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相信自己,舒恒突然生出了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松了口气,他对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冷弘文说:“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去整理床铺了。”说完也不管对方回不回答,反正他先跟兔子一样快速的窜到了自己的床上,装模作样的埋头整理东西。
冷弘文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做气闷,他死死的盯着将脑袋埋到低得不能再低的舒恒,冷冷的哼了一声,甩门离开。
木门撞到了墙壁,发出了很大的一声巨响,惊的宿舍里的那三人浑身一抖,等到冷弘文一离开,又马上活跃了起来,跟离开了水终于又回到了水里的鱼儿一般自由畅快的呼吸。当然,他们的第一个反应是快速地凑在了舒恒的床前,一脸八卦:“舒恒,你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座冰山?”
问这话的是开朗健谈的林豪杰,看他一脸‘你倒霉了’的样子,舒恒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之前在超市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见众人一脸不相信,他又强调了句:“真的只是轻轻一下!”
“不可能吧?!”吴轩宇夸张的张大嘴,接着很客观的评论一句:“看起来不像那么小气的。”
推推眼镜,身旁的陈书帝朝他说了句:“人不可貌相!”
“切,你个书呆子。”吴轩宇不屑的撇了下嘴,接着抱着手臂转身看了眼自己的电脑屏幕,几秒之后,满宿舍都听到了他哭丧似的嗷嚎着:“怎么死了啊!!!!!”
熟知对方性格的舒恒没有理会那个活宝,他抬眼扫了下宿舍如今剩下的几个床铺,发现冷弘文就睡在他隔壁,还恰好也在下铺!当即他想到了蝴蝶相应,他不知道他重生究竟会改变多少人,从模糊的大学记忆中,他可以极其肯定的说他的舍友中并没有一个叫冷弘文的,也从未和一个叫冷弘文的发生过争执。
想着往事,舒恒的眼皮逐渐跟灌了铅似的变重变沉,到了最后抵御不过困意侵袭的他渐渐沉入了梦乡,一天一夜的长途奔波使得他的身体早已经累到了极限,只是之前没有沾到柔软的床被,所以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但是一旦躺了上去,就发觉再也不想起来。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睡梦中的舒恒是被自己肚子里发出的咕咕声给饿醒了过来的,低血糖导致他刚醒来的脑袋有些发晕,一站起身来只觉得眼前发黑,缓了一会才觉得好受一些。
慢吞吞的走进洗手间里洗刷完毕出来后,宿舍里的人基本都处于半醒半睡间,舒恒弯腰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军训服当着他们的面替换,结果刚套上了衣服,就听见有人惊叫一声,舒恒奇怪的扭过看去。
在他没有开口之前,他隔壁床铺的冷弘文先不客气的开口讽刺:“大清早的是见鬼了还是怎么的?你不睡觉可不代表别人不睡!”
舒恒皱了下眉头,看向冷弘文的脸色有些不好,他说:“你说的太重了,大家都是同一个宿舍有必要搞那么僵吗?”
“别说的好像我愿意似的。”大概是起床气,冷弘文的口气同样很差,“一整天都跟菜市场似的,谁受得了?”
“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啊!”林豪杰激动的涨红了脸,插嘴道:“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整天就给人脸色看吗?要是不愿意你怎么不搬出409?”
