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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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强强]-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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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都乐了,用力地点头,碰杯,大碗大碗地喝酒……

罗强瞅着亲自督菜上菜的麻团武,冷笑道:“操,老子三天没见着,这他妈是哪个啊?小麻团,过来让老子摸摸你的小脑瓜,当大老板了?”
栾小武摸着圆脑袋,摆手:“都是战哥提携我,大哥您罩着我,我才能有个店开着玩儿,这店有我帮您二位看着,您放心,每天流水好几万呢,生意可好了!”
栾小武心里高兴,嘿嘿嘿自顾自地笑了一声,突然一把拽起埋头坐着吃东西不说话的小徐大夫,肩膀一搂,亲热地搂在怀里:“大哥,您还没瞅见我的呢,我也有媳妇了,这我媳妇!您帮我看看呗!”
大伙哄然的笑声中小徐大夫腼腆秀气的一张脸迅速涨成红色。
罗强撂下手里的烤肉串,擦了擦嘴,眯眼盯着徐晓凡,看了一会儿,哼道:“大学生,文化人儿?”
下面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补充小徐大夫的学历是多么的有文化,人物是多么的温柔,小两口是多么的甜蜜恩爱。
罗强嘴角耸动,拿肉串晃着栾小武:“便宜你个小崽子了,咋让你给混上手的?!”
“比老子家里那口子学历都高,老子以后还咋在这屋里混啊!”
大伙狂笑,嗷嗷的,罗战拍着大腿起哄说也比老子的媳妇学历高多了,今儿个这间屋里不把麻团小两口灌趴下了,就不让走!杨油饼和赖饽饽叫嚷着让老大把媳妇亮出来,给兄弟们开开眼,罗家匪窝山头上的压寨夫人,那得是多么标志销魂的、天仙一般的人物?

栾小武和徐晓凡去年结婚,私底下办了个小小的仪式,没有他战哥迎娶程警官那么得瑟铺张,就是自家兄弟摆几桌酒,热闹热闹。
罗战还记着上回的仇呢。他和程宇当年结婚的时候,让这帮崽子们闹洞房,是咋折腾来着?他让人摁趴在桌子沿上杀猪似的嚎叫屁股上栓了一块带洞的海绵让程宇捅他,这糗事他能记一辈子。
栾小武和徐晓凡,你们俩也有今天!
那天晚上罗战盘腿坐在桌子上,大爷似的,吆喝一群小混蛋将栾小武和徐晓凡拿下,洞房里八十八套整人游戏挨盘过一遍。小徐大夫害臊,死活不肯做那个。他不做就让栾小武做,结果栾小武一嘴把生鸡蛋挤破了,弄了徐晓凡一裤裆的鸡蛋黄……
那俩人让一伙小流氓憋在被窝里,脱衣服,不脱出八十八件儿出来,就不给关灯关门入洞房。栾小武把徐晓凡藏在身下,特爷们儿地吼着,“不准欺负俺媳妇,谁欺负媳妇老子跟他没完!脱就脱,老子脱光了不在乎,就不能让媳妇受委屈!”
栾小武从被窝里一只袜子一只袜子地抛,后来还把徐晓凡的眼镜拆成一副镜片两条眼镜腿,抛出来,“这一套也算三件儿!”
……

大伙喝着酒,回忆去年婚礼闹洞房的欢乐事,包间门拽开一道缝,探出一张英俊的匀长脸,略微上挑的眼角,痞痞的腔调。
“老二?”
“嗳,老二在这屋呢吗?……在不在啊?!”
一屋小弟都愣住,迅速安静下来。
老二?
这一屋子人,罗强最大,这屋里就没人敢管罗老二叫“老二”,罗战都不敢。这是他们这些人能叫的吗?道上只有尤二爷谭老五,还有北京城的公安局长,辈分上能当面称呼罗强“老二”。而且这个辈分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嗝儿屁听蛐蛐了,就没剩下几个比罗强谱更大的。 
罗老板顺着门缝一瞧,腾地就站起来,迅速滚到一边儿,把他哥身旁的正座让出来——惹不起躲得起。
有眼力价的崽子一看他们战哥这反应,赶紧也站起来。
罗强歪头,冲小孩勾了勾手,拍拍身旁座位。一屋的人这时候齐刷刷全站起来。
邵钧嘴角勾着满不在乎的笑,低着头,旁人谁也不搭理,径直坐到罗强旁边。他的藏蓝色夹克胸口缀着流苏,一条长腿踩到桌腿上,习惯性地开始晃悠他的腿。
邵三爷的发型抓得很漂亮,灯光下闪着发胶亮片,黑眉俊目,一笑还歪着嘴角,眼神闪动精光,很好看。那种好看,就是让全屋人用全部的注意力忍不住盯着他看,说不出究竟哪里好看,可就是特勾人,吊梢小桃花眼儿的眼尾带着勾……
他扫视全屋,就像坐自己家的饭桌招呼客人:“都看我干嘛?嗳,都认识了,都坐啊!”
座上只有个别一两个人儿以前探监有幸瞻仰过邵队长尊容,其他人都是头一回见着,都看傻了,屁股长包,不会坐了。
有个小弟捅了捅栾小武:“武哥,咱北京城,有多少长得这么俊,这么耐看的条子?”
栾小武压低声音说:“多着呢,不信问战哥和大哥,他俩最知道了。”
小弟说:“以前以为,程警官就是最帅的,原来还有,跟程警官一样好看的……天仙啊……”

