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芜上下打量他，“你到底哪里柔弱？”
陆离掩面，“我到底哪里不柔弱？”
“吼！奸夫淫夫！”只听一声大吼，曹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穿过车流冲过来，一把打落陆离挽着方芜的手，“别碰我老婆！”
陆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西……西装？几天不见，你小子进化成人了？”
“阿呸！老子直立行走很久了！”
“咳！”方芜清了下嗓子。
曹萌立马谄笑，转过身扭扭腰，嗲声，“我家亲耐的给我买的，是不是帅得掉渣啊？”
方芜平静地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曹萌指向不远处的医院大厦，“刚谈完生意，准备去坐公车回公司。”
方芜笑了，摸摸他的头发，“辛苦了。”
曹萌抓着他的手蹭蹭脸，一脸满足的表情，“挣钱养你，不辛苦。”
陆离咋舌，“方芜，你是养了只小狗吧。”
曹萌呲牙，“你才狗！”
方芜一巴掌，“不许骂人！”
曹萌立马颓了，乖巧地缩在方芜身边，“亲耐的你们在逛街？要不要我帮你们拿东西啊？”
“好，”陆离心安理得地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方芜斜眼，“做人偶尔也得要点脸吧。”
“就是！”曹萌狗仗人势地接过方芜手里的东西，冲陆离丢个鄙视的白眼。
“切！”陆离不屑，拿出一个长长的清单，“走吧，买完这些东西就可以回去了。”
节日的商场到处都在打折，方芜一看这人山人海的架势立马打了退堂鼓，站在门口，“要不……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曹萌做小鸟依人状，“亲耐的，我陪你。”
陆离不说话，用楚楚可怜的眼光谴责他们。
对视三秒，方芜被这无声的武器打败了，对曹萌道，“你陪陆教授进去吧。”
话音未落，陆离拽着曹萌昂首挺胸杀进场去。
曹萌一步三回头，哭，“亲耐的，我舍不得你啊……”
方芜优雅地转身，望天。
逛不到三个货架，陆离蔫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肯动，将清单丢给曹萌，“去，把这些买齐了，回来叔叔给你买糖吃。”
曹萌泪流满面，“陆教授，不带你这样的。”
陆离斜眼，“那你背我？”
看一下对方一米七八的身高，曹萌蹲在他旁边，“咱不买了成不？”
“当然不成！”陆离一本正经，“作为一名生科院的学子，怎么可以捡轻怕重裹足不前，逃避困难的洗礼？”
曹萌头顶冒出一团黑雾，“你这是在鄙视我没有正常毕业。”
陆离点点头，“为了表示你具有正常毕业的能力，去吧。”
曹萌转过脸翻个白眼，“为了表示我对你的鄙视，请去死吧。”
“萌萌，”陆离平静地看着他。
“嗯？”
“你傲娇了。”
“……”
曹萌一脸怜悯地看他，“大风才回家一天，你就已经无聊到这种地步了，这往后还有两天可怎么办啊？”
陆离郁卒地掏出烟，抬眼看到不得抽烟的告示，又郁卒地收了起来，随手抓过一包方便面，果断捏下去。
曹萌瞠目结舌。
“咦？这不是陆教授和萌萌吗？”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来，温似玉推着购物车天真烂漫地跑过来。
陆离扶额，痛苦地呻吟一声，“我真不想在这里见到他。”
曹萌好奇，“你这么讨厌他？”
“不，我一点都不讨厌他，只是……”他目光深远地望向温似玉跑来的方向，“在这个非常烦躁的时刻见到他，我不知道能不能忍住一鞋底抽死他的冲动。”
温似玉顿时梨面带雨，受伤地说，“陆教授你怎么能这般辣手摧花？”
“花？菊花吧，”梅如花走过来，神情泰然地往购物车里丢了一包卫生巾。
温似玉捧心，“梅梅，如果你一定要打人家菊花的主意，人家……也不是很在意。”
曹萌倒，“你他妈到底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啊我靠！”
“异性情侣中也有走后门的啊！”温似玉撅嘴，在看到曹萌的时候猛地跳了起来，一脸震惊，“萌萌萌萌……”
曹萌没好气，“老子还健在呢，别叫得这么惨烈。”
温似玉啊啊啊惊叫了半天才平静下来，伸出一只涂着透明护甲油的纤纤玉手小心翼翼地摸向他的脸。
曹萌打了个哆嗦，一把护住自己衣领，“你干嘛？老子可是很贞烈的！”