才同宿舍一天就搞出的复杂,舒恒还真有些头痛,他不明白为什么冷弘文说话那么不客气,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说自己不喜欢不愿意就可以远离的,学校如此,进了社会也是如此,没有人会愿意无原则的忍受一个人的坏脾气。就算是男女朋友之间,双方都是能退则退,不能退则离。
“好了,豪杰。”舒恒出声制止住了林豪杰还想要冲出口的话,本来就发晕的脑袋此时有些胀痛,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对着宿舍的人说:“我先下去吃早餐了。”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听,反正依照他此时的状态是不想再搅合下去。
林豪杰不甘的收了嘴,忿忿的坐回床铺,眼睛却狠狠的瞪了冷弘文一眼,然后才光着脚丫跑进洗手间里去和另外两个人凑一起。
人一走,冷弘文立即瘫回床上,闭上眼,只觉得心里那股烦躁劲又起来了,他抬起手,狠狠地、泄愤般的捶了□下的床铺。
下了楼,舒恒明明觉得肚子很饿,可是看着窗前那一排排的面包却没有一丁点胃口。他知道这可能是饿过头了的征兆,但是待会就要进行军训训练了,如果他不想在中途晕倒或者休克,他必须要补充一点能量,于是在即使没有胃口的状况下,他还是吃下了半个面包,一杯豆浆。
中午的天气很热,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太阳底下的那群正在军训的学生一个个面色通红,满头大汗,其中几名体质较差的则面色苍白,随时一副快要晕倒过去的模样。
舒恒强撑着站立在其中,他可不想和那群女生一样当众晕倒,那会成为他大学三年中为众人取笑的笑柄。可天不从人愿,在教官命令他们必须完成八百米跑步的时候,早餐只吃了半个面包的舒恒终于不甘不愿的当众倒了下去。
临昏迷之前,他只想说了一句话:艹啊!这大热天的跑毛步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八章留言被吞了?QAQ
、第 10 章
第十章
舒恒一倒下,立即在班级里引起了骚动,时刻注意着操场上动静的军官两步并作散步的走了上去,将昏倒在地上的舒恒抱在怀里,转身往医务处跑去。临走时,他尽职的嘱咐班里的临时班长:“你看着他们跑完,我将这个同学送去医务室就过来!”
林豪杰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担忧的目光看向了军官离开的背影,屈起手肘轻轻碰了下和他并肩跑步的吴轩宇说:“喂,咱们去看看吧?”
翻了个白眼,吴轩宇微微气喘:“你没听到军官刚才说叫班长盯着我们吗?”
“切……”林豪杰不屑的哼了一声,就那书呆子还想告状?大不了揍他一顿威胁一下呗,“你怕他?”
“怎么可能!”吴轩宇大声反驳:“怕鸟啊!”接着,在林豪杰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这才像话嘛’之后,弱弱的补充了一句:“我只是怕林教官而已……”
“去死!”林豪杰玩笑般的轻推了对方一把,逐渐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喂,你不会生气了吧?”吴轩宇心中忐忑的追了上去问,“至于吗大不了自由时间陪你去!”
“你以为我是你哦。”
“我怎么啦?!我可是有着大海般广阔的胸襟!”
“拉倒!”林豪杰怜悯的目光扫了眼微微气喘着的吴轩宇,以及他身后那群平日里只知道呆在教室里看书学习的书呆子一个个东倒西歪、捂着肚子强撑着跑步的模样,说道:“可惜……虽然你有广阔的胸襟,却没有足够的肺活量。”
说完,凭着自身的优势在对方未发飙之前,明哲保身的往终点冲刺。
事务室内——
“老师,他没事吧?”之前偷偷溜出队伍跑到医务室来的冷弘文压低声音询问,深怕惊醒了躺在床上的那人。
女医师抬头轻描淡写的瞅了他一眼,“没事,就是血糖过低,估计今早上没吃早餐吧?”接着拿起夹在舒恒腋下的体温计看了看,指着放在木桌上的杯子:“把那杯葡萄糖水喂他喝下去就可以了。”
说着,人已经往隔壁床铺走去,现在天气炎热而且是军训时间,每天晕倒的学生少说都有十几个,她一个人在医务室处理这些事情,不可能每个都必须尽心照顾,顶多也是随便处理一下,要么就叫照看他的同学帮忙。而恰好偷溜出来的冷弘文被他误认为是和舒恒有着很好关系的同学,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冷弘文板着一张脸(其实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小心翼翼的扶着瘫软在床上的舒恒,让对方靠在他的怀里,接着才欺身过去,伸手去够放在木桌上的杯子。
昏睡中的舒恒不能够自己吞咽葡萄糖水。冷弘文这个笨手笨脚、被人伺候惯了的大少爷只知道把水杯凑到他的嘴边往下倒,但是却没有办法让他吞咽下去,透明的液体顺着嘴角往下滑,滴落到了领口,染湿了舒恒身上的绿色军训服。冷弘文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了,他紧紧的盯着对方那处被润湿的衣襟,心里生出了一种蠢蠢欲动的异样感。
突然想扒开那件衣服,看看这衣服底下掩藏的躯体是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修长而结实,想着,他将水杯放回原位,手指慢慢的行动了起来,从衣领处一点一点的探了进去。
“唔……”睡梦中感觉到了危机感的舒恒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惊得正在做坏事的冷弘文立即收回了手,同时,双脚反条件的往后一退……
‘咚’的一声,是脑袋撞到了床板而发出的闷响。
昏迷中的舒恒脱离了睡梦,缓缓的睁开了眼,“你怎么在这里?”他问。他一定还是在做梦,不然那座冰山怎么会出现在他床铺旁边,千万别告诉他是这座冰山送他来医务室的!
