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听了这话只笑着说道:“谢老太太关心,外孙女这里谢了。只是我府里人丁单薄,我家北源早就说过,说是要找个住在家里的姐夫。”黛玉说着脸一红,竟是有些害羞。
凤姐听了这话,只奇道:“姑娘的终生大事,岂可儿戏。”
黛玉说道:“虽是玩笑话,可也是正理。咱们女孩儿家来世上走一遭,在家里得听父母的,出门得听丈夫的,夫死得听子女的,这一辈子竟是都做不得自己的主的。我想着倘或没有合适的,情愿做一辈子姑子。”
王熙凤忙说道:“林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
黛玉笑了,只说道:“随便说说而已!”
这又让小厨房给凤姐上了一碟子现做的肠粉,王熙凤吃了一口倒真是美味,这又说了两句,只听前边说是四皇妃派人送了衣裳料子过来。
黛玉又让他们把东西给拿了过来,给那几个送东西的婆子各赏了几两银子。
凤姐在一旁看着,又见这几匹布料都是宫中用品,花纹奇特,纹理顺滑。黛玉拿着看了一会,吩咐下人道:“拿下去给少爷做一身夏衫,剩下的做几身亵衣便是。”
王熙凤在一旁见了,说道:”这么好的料子就做亵衣?“
黛玉略微笑了一下说道:”这料子做亵衣顶好,夏天穿了又舒爽又不黏着。“
凤姐瞅着,便说道:”还是林妹妹好福气,这认识的人也多。”
黛玉听了这话,只说道:“原也没什么。”
这边凤姐正待说话,从外边走来一丫头,隔着帘子说是北源回来了。
凤姐听了,只得告辞回府,黛玉又留了下她,王熙凤自然是推辞了。
这凤姐回了贾府,头一个便去告诉了老太太,贾母听得林家要招婿入赘,只摇着头说道:“真是没爹没妈的丫头,这招赘也是这么容易的事!?”
凤姐只低着头不说,那贾母也觉得没意思,这又说了些闲话凤姐便回了自己屋子,哪里知道竟得了一个好消息。
原来王家派人来报信,只说是王子腾升任内阁大学士,官居一品,即日便可回京了。
当即凤姐便喜的跟什么是的,想着娘家得事,这腰杆也越发挺了。
这见了贾琏更是没好话,偏偏那贾琏今日碰着一送假玉来诓骗的无赖,心里正光火,如今还要看凤姐的脸色,当即两人便吵了起来。
这平儿在一旁略劝了两句,贾琏便摔了帘子就走了出去,那凤姐只坐在榻上气的哭了起来,嘴里说道:“他没本事,凭啥拿我出气。”
平儿自是知道自家奶奶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是把今日那送假玉的事给说了,那凤姐冷笑道:“这么一个荣国府长房的嫡子,竟整日给一个没功名的小儿跑腿也好意思发脾气!”
这话说完,便扑哧一下笑了,说道:“我也别说他,我不也是整日里给他跑腿么!”说着说着就叹了一口气。
平儿自是在一旁小心伺候,主仆两人是各有各的忧愁难事。
却说那北源回了府后,自是知道贾府来人了,这边听黛玉说了两句,想着倒是听说贾府这几日找了好几个官媒要给他家的宝玉说亲。如今看着黛玉,这贾母莫不是把主意打到黛玉身上了?
黛玉笑着说道:“我已经把实话说了,想必她们也绝了这心思。”
北源说道:“姐姐当真要招赘?”
黛玉拿帕子捂着嘴说道:“不是你说要给我招赘的么,如今倒问起我来了!”
北源笑道:“哎,多一个人在家里吃饭。我如今后悔了!”
黛玉甩了帕子,笑着说道:“真真是小气,男子汉说的话可不能反悔了!”
北源说道:“姐姐饶了我吧,我怕找了姐夫,姐姐再也不疼我了。”说着北源便作势哭了起来。
黛玉拧了一下北源说:“看我我疼不疼你,就要看你如何表现了!”
