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闷不已,回过头来瞪了乾隆一眼,想来是那天自己查过之后这几个人就没回过永寿宫,和嘉这几日称病大体也是因为碍着自己的面子,她一个孩子家不便也不敢过问,真是难为了她。
“谢老佛爷恩典,谢皇阿玛恩典,和嘉这就带他们回去。”谢恩这种事要快,尤其是现在,和嘉怎么会给他们反悔的机会呢?乾隆现在是一肚子苦水一肚子火,碍着老佛爷却没法撒,和嘉要做的就是远离他,越远越好,炮火和硝烟总是危险的。
“翠儿、木莲、韦小宝!你们几个还不随我回去?”和嘉下了可算找回了做主子的感觉,这半天受的气,心里的不舒坦可还没地儿平复呢,这几个人是不是也该让她明白明白给个交代了呢?
“奴婢(奴才)遵旨。”要回家了,回家是好事喂,可是为什么主子笑的那么邪恶呢?翠儿和木莲都暗暗捏一把冷汗,每当和嘉露初这幅表情的时候就代表她又没安什么好心,回去也是一关啊!只有韦小宝,就像没看出来和嘉的意思一样,笑的无比灿烂,跟在和嘉后边儿倒像是捡了宝的,走路都比先前轻快。
和嘉走着走着又忽然停了下来,想了想让惠嬷嬷带着人先回去自己转身带了木莲向景仁宫而去。
“格格,咱们这会儿不回宫怎么反去皇后娘娘那里?不是刚见过吗?”木莲不明白,她家主子怎么想起一出来是一出,好好地要回宫又转了道儿。
“你只管跟着,要你说的时候还在后面呢,仔细被说错了话丢了脑袋就行,我还指望你多伺候我几年呢。”和嘉也不说是为了什么,这次多半还是皇后帮了自己,和嘉要知恩图报的。
木莲缩了缩脖子,这脑袋跟了自己十几年,这会儿分开她还舍不得,所以嘴上说话要留神,她家主子不是临时起意,是要带她去给皇后问话啊!为什么偏偏是她呢?惶恐无限。
皇后也是刚刚回来,今天她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从出了宝月就喜上眉梢,一直到容嬷嬷把和嘉带进来,她更是高兴不已,事情顺了,人自然就顺了,再遇上几个懂事的孩子,这人生就是各种美好啊!
“和嘉这会儿过来有什么急事吗?”皇后抬眼看向容嬷嬷,后者会意立刻清场,悄无声息这种,房内已只剩四人。
“也没什么,只是想过来找皇额娘说说话,也是这几天病糊涂了他们在宝月里这么几天,我竟一点儿也不知道,若不是今儿皇阿玛传我过去,到现在我也是个糊涂的。”和嘉似是无意的扯开了话头,皇后不傻,她也不用说是专门跑来道谢的,行动永远比语言要好使得多。
“不怪你,木莲,是谁让你们在宝月伺候的,怎么不告诉你们格格一声?”皇后温柔的看了看和嘉,可是一转眼就变了一种犀利的眼神,紧逼着木莲。
“回皇后娘娘的话,那天老佛爷问话之后原是要回去的,可半路被皇上身边的张公公拦下说让去宝月,先还不知道是要去伺候香妃娘娘,后来皇上亲自下旨,说是让人告诉了格格,不用回去了,我们几个就留在了宝月,说也奇怪,原先香妃娘娘的奴才皇上都撤到了外面,只让我们几个贴身伺候着,香妃娘娘每日只是或苦恼或流泪,皇上一去就默不作声的一个人站着,直到昨儿晚上皇上说了句那人死了,香妃娘娘才有点儿活气儿,口里念着什么丹什么风儿沙的,让皇上也把她赐死,只闹到了子时皇上拂袖而去才消停,今儿早上皇上下朝便到了宝月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把格格传了去,皇上不让奴婢们在跟前儿,所以并不是很清楚。”木莲捡着该说的说了,她家主子应该不是让她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所以有些话还是要留着献宝的,不然回去和嘉这一关也不好过啊!
皇后听的点点头,果然乾隆这几天还是对那个狐狸精念念不忘,想以此断了香妃的念头,谁知道她一心求死才会闹成现在的局势,弄巧成拙的事儿往往都在一念之差。
“皇额娘,和嘉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香妃娘娘怎么会求死呢?”和嘉出声打断了皇后的走思,她也急,急着回去明白,皇后不能这会儿走神喂!
