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打仗伤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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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打仗伤感情-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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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白脸开刀,结果没开成,杜秋白还被何家派人给保护了起来。这事让他更加对何玉铭咬牙切齿,但公然跟何家动手肯定是不行的,毕竟何国钦也是个惹不起的大官,于是从来就不知道忍气吞声怎么写的秦少,做出了蒙面狠揍何少爷一顿的决定,并且要亲自揍才解恨。
这下可算是把秦刚给坑惨了,原本秦家跟何家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平白招来这么一个大敌不说,更悲催的是这还不是两家人之间的私怨,而是一起十分恶劣的治安事件,在各种高官频繁出没的重庆,一个上校军官当街让人打成重伤,上面肯定要严查严办以正风气。如果何家愿意跟他和解还好办些,若何家一定要追究到底,秦家的宿敌们再墙倒众人推一把,秦刚被杀鸡儆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所以秦刚也顾不得端架子,先把他的宝贝儿子毒打了一顿,带着鼻青脸肿身上却没什么伤的秦少到医院,亲自向病床上的晚辈何玉铭赔罪来了。
结果何玉铭直接给了他一个闭门羹,一贯护短的何国钦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等到秦刚走了以后,何国钦却来找何玉铭谈话。
“这次的事其实应该算是一场意外,都是那个不像话的秦少爷闹的,秦刚本人倒不是有心要害你。”
“但也和他平日里的纵容脱不了干系。”何玉铭淡淡地说。
何国钦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玉铭,你知道张绣和曹操的故事吗?”
何国钦所说的是三国时期,张绣先投降了曹操,后又发起兵变,差点杀了曹操本人不说,还害曹操的长子和侄儿于乱军中战死。后来官渡之战曹操最需要支援的时候,张绣再度来降,本来应该杀子之仇不共戴天的曹操却大度地接纳了张绣这个仇敌,并且终此一生都没有对他秋后算账,其心胸和魄力吸引了不少本来还存有疑虑的人前来投诚。
何国钦提这个典故的用意何玉铭也清楚,秦刚并不是那么好扳倒的,冤有头债有主,何国钦的意思是教训一下秦少就算了,用不着对秦家赶尽杀绝,以免给何家竖立起做事做绝、不留余地的形象,以后会招来不必要的戒备和抵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何玉铭语气平淡得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我不想做曹操。”
何国钦看着这个让人无法捉摸的儿子,后者只是半睁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对于一个可能永久失明的人来说,任何的仇恨和报复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何玉铭对秦家不留后路也不奇怪。其实何国钦自己又何尝不恼怒呢,他刀山火海地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地位,就是为了让别人不敢再冒犯他和他的家人,虽然政治家的经验和理智告诉他不能做得太绝了,但既然何玉铭自己也这样说,那秦家的事就这么定了吧。
除了对何玉铭的气度稍有些失望外,何国钦还隐隐觉得,何玉铭似乎平淡得有些不对劲了。



、伤(二)

杜秋白是第二天才听到何玉铭受伤的消息的。
他急得把绷带一摘,托住还打着石膏的手,就一路跑到了医院。
来探望何玉铭的人有很多,基本上都被拦在了外面,登记一下放下礼物说两句客气话就走了。杜秋白当然是什么都没带,急得一头汗,还好何玉铭的卫兵认识他,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把人放了进去。
病房里,纪平澜正坐在何玉铭身边用熟练的刀法削一个梨。
“是谁来了?”何玉铭歪了下脑袋。
纪平澜看了气喘吁吁的杜秋白一眼,没好气地配合道:“杜秋白。”
杜秋白觉得他好像随时要把手上的刀子丢过来似的,心虚地吞了吞口水,好在何玉铭十分善解人意,对纪平澜说:“你先出去吧,你在这里他会害怕的。”
纪平澜十二分不乐意地站起来给情敌腾地方:“有事叫我。”
等纪平澜带上了门,杜秋白再也忍不住了,扑到何玉铭的床前抓住他的手,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玉铭还是很平静:“怎么喘得这样厉害,你是跑来的?”
