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不用想太多,到了那一刻,若真有变故的话,面对就好。
乔悠然抱着她,施展轻功向后山飞奔而去,山风清凉,小溪缓缓而流,水潭幽幽依旧。
他才把她放下,她便嘻嘻一笑,走到水潭边,便于脱衣裳,他眉头微皱,问道:“你要做什么?”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舒欣笑道:“都走了一天了,热死了,当然是洗澡啊!”她喜欢这种清静的日子,这段时间和玉修斗得她筋疲力尽,有乔悠然在身边,她便将那些事情都淡忘了。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也渴望平凡的幸福,安宁、稳定的生活,任她挥霍的自由。
乔悠然摸了摸鼻子道:“你就这样当着我的面脱衣裳?”她从来都是如此不拘小节,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把他当外人。他喜欢这样的她,洒脱而率性,而她的这副模样却要让身边的人生了多少误会。
舒欣杏眼微弯,看着他道:“我以前以为你是君子,可是今日里才知你是个伪君子。我脱我的衣裳,看不看由你!”她的眼睛笑起来就像天边的弯月,清新而又可爱,明亮的眼眸里清明一片,没有情欲,没有功利,只有一抹调皮、一抹幸福。
乔悠然的桃花眼也笑弯了,眉梢的那颗红痣也跟着起伏,他坐在旁边的石头上道:“你去飞雁城里问问,乐仙从来都不是柳下惠。”他的眼里笑意浓浓,虽是调笑,却也没有什么情欲,两人的话语虽然大胆,但是之间的气氛就如同这山里的清风与明月,温雅怡人。
大漠王朝没有柳下惠这个人,乔悠然之所以知道,是她曾经给他讲了一个故事,他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舒欣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来勾引勾引你,看你会不会上钩?”说罢,作势便欲脱衣裳。
乔悠然笑道:“女人脱衣服从来都是最美的画面,我又怎么会不去欣赏!”
舒欣轻哼道:“乔悠然,你好像很有经验啊,说说看,你见过多少女子脱衣裳!”
乔悠然想了想道:“这个啊,我的算算了。”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道:“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了吧!”
舒欣眉头一皱道:“乔悠然,我命令你,以后再不许看其他的女人脱衣裳了,要看也只能看我脱!”她顿了顿又道:“还有,你以后也不准再去看其他的女人,要是敢看的话,我就……”她想了想道:“我就毒瞎你的眼睛!”
乔悠然失笑道:“毒瞎我的眼睛?你的心可真够狠的。只是你我现在尚未成亲,你就要求这样要求那样,你就不怕我被你吓到,不敢娶你了!”再则你以前的心胸不是很宽阔的吗?怎么就和我这样斤斤计较?“
舒欣嘻嘻一笑道:”只有不爱的人,才不会去理会那些,若是真的动了情、动了心,这全天下的女子就没有一个会心胸宽阔!再则,乔悠然,你把我从王府里带出来,就得为我负责,我才不管你敢不敢娶我,反正我这一辈子就赖定你了!“
有人赖的感觉真的很好,可以撒娇,可以耍无赖,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只因那个让她赖的人是打从骨子里疼她、宠她!