“你也不必知道,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皇阿玛就是被她迷惑了心智才会如此,你的委屈皇额娘都替你记着,你就别往心里去了,累了半天,早些回去歇着。”皇后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容嬷嬷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她就急急的下了逐客令让和嘉先走。
“谢皇额娘关心,和嘉告退。”和嘉貌似听到了几个字,心里一闪而过了些东西,皇后那样意味不明的眼光证明她有要紧的事情要办,所以她也不耽搁,起身就走。
“格格,那不是富察大人的哥哥吗?他来景仁宫做什么?”木莲见和嘉走的极慢,时不时的还回头瞥一眼,自己也顺着看了过去,果然有人,还不是什么熟人。
“你问我我问谁呢?木莲呀,我手帕子掉在屋里了,回去给我拿来。”和嘉扬了扬空无一物的手,对木莲很友好的微笑道。
“奴婢这就去。”房里的是老狐狸眼前的是小狐狸,木莲苦水满肚却还要回去给她家格格“取手帕”,奴才难为啊!
第 63 章
这一天累得要死要活;他们倒还是有些良心,回来什么也不提就让和嘉先休息,福康安已经走了;留下话说明儿再来;和嘉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不管是为什么;她这里应该太平了,所以睡得也格外的香。
睡梦中仿佛听到了些话,和嘉皱着眉翻了个身,那个声音依旧在,虽然模糊却还是能听到,好像是翠儿和木莲,说的都是些和嘉听不懂的,什么说不说,不让说、不能说的。
“都什么时辰了你家格格还睡?让客人等着是什么理儿?翠儿,快去把她叫起来,伺候她梳洗了请到我那边去,我和知画姑娘先去吃些东西。”新月脆生生的声音在门外传进来,和嘉这才有些清醒的意思。
“新月格格说的是,奴婢这就去叫格格。”翠儿应了一声送走新月自己敲敲门进了屋去叫赖床的主子,其实她很想告诉新月,一般这个点儿和嘉起来才是稀罕。
“你们在外面嘀咕什么呢?新月格格刚才来过?”和嘉坐起身来揉了揉眼问道。
“没什么,知画姑娘大早晨的就来了说要找格格,奴婢说格格还睡着她就没让奴婢来喊,刚新月格格来了瞧见让奴婢来叫您的,她把知画姑娘带到那边去了,让您一会儿收拾好了过去。”翠儿一边说一边帮和嘉把衣服拿出来换上,木莲听见动静已经打来了水要伺候和嘉洗脸。
“糊涂,哪有让客人等着的?你怎么不早来叫我?”这次连丢大了,连知画都知道自己是个睡到日啥三杆才起床的,和嘉羞得想窝回被子里算了,这起子奴才打量她脾气好都能自作主张了么?
“格格,换了旁人奴婢都不会让她进来的,只是平时看着您和知画姑娘比新月格格不差,才让了进来,您这会儿不用去请安,自然是不让人打扰的,倘或我们叫了您岂不是要挨板子?”前车之鉴有木有?翠儿委屈的看着和嘉,主子怎么越来越爱为难奴才了呢?
“耶?这么说我真是错怪你们了,翠儿对不起哟,来,我给你陪个不是呗!”和嘉很诚恳的拉着翠儿的手,真心忏悔,她是一时没想到,一般人进这个永寿宫也是个事儿,别说他们为了来人叫和嘉起床了,这都是那些没事儿找事儿的人,没他们永寿宫哪里会有这些劳什子规矩。
“当不起,格格折杀奴婢了,您别吓奴婢,还是快些梳妆好了过去吧,新月格格还等着您呢。”翠儿哆嗦着把手抽出来,差点儿没站稳跌坐在地上,不带这么吓人的喂,她不过是多说了两句,和嘉这软化说的贼似的,倒不如打她几下让她舒心。
木莲看的一笑,就没有这么古怪的格格,和嘉每次都能玩点儿出其不意的,吓吓奴才们,可任谁都知道如果不是惹和嘉动了真气,她也只是说几句狠话说几句而已,打奴才的次数少得可怜。
和嘉看翠儿瞪木莲那一眼恨不得上去掐死她一样,可这里不是外面她不敢发作,只能忍着依旧伺候和嘉,这样子让和嘉想到了很久以前,自己还在另一个世界时,与死党也是如此,要是闹起来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别人即使拿看疯子的眼光来看他们,他们也不会理会,这种感觉,这辈子还能有吗?
