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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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强强]-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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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强仰着脖子,斜眼看镜子,刀片细细地在颈动脉处研磨:“老子就用刀。”
罗强天生毛发浓密,用电动剃须刀刮不净,总有不服帖的胡茬儿。偏偏监狱牢号里不准用刀片,还得掖着藏着,自个儿藏一枚刀片,偷偷地刮。 
刮刀抹过的皮肤细腻,露出本色,下巴上留下一层细密的淡青色,线条利落,男人最有魅力的地方……
邵钧说:“那,你给我刮。”
罗强哼道:“不嫌老子土吗?”
邵钧晃着脑袋:“让你土着土着,我就习惯了。”
罗强从身后环着人,邵钧脖颈向后仰着,枕在罗强肩窝里。刀片在罗强手中,细致地刮过邵钧的下巴,脖颈,在喉结处反复捋过。邵钧看着镜子里的景象,咧开嘴乐了,罗强忍不住在自己刮完的地方重重亲了一口,宠溺,顺手捏了邵钧胸前的红点。
邵钧被捏,反扑,捏罗强的胸。
罗强躲,“嗳,看着刀,老子手里有刀片!”
“……”
两人在镜子前抱着,亲吻。
……

楼下大门响动,程大妈遛弯买菜都回来了。
程大妈提高嗓子问楼上:“钧钧,起床了?你俩睡够了?”
邵钧赶紧应了一声:“干妈——起了起了!”
程大妈笑眯眯地问:“哪个好孩子能顺路把我搁到景山公园?”
好孩子罗强吼了一嗓子:“我!我送您过去。”
邵钧穿衣服,系好衬衫袖口的几粒扣子。
罗强看邵钧捯饬得挺利索,问:“今儿周末,人家派出所副所长值班,你也值班?”
邵钧说:“我下午约了人,见个客户。”
邵钧看了罗强一眼,有意无意地说:“今年戛纳提名影后的霍欢欢,在法国出席两个慈善晚会,还有国际饭店的酒会party,找我们公司做。”
罗强穿衣服,没听见。 
邵钧暗暗用眼神射出一枚小箭,追着罗强的耳朵说:“霍欢欢这几年很可以啊,以前不就是个大花瓶么,现在岁数大了,也开始往演技派发展了。”
“人家是奔着‘东方苏菲玛索’、‘戛纳第二个巩俐’去的,没准今年真能让她得奖。”
“她跟东方地产的大老板,那事儿真的假的?”
“嗳,嗳?问你呢?!”
罗强回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句:“老子哪知道。”
邵钧冷笑:“你不知道?你白睡了?”
“喂!老二你别跑!”
“……”
邵钧皱着鼻子,咬牙切齿,自己快把自己牙酸倒了。两口子老夫老夫的,过日子时不时拿喝醋当作一项乐趣,经久不衰。 

邵钧追着罗强,讨论下午的客户会面。 
公司虽然名义上是邵钧搞起来的,罗强在后面也出了不少力,帮他出谋划策。罗强以前道上生意多,人脉广,三教九流啥样人他没见识过,私底下教给邵钧不少混迹生意场的策略门道。两口子搭伙,互相罩着,干活儿不累。 
邵钧跟罗强挤眼:“我听说霍欢欢这女的,那方面特厉害。上回金凤凰电影节,剧情组和喜剧组一共四个影帝,并排上台领奖,她去颁奖,那四个男的里边儿,有仨都跟她有一腿,在台上互相较劲那眼神,都快打起来了。”
罗强教给他:“跟她谈事儿你不用使那些花哨功夫,把你的项目计划做好,把你能帮到她、捧她的效果让她看到,她要的切切实实的利益。”
邵钧八卦地问:“她真睡全组?”
罗强别过脸去,懒得理:“甭他妈问老子这个,关我屁事儿。”
邵钧认真地辩解:“这个对我很重要,我要了解客户的兴趣嗜好,才能准确把握我在几家竞争对手中间的实力。”
罗强冷笑:“难不成你来个美人计?”
邵钧故意捂住嘴巴:“我这么帅,她不会看上我吧?”
“她要真看上我,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她真相?”
“老二,要不然你陪我去,顺便你俩叙个旧,我这项目就稳拿了,以后长期合作什么的……”
“嗳,老二?”
“喂,三爷爷跟你谈事儿呢,你他妈的甭给我心虚!你今天甭想跑!!!”
……