乔悠然哈哈一笑道:”看来我还真不该把你从王府里带出来,你这样的女子,只怕我的后半辈子都休想再去沾花惹草了!唉!真是不划算!“嘴里说不划算,眼里却满是愉悦。
舒欣板着脸道:”不划算?乔悠然你真没良心!“说罢,掬起一捧水,便往他的脸上洒去,乔悠然一时不查,顿时被洒了满身满脸。
乔悠然笑道:”也不知道是我么良心还是你没良心,以前你总在玉修的面前泼我的脏水,现在居然直接泼我凉水,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也跑到小溪边,掬起水便往舒欣的身上洒去。
舒欣嘻嘻一笑,却骂道:”乔悠然,你欺负女人!“
乔悠然一愣,就在他愣的那一瞬间,舒欣掬起水全洒到了他的脸上。
乔悠然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狡猾!他现在不知道是往她的身上洒水还是任由她洒水,想了半晌之后,还是决定反击,否则他一定会成落汤鸡。
夜幕降临,明月升起,清风袭人,水潭边温情一片。
两人已经玩累了,舒欣在水潭里洗着澡,乔悠然在岸边烤着鱼,从舒欣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得到他的后背,此时的他,正专注地在烤着鱼,她发现这样的他最有魅力,少了一份往日的纨绔之气,多了一份执着和认真。她的心里不由得一暖,想起日后就要与他一起亡命天涯,今日里这短暂的温馨实在是让她珍惜。
架子上的衣裳正在晾晒,在火堆边还冒着丝丝水气。
鱼的香味在她的鼻子边回荡,她的肚子也适时地打起鼓来,提醒着她她已经饿了,她微微一笑,在旁叫道:”好香啊!“乔悠然也不回头,将架子上的衣裳摸了摸,已经大干了,他笑道:”你的衣裳还未全干,鱼却已经好了,我先吃了!“
舒欣吼道:”你要是敢吃鱼的话,我现在就上来!“她的身上一丝不挂。说罢,她作势便欲起来,溅起阵阵水花。
乔悠然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我怕你行了吧!“说罢,将她的衣裳从架子上取下来,摸了摸,已差不多快干了,放在离舒欣最近的岸边后便又回到了火堆旁。
舒欣知道他帮她把衣裳烤干是怕她着凉,心里不由的一暖,她穿好衣裳后,便走到火堆旁道:”我要吃鱼!“说罢,却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乔悠然有些宠溺的道:”又没人和你抢!“他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外裳除下来,披到她的身上。想起她前几日生病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心疼。
他的举止温柔而又体贴,她调皮的笑了笑,便将他的外裳裹在自己的身上,她的烧才退,一想起那苦如黄连的药她便有些后怕。
乔悠然将鱼烤好后递给了她,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他不由得失笑道:”你这次倒是学聪明了,居然没有被烫到。只是你还是慢点吃,小心被刺卡到!“若是可以的话,他愿意帮她把所有的鱼刺全部剔除。
舒欣吹牛道:”想当年,我吃鱼的水平那是冠绝天下,吃遍天下无敌手,从来都没有被卡到过……“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她便不由自主的摸着自己的喉咙,看来老天爷还是长眼的,谁说了大话,谁吹了牛,都要受到惩罚。
乔悠然见她又是翻白眼,又是咳嗽,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好笑,忙将手抵在她的脖颈间,运气于掌间,舒欣只觉得一股气往上涌,”噗“的一声便将卡在喉咙中的刺给吐了出来。
乔悠然见她没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有些爱怜的道:”看你以后还吹不吹牛!“
舒欣伸了伸舌头,嘴硬道:”我才没有吹牛,是今天的这条鱼不争气。“有再大的错也不是她的错,是鱼的错,谁让那条鱼的刺长得那么细又那么凑巧的卡了她。
乔悠然淡淡一笑,将她拥在怀里道:‘你以后若是再要吃鱼的话,我就帮你把鱼刺全剔出来,再不让不争气的鱼卡到你,这样可好?”
舒欣心里一甜,笑道:“你的意思是以后都要守在我的身边,不再离开我?”她想起二十一世纪的妈妈曾对她说过:爱情有时候很简单,在你饿了的时候为你盛碗饭,在你渴的时候为你倒杯水,在你想吃鱼的时候那个人愿意为你剔鱼刺。
乔悠然点了点头道:“今日我请清风与明月为我作证,我对舒欣的心今生都不会变,不管以后有多大的风浪,我都会守在你的身边。”这些话是他打从心里想对她说的,也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与相爱的人厮守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此时,他宁愿这个寻语山庄是一个无人知道的世外桃源,两人就这么过一辈子,那该多好。他的眸光不禁有些迷离了起来,他这样一离开,他们真的会放过他吗?
