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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香港不算远,因此五爷和园主还可以抽空去看毓嵧,至于我和二爷,都是在晚上的时候,进入桃源利用铜镜,看着在遥远国度的大儿子。
家嘏一开始到美国,由于水土不服,加上饮食习惯不同,受了许多罪,让我在铜镜前心疼不已,还好我从小帮他补身子,没多久他便调适过来,适应了那边的气候环境。
几年下来,家嘏和毓嵧都各自有所成就,除了每年过年时,他们会回家相聚之外,其余时间都很听话的没有联系。
原本我们以为,两个孩子年纪轻,过了几年之后,或许会因为分隔两地,感情便变淡了,没想到他们撑过一年又一年。
看着两个孩子成长,感情也越来越坚定,当初说好的七年之约,只剩下两年便到期了,我和园主心疼孩子,便松口让他们可以书信联系。
眼前家嘏和二爷神似的脸庞,让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因为二爷不显老,因此和家嘏站在一起,与其说是父子,更像是兄弟。
园主和五爷虽也保持了容貌,不过我遇见五爷时,他便已过而立之年,因此容貌便定在而立之年;园主比五爷小了几岁,如今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对于我们的容貌不变,四个孩子一点也不惊讶,或许是他们的身世已经够惊世骇俗的;因此比起是男子所出这件事,容貌不变也不算什么了。
二爷和五爷为了谈生意方便,便蓄起胡子,好遮掩一下过于年轻的脸庞,不过脸上无皱纹,还是让他们成为众人钦羡的对象。
这五年来,除去家嘏和毓嵧各自打出一片天之外,便是上海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由于之前山东权益的转让,让国人生出排日的心态。
近几年来越发严重,各地屡次发生国人与日人产生冲突的流血事件,而日本方面,也偷偷派遣许多特务或军队,驻扎在山东及北京城内和城外的丰台镇。
虽然二爷暗杀了很多日本军官,但是手下也折损泰半,派去日本的,几乎没有人活着回来,其实我们也知道,杀了那些军官,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二爷手上的生意已转手的差不多了,五爷虽然不解二爷的决定,但是本着相信二爷,也跟着清空手上的生意。
二爷让家嘏在美国大量投资,逐渐将生意重心转往美国,也趁着上海生意空闲时,让园主和五爷学习外语,至于在香港的毓嵧,也被五爷给叫回来了。
毓嵧在香港好不容易站稳脚跟,虽然不解为何被叫回来,但他还是将生意安排好,连夜启程回了上海,一进家门,便也被逮着学习外语。
除此二爷还写了信给家嘏,让他过年不用回来,之后二爷将家彰和小妞也送了过去,园主一家虽不解二爷的作法,但他们感觉得到气氛的沉重。
1937 年 7 月 7 日,日本军在北京附近的宛平县进行军事演习,晚间借口有日军失踪,想要进入宛平县调查,却遭到拒绝。
我和二爷收到消息时,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对望的眼中有着苦涩的笑容,看来还是躲不过那场祸事……果然,8 日凌晨,日军向宛平县和卢沟桥发动攻击。
之后事件发展像上一世一样,7 月 25 日发生廊坊事件,7 月 26 日发生广安门事件,7 月 29 日、7 月 30 日,日军相继占领北京、天津。中国抗日战争正式爆发。
蒋介石为了将日军由北向南的侵略方向,引导为由东向西,以利于长期作战,也为了引起海外各国的注意,因此 8 月 13 日在上海采取主动反击的战役。
除了法租界和苏州河以南的公共租界实行武装中立,上海的市区和郊区都陷入了长达三个月的苦战,中日双方各自投入了百万名军队,进行了规模最大、战斗最惨烈的淞沪会战。
早在淞沪会战开战前,我和二爷便将园主一家送出去,身边只留下袁祈和小冬子,虽然苏州河以南属于中立,但是我们知道,这个形势只能支撑四年。
四年之后,就连上海租界都会彻底沦陷,这场中日战争,将会长达八年,对于改变不了历史,以及即将发生的大屠杀,都让我和二爷心情很糟。
留在上海租界处理剩余事务,将府邸变卖后,二爷将袁祈和小冬子也送了出去,让他们到美国找园主他们。
我和二爷进入桃源,坐在小河边望着河水,我将千秋呼唤出来,“为什么不能改变历史?我许愿淞沪会战胜利不行吗?”
