:“……是的,导致天青云白生病的毒源是氡气。室内可能会有这种气体,但是不可能达到致使兰花在短时间急剧衰败的浓度。所以我怀疑,最近,您家的花圃是否有变动,致使氡气源混入其中。”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秦宣永轻笑,他的手握着一支钢笔,清晰地画出兰圃的情况,“我觉得你可以放下担忧,准确地说出你的怀疑。我认为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好吧。我怀疑,是有人想谋杀天青云白的主人,或者是经常去照看它的人。嫌疑人将氡气源埋入天青云白根部的土壤,让氡气一点一点挥发出来,达到致癌的目的。一次不行,可以多次。氡气无色无味,在大医院和实验室可以通过各种渠道购买,使用时很难被人察觉。天青云白是新品系兰花,品系并不稳定,对辐射的反应太大,所以才会在短期内显现出严重的病症。这种意义上,您真应该感谢天青云白。对了,如果近期内您曾经多次接近花房或者兰圃,我建议您去大医院,做一次辐射检查。”
“好的,谢谢你,小朋友。”秦宣永微笑着,手中的钢笔写下几个人名,笔尖戳破白纸,他说,“我会去做检查。天青云白就拜托你治疗了。作为谢礼,我答应你一个条件,钱权人情随便开。”
原故鸿有点不太喜欢他的语气,所以只说:“秦总说笑,说好治疗费是多少就是多少。请务必记得检查身体,如果不幸因为氡气辐射已经产生病变,记得及早治疗。这么晚,我就不打扰了。”
“好的,晚安。”伴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定,秦宣永手中的钢笔咔哒一声折为两段。
脸上笑意仍在,眼中杀气已现。
一场家族风暴,正在酝酿……
作者有话要说:秦同学除了偶尔被邵家人小坑一把,不会有太多戏份,就看他连配角表都上不去……
以及
按第一次设定大纲他是大邵的情敌……不过脑补细节的时候我觉得这样太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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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本文里攻和受都没有情敌,没有插足,没有波折,没有阻拦,只有水到渠成恩恩爱爱
以及
专业知识纯属瞎掰
、如芒刺在背
远在楚申市的秦家刮起了一场内部肃清风暴,新任总裁秦宣永以谋杀罪指控其弟秦昭久,其母尤碧云为了保住儿子,交出了所有股份,从此后秦家大权彻底收归秦宣永。秦宣永将继母尤碧云和异母弟弟秦昭久逐出本家大宅,另行安置,然后将秦家上下所有异己之人全部解雇,该送法庭送法庭,没犯罪的只是站队站错了也都被他打压到基层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秦宣永培养已久的心腹。
作为种花家数一数二的私有集团,秦家的一番变故,自然被大多数人看在了眼里。
大多数人都表示感慨,秦家老总裁去世得早,儿子秦宣永二十岁上位,和尤碧云斗了八年,虽然秦宣永的势力一直在增强,但是受到的掣肘也不少,很多人都是乐见其成的。
结果这时候尤碧云她儿子闹了这么一出谋杀……啧啧,秦宣永狠厉抄底,秦家顺利完成权力过渡,眼看着一旦整合完毕,以秦家的势力和秦宣永的个人能力,势将更上一层楼,这些商界大鳄能不捶胸顿足?
当然也有人希望看到这个结果,权力的顺利过渡总是好的,好过起动荡。秦家的摊子太大,秦家出点动荡,没准会影响到大盘子。
军商两界都沾边的邵骠鹞就是这么想的。邵骠鹞和秦宣永有过业务上的往来。两人年纪差不多,能力也难分高下,难得又不是敌人,总有那么点影响惜英雄的感觉。所以秦宣永拉下继母后,邵骠鹞第一个向他道贺。
秦宣永整合好公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京拜会大佬们,“顺便”去X省接自己的宝贝兰花。
天青云白的病已经治好了,现在在杨教授的花圃里放着。这一天恰好原故鸿也在花圃,母树兴致勃勃地选这个选那个,原故鸿被聒噪得受不了,忍不住把它抽回角落蹲着去了。
天青云白养病期间被原故鸿弄了一株花芽,目前长势良好,母树估计它的灵气产量应该比宋锦还要高好几倍。
送走天青云白的时候,母树都快要哭了,撒泼打滚地要原故鸿私吞它。
原故鸿不知道母树对天青云白哪来这么深的感情,这才刚一进兰花圃呢,母树的灵气就包上去了。这是原故鸿第一次看见母树将灵气白送给别的植物——之前送出去要收回来的,这次母树没有收回来的打算。
杨教授拉着原故鸿狠狠地感谢了一番,然后很自豪地介绍花圃里各个品系的兰花,母树标记了几种,原故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