栾小武屁颠屁颠地给邵队长上新菜,啤酒白酒满上。
罗强把邵钧的一盅白酒挪走,自个儿嘬了一大口,才还给他:“没脾了,酒少喝,老子替你喝一半。”
“你管我呢。”
邵钧白了罗强一眼,一手一根肉串,左右开工,嘴巴嚼得飞快,跟栾小武一示意:“不错,挺好吃。”
邵钧是饿着了,也不客气,埋头吃。
罗强就静静地抽着烟,看着他的大馒头。
他眼皮子一眨不眨,眼光像是让人定住了,长在邵钧身上,眼神很软,偶尔抬手帮小孩抹抹皮夹克上溅的油点子。有一串羊肉板筋,邵钧咬了一块,没嚼动,剩下半串搁盘子里不吃了,罗强若无其事顺手拿过来,默默地替邵钧吃干净了……
罗战讨好似的给小嫂子递烟,刚掏出打火机递上,一抬眼遇上他哥的视线。罗强那眼光像是要从桌上顺头抄起一根牙签子,“啪”,直接把罗小三儿从这屋里剔出去……
罗强慢悠悠的,一条胳膊搂上来。
当着手下这么多兄弟,罗强没直接搂邵钧,而是胳膊搭在邵钧身后的椅背上,把人牢牢圈进自己的势力范围,别人谁也甭想沾身。他叼着烟,伸过嘴。邵钧头一偏,露出侧面脖颈间极好看的弧度,跟罗强脑门和鼻尖抵着,借火点烟;私底下俩人几乎每天都做的再平常不过的动作,那感觉,就像人生在世几十年漫长岁月里,用左手轻轻牵了一下右手。
微弱的橙色火光映上那两人的眉心,一桌人张着嘴傻看着。
跟着姓罗的混江湖二十年,大伙就没见过,罗老二在饭桌上这么低眉顺眼地温存。当年那个罗老二,那是江湖上一段陈滥久远的传说,眼前这个人,已经不一样了…… 




110

110、第一百一十一章 机密


罗强在香山一战受了枪伤;身上大小伤口无数;外伤内伤;新伤挟裹着旧伤;住院养过一段时日,就再也没回清河监狱。
黎兆辉终究是活着被抓捕归案;时局的紧要关头京城没有闹出政治事件,没有大规模混乱伤亡;罗老二算是在押犯人协助警方立了一大功。国安部高层下了一道批示,内部操作,检察院准许罗强保外就医;监外执行。
罗强有一天接到机密电话,在景山山顶万春亭,面见九局的陈处。陈处递给他几样微型电子器材,一张银行卡。 
罗强盯着那些东西,没伸手接:“怎么个意思?”
陈处说:“帮我们办事儿。”
罗强问:“你们这样的人,用老子这种人帮忙?”
陈处直截了当:“你这种人,有你身份背景上的方便,好处,比我出门办事儿还方便。”
……
罗强望着山下的风景,远远地眺望故宫中南海方向,嘲讽道:“老子凭啥要帮你们?能捞着什么好。”
陈处笑了一声,表情笃定:“你不帮我们,你能捞着什么好?”
“罗强,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如今世道不一样了,不是你当年在外面混道打天下的局面,你瞅瞅你当年的冤家对头,死的死,灭的灭,还剩下谁?罗老二,算你命最长!你弟弟这些年做正经生意,早洗白了,你也只有这条路可走。”
罗强沉默地抽烟。
陈处接着说:“你想洗白,还黑着的人会一直盯着你,你的仇家遍地都是!”
“你要是想继续黑着,公安的人会一直盯你不放,你还想再把自己折进去?”
“你倘若什么都不干,我还不放心你呢,我们的人也得一直盯着你!”
陈处步步为营,早都盘算好了。
“操……”
罗强骂道:“你忒么还讹上我了?!” 

