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一个古人竟然想出试用的促销手段来,当真让人刮目相看了。
楚雁回最终拾起一盒绘着蔷薇花的试用装的胭脂打开来,顿时一阵异香扑鼻,险些把她给香醉了!次奥,这么香是为了遮盖狐臭而生的吗?
待适应了那香气,楚雁回捏了一点粉末在手里碾了一下,颜色倒是耐看,只是颗粒粗糙得有些硌手,抹在脸上能抹匀么?
艾玛,这样的东西居然有人争相购买,简直了!
“小姐。”一名类似导购的女子走到楚雁回跟前,“你拿的这盒胭脂叫作魅惑,已经没有货了,小姐如果想买,须得预定,留下地址,到时候我们会派人送上门去,就不用小姐再多跑一趟了。”
魅惑……楚雁回暗自瘪嘴,确定不是给花楼的姑娘用的吗?秦香菱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想出这样的名字,倒真是难为她了。
“这个香气太香了,有没有香气淡雅一些的?”
女子扫了一圈,拾起楚雁回身边一个绘着兰花的瓷盒递给她,“小姐,这个香气淡了很多,你看看这个可好?”
楚雁回相信了女子的话,接过盒子打开来,顿时想揍她的心都有了!
明明兰花的香气很淡冽好闻,这个东西倒是有着兰花的香味,可是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东西,把香味给提了上去,那味道就不得劲了。
特么的,这都香得她打摆子了,还叫淡了许多?
搁下盒子,楚雁回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对花影月影道:“咱们走了。”
“呸。”几人还未踏出绝色坊的大门,那个导购女子便小声的嘟囔着,“穿得人模狗样,结果连盒胭脂都买不起,还有脸来逛咱们绝色坊,丢人。”
楚雁回几人都有功夫在身,她的声音虽小,却是一字不落的被她们听进了耳中。
月影猛地回头,一个冷眼扫过去,吓得那女子登时坐在地上,身体和牙齿都不住的打着颤。
楚雁回淡淡看了她一眼,“走了月影,不过一个陪笑讨生计的丫头,和她计较什么?”
“小姐,她说话忒难听了。”
“就当放屁好了。”
“噗,好吧。”
“小怜,你怎么坐在地上?”楚雁回几人正要离开,一道悦耳的美妙女声从背后响起,不过她们并未因此回头,只顿了一下便继续朝小店的对面走去。
“小、小姐,呜呜……”那被唤着小怜的女子指着楚雁回几人,嘤嘤的哭了起来,好不委屈。
“几位姑娘请留步,那位蓝衫的姑娘。”
那道声音再次在身后响起,楚雁回左右瞧了瞧,发现很不凑巧,这一片居然就她穿得蓝衫,这才知道她是在叫她们。停下脚步转向绝色坊,一张天姿绝色、盈盈含笑的脸便映入眼帘。
肤若凝脂、唇若点绛、眉似远山,发髻半披半挽,一身胭脂色的衣衫让她看起来格外娇俏玲珑。许是年纪小的关系,她的美不若轻舞那般张扬,但是却给人一种乖巧剔透的感觉,让人有一种想要将她保护起来的*。说句公道话,她若是男人,定会选择眼前的女子,而不是选择轻舞。
在她打量女子的同时,女子也被楚雁回惊艳了一把。要不是她的皮肤略显粗糙,肤色也不如她那么好,想必她也会被她给比下去呢!只是这样一个美人,她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小姐,她便是秦香菱。”花舞在楚雁回耳边道。有一句话,她和月影都压在心里没敢说,那就是皇上曾经说过等她们爷及冠后,便将秦香菱指给她们爷。
其实也没必要说了,不是吗?!她们爷把主母带回苍澜轩便是最好的答案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秦香菱笑着,楚雁回自认也下不去那个手抹了她的面子,往绝色坊走了几步,微笑着问道:“姑娘有事?”
“请问姑娘,不知道我的伙计刚刚是不是得罪了姑娘?”
她的目光纯澈,笑容纯净,问出的话也很有技术含量,如果她换一种问法——你是不是欺负我的伙计了?相信楚雁回甩也不甩她,立即调头就走了。
“呵呵。”楚雁回淡淡的笑道:“姑娘不必介怀,我是不会和她计较的。”
☆、166。要贪就贪大的
像这种人,要不是心思真的纯良,便是很会装!