梅如花嗤笑，“瞧你那没出息的小样儿！”
温似玉不敢相信地指着曹萌，心疼地说，“方教授真是太野蛮了，如此令人不忍卒视的家庭暴力，这简直就是惨无人道啊！”
“啊？”曹萌惊讶，顺着他的手指，摸到脸上一道伤痂，恍然大悟，“啊，不是，这是我在追车的时候摔的，不是阿芜打的……”
“你不用为他掩饰！”温似玉英姿飒爽地一挥手，“走！我们直接去妇联告他！”
“……”
陆离开始脱鞋。
梅如花默默地将人拉向身后，“这一切都是幻觉。”
温似玉挣出来，捧着曹萌的小脸，“天可怜见，好好一朵娇花就这样凄惨凋零了，有道是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陆离果断一鞋底抽过去。
世界安静了。
曹萌揽镜自怜，哀怨道，“人家真的破相了咩？”
温似玉顽强地爬起来，把钱包往地上一倒，在一堆银行卡优惠卡IP卡IQ卡中找出一张粉红色的积分卡，“萌萌，这个送你。”
“咩？”曹萌放嘴里咬一下，“能吃么？”
“啊呀呀你好丢人啊！”温似玉嗲叫，指着积分卡对曹萌道，“你拿着这个卡到佳人如梦去，可以免费做一次面部美容。”
曹萌一脸嫌弃，“佳人如梦是什么东西？”
“美容院啊，就在学府路旁边，里面的姐姐们可好了，”温似玉一本正经，“你看，我已经积了很多分，只要再修一次眉毛就可以送全身精油SPA，但你是我最喜欢的学弟嘛，我就把它送给你了，谁叫我横看竖看全生科院就你和大风风最帅了，玉树临风攻受皆宜唔唔……”
梅如花果断地捂子之口，将子拖走，一手拉购物车一手拉温如玉，回头对二人致意，“不打扰你们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会！”
曹萌看着手里的积分卡，感慨，“上天给了你男人的外表，你却用他来cos女人。”
陆离从耳朵里扣出两个棉球，“你说什么？”
“我靠啊！”曹萌跳，“你居然这样？有棉球为毛不分我两个？真不讲义气！”
陆离沮丧地看着他，“即使有两个棉球，我还是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声音。”
买完东西挤出商场的时候方芜已经不见踪影，陆离急得跳脚了，“我买这么多东西怎么办？贱人！”
曹萌躲到一边去打电话，“亲耐的，你果然抛弃我了咩？”
方芜揉揉太阳穴，“不要乱想，乖，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可以回家。”
“你在哪里？”
“我在大学城这边的派出所。”
曹萌大惊，“操！哪个孙子敢抓你？老子灭他全家！”
方芜笑，“没人抓我。”
曹萌接着吼，“你脑子短路了？没事去派出所喝茶？”
“别胡说八道！”方芜笑着骂一句，“是尚青云有事，我过来看看。”
手机里倏地没了声音，方芜惊讶，“喂喂？曹萌？挂掉了？”
正要挂掉电话时，那边喘着粗气的声音传来，曹萌语气不善，“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敢跟尚青云那孙子说一句话老子回家操死你！说到做到！”
37庄虞的春天
夜色半酣，庄虞懒洋洋地从后门走进酒吧，趴在吧台上要一杯百利甜，细细啜饮着扫视全场，“安保呢？”
领班大哥都快哭了，“虞大人您可来了，刚才要不是我拦着，安保那小子能把小屋顶都掀了。”
记忆中安保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庄虞皱眉，“出什么事了？”
领班往包间里一指，“喏，也不知道他抽得什么风，看见吴局长就疯狗似的扑上去了。”
庄虞心里一沉，“惹事儿了？”
“没！幸亏我眼明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行了，”庄虞不耐烦，打断他，“吴长治在哪个包间？开两瓶人头马，找两个机灵乖巧的少爷跟我端进去。”
站在包间门口，庄虞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笑盈盈地进去，“吴局长驾到，小的有失远迎，前来赔罪。”
“哈哈哈，小庄，来得正好，刚刚还说到你呢，”吴长治起身，握住庄虞的手拉过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生命科学的精英、水生生物的专家、S大的教授，尚青云同志！”
庄虞抬头，笑容凝固在脸上。
尚青云慢慢站起来，“庄……虞？”
苦笑，“你回来了。”
“哦？看来二位竟然认识？”吴长治饶有兴趣地看向庄虞。