罗强当然不想黑着,也绝不想再坐牢。
他就想跟身边人踏踏实实过日子。这些年,打打杀杀铁血天下的那份心早就淡漠了,家里有亲人惦念他,身边有爱人在乎他,爷们儿下半辈子是为这些人活着,好好地活着。 
罗强也明白姓陈的打的算盘,就是要讹他;名义上是给他一口饭吃,实际上也是拉拢和监控。
像罗强这类人,混迹江湖多年,社会关系复杂,道上势力根深叶茂。罗强出来了,上面的人肯定不放心,与其等着这人哪天重操旧业或是被哪一方势力拉拢收买,国安这边干脆先下手为强。
高层总参二部军情系统、国安公安情报口上,分好几类人。像陈处长这样的,属于编制内人员,有军衔或者警衔,有制服,有档案,是受过专业特训的职业间谍,在圈子里称作“密工”、“密干”。还有一类就是“商干”,上了情报系统的电脑,但是不属于编制体系内的人员,以商养情,商情两旺。此外社会上还有许多挂靠的人员,靠着与军队、二部的关系,情报口的特殊背景,为商业利益加持政治保险,从中获取巨大利益。
上了这条贼船,有些事不是罗强想拒就能拒绝。 
陈处说:“罗老二,你没有编制,没有档案,我会一直跟你保持联络,交待任务。”
罗强不爽地哼道:“那老子隔三差五还老得见你?”
陈处又道:“而且,我们需要确认,你这样的人,将来不会跑到对岸或者东南亚,替那帮人做活儿,跟我们对着干。” 
罗强身体向后仰去,冷笑道:“老子他妈的再闲得无聊,缺钱花,也不干卖国的勾当,我这辈子能有机会跟你们对着干?”
陈处喷了一口烟,露出笑,指着罗强:“成,有你这句话!罗老二,我刚才可都给你录下来了,你跑不了!”

罗强把那几样东西收了,钱没要,跟姓陈的说:“我们小胡咋样了?”
“这人你们管不管?”
“说到底,黎兆辉是他帮你们‘抓’到的……没这个人,你们最后抓的只能是黎兆辉的尸体,不可能是活的。”
“这卡里的钱你直接给医院,给那孩子看伤,钱该怎么花就怎么花。”

罗强邵钧自从那事儿之后,去过医院好几趟,俩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邵钧看得出来,罗强这人心思比较重,嘴上什么都不说,每回从医院回来,能好几天不跟身边人说一句话,不吃饭,沉默着抽烟。 
邵钧揉揉罗强的头,低声问:“难受?”
罗强确实难受,而且这份难受还没法表达,胸口憋着。
罗强这种脾气的人,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希望为他付出为他遭罪的人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或者赔上他自己,有多少罪他自个儿能扛,他习惯了一肩扛,可他不希望是胡岩。
如果残废了的人是罗小三儿,他养罗小三儿一辈子;亲哥俩之间,彼此付出是天经地义。
如果残了的人是馒头,他陪馒头一辈子,没二话。馒头要是没有腿,他每天出门把馒头背在肩上,自己就是馒头的两条腿。
可是偏偏是小狐狸。
小狐狸怎么办?
你拿什么赔?
你花钱?你出力?你凭什么?你谁啊?钱这玩意儿在这种时候还算个屁。小狐狸归根结底想要的什么?你赔得出?你拿什么能赔一个人下半辈子永远不可能复原的破损残缺的身体?

医院病房里浮出淡淡的苦涩的药味,花香,水果香。
大夫说病人前一阵子情绪很不稳定,也属于正常现象。身体残缺的人在这种残酷打击面前,都会一段时间内产生强烈恐惧,沮丧,绝望,需要慢慢地心理重建,恢复信心。
头几回去医院探视,只能隔着大玻璃远远地看着,不能靠近人。
后来邵钧想了一招,买了好几种颜色碧绿酱紫的葡萄,洗得干干净净,装在饭盒里,递进去。
罗强说,你这是存心刺激他,挖人心呢?
邵钧说,刺激一下可能就缓过来了,你知道小胡他心里到底想要什么?人家要“苹果”,还是要“葡萄”?
小护士捧着一大盒葡萄,送给胡岩。胡岩看了一眼就哭了,没有哭出声,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了满脸,满脖子,满身,手指捏碎了葡萄,葡萄汁渍在白色床单上……

胡岩全身都盖在被子下,只露出浮雕一样白净的脸,没有笑容,跟罗强摇摇头,说“没事儿”。
胡岩问:“他……判了吗?枪毙了吗?”
罗强说:“没有公开,报纸上也没登,而且一时半会儿不会判。这人身上可能有国安想要找的东西,上面肯定不会放过他,也不会马上处决他。”
有些事儿罗强不能跟胡岩扯。邵钧从熟人那里听到些内情,九局这次行动也不完全失败,至少活捉了黎兆辉,这人活着,早晚能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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