“嗯,叫不到车……我急着过来……”杜秋白眼睛都红了,愧疚得无以复加,“对不起……”
“没事。”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杜秋白哽咽了,要不是他故意制造了他跟何玉铭的绯闻,何玉铭就不至于会被那个疯子盯上。
为什么命运如此残酷,竟然要让他最珍视的何玉铭来替他承受伤害,眼看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下半生就要在暗无天日里度过了,杜秋白觉得自己就是死了都不足以赎罪。
何玉铭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你不用内疚,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你,但是他既然敢动到我的头上来,那就不是你的事了。”
“可是……”
“不用可是,前天我急着回家,没有当场找人收拾他,说起来我也有责任。而且医生也说了,我的眼睛没有受伤,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恢复了。”
“我……”
“要吃梨么?小澜刚削的。”
“……”
杜秋白觉得,他欠这个男人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在后来的某一天,何玉铭曾经出于好奇地问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在一起,却总是来招惹你,你会不会怨我呢?”
杜秋白长久地看着他,说:“你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要如何才能怨你?”
何玉铭受伤这么大的事情,连何啸铭也是一听到消息就日夜兼程地赶回来了,刚回去没多久的何韵秀也一并赶了过来。
何韵秀一想到她引以为豪的哥哥居然遭此横难,就气得要把秦家那个少爷碎尸万段,反倒是何玉铭好言相劝才把她劝住了,于是她一下午都拉着何玉铭的手心疼地直掉眼泪,自成年后何玉铭还没见她哭得这样凶过。
何啸铭却被父亲叫到了另一个房间商量事情。
何国钦慢条斯理地点着了烟斗,对何啸铭说:“讲讲你的看法。”
何啸铭脸上闪过一抹戾气:“定要严惩凶手,让今后所有想要对何家动手的人,都自己先掂量掂量。”
何国钦也没答话,默默地抽了好一会儿烟,何啸铭有些疑惑地问:“父亲?”
何国钦摘下烟斗,叹息了一声才说:“严惩凶手是没错,但我总觉得,玉铭他也许是故意的。”
“……为什么?”何啸铭觉得这根本不合情理。
何国钦眯了眯眼睛:“为了那个纪平澜。”
“他那个学生?”何啸铭想起了那个挺拔如标枪的年轻人。
“他们并不是单纯的师生或者战友的关系。”何国钦说,“他们之间有暧昧也不是一两天了,我本以为这不过就是逢场作戏,不过看起来玉铭怕是对他用了心,这次不肯结婚就是因为他的缘故。”
何啸铭愕然,他一直猜测何玉铭已经有一个心上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这个大哥也要三缄其口,没想到他喜欢的,居然是个男人!
对这种事何啸铭一贯的态度就是零容忍,如果在他的部队发现了士兵之间有苟且行为,一律是要严办的,没想到如今连他的亲弟弟也干出这般下作的事情,气得何啸铭差点没想去清理门户。
但弟弟再不好毕竟也是弟弟,何况现在人还在病床上躺着,何啸铭只好把怒气发泄到外人身上:“父亲既然知道了,怎么还任由那个姓纪的继续纠缠玉铭?”
何国钦看他一副恨不得出去毙了纪平澜的表情,眉头一皱说:“你不要冲动,玉铭的性格你还不清楚么?若不是他自己愿意,谁还能逼迫得了他?只怕这次,还是他先去招惹了别人也不好说。”
何啸铭更是怒其不争:“总不能放任他们就这样下去吧!”
“我也不想放任,那天早上我本来说要把玉铭调离独立团,转到别的部队去,他不同意,我便说是军委的命令不容变更。”何国钦叹了口气,“结果一出门就遇上了这种事,这下想调也调不成了。”
何啸铭闻言反倒安静了下来,因为何国钦的起疑才很让他起疑:“父亲因此怀疑他是故意的?这太离谱了,他就不怕那帮人直接把他打死了?”
“按照常理来说是这样,但有些事情你还不了解。”何国钦坐下来,缓缓地对长子讲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疑惑,从何玉铭十五岁落水后说起,到千钧一发地救下何啸铭的命等等诸多巧合,再到何玉铭从军后,他派到何玉铭身边的那些护卫回报了一个奇怪现象,独立团全团都在传何参谋能掐会算,算无遗策,指哪打哪从不落空之类的奇事。
何啸铭听了以后沉默了许久,他一向是不信怪力乱神之说的:“这未免太离奇了,父亲是觉得玉铭有预知能力?”
