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比伦大帝的后宫 作者:赫斯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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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伦大帝的后宫 作者:赫斯辛-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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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国王甚至提了,要提早退位,好让尼布继承,只是知道他父亲多少是为了测试他的反应,尼布什麽也没回答,而如今,反而成真了?
对於父亲,尼布是五味杂陈,他小时候的那波帕拉萨王是个明智的君王,比起出征,他外交跟内政手腕更为杰出,可是不知道是他长大了,逐渐能够洞悉一切,还是父王随著年老而腐朽,总之他非常多疑,尼布曾倾耳听到过,不少下臣惧怕国王猜忌,因为他父亲就连在筵席上也喜欢任意更动位置,只为了观察下臣反应,而对於亲生儿子,几乎也是如此。。。。。。
他父亲老喜欢提「退位」,但是在他表现出一点掌政意愿时,就开始被他的卫队监视,多年下来不用母亲反覆警告叮咛,他早就对父亲的各式各样试探表现淡薄,疲惫不堪的他最後选择什麽也不碰,学著领军打仗就是了,如今他十八岁,已经出征了三次,而且次胜果都让他底下的将军分担,好让他那个多疑的父亲放过他。
「米尔拉顿神,请他安息。」
尼布最後还是照著神官的交代,取了一旁燃烧的香料,洒进火盆里,那香味缓缓弥漫室内,可是只让尼布感到窒息,踱到挂著纱帘的床边,床上微微窿起,罩著布幔的,正是他乾瘦的父王。
尼布还记得这个男人以前是怎样的强壮,胸膛结实,可是这几年,他的心智似乎也像会侵蚀他的外貌一般,变得枯黄。
再伟大的国君,一但变得疑神疑鬼时,相貌也显得凛列起来,他对父亲每一次闪著光芒,试探般的眼神早就感到作恶,如今他的离去,也表示他不再需要处处小心谨慎,以免让他父王怀疑他是个想篡夺他王位的心怀不轨儿子。。。。。。
「尼布,你看起来不太悲伤。」
幽幽的声音响起时,尼布几乎还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可是那个老人带笑的嗓音就近在咫尺,他根本无法动弹。
好一会儿,僵硬的颈子抬起头,尼布第一次感觉到晕眩,就在他父王盖著的丧布之下,一张因为笑而扭曲的脸正望著他。
「得知父亲死了,你未免太平静了?」
发出咯咯笑声的国王拉开丧布,眯得细小的眼睛闪著光芒,直盯著他脸上每一个表情。那种彷佛孩童恶作剧般的眼神照理说应该是顽皮可爱,可是在这个男人身上却更是让人感到违和,尼布被爬起身的父亲搭住肩膀,根本无法动弹。
「你晓得这有多麽有趣,尼布?」
笑得轻咳几声的那波帕拉萨王拿起一旁的水喝了下。「要骗过所有人,然後你就可以看见他们的真面目,他扪心里在想什麽--再看到你死後无所遁形。。。。。。来吧。」
「。。。。。。。」
尼布根本无法接过对方递来的酒杯,要不是浑身还沾著赶路的尘土,他几乎想不起来,自己才刚从埃及赶了回来,舍下几乎已经到手的胜利。
他早该想到,早该想到。。。。。。这不是他父亲最爱的戏码?
尼布最终还是接过那酒,听著他父亲开心的述说他怎麽骗过所有人,买通了医生,好完成这骗局。
「尼布,我终於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麽。」
那波帕拉萨王笑声未停过,递给他酒杯时也溢出好些,但尼布稳稳的接过,甚至还维持刚刚跪著的姿势,但他只盯著前方的地板。
「我决定先废了乌优鲁,那个家伙知道我死时一点悲伤也没有,我听到消息说他老喜欢跟将军们见面,这家伙心怀不轨,我可以确定。」
老宰相绝对是宫里几个最睿智的人物,可是在那波帕拉萨眼里,不懂得谗言的老人绝对有问题。
尼布最後没有站起身,只是维持那跪姿,然後在他父王喝下酒之後,他也缓缓的,但却不甚流畅的,举起杯子。
咕噜一声,尼布嘴抵在杯口时,才发现自己嘴唇的颤抖。
他是巴比伦帝国的王太子,从小被当成帝国的未来那样的教育,而他也的确以这麽大的责任鞭策自己,别的王子在玩乐时他却在学息,自制,如今他能抓到成就感的东西不多,至少战争是他可以掌握的,仅存的胜果,但在兵马交战之际,他被迫回到遥远的王城,其实他接到消息那一刻,曾经想著乾脆不回来算了,可是最後一丝责任感跟及危机意识让他还是起身,结果。。。。。。
他没有得到父王过世的平静与轻松,徒留在眼前的,只是一个扭曲讪笑的怪物在述说自己的恶作剧,然後以自己喜好决定要罢黜官员,这一切太过荒谬。
「。。。。。。。」
他一口,把所有的酒喝下,缓缓站起身时,身体却好像不是他的了。
这是尼布多年的习惯,所有的情绪、任性或是痛苦都被他压下,在王太子的俊秀,平静外貌之下,他恨不得骑上马冲进森林里一去不回,他渴望到已经忘了自己渴望什麽,因为如此,逐渐变成有两个自己般,一个总是冷眼看著周遭的一切,然後忍耐,一个被禁锢在心底,如今,他悄然意识到那个被禁锢的人已经被释放。
有一丝酒水从他嘴角流下,但他没有擦去,任凭自己身体去探索自己想做的事。
「呼。。。。。。」
平静的犹如缓缓涌出的泉水,尼布吐出一口气,拿起一旁的软垫子,他就此什麽都听不到,不管是老人被他盖住之前的叫喊,或是他如老马喘气般,在垫子下闷闷的挣扎声。
太平静了,尼布又更压紧垫子,垫子下那两只手紧紧揪住他,颤抖,撕扯,最後一动不动,良久,他才听到敲门声而回过神。
…。。。。
他锁上门了?