北源眨着眼睛,说道:“好姐姐,你可千万别被那些男狐狸给迷了眼睛。”
黛玉只呸了一口,说道:“小时侯看你倒稳重老成,怎么年纪越大竟越来越孩子气了。”
这姐弟俩说笑了一会,便各自回屋歇息了。
却说那贾府的王夫人自听说王子腾升官之事,只把那糟心的事放下不少,又给娘家送了不少东西,只等着好好热闹一场。
哪里知道,这正忙活宝玉的事,这突然就传来消息,只说是王子腾在来京的路上没了。
这话一出,王夫人原本就因着元春宝玉的事心理不痛快,当下是立时便昏了过去,边上的丫头立时去请太医,那太医看了只说是:“郁结于心,操劳过度。”之类。
又开了一帖方子,只说是先吃两天,看看再说。
不过是急火攻心,王夫人晚间便醒了过来,这歇息了一天,便派人去了王府,这差事自然是贾琏的事。
不过这两天那宝玉的婚事倒真是有着落了,不是别人正是傅家的小姐。
按说这家原是暴发户,旁人都不愿和他结亲,可一则宝玉眼看着就不大好了,二则那小姐也是个读书识字知礼的。
两家立马便立了婚书,又下了聘,这贾母更是派人过去说要早日完婚。
那傅家虽是暴发户,可他家小姐倒真是一个识大体的,这听说贾府那边过来催,只对着哥哥说道:“我原比那贾宝玉大许多,更是蹉跎了这么些年,如今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偏他家的娘娘又去了,哪里能这么急吼吼的成婚。”
这傅家家主一听,倒确实是这个理,便把自家妹子的话给说了,更说这贵妃仙去,做弟弟的自当要守节,哪里能姐姐刚去弟弟就成婚的。
这番道理当真是说的有理有据,贾母听了只说这傅小姐知礼,如今也只得等上一等。
作者有话要说:宝玉定亲了,不容易啊
第六十五章
宝玉这亲事虽定了下来;可大家看着他倒越发糊涂起来,整日里只往院子里逛;嘴里说着什么仙子之类,袭人咋听了心里便有些慌,可是如今府里多事也没回老太太,可这时间一久;倒有些后怕。
只是如今贾母精神不好,袭人想了半天这才去回了王夫人;这王夫人听罢这话只哭着说道:“我如今也就宝玉这一个孩子;怎么竟如此!”说着就大哭起来,一时院子里众人也都知道了,贾母听得这事;急急的过来看宝玉,见那神情,当真唬了一跳。
凤姐见了之后,便提议冲喜,王夫人说道:“傅家已然说要等过了娘娘的功服再说。”
凤姐说道:“成婚是大喜,纳妾是小喜。”
这话一出,贾母说道:“还是凤丫头脑子活,我竟是从没想到。”
王夫人听了这话,皱了下眉头说道:“还没娶亲就纳妾这怕是不好吧!”
贾母说道:“如今是万不得已,更何况这事就咱家里热闹一场,旁人又如何得知。”
王夫人看着宝玉那样浑浑噩噩的模样,想着这办法试一试也好,遂同意了。
这姨娘的人选王夫人心中早有了人,只是贾母嫌袭人长的普通,有些不同意。
僵持了下,到底贾母心里找了几个人都不如意,只得选了袭人。
虽是纳妾,可这家里还得热闹一场。这袭人自服侍宝玉以来,这心里自是装了宝玉,更何况两人早就有了那事,如今得以如愿当真是欢喜异常。
哪里知道这送帖子的小厮去了薛姨妈那正好见着那夏金桂再吵闹,一问才知这薛家竟出了一件大事。
说那薛蟠在外喝酒,因喝酒之事把那酒肆内的张三给打死了,这一幕众多人看见,当即便报了衙差送进了衙门。
如今正在衙门里呆着,薛姨妈听了自是又气又怕,正想找贾府的王夫人商议,却被那夏金桂给知道了,当即谩骂起来,只这薛姨妈就说道:“总说你家如何如何,说打死了人也无事,如今真打死了人,到真的要赔命了!”说着便哭闹起来。
薛姨妈见了更是心急如焚,那夏金桂又是个搅屎棍,嘴里只说着要做活寡妇之类的浑话,当真是弄的薛家鸡犬不宁,那些下人婆子之类见了不但不帮忙反而站在一旁看笑话,那薛姨妈只气的直哭。
这送信的小厮见了也只觉得好笑,那薛姨妈见贾府来信,想着躲躲也好,便带了两个丫头去了贾府。
原本想着找王夫人讨讨主意,哪里知道那贾府为着宝玉的事也是一团乱。偏那贾政听了这话,只觉得派人打听何事再说不迟,并不放在心上。
薛姨妈见此,也只得自己想办法,这又花了不少钱送去各衙门,才定了一个误杀。哪里知道这才刚放松下来,刑部把那误杀给驳了回来,依旧定了个死罪,秋后问斩。薛姨妈当真是急的差点晕过去,急忙派人就找宝钗,又折卖了一个当铺,送了好些银子给衙门,只盼着能疏通疏通。
