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不怕你老公不乐意?”
“他有什么不乐意的,我还不能没几个男性朋友了。”
“你那研究生,富二代也都去?”
水晶笑了:“他们当然不去,跟他们都没来往了。。。”水晶停了一会儿:“你跟他们不是一个性质的。”
徐阳也笑了:“我是什么性质的?你还真把我当你哥们儿了?”
“我把你当我姐们儿,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你就别管什么性质的了,你要是没出差在外地,你就过来。”
“算了吧,你老公心大,我朋友还心眼小呢。”
“你有女朋友了?”
“早有了。”
“你们要结婚?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想结的时候就结呗。”徐阳回答。
水晶后来说她改变主意了,她要等到徐阳下班,他们一起吃个饭,她请客,然后去唱歌喝几杯。。。徐阳隐约感觉到水晶是钓他上床,他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吃饭的时候,水晶就跟徐阳一起喝啤酒,等到了酒吧,水晶一杯一杯地挨个点,喝着喝着,他们坐在一个黑暗的角落的沙发上,水晶就倒在徐阳怀里,甚至手在徐阳的大腿上摸。
“咱们这是干什么,一个要结婚了,一个就跟结婚差不多的。。。”借着酒劲,徐阳问。
水晶没回答。
“你跟你现在的女朋友是认真的吗?”水晶问。
徐阳看着水晶的脸庞,看着她的眼睛,他完全不懂这个女人的心思,他问:“认真的你就不理我了?”
水晶笑了:“认真的我就更要理你了。。。”
徐阳完全想不明白了。
“你是我所有接触过的男人里最怪的,看着特别简单,像个好男人,可藏得很深。明明也是总想占女孩子便宜,可还羞涩,好玩死了。。。”水晶笑着:“你既然说跟你女朋友认真,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认真。。。我觉得高调号称有女朋友的男人都好恶心,一个个假惺惺的,其实呢。。。”水晶的笑容里带着蔑视,嘲讽。
徐阳明白了。他觉得周水晶比他还像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要征服一切的“猛一”。
“你喜欢你未来老公吗?”徐阳是严肃,认真地问。
“喜欢啊。。。”水晶回答的时候,手在徐阳的裤裆上,隔着裤子搓弄着徐阳的男根。
这样的水晶真的瞬间激起了徐阳的生理欲望,她够坏,够骚,够下 贱,她对徐阳毫无感情,她以征服徐阳玩弄徐阳为目的,以践踏毁坏他人的爱情来证明她自己的正确和非凡。。。徐阳想看到周水晶是怎样被自己操到死去活来。。。
。。。。。。
那天他们只是在酒吧的角落做了一些黄色的动作,徐阳就收手了。他明白了自己无法享受这另类的激情,他没有那份能力。不是说徐阳没有能力操作,是他发现自己没有能力承受操作后的极度厌恶感。
徐阳把钱包里几乎全部的两千块钱留给水晶,他说作为结婚礼钱他就不包红包了。徐阳还说作为朋友,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并且是他能做到的,他尽力,其他的,就不要联系他了。
水晶的表情疑惑,然后带出讥笑:“你什么意思?装正人君子呐,我要结婚了你就退避三舍敬而远之了。。。”
徐阳凝视水晶,他笑笑:“不是正人君子,装也白装,装也装不像。。。我嘴壮,不挑食,但对已经没能力表达出一点真心实意的关系,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当晚,徐阳没急于回家,回到那个他和福庆的小屋。徐阳坐在市中心的花坛边上,看着过往的人和车辆。徐阳脑子里在想,自己的人生怎么一点刺激也找不到。。。
二十四
我告诉徐阳,说人生没有刺激的表达方法有问题,会让人觉得他是个要靠着刺激生活的人。徐阳说那就用个道貌岸然的词汇:人生的意义。
工作上,徐阳的最高目标就是做到他老板这个位置,再往高了,比如自己也有一天开个同样规模的广告印刷出版公司,徐阳没有那雄心壮志,也没那兴趣。对于父母,现在徐阳就只能要求他们理解包容自己,他安慰自己以后父母总有需要照顾,给他机会尽孝,做个孝顺儿子的一天。
生活上,他也依着自己的本性,和女人睡过了,和男人睡过了,还轰轰烈烈爱过,还平平淡淡生活过,憧憬过一生一世。。。
徐阳曾经试着把高中时候写歌的爱好,和大学时期摄影的爱好捡起来,可他发现那时的自己不屑于那些世间俗烂的作品,于是创造激情澎湃,如今三十岁的自己,越来越学会试图去理解那些不同角度的作品,学会了享受,结果发现自己的眼界开阔了,眼高了,猛然明白自己的手太低。。。
徐阳发现自己喜欢看车,爱车,却不能像换手机一样经常换汽车。所以徐阳最近把车卖了,他租了辆新车开。福庆对徐阳这种令人发指的“不能踏实地,经济地过日子,享受型公子哥”做派进行了批评和善意的讽刺嘲笑,好在并没有冲突。毕竟是徐阳自己的钱,而福庆说坐徐阳的新车也挺酷的。
徐阳坐在路边思考人生的意义,他思考来思考去,于是给赵平打了电话。
明显地,赵平是被徐阳的电话吵醒了。
“你这睡得也够早的?”