尚青云扫一眼他们二人相握的双手，了然地笑，“曾经的学生。”
庄虞心里一抽，顿时感觉撕扯般地疼痛，强咬住牙，“对，我曾经是尚教授的学生。”
吴长治惊讶地张大嘴，“S大？原来小庄以前也是高材生啊？”
庄虞轻描淡写，“被开除了。”
“那是你们学校领导不识货，”吴长治拉着他的手来回摩挲，“开除你是他们的损失。”
庄虞看着尚青云一字一句地说，“不，不识货的是我。”
气氛渐渐变得压抑，庄虞媚极地一笑，转身拉过身后端着酒的男孩，“吴局长有日子没来了，店里最近新招了几个孩子，吴局长法眼帮我看看，还上得台面儿不？”
“你啊，就差在脑袋上写上老鸨二字了，”吴长治戳着庄虞的腮调笑，一把将人拉到怀里咬耳朵，“这些孩子一团稚气，哪一个能比得上你风骚放荡？”
庄虞勉强笑道，“吴局长抬举了，若不嫌弃，今晚……”
“那我可不会再放过你咯！”吴长治拉着庄虞坐在自己怀里，对那两个男孩大手一挥，“去，好好陪尚教授喝酒。”
尚青云状态不佳，很快就告辞归去，庄虞刚把两个陪酒的男孩遣出去，就被吴长治一把按在地毯上，撕开了衣服，“庄虞啊庄虞，放眼整个N城，究竟还有几个男人跟你没关系？”
庄虞长眉扬起，眉眼恣意，“吴局长这是在嫌弃我脏？”
“哪里，”吴长治咬着他的乳首慢慢磨着牙，狰狞地笑，“越是肮脏的东西，我越喜欢搞。”
“比如说政治？”
“比如说你的直肠。”
最后吴长治走出包间的时候，庄虞几乎死了一番，勉强扶着墙动一下，感觉有滴滴沥沥的液体顺着大腿滑下，一把摸过去，满手淡红，不知道是血，还是灌进去的红酒。
酒吧打烊的时间到了，有服务生进来要打扫房间，庄虞挥挥手撵了出去，一个人躺在地毯上，抓过酒瓶，将半瓶香醇的液体悉数浇在了脸上，然后用力将酒瓶往墙壁砸过去，“嘭”的一声，手工打造的水晶玻璃瓶摔个粉碎。
暧昧的灯光中，庄虞双手掩面，放声大笑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冰冷的身上有了一片温暖，庄虞睁开眼睛，看见安保正跪在旁边，拿热毛巾帮自己擦拭着身体。
皱眉，“谁叫你进来的。”
安保咬咬嘴唇，“你……我……”
庄虞嗓子疼得厉害，不耐烦道，“你出去。”
“我不！”安保固执，“我不出去！你这个样子，我看了……看了心疼。”
庄虞懒得说话，索性闭上了眼睛。
安保小心翼翼地擦着他身上黏腻的液体，一手托起他的腿，毛巾拂过他下身的洞穴。
伤口碰到热水，刹那间疼得像电击一般，感觉到庄虞的身体一抖，安保马上将他揽到怀里，轻声道，“忍一忍，要擦干净。”
庄虞心里苦涩，推开他，“不要多管闲事。”
安保抿着唇，过了一会儿，惴惴不安地说，“虞大人，我……我好像喜欢你。”
庄虞一僵，很快就笑开，“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我、我就算是没见过世面，可我还是喜欢你啊！”
庄虞喘一口气，“把我抱到沙发上去。”
安保年龄虽小，却一身力气，轻而易举就把庄虞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顺便把毛巾和热水端到沙发旁，蹲在旁边继续为他擦身体。
庄虞抬手摸摸他的毛寸，“你对我是哪种喜欢？”
“一天看不到你就想得慌，看到别人欺负你就想扁他，看到你欺负别人就想鼓掌，我想这就是喜欢了，不不……是爱！虞大人，原来我是爱你的……”
“哈！爱？”庄虞大笑，“你懂个屁的爱啊！你床底下那鞋盒子里装的什么？”
安保大惊，“你怎么知道我在鞋盒子里藏了钱？”
“小屁孩！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的老婆本，你以后要娶老婆的！没事儿学点好的，别尽学人家搞同性恋！”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啊，”安保单膝跪在沙发边，握住他的一只手，“我不要娶老婆，我只要娶你！”
“娶我？”庄虞抽回手，冷笑，“你娶得起么？”
“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以后的工资也都给你！我还可以出去打工，晚上在酒吧看场子，白天去建筑工地搬砖头，我有的是力气，我能挣很多钱……”
“滚吧你，”庄虞一巴掌抽在他头上，“你搬一辈子砖头也娶不起我的一根手指头！”
安保愣了，“我……”
“你什么你！”庄虞骂，“老子是男人！娶娶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