“你们已经改变太多细节,再这样下去,这个时空会因为你们的重生产生混乱,而造成整个时空崩坏。”千秋凝重的说道。
“你们不要想太多了,上仙之所以让你们重生,是让你们改变自己的命运,活得比上一次洒脱,不是为了让你们改变历史的。”
“天道运行有其法则,上仙欠你一命,便还你一命,其余人不在因果中,你们便不能妄改他人命运。”
“其实之前你以男子之身怀孕,已是逆天,好在你懂得许愿,否则不说你的孩子会早夭,就是你们都无法长命百岁。”
千秋劈哩啪啦说了一串,我和二爷默默无语,他说的我们怎么会不懂,上次用愿望救了家彰一命之后,我便知晓了老人家为何将千秋封印在桃源。
为的就是让我能许愿,度过我们和孩子的生死劫,因此我前两个愿望,果然用在了我们自身和孩子身上,那么剩下的一个呢?
老人家给了我三个愿望,除了保住我们和孩子的命之外,剩下的一个愿望,是想让我用在哪里呢?我蹙眉思索着。
不能改变大事件,也无法改变其他人的命运,所以南京那场战役,势必会发生,这是既定的历史,不是以我之力便能改写的。
我和二爷肩靠肩坐在河岸,出事前,二爷曾经连系北京的袁府,不过府中已无人,他的弟妹带着其他姨太太各自逃难去了。
看来其他弟妹也不可小觑,至少他们比其他人还早收到风声,在日本军进入北京前,便已先行离开了北京。
我望着桃源的景色,想到楼房的三楼,封印解开之后,我便知道了,楼房三楼的厢房可以穿梭时空,自由来去各朝代。
因此我和二爷才会知道,上一世我们死后的历史发展,本想着避开大屠杀,结果千秋说不可能;望着千秋浮在空中的身影,我不停思索着,第三个愿望,到底有什么用处?
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我和二爷在铜镜中,看着日军突破上海防线,往南京全面进攻,就在我们以为恶梦将重现时,却没有发生所谓的屠杀。
虽然偶有军队烧杀掳掠,不过大部分的队伍都遵守军纪,并没有发生上一世那样惨无人道的屠城行为。
“历史还是因为你们改变了。”就在我和二爷松了一口气时,千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迟疑的问道:“会造成什么影响吗?”
“因为是间接造成的,所以虽有影响,不会比直接阻止来得大。”千秋摇头晃脑的说道,我和二爷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是因为寒云杀了那些军官吗?”我开口问道,千秋点点头,“他将造成屠杀的原凶都杀了,因此便避开了那场屠杀。”
“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虽说柳川平助和谷寿夫都死了,但是难保不会有和他们相同想法的人存在。”千秋凉凉得说道。
很快的,我们就知道了千秋的意思,虽然造成大屠杀的刽子手不在了,但是还是有律下不严的军官,放任手下队伍为非作歹。
所以没多久,南京城还是陷入一片混乱,不过比起上一世的措手不及,这一次日军开始屠杀时,城中的居民已撤退泰半,少了许多伤亡。
不管怎么样,上海已是不能待了,我和二爷准备前往美国避难,等到战后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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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转眼就过;我和二爷身在美国;却时时关心国内情势,许多时候更是利用铜镜出手相助;其间二爷还救助了自己的弟妹。
等到日本宣布向同盟国投降,中日战争确定结束后;我们也准备回国,不过家嘏在美国的生意上了轨道;因此就不和我们回去了,毓嵧当然也留下来陪他。
虽然美国本土不受战争波及;但是之前的经济大恐慌,对美国的经济造成重创,好在罗斯福总统实行新政;使经济获得一定程度上的恢复。
不过美国经济要彻底复苏;得等到二战结束后,因此家嘏此时不能走,接下来才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再加上有毓嵧的帮助,应该更不是问题。
来到美国之后,我们才知道,家嘏当年被我们丢到美国之后没多久,便碰上了股市大崩盘,辛苦得熬过了四年,才让生意有了起色。
这些我们从铜镜中没看见,因此我和二爷得知后,心疼家嘏的艰难,同时却也无比得自豪又欣慰,大儿子终是长大成人了。
另外家嘏和毓嵧在一起后,我曾犹豫过,不晓得是否要给他们小河水,二爷却是阻止了,上次千秋的话言犹在耳──以男子之身有孕是为逆天。
况且现在也找不到小安子或是老人家,若是让他们有孕了,生产时该怎么办?再说了身在美国,发生这种惊世骇俗之事,恐怕就难以在美国立足了。
家嘏和毓嵧也很懂事,并没有追问我们,男子之身该如何有孕,或许他们也觉得,他们四个是老天给我们的奇迹;既是奇迹,又怎么可能遍地都有呢?