“格格,您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您要是生气就打奴婢两下,舍不得,骂两句也是好的,千万别伤了自己呀!”翠儿转头一看和嘉脸上竟然挂着竟然两行清泪,而且还带着笑意,这表情比生气还吓人。
“没,没事,快点把头发梳了,我好出门。”胡乱的在脸上摸一把,竟然湿湿的,和嘉自己也笑了,这是怎么了?大早晨的自己何苦伤春悲秋的吓人。
和嘉过去的时候新月和知画刚吃了早饭正坐着说话,看到和嘉新月好一顿打趣,说她都快赶上那肥肥的小猪了,日晒三杆了还在睡,哪里还有格格的样子,直说的知画在一旁痴痴的笑,她家里姐妹虽多,却无一人会这样与她说笑,新月与和嘉并非亲姐妹,却感情这么好,怎能让她不羡慕?
“瞧瞧,我来你这里一趟就是受你数落的?可是沾不得你这宝地了,再说我以后可不敢来了,知画姑娘是找我来的,到让你架了来,刚才是我犯懒,这会儿我可要请回去了,新月姐姐您自己好生歇着吧。”和嘉一挽知画的手,开着玩笑似的就要走。
“我真想撕了你的嘴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一句也不让人,得,算我白忙活一场,还没落个好名声,受累不讨好,你去吧,我和知画正说话呢她你可不能带走。”新月想把脸沉下来,可一开口就能笑出声,她索性就不跟和嘉闹了。
“好姐姐,我错了,我是来谢你的,我们先过去了,回头再来负荆请罪让姐姐发落,今儿您就放了我吧!我们走了。”和嘉对新月吐了吐舌头,拉着知画就走,她就知道新月不会和她认真,知画刚才一直在看自己,一定是有事要说,不然也不会这么急,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差,身体应该是大好了,和嘉替她开心。
“和嘉,叫他离开这里,离开皇宫,我出不去了,他不能把自己搭进去!”知画忍着一直等到房里的人都退出去才拉着和嘉的手急急的说道。
“等等,你说的是谁?把话说明白了,谁在宫里?”和嘉忽然觉得眉头突突的跳,知画说的这个人可千万别和她想的对上,那就谢天谢地了。
“陈家洛,他在宫里,不管怎样要想办法让他离开,和嘉,我不能见他了,他是什么身份你再清楚不过,千万不能等他做出错事来,那就为时已晚了。”知画说着脸色就白了起来,声音很低又带着哭腔,她这些日子虽然是躺在慈宁宫里,可何曾有一时是踏实的呢?
扶额,和嘉都能听到自己坐在凳子上的响声,就差没直接晕倒了,这些孩子们怎么都这么疯狂?要命啊!陈家洛竟然在皇宫里,那福康安知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能让人安生会儿吗?
“你先别急,你怎么碰上他的?他现在还在宫里?”和嘉压了压火,就这一次,了事儿之后她一定要和这伙人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上次我之所以投湖,并非因为五阿哥当众羞辱,他那些话无非是要气得我退婚,而是他混在人群之中,已经有人起疑,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什么才来的,可他既然来见我,我也没什么好求的了,只是他没有趁乱离开,反而留下,这终究是个祸根。”知画想到那天的情景还有些心惊肉跳,他怎么能冒险进攻呢?还想要找人从老佛爷眼底下传话,这要是让人知道了都是死罪呀!
“好,我知道了,你确定他现在还在?”冷静,冷静,和嘉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让自己把心里的火往下压,女人就是傻,为了一个男人,竟然用自己的命去做堵住。
知画点点头,把剩下的事情都告诉了和嘉,她不能见陈家洛,不能再生出其他指节了,她的心思早已传达过去了,那就够了,既然已经注定要嫁,那就彻彻底底的断了念想对谁都好。
“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出来这么长时间老佛爷知道吗?”胆子大了就是好,什么都不怕,可是你们能不能不要让胆子小的人知道?不知道就不用跟着瞎操心,和嘉这会儿就想什么都不知道,那就乐得清闲了。
“我这就回去,还要烦你带句话给他,我是心甘情愿嫁的,没人逼我。”知画这句话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的,就像一种自我催眠,每天说上几遍,时间长了,也就真的这么想了,应该是这样吧?
“好,如果我见到她一定帮你把话带到。”这个是有前提的,注意,是要见到他,至于见得到见不到,和嘉也没法保证,谁知道这货会不会和出现时一样忽然就出去了?
“格格,富察大人来了。”韦小宝在门外敲了两下,虽然扯着嗓子,却也没弄到四邻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