楚雁回清晰的看到她的脸色僵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自然。所以,她认定是第二种。
“敢问姑娘,不知道小怜对你们做了什么?”秦香菱依旧笑着,“你说出来我会让她给你道歉的。”
楚雁回秀眉微蹙,她这是过于执着还是真想弄个清楚明白?抑或觉得她的伙计无辜,想为她的伙计讨个公道?只是她都说不在意了,这样揪着不放真的好吗?
“道歉就不必了,姑娘若是想知道,何不问她自己呢?”
“小怜。”秦香菱微笑着看向还坐在地上的小怜。
小怜知道自家东家的身份,虽然刚刚被楚雁回身边的丫头给吓到了,可是她清楚京中胆敢得罪她们东家的人少之又少,她定要凭借东家的手为自己扳回一城,慌忙摆手道:“小姐,我什么都没做,真的。”
“姑娘,我家伙计说什么都没做,然而我下楼来却看见她坐在地上,不知姑娘要作何解释?”秦香菱又看向楚雁回。
她是招谁惹谁了?楚雁回看着围过来的人群,真是无语极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道:“秦姑娘当真想要我解释?”
秦香菱对于楚雁回能叫出她的姓氏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京中多数贵女都知道绝色坊和绣衣坊是她秦香菱的产业,眼前的女子身材高挑,身上的衣裳又是她绣衣坊最好的衣裳,加之她气质出众,身份可见一斑,知道她就更不奇怪了。不过她并不曾在京中的宴会看见过她,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对不起,姑娘,我这人的脾气就是这样,遇事就想弄个明白,我祖父说这是我的优点,也是我的缺点。”秦香菱依旧笑吟吟的,“如果是我的伙计有错,我会让她给你道歉;如果你们无故欺负我的伙计,请你务必向她道歉。”
“秦姑娘的优点和缺点我根本就无意知道。”楚雁回有些被她的行为惹火了,强压住心头的火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委婉一些,“既然秦姑娘如此较真,我又怎好拂了秦姑娘的意?只是一会儿事情真相大白,别欺负小女子无权无势的好。”
“呵呵。”秦香菱咯咯笑道:“姑娘说笑了,京中的人都知道我秦香菱从来不会以权势欺压人。”
“这样自然再好不过了!”楚雁回勾了勾一边的嘴角,恍惚间竟给了秦香菱一种邪肆的感觉,难道事情当真有别的原因?
“不知道秦姑娘店中可有笔墨纸砚?给我们准备三份。”秦香菱还来不及跟小怜确定,楚雁回又问道。
秦香菱不解的道:“姑娘要笔墨纸砚作甚?”
“刚刚的事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不过我想就算是有人听见或者看见,也会仗着秦姑娘的身份不敢说出实话。而秦姑娘让我就这样说出来,只怕也会觉得我是在胡编乱造。如此倒不如我和我的婢女将事情写下来,如果答案是一致的,就能说明我们没有撒谎了,姑娘以为如何?”
“蓝衫姑娘和她的婢女自刚刚并没有通过气,这样做很公平。”楚雁回的话落,立即就得到许多围观者的附和。
那位叫着小怜的身子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
秦香菱因为与小怜在同一条线上,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身体变化,回头点了店中两个小姑娘的名字,立即便有人上楼去娶笔墨了。
“对了,秦小姐,我先申明了,如果证明了我们没有做过什么欺负人的事,那么这位叫做小怜的姑娘就是在撒谎,到时候可就不是道歉那么简单了!”楚雁回说着声音也有些冷了,睇着小怜道:“原本我都说了不和她计较了,她却不知悔改,一再的挑战我的耐性,对于这样的人,我一向不会手软的。”
小怜的身子瑟瑟的抖了起来。
秦香菱这下可看清楚了,心中一凛,旋即收起笑容,神色认真的道:“那是自然,我可以容忍她们出错,但是我绝不容忍爱撒谎的人在我的店子里做事!”