等到要启程回国的那天,家嘏和毓嵧到码头送我们,依依不舍的道别后,轮船带着我们出发,准备回到八年不曾踏足的祖国。
不过这次回去,我们不准备回到上海,虽然中日战争结束了,但是之后便是国共内战,上海经济会陷入崩溃,短期内不会好转。
这次我们回去,打算在香港落脚,当初日本无条件投降之后,英国随即宣布恢复香港主权,国内因为国共内战再度展开,因此无暇向英国政府要求取回香港。
1950 年代,香港将逐渐成为中国转运物资、征集资金、收集情报的唯一地点,香港也将由港口发展为工业城市,经济得以迅速发展。
这八年来我和二爷从桃源中学到很多,也经由桃源穿梭各个时空,无论是以前或是未来,都让我们冲击很大。
对于未来的走向,我和二爷比其他人起跑点要早,因此在美国发展时,总能先一步洞察商机,无论投资或是股票交易,都能稳赚不赔。
这一次二爷回到香港,打算投入证券交易所的生意,据我们所知,目前香港只有两家证券交易所,二战结束后,会合并成为香港证券交易所。
二爷便是打算买下其中一家,不与另一家合并,不过交易所主要由英国人管理,上市公司也多属英资企业,因此二爷此番,怕是得多费功夫了。
园主和五爷到了美国,也多长了见闻,尤其美国城市的发展,更是让五爷认识到大清的故步自封,也认识到所谓的民主。
二爷和五爷利用之前毓嵧的势力,很快的在香港发展起来,等到香港的生意稳定不少之后,园主和五爷将小妞又送到美国了。
由于美国之前的战役,前线和大后方创造了大量的工作机会,军工产业也带动了生产复苏,使美国经济完全走出大恐慌的阴霾,美国妇女也因此大规模踏入工作职场。
冲着这一点,小妞便吵着要到美国,园主和五爷考虑许久,也认为美国比较适合小妞的个性,只好忍痛将她送到国外。
不过少了儿女在身边,园主难免郁郁寡欢,五爷在没办法之下,只得将园主也送到美国,让毓嵧和小妞照顾园主。
这下子五爷变成了孤家寡人,若不是香港的事业刚起步,五爷不好意思丢下二爷,肯定园主前脚走,五爷后脚便跟着追到美国。
由于是过了八年再回到国内,因此现在的生意场上,认识二爷和五爷的人,还真的不多,二爷倒是没用名字,出入都用‘袁二爷’这一称呼。
五爷也不再是侗五爷,改成了金五爷,金字取自爱新觉罗中的‘爱新’二字,爱新在满语中,就是‘金’的意思。清亡之后,爱新觉罗族人多取汉姓,其中就有金姓。
因此袁二爷和金五爷这两个名称,可是迅速席卷香港商界,加上袁二爷有美商企业背景,连英资企业也要礼遇三分。
毕竟连着两次的世界大战,英法德等国可是元气大伤,比之国土未受战争影响的美国,差得可不只一丁半点。
就在我们在香港努力时,国共双方已全面开战,1949 年 10 月 1 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北京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控制整个中国大陆。
另一方面,国民党将国民政府改组为中华民国政府,于 1949 年 12 月,撤退至台湾,有效统治范围最终限缩至台湾及部分福建岛屿。
此后国内长期的动乱和战争,终是告一段落,不过我们无意离开香港,只是回首这一生,经过了改朝换代和许多动乱,最后仍能相守在一起,真是难能可贵。
若是没有桃源,只怕我和二爷早就没命了,虽然没再遇到老人家,不过我由衷的感谢,感谢他让我和二爷重生,还给了我桃源。
日本撤军之后,我曾回到北京的韩家潭胡同,戏园子原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