邵钧去公司倒腾他的计划书,罗强开车带程大妈去景山公园。 
邵钧临走又回过身,扒着车窗把脑袋伸进去,说悄悄话:“老二,过两天中秋节,我得回家。”
罗强点头:“嗯。”
邵钧压低声音,咬耳朵:“你弟弟人家一家三口,在一块儿过中秋节,没你什么事儿。”
罗强毫不在意:“老子自个一人儿过节。”
邵钧瞅着这人,实在没辙,实话实说:“要不然,你跟我回家?”
罗强微微皱眉:“回你家?”
邵钧认真地点头。
罗强冷冷地哼了一句:“大过节的,你是不想让老子消停,还是不想让你姓邵的还有姓什么的那一大家子人安生?还嫌不热闹?”
邵钧撅嘴:“你跟程宇他妈妈不就处挺好的么……那你还一辈子不见我家人了?”
罗强半笑不笑得:“老子反正见过邵国钢了!老子帮他连升三级,他帮我除了一个心腹大患,我领这情儿了。你爸爸能不能代表你们家人儿?”
邵钧实话实说:“我爸不能代表我们家。我还有个姥爷呢,我们家我姥爷最大,我爸屁都不顶事儿。”
罗强问:“必须得见?你姥爷对你有这么重要?”
邵钧用力点头,一脸的期盼。
罗强别过脸去,半晌,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是一定想让老子见,就见。我不在乎这个,可是……你家里能不在乎?”
邵钧眼里掠过一丝失望:“你不喜欢我家里那种状况,是吗?”
罗强摇摇头,平静地说:“你家里啥状况,跟老子就没关系,老子稀罕的是你。”
邵钧歪头瞅着人,想了想,认为罗强说得也有另一番道理。他伸嘴亲了一口,对罗强挥挥手。 

罗强这人打小就性子冷,跟家长相处没什么经验,自个儿当年父子关系就没搞好,年轻时候大部分年月都野在外面,亲爹闭眼咽气他都不在跟前。“家”这个字的概念,在罗强心里,更多的是由宝贝弟弟罗小三儿帮他具体化形象化,直到有一天,某个更重要的人填进他心里,让他心更软,更留恋感情。在罗强的“家”里,他自己就是老大,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也没人能阻挠他。
罗强心里,邵钧是他的人,这辈子都是他的人了,天经地义,铁打不动的。
不管你个大馒头是谁儿子,谁孙子,你这辈子是我罗强的人。老子让你邵国钢当上这个局长,常委,就是送给你们邵家的聘礼!老子后半辈子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要,就要你儿子,要邵小钧儿陪我过下半辈子,老子就疼他,往死里疼……  




121

121、第一百二十二章 佳节团圆【二】景山巧遇


罗强载上他干妈;往景山公园来了。
周末的景山公园;最近十年来维持着这样一个传统;全市群众自发组织集体唱歌的活动。每逢周六;大家伙坐车过来,齐聚景山;公园里围拢着一伙一伙大合唱的人群,有人带着手风琴业余伴奏;有人业余指挥,每周都来,风雨无阻。 
程大妈最近也迷上群众大合唱;一头白发烫得很靓,穿个小花褂子,提包里揣着歌本。她脖子上系着干儿子钧钧买给她的丝巾。儿子多了,需要操心的活儿就多,可是好事儿也多。四个大儿子,无论亲生的或者不是亲的,每个都是实心眼儿的好孩子,当妈的都一样拿来疼爱。 
公园里人山人海,各个业余合唱团,跳舞团,已经提前圈占位置,一摊是一摊的。
罗强陪着程大妈,直奔老太太每星期雷打不动参加的这个合唱团。这一摊基本都是中老年叔叔大爷,大妈大婶,唱的都是那个年代的主旋律流行歌曲,颇有怀旧的气氛。漫山遍野几百人齐声高唱《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黄河大合唱》,场面可壮观了。 
指挥合唱的那位老大爷,站在凳子上,感情充沛,双目炯炯有神。大爷看起来有一把年纪了,戴一顶军帽,穿的是军裤,衬衫左胸缀满军人最引以为傲的功勋奖章……

这天也是凑巧,邵钧他姥爷,也来到景山公园。 
老爷子是让警卫员开车载着来的,穿的规规整整的白衬衫,军绿色长裤,握个拐杖,步伐有力。
老爷子最近也迷唱歌。人岁数大了,爬山涉水体力不提当年,平时难得有两项业余爱好,其一是在他们军区大院里,跟几个老家伙下象棋,其二就是每个周末来景山唱歌。他也来唱这个中老年合唱队,都是当年最熟悉的调子,最怀念的热血青春斗争的岁月,《歌唱祖国》、《保卫黄河》、《闪闪的红星》,《小小竹排江中游》什么的;每每唱到激动处,老爷子老泪纵横的。
老头子进了公园,走到一半,一摸手里拎的公文包:“坏了,老子忘带歌本了。”
警卫员小毛头一看,于是开车回家给首长取歌本。
所谓的歌本,是这些业余合唱队自个儿私下打印装订出来的,订成一本一本,有曲谱有唱词。山上唱歌的人每人手里都捧着歌本,可正规了。 