“太累了,回来躺床上就睡着了。”
“你干什么去了累成这样?”
“上班啊。”
“吃晚饭了吗,是不是晚饭都没吃?”徐阳那天晚上很纠缠。
“没吃,不饿。”
“那别聊了,你接着睡吧。”
“不睡了,接你电话我就不困了。。。”
沉默。
“你接着睡,你住哪儿?我过去找你。。”徐阳觉得他很有把握,但也是鼓着勇气问出口。
赵平没马上回答,他支支吾吾般:“不用了。。。你今天晚上方便?”
徐阳尴尬到无话可说。
“你在哪儿呢?还是我过去找你。”
徐阳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在大柳树那儿租的房子,又小又破。。。那个都不隔音。。。”赵平好像笑着。。。
“我不是要去找你就为了那个。。。我就是想,我买点吃的给你送过去。。。”
。。。赵平那边也没说话。
“你睡觉吧,我也该回家了。”徐阳说这话时候很平静。就如同他告诉水晶,2000块算礼钱,别再联系他了那样的平静。
徐阳回到家,福庆正忙着看书。
“你不是说今天要很晚回来吗?你这又是陪什么客户啊?”
徐阳看着福庆的脸,他是猜疑的,不信任的。现如今这样的猜疑和不信任让徐阳厌烦,却那天晚上,徐阳觉得他依稀看到曾经让他陶醉痴迷的,福庆的单纯和痴情。徐阳走过去,他要抱福庆。
“干什么你?”福庆笑。
徐阳拽福庆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他用力一把将他整个抱了起来。
福庆配合着,被徐阳抱起来,笑着:“你喝多了吧。。。讨厌死了。。。”
他们滚到床上,徐阳亲吻着福庆,之后,福庆有些严肃地看着徐阳:“你今天不对头,肯定有事,怎么了你?。。。”
“我告诉你,你别生气,别骂我。”徐阳觉得他酒劲还没过,说得很顺畅。
“什么?”福庆的目光里,声音里都流露出警惕和惊恐。
“我是去见周水晶。她要结婚向我要礼钱,我给她了,让她以后别找我了。”
“你给她多少钱?”
“2000。”
“给她那么多啊。。。”
徐阳没接福庆的话,他平躺床上,陷入自己的思绪:“我告诉她我有朋友,要结婚的朋友,同居着也跟结婚差不多了,我今天差点都跟她说我是同志,我有男朋友,不是女朋友。。。”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她对你很重要嘛?。。。她结婚你是不是挺遗憾的。。。”
徐阳又意外了,他本来是要说那些放纵的、刺激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喜欢有情有义的。。。徐阳不得不跟着福庆的思路回答:“你有完没完了,老是揪着些没意义的东西不放。。。”
“你当然没什么,你知道我当时挂了你的电话眼泪都下来了。。。可我又不能说什么,你就是告诉我你要结婚了,咱们分手,我都不能说什么。。。”
徐阳楼住福庆,他就是纯粹的楼住福庆,安慰他,心疼他,他没有了再说什么的欲望,他连做爱的欲望都没有了。。。
赵平给徐阳发了封邮件,说他有个微博,给徐阳一个链接。徐阳从来不爱看什么博客,但他还是克服了在他看来无比麻烦的注册困扰,登陆看了看。
赵平的博客里都是一小段一小段莫名其妙的话,像个人感悟,像现代诗,像歌词,徐阳看不懂,也没什么人关注。徐阳加了关注,却没回赵平的邮件。
赵平打来电话,当时徐阳在工作中,不方便,后来回了电话,赵平问徐阳过得怎么样,徐阳回答就那样。
“我是不是太纠缠你了?”赵平这样问了一句。
徐阳吃惊:“打个电话就算纠缠了? 那谁还敢打电话。”徐阳笑了。
赵平没说话。
“你有什么话就说。”徐阳自觉是很温存的语气。
。。。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徐阳心跳。
“。。。我没事,我就是。。。”赵平没说下去。
“说啊。”心跳加速。