楚雁回微微扬了扬眉,看着秦香菱,有些不确定自己刚刚的想法是不是错了。
“咚!”那小怜听到秦香菱的话,顿时在地上磕起头来,“小姐恕罪,是我做错了,小姐你大慈大悲,我家中还有病母靠着我的工钱治病,请你不要赶我离开。”
秦香菱峨眉凭蹙,袖中的手都有些不自觉的握紧,“你果真撒了谎?你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我……我说……”小怜头垂得低低的,若是她的眼前有个洞,特定要钻进去了,“我说这位小姐穿得人模狗样,结果连盒胭脂都买不起,还有脸来逛咱们绝色坊,丢人……”
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不过临近的人是听得清清楚楚了。
“那你坐在地上是怎么回事?我们可有欺负你?”楚雁回问道。
“没、没有。是我自己腿软坐在地上的。”对与被月影眼神吓到的事,她没敢说。
秦香菱顿时痛心的道:“小怜,亏我平时将你们当家人一般,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给我的店子抹黑!你走吧,我们绝色坊容不下你这样的人!”
小怜当即拉住秦香菱的裙摆哀求道:“小姐,不要啊,我……”
“小怜,别说了,将来在别的地方做工的时候,别再做类似的事,另外,愿你将来做个诚实的人!”秦香菱也是一副不忍的样子,“去吧,去帐房那里多领两个月的工钱,走吧。”
“哎呀,伙计做了抹黑店子的错事居然还多开两个月的工钱,秦小姐真是一个大善人啊。”
“是啊,像秦小姐这样人美又心善的已经不多了。”
“……”
小怜已经退了下去,秦香菱微笑着享受着各种夸耀的话,“各位别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楚雁回没有忽略掉秦香菱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在明白自己的第六感没错的同时,觉得自己做了件傻事,那就是免费给秦香菱做了个大广告。她聪明利用这次机会,将她的美名传播了出去!
无意再看秦香菱虚伪的笑,楚雁回淡淡的笑着道:“秦姑娘,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就不用我们再多说什么了吧?”
“对不起,这位姑娘,刚才是我太较真了,我向你道歉。”秦香菱态度极为诚恳的道。
“呵呵,秦姑娘,道歉就不必了,我又没有少二两肉不是吗?!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楚雁回说着转身便走。
“姑娘你等等。”秦香菱再次叫住她。
楚雁回驻足看向她,对于这种虚伪的人她做不到喜欢,如果没有必要,今后还是少接触的好。
秦香菱转向一边吩咐道:“惠儿,将咱们店里的螺子黛、雪花膏、香胰子都打包一份给这位小姐,算是我向她赔罪的。”
“不好意思,秦小姐,我这人一般不喜欢贪人家小便宜,再见。”楚雁回说着,带着月影花影,也不理秦香菱在身后喊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呵,几盒破东西,她楚雁回还没看在眼里。要么不贪,要贪就贪大的!比如盛老板的米铺,吴启寿的商铺米铺,外加那许多的土地。
秦香菱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的看着楚雁回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外,才回了店里。
近月茶楼座落在长安街上,乃是上京排得上号的茶楼。
三楼临街的包间里,楚襄儿等人叫了一壶茉莉花茶和几碟瓜子点心。许是刚刚遭遇的事让她们心情很不爽,几人都没心思品茶。
“表妹,你说刚刚那女子是什么人?怎么跟上官公子那么亲昵?我还发现上官公子看她的眼神很温和,会不会是上官公子喜欢的人啊?”廖雪儿想到刚刚的画面,心里就不舒服,“还有上官公子居然允她在京里横着走,他们到底是怎么关系啊?”
“表姐,管她什么关系呢,咱们不是派人去盯着她了吗?等她落单的时候,咱们就毁了她,到时候不就什么关系都没了?”楚襄儿恶狠狠的道。
“对啊,雪儿表姐,四皇子居然给那死女人作证,我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的。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到时候……啊,蛇……”
温柔的话还未说完,只见无数小蛇从屋顶上稀里哗啦的掉了下来,有的落在茶杯里,有的竟落在她们手上。
“蛇……蛇啊,妈呀!”
“呜呜呜……”
几人吓得都哭了赶忙儿跳起来争先恐后的就往门口跑,人挤人,楚襄儿竟被挤得踩在了脚下,哀叫声响切整个包厢。
廖雪儿和温柔扶起楚襄儿,看见有蛇向她们爬来,又气又急,“文双双,快开门啊,你挡在门口又不开门,这是要做什么?”
“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打不开啊!呜呜呜,是谁恶作剧,我一定要告诉我祖父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