老爷子拄着拐,溜达到人群边沿儿上,往里挤了挤,站在比较靠后的位置,遥遥能看见指挥。 
指挥的那位大爷,站得高,遍布褶皱的眼眶闪出明亮矍铄的光芒,就着打拍子的手势,远远地朝老将军招了个手。
顾老爷子也挥了挥手,心情舒坦,于是开始放开嗓门,跟着大伙齐唱。 
那个指挥的老头,是老将军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那年代一个是先锋师师长,一个是攻坚团团长,也曾经脸上沾满炮火硝烟,跃出战壕冲锋陷阵。老将军小腿里嵌着弹片,老团长左手中指和无名指被炸掉了一截手指。 
罗强闲得无聊,在山坡上抽颗烟,默默用眼扫过去,就注意到人群中的老爷子。
顾老将军身材高大,神情专注威严。虽说人上了年纪,身形身高总要稍微皱缩几寸,但是老爷子无论站到哪,都是腰杆挺得笔直,脊背像苍松的树干。那种精气神儿和自信的气度,人群中十分打眼,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儿,让罗强都忍不住频频侧目……

大合唱唱过几首歌颂党歌颂社会主义的红歌军歌之后,手风琴变了个调,轻松一下,来了一首西游记。
唱西游记还并非唱蒋大为那首激情豪迈的《敢问路在何方》,唱的是《女儿情》,大妈大婶们最喜欢了,唱得十分投入,声情并茂。 
漫山遍野一群老头老太太合唱“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这是一种什么景象?罗强双手抱胸,咬着烟,嘴角咧到最大,压抑无声地乐,心想,下回一定把大馒头带来瞧个乐呵。 
这歌人人都会唱,带着每个人对那个年代经典的回忆。顾老爷子也喜欢听这歌,可是记不住歌词。
“女儿……美不美……”
老爷子斜眼寻么,瞅准目标,往旁边挪了挪。
“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人岁数大了,老花眼,瞧不清楚,老爷子使劲眯缝着眼睛,偷看旁边那位手里的歌本。小风一吹,旁边这位老太太白发烫了花儿,被风吹起一撮头发,在眼前摇曳,十分碍事,老爷子伸长脖子,又往这边挤了挤,居高临下地看。

程大妈正唱到动情处,微微地晃着头,自得其乐。
“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她总觉着身旁有个高个子的老头,不断地往这边瞟,偷看她!
她猛然一仰头。
老爷子:“……”
程大妈:“……”
老爷子尴尬地点点头。他绝没偷看人家老太太,他是盯上程大妈手里的歌本,恨不得抢过来。
程大妈笑着问:“您是忘带了吧?”
程大妈把歌本捧高,举起来。俩人于是凑着头,一起看,一起唱……

唱了半个小时,指挥和小乐队休息五分钟。
老爷子和程大妈这就算认识了,站在原地笑呵呵地聊起来,互相问您家是哪的,您是干啥工作的,您一人儿来的吗,您家里几个孩子,您孩子又是干啥工作的……这一套老人儿凑在一起常聊的话题。
程大妈带着做家长的那种满意炫耀心情,自豪地说:“我有四个儿子,都特好,都惦记着我。”
老爷子点点头,眼里流露羡慕:“那敢情好,家里人多,热闹。”
老爷子时常抑郁家中人丁不旺,人老了,最容易寂寞。回想当年,小钧钧小的时候,还恋着家长,知道每天回家。现在钧钧这孩子长大了,野在外边,根本找不见人影儿。 
程大妈拿手遥遥一指,指着罗强:“我们家大儿子,就是站那的那个,特意陪我来这唱歌。”
老爷子感慨地用手指摩挲拐杖的龙头,他出门没有儿子孙子陪伴,家里人人恨不得身居高位,个个都忙着公干或是赚钱,谁有工夫陪老人?老爷子从来都是由年轻警卫员陪同,军牌车接送,外人看来这是特权阶级坐享的排场威风,个中酸楚滋味儿只有自己知道……

警卫员小鬼头其实半个小时就回来了,拎着歌本,打着手机,满公园里寻觅他家首长埋伏在哪个山头。 
罗强叼烟,百无聊赖斜眼看着那两位老人家聊天。
就这么几分钟工夫,出了个事儿。
公园里人山人海,大部分是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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