“你要是还想见面就告诉我,我什么时候都行。。。”
徐阳心不跳了。正常的跳了,回答:“知道了,再约吧。”
徐阳挂了电话,心理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他想想自己的床上技术是不是真的如此高超,想想福庆却一直不特别欣赏,徐阳想想赵平这个人虽说不帅,可也没丑到无法忍受的地步,特别是床上看,还是挺好看的,而且身材真他妈 B的好,皮肤也好,摸着舒服。。。
自从这个电话后,徐阳有快两个月没见到赵平,也没联系过。
徐阳父母要搬家了,徐阳让他们找两个钟点工看着收拾。徐阳妈说看不住,他们毕竟老了,徐阳爸又是个没用的人,对钟点工都客客气气。于是徐阳请假跟他们一起和钟点工收拾。
期间徐阳爸看了徐阳好几眼,他们只是对于如何整理收拾东西有些交流。后来徐阳爸问徐阳工作怎么样。
“就那样。。。最近老板弄了个二百五跟我添乱,不过也无所谓,他们对得起我我继续干,要是太过分我走人。”徐阳既不想让父母担心,也忍不住发发牢骚。
徐阳爸问得挺仔细。然后他告诉徐阳,有些时候要沉住气,小不忍则乱大谋,把自己事做到了,自己做得正,到那个时候还觉得不好,再想着走人。
徐阳点头。
二人都没再说话的空档,徐阳看到父亲看了他好几眼。
“你是不是打定主意,铁了心不打算结婚了?”徐父问。
徐阳意外但有所准备,他看着父亲:“我仔细想过,甚至测试自己。。。真不行,不是我不想。。。”
徐阳看到父亲目光瞬间的绝望,然后是厌烦,躲避,他瞪了徐阳一眼,轻声,却长叹了口气。。。
搬家那天又没安排到周末,徐阳不得不再请假,他先开会,然后匆匆忙忙赶回家。
徐阳还没来得及跟父母打招呼,他就看见个熟悉侧脸和身量,正跟其他人抬个大柜子,徐阳瞬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想找人上床想疯了,他不得不定睛,再凑近去看。
徐阳看到了赵平。
二十五
徐阳说他当时太吃惊了。这种吃惊,徐阳一时也说不清楚,是吃惊赵平作为工人在给他家搬家,还是其他什么,因为赵平的工作对徐阳来说是预料之外,但隐约的也是情理之中。徐阳觉得他更吃惊的是他们居然能意外的再次见面。
因为太吃惊,太意外,徐阳想也没想地就过去,站在正忙碌的赵平旁边,对赵平说了句:唉,让赵平能注意到自己。随之而来的是赵平也愣了,他愣的霎那,听见其他人喊着:那边抓住了啊,别撞墙。。。
赵平的注意力马上又回到他的工作上,他几乎没给徐阳什么表情。徐阳也被其他人的大呼小叫给分散了注意力,他就本能地伸手,帮他们搭把手。似乎两人都很专注到搬家上。也没人注意到这两人间的种种。
大柜子还没放到车上,徐阳妈已经冲徐阳喊着:“徐阳吧,我还以为你上午来不了了。。。你干什么呢,你不用帮他们抬那个,你放开,别把手砸了。。。”
这时候又有人过来,让徐阳让开,往下置放柜子时候似乎需要足够的气力,又小心谨慎。徐阳不得不放开手,他抬眼看看赵平,赵平还专注在抬柜子上。徐阳也不得不回到他本应关注的事情上,先跟父母简单交流,然后找工头聊几句,问问安排和进度。
此刻徐阳从意外和震惊中走了出来。等赵平和其他工人再进屋,冲他对面走过来时,徐阳索性对赵平轻声喊:“嘿,不认识我了?”他说话时面带笑容。
徐阳说他打完招呼后的惊讶,一点不亚于看见赵平的那个霎那。因为就徐阳的理解,打个招呼实在不算什么,大家都是在场面上的,而且他为能意外看到赵平而特别的高兴。但徐阳在赵平脸上看到无比的尴尬,那种表情徐阳很难去形容,只能说近乎失态,就好像初犯的小偷被抓到,他态度恶劣,却抬头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事后他们曾经聊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