冷弘文不满的皱起眉头,室内的温度因此下低了几度,什么叫他怎么在这里,他哪知道他是中了什么邪才会在看到对方昏倒的时候心神慌乱的跑了过来。明明昨天才刚认识,自己的心绪却接二连三的受到了干扰,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很陌生,也很讨厌!
“你晕倒了,教官叫我看着你。”双手抱臂,冷冷的应答,似乎之前那个想要趁着对方昏迷时吃豆腐的人不是他。
“哦……”没有继续追问,舒恒不舒服的转了转脖子,过了一会,感觉到胸口一片凉飕飕的冷意,他低头瞄了一眼,然后望向站在床铺前一脸无辜的冷弘文,“我衣服怎么湿了?”这句话如果从别人口中问出,多少夹带着火药味,但是从舒恒嘴里问出却好像只是询问般,不论你是回答还是不回答他都无所谓。
就是这种不在乎的态度,让冷弘文不舒服到了极点。他觉得自己是疯了,一定是最近没有发泄所以才对这家伙产生了那种心思,他计划着今天晚上就去找他那个交往了一个多月的小男朋友。
没有得到预期的回答,舒恒并不感到奇怪,他起身从床上走了下来,打算现在就去食堂买一些东西填充一下他的肚子,结果刚下床就听到冷弘文问:“你去哪里?”
去哪里也要打报告吗?舒恒奇怪的瞅了他一眼,但还是好脾气的回答:“食堂?怎么,要先帮你打饭吗?”他知道对方还要回去军训。
“不,不用了。”冷弘文连忙拒绝。
“那我先走了……”出于礼貌,舒恒还是和他客套了一番,然后拖着这具随时都可能饿晕过去的身体走去食堂。
填充饱了肚子,舒恒心满意足的上了四楼,一进宿舍,舒恒看到了四号床的下位床铺正有一个人在弯腰整理行李,而那个人的屁股则翘得高高的,很让人有一脚踹上去的冲动感。
“同学?”舒恒试探般的轻轻叫了一声。正在整理东西的那人立即扭过头来,恶声恶气的回答:“干嘛?!没看到老子正在整理……”东西吗?
话没说完,倒是先惊叫起来,“怎么是你?”他立即跑到了舒恒跟前,追问:“没想到你也来这里读大学啊!”
“恩……”不着痕迹的从对方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舒恒眉眼弯弯的笑着的,轻言细语的回答:“昨天才刚到。”声音温和。
“哦,原来这样啊。”挠挠后脑勺,有些窘迫的尴尬,“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顿了下,舒恒不紧不慢的回答:“舒恒,舒适的舒,永恒的恒。”
“哦,你名字挺好听的。”
舒恒只是点了点头,并不说话,目光越过对方的肩膀看向里头。
“唉!”羞怯的躁红脸,连忙挡住了他的视线,“嘿嘿,刚整理你就来了。”说着,走回了床边将铺散在床上的内裤都收回了箱子,完事后才回头朝着舒恒讨好的笑了笑。
舒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拍了下脑袋,那人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你看我一时激动都忘了。我叫明志远。明天的明,志的志,远山眉黛的远。”
又是一个没见过的,舒恒不知道来到这里的剩下两个人还会不会是他所认识的那两个。心不在焉的应答了一声,舒恒懒洋洋的躺在了床上,只觉得脑子里现在装着的都是一团面糊。一切来的太过于突然,而变化又过于巨大,这让他有一种‘其实这一切都是在做梦’的不真实感觉,又或者是他日思夜想所得到的一个短暂的梦境。
没有人知道,舒恒是怕极了醒来,他不再想做那个被爱人背叛,被病痛折磨的可怜人。因为重生,他知道自己以前说过的“我不怪你们”通通都是虚伪的谎言,他没有博大的胸襟,没有圣母的光环,他是一个也会恨,也很愤怒的平凡人!他完全不能笑着祝福他们!
顷刻,被巨大怒意充斥了大脑的舒恒记起了苏淮曾经哭着在他面前忏悔自己的移情别恋,过了段时间又对着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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