尼布不太记得自己做了这件事,可是外头早已经因为太久没有动静,而仆役试著呼唤,叫喊,最後尝试打开门。
或许他内心深处早就有某一处意识到父亲的假死,然後早想这麽做?不然进房时他怎麽会去锁门呢?
「殿下,请您节哀。」
打开门後的仆役,见尼布脸上的泪痕说道。「您在里面实在太久,所以。。。。。。」
尼布没去擦自己喜极而泣的泪水,只低声说道。
「传令下去,把医生处决。」
他父亲骗过所有人,只有那个帮他作假的御医知道这件事。。。。。。他耳边虽然还未听到周遭的声音,但是刚刚国王所说的一席话,还是入了他耳里。
「他医术不周,才会发生这种事。」
尼布淡淡的说道。
仆役离开後,尼布深吸了一口气,却是没再吐出来。
他没关上门,只是缓缓踏了出来,甚至没再看身後一眼,里头幽暗的房里太过平静,所以他知道自己不用停留。
喀一声,关上门那一刻,尼布才把那口气吐出来,这是他一辈子感觉到最平静的时刻,平静得彷佛肩上的重担都消失了。
关上门,所有平时压著他的一切,也被遗忘在那房里。
作家的话:
写了尼布叔叔灰暗的过去。。。。(?
这一段是来自田中芳树「马法尔年代记」的灵感
这本书开头也是王太子闷死假死的父王

、乐园3

尼布。。。。。。
黑暗中手臂被紧紧抓住,让他双脚根本无法动弹,原本只是一双手,最後他只见无数只手臂直把他往深渊拖去。
这个梦他已经做了太多年了,可是每一次都还是被压迫的喘不过气。
以往,以往总是在他最痛苦内一刻会醒来,可是如今,他身子沉重不堪,背上彷佛被开了一个大洞,他所有的生命力就从那里潺潺流出,温热之後又变冷,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可是一点一滴,他意识也缓缓消失,那恐惧也逐渐把他侵蚀。
「呜嗯。。。。。。」
好一阵尼布只见眼前白茫一片,而真正让他半睁开眼的,还是低低的哭声,像闷在嘴里一样,不小心从唇边泄了出来。
有好一阵,尼布什麽也看不到,只感觉到抚著自己额头的一只手,反覆轻揉。
「陛下。。。。。。。」
伯提沙死命的压著哭声,但是为了让尼布稍微清醒点,他还是开口唤道。
「让陛下趴著。」
尼布只感觉到嘴里被灌了些什麽,顺著他的喉咙流下,难闻气味的酒水和了麻痹疼痛的末药,他原本想一口吐出,但感到手被一双小点却紧紧握著他的手抓著,他还是忍了住。
被翻过身子,尼布满是汗水,被刀子割开衣服,那撕扯让他一震,伯提沙让尼布趴在自己膝上,紧紧握住他的手,但看到其他人拿著刀子跟布到床边,他还是痛苦的闭起眼。
不要痛,我不要你痛。。。。。。
明知道尼布已经喝下麻醉效果的酒水,可是他们说那只是让他减缓一点疼痛,一想到自己深爱的男人会有多麽痛苦,他胸口也像有什麽在挖刮一样。
「陛下,我的陛下。。。。。。」
伯提沙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一会儿听到洛亚拿的刀陷进肉里的声音,他不住的在尼布汗湿的头发亲吻。
「嗯。。。。。。」
尼布发出低吟的同时,手紧紧抓住伯提沙,而他把眼睛闭得更紧,吻著他的手。
尼布的肩背还是厚实好看,可是在那刀轻轻切开他插著箭的伤口时,肌肉坚硬而且颤抖,昏黄的灯光下,洛亚跟其他几个男子也都满头大汗,他们低声交谈,用布擦去他流出的鲜血。
伯提沙看了一眼满是鲜血的布被拿走,又是闭上眼,而尼布握著他的手紧得他发痛,但没有放开。
「动作快一点,洛亚。」
「我知道。。。。。。」
洛亚跟另一个据点里的男子低声说道,伯提沙看到他们一手抓在箭上,比来紧闭的嘴唇张了开,再也忍不住哽咽声。
「不。。。。。。」
如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承不承受得了,听到尼布急促的呼吸声,他什麽也做不了,既无法承受他的疼痛,也无法帮助他减轻。