何国钦摇摇头:“我不能确定,也有可能这一切都只是巧合,玉铭也许会故意给士兵们造成种种神秘的假象,用这种方式来笼络军心也说不定,毕竟只要前期准备工作做足了,要让自己看起来算无遗策也不是不可能的。”
何啸铭还是比较愿意相信这个推断:“应该只是巧合吧。若玉铭真有预知的本事,上次就不会被绑架了。”
“那次的绑架毕竟只是有惊无险。”何国钦说,“虽然动机不明,也难说他就不是故意被绑的。”
何啸铭冷着脸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说:“我先去看看玉铭。”
何啸铭和何国钦进了病房,何啸铭先把妹妹支开了:“韵秀,你先出去。”
“干嘛啊?”何韵秀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睛红红的。
“我跟玉铭有话要说。”
何韵秀虽然有些疑惑,看他一副严肃的样子,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大哥,有什么事吗?”何玉铭问。
何啸铭没有说话,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就拔出了胸口袋子里的钢笔,摘下笔帽猛地将笔尖扎向了何玉铭的眼睛。
钢笔尖在何玉铭眼前一厘米处堪堪停住,何玉铭的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劲风,他伸出手摸向何啸铭的手腕:“大哥?”
何啸铭收手:“没事,你好好休息吧。”
怀疑就是怀疑,何啸铭根本连掩饰的心思都没有。
在他们离开房间后,何玉铭皱眉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当初选择这个身体的时候只是觉得机会难得,他也没有想过选择了这样的人家会有什么麻烦。
何玉铭的脑力优势只在于记忆和运算,论及狡诈和心计他并不擅长。而人类多数都是简单好骗的,像老狐狸这样的本就属于少数,所以何玉铭过去一直不太注意隐藏身份,何况他也正处于一个本来就很容易得意忘形的年龄。
刚才隔壁的对话他也都听到了,显然老狐狸已经开始怀疑他,看来以后还是要谨慎一点,虽然对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混到能被人类拆穿的地步,那未免太惨了点。
何国钦刚才也看清楚了,他当然不知道何玉铭可以完全控制身体的任何反应,只能以常理去判断。常人即使有再大的意志力也不可能在高速扎过来的笔尖面前一点都不动容,所以何玉铭不是装的,应该是真的看不见了。
父子俩沉默许久后,何啸铭说:“我还是觉得这是巧合,玉铭如果真的可以预知危险,怎么会故意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
“确实。”何国钦的判断也开始动摇了,“但我还是觉得……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毕竟从结果来看确实是顺了他的意了。”
何玉铭既然受了伤又极有可能从此失明,本来已经在办的调任手续就只能中止了,毕竟哪个长官也不会想要一个失明的参谋。现在除非让他退役,不然就只有让他继续回独立团。
何啸铭面带冷酷地说:“把他调到我的部队去,我来管教他。”
何国钦摇摇头:“玉铭不是韵秀,你管教不了他的。”
何玉铭的性格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无可奈何,他可不想两个儿子之间再把关系闹僵。
“那父亲的意思是?”
“我再想想吧。”何国钦罕见地有些犹豫不决。



、妥协(一)

由于何玉铭受伤,本来要回独立团的纪平澜也被耽误了下来。
他每天都到医院照顾何玉铭,其实说照顾不恰当,他不过就是呆在何玉铭身边陪着而已。
尤其是在杜秋白那个小白脸还每天都来报到的情况下,他更是一会儿都不能放松。
今天他有事来得晚了一些,到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杜秋白的影子,只有正在给何玉铭剪指甲的何韵秀,和一旁站得笔直的何啸铭。
他们昨天到的时候纪平澜已经回去了,所以现在才见面。纪平澜愣了一下,还是按照礼数,像过去那样给何啸铭敬礼:“何师长。”
何啸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过去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还不错,但现在看到他,却十足有种叫人拖出去毙了的冲动,他咬了咬后槽牙,沉声说:“你出来一下。”
纪平澜忐忑地跟着何啸铭来到外面走廊上,果然何啸铭一开口就对他说:“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凭什么呀!”
说出这话的却不是纪平澜而是何韵秀,刚才她看何啸铭的表情就知道把纪平澜单独叫出去准没好事,便私自跟了出来。
“你不要管,回去!”何啸铭皱眉,冷硬凶悍的语气足以把一般的女孩子吓哭,何韵秀却不甘示弱地梗着脖子瞪着他:“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哥哥都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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