薛宝钗一听了这事,当即便回了薛家,这见了自己母亲自是抱头痛哭一会,又劝道:“哥哥原本来京里便是犯了事,如今理该懂事些,偏这般糊涂。母亲也要好好想开些才是,左右吃饱穿暖是正经。”
薛姨妈听了这话,说道:“你出嫁了,这些事我原不想烦你,如今我也只得告诉你,咱家京里皇商的名号早就没了,两个当铺都卖给别人了,银子早就用完了,偏还不顶用。还有一个店铺,掌柜的跑了,一查亏空了好几千两银子,还要打官司,一眨眼就去了几万两银子。幸亏薛蝌还帮忙要账,可哪里来的即。偏昨日又有人来报信说是南边的公铺子折本收了,如今这般,我可怎么活啊!”说着,又哭天抹泪起来。
宝钗叹气说道:“母亲也别太操心,这些钱的事还有薛蝌给我们料理。再者说还有我,母亲这一辈子总不会受穷。只可恨,那些伙计掌柜见我们败落,散了倒也罢了,还伙同旁人还挤兑我们。府里这些婆子也不拿我们放在心上,如今只管放些人出去,留两个贴心的算了。我在府里也说的上话,不如我去问问。”
薛姨妈听了这话,只喜道:“我的儿,我原不让你知道,是怕你难办。既如此,不如就问问,好歹他是你亲哥哥。”
宝钗自是应了,却不知那夏金桂从外边走来,只嚷嚷着要回娘家,薛姨妈只挥手让她回去,宝钗见自己母亲看都不看她心知有异。
薛姨妈拉着宝钗说道:“你哥哥也不容易,竟娶了这么一个人。”说着又哭了起来。
宝钗问何事?
薛姨妈指着屋外说道:“这个不要脸面的,竟勾搭起薛蝌来,弄的薛蝌都不敢回家。”
宝钗听了这话,只气的满脸通红,说道:“既如此,她要回娘家便让她回吧!”
薛姨妈只哭着不说,宝钗自是知道她不过是为着面子的事,只是如今府里整日里吵闹实在难堪,这又劝了几句,这才回了府里。
那薛宝钗虽想着要为自家哥哥的事说两句,可到底是难以说出口,偏回了府后那史湘云一味呆在宝钗这边不走,宝钗心理有事,只敷衍两句。
只怪那史湘云不识趣,还在那絮絮叨叨说些闲话,宝钗只得赔笑坐了一会这才散了,幸好,晚些时候二皇子回了府,宝钗想着便把这事说了,那二皇子如今正宠着宝钗,听了这话哪会不应,当即便说等明日便找刑部问问。
却说那贾府的王熙凤那日在院子里竟受风做了一个噩梦,当晚身子便不大好,又偶然见奶娘磋磨巧姐,又发了一通火,这才睡觉。
因要去总领太监那打探事,一大早,贾琏便起了来,偏又太早了,见着昨日送来的抄报,便拿去来看了看。这一看头俩个犯事的官员竟都是贾家远房亲戚,伦理来还都有些牵扯,这么一看心里就有些不好。
正想看下去,看着时间不早,便骑车出了府。
哪里知道恰好错过了,竟没见着那总领太监的面,只得回了家来。却见着屋里,凤姐平儿一应人等都睡着,当下便有些光火,把那桌子上的茶盏给砸了。
凤姐被这响声给惊醒了,见是贾琏,自是问道:“好好的,你如何这般?”
贾琏嚷道:“整日里在外头跑动跑西,这回来连碗热茶都没,你这当的是什么家!”
平日里凤姐自是不肯忍让,只是如今连番打击,精神又不好,遂说道:“你这又是何必,我只是问一声而已。”
贾琏坐在榻上,一边的平儿自是收拾了茶盏,又倒了一杯热的,那贾琏吃了,方说道:“你哥哥王仁托我办事,我整日跑来派去给他托关系,他倒在家请了一个戏班,在家吃酒作乐。”
王熙凤听了这话,问道:“他有何事,我怎么不知!”
贾琏笑了,说道:“你哪里知道,这事连太太姨太太都不知道,我自然帮他瞒着,你们这些人在府里照旧吃喝玩乐,哪里知道如今外边的状况。”
凤姐见贾琏这话不似作假,遂问道:“到底何事?”
贾琏说道:“前几天,御史参了一本,说是亏空不还。你弟弟急了,便托我找人帮忙。我见他们急了,况且又关系太太和你,便应了。遂找了总领太监问问,兴许可以宽些日子再说,哪里知道竟没遇着,白跑了一趟。你弟王仁还在家里摆酒唱戏,你说气人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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