「再来几个人。」
洛亚用眼神示意,几个门外的男孩子都到床边,但伯提沙一看他们拿著绳子压上来,立刻摇摇头。
「不要。。。。。。」
其实还是尼布紧握自己的手让他这麽做,他知道他不想被绑住,对洛亚说道。
「抓著他,不要绑,拜托。。。。。。」
洛亚看著尼布紧抓著伯提沙的手一眼,点点头。
尼布身子又是一紧,虽然几乎没有意识,可是他知道自己要面对什麽,他没有挣扎,只是紧紧搂著伯提沙。
「可以了?」
洛亚见伯提沙紧紧按住尼布的手臂,看了四周神情紧张的男孩一眼,最後深吸一口气,把那已经割了开的箭口撑开。
「啊。。。。。。」
听到尼布沙哑的低吟,伯提沙转开视线望著顶棚,一动也不动。
很久以前。。。。。。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在後宫喝下毒酒那晚,尼布是怎麽抱著自己,他依稀记得,那时尼布也是阻止了要绑住他的医生,当时他记不清楚,但是被痛苦包围时,总是有个人拥著他,醒来後他也没有放开。
那一晚尼布整夜没睡,就只制著不停挣扎的伯提沙。
「唔!」
尼布身子一颤,被紧握著发痛的手,伯提沙一闭上眼,一直隐忍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我要太阳守护你。。。。。。。
如果可以,伯提沙恨不得抹去以前那段彼此憎恨的日子。
那时在尼布宰制他身体的时候,他也隐约知道,自己的憎恨跟冷漠,足以刺伤这个巴比伦王,所以三番两次,互相刺伤的漫长日子,他做所有能让尼布痛苦的事。
他知道什麽可以刺伤他的自尊,冷漠也可以羞辱他,这些伯提沙都清楚,所以他们的战争这麽漫长。
这麽漫长,他才第一次感到心痛。
如果当初不是以那种方式见面,不是以那种方式看清他的容貌,那他一定也会用不同的方式爱上这个男人。
为什麽是以亡国之子的身份遇上他?然後把彼此折磨得遍体鳞伤,再互相舔舐伤口,吻著自己留下的疮疤?
尼布或许早就得到救赎,不是用荣华富贵收买他,最後得到伯提沙的心的,还是他的柔情,可是他自己什麽也没做。
伯提沙现在才发现,他内心深处根本不爱他,如果他真的爱他,他早就应该跟尼布一样去补偿,尼布在他身上留下疤痕,但也比不上他在心里狠狠刺的一刀。
冷漠跟憎恨,以前他从来没有放下,他总以为该赎罪的就是尼布,但是他造成的伤害,自己却是没有去弥补过。
「嗯,嗯。。。。。。」
怀里的男人喘气跟呻吟混在一起,洛亚用布紧紧压住尼布涌著血的伤口,伯提沙只感觉到尼布坚硬的肩背,好久之後才逐渐放松,可是抓著他的手却是一点也没有放开。
「啊嗯。。。。。。呃!」
被压著伤口的尼布痛得一缩,而伯提沙抚著他汗湿的脸亲吻,一次又一次低喃尼布的名字,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开始喊他的名字,而不是「陛下」,而本来僵硬的身子这才放松不少。
「爱帕德西,派个人去探一下王城那边的情形。」
洛亚说著一边指示一旁少年把包扎的布条拿过来。
「陛下止住血就没事了,等他好点我们或许要动身,如果本军能派点兵力来这里,那我们可以等陛下伤好,这样较妥当。」
「好。」
那晚直到深夜,尼布才陷入沉睡。
包扎在他背上的绷带止住了血,可是为了怕他翻动伤口又渗血,洛亚指示西希多看著他,顺便帮他擦拭身子。
「伯提沙,你不去休息吗?」
拿著一盆热水进房的西希多见伯提沙还在尼布床边问道。
「你也赶路一天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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