舒欣只觉得她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她倚在他的怀里道:“你说话要算话,从今往后,再不许离开我十步远的距离。”
乔悠然双眸看着她道:“这样说起来,我以后上茅房也要带着你了,要不然怎么都有十步的距离。”他的模样认真无比,仿佛在说着最正经不过的事情。
舒欣瞪了他一眼道:“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会讲笑话,只是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乔悠然看着她道:“我没有讲笑话,讲的是实话,在我的心里,更恨不得你离我不要有三步远。”舒心横了他一眼道:“乔悠然,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飞雁城里的那些女子都巴巴地把你当成大众情人,原来你这小子的嘴巴这么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装模作样在生气,却怎么也没有往日真生气时那么凶巴巴的模样,她的嘴角,她的眉梢,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努力想将那抹笑意压下去,只是她的那张脸却并不听她的话。
乔悠然目光温柔如水道:“我不是嘴巴甜,而是在跟你说实话,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舒欣笑了笑,倚在他的胸口看着天边升起的明月,吹着习习的山风,看着萤火虫在身旁飞舞,气氛是如此的美妙,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两人依偎在一起,一种温情和幸福在两人间流荡。
舒欣只觉得这个夜晚是她有生以来看到的最美的夜晚,她的心也柔软得如同雪白的棉花,细致、干净、美丽。他虽然不计较她的容貌,但是她却觉得她应该把她最美的一面展示给他看,心念一动,便从他的怀里爬了起来。
乔悠然见她突然站起身来,觉得有些奇怪,问道:“怎么呢?”
舒欣嘻嘻一笑,故作神秘的道:“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罢,便含笑走到了水潭边,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浸去。那种易容的东西甚是特别,极难洗下来,她将水缓缓浸上她的脸,溪水如丝如绸,滑过她柔软的肌肤。
乔悠然不知道她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见她那副模样,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走到溪水之侧。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心里充满了欣喜,在这一刻,她的心情与普通的女子无二,她渴望爱情,希望她的心上人看到她最美的一面。而这一面除了月灵和花蝴蝶之外,再无人见过。而那只花蝴蝶却因为看了她的真正容貌,用他的一辈子的自由作为代价。
喜悦一如那绵润的溪水浸入她的脸庞,再浸入她的心间,她在想象,他见到她的真面目将会是何种表情,是惊讶?是喜悦?还是如往常一样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她真得很期待,期待他的表情。
她脸上易容的东西已快洗净,她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来,是谁寻了过来?她的心里微微一惊,想起今日里他在喜悦之余有一抹难以掩去的淡淡的担忧,一种不良的预感掠上了她的心头。
站在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乔悠然的模样,只是他似乎早已料到会有人来一般,一点都不见惊慌,两人一见面,便说起话来,只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她很仔细地听,却什么都听不清楚,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太子……皇上……女子……误国”什么的。风从她的发际吹过,也将他们谈话的内容吹的干干净净。
她虽然隔得远,却能感受得到乔悠然内心的挣扎和抗拒,她的杏眸微微的眯了眯,微微的咬了咬嘴唇,她在问自己是现在过去,还是等他们讲完了才过去。
山风不知何时已少了一份暖意,多了一份凉意,她只觉得身上有些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看得出来,乔悠然根本与来人在争辩着什么,越说越激动,却犹自将声音压低,似乎不愿意她听到一般。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起,她突然有了一丝害怕。
她咬了咬唇,起身便走了过去。月光印在乔悠然的脸上,她居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浓浓的暴戾之气,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杀机和恨意。
他越靠越近,隐隐听得来人道:“你若是真的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不但对不起江山社稷,更对不起你师父对你的一番苦心栽培,你应该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你的师父,也便没有今日的你!”
乔悠然的声音里满是痛苦和隐忍道:“请你回去转告太子,这些年来,悠然虽然没有完成师命,却也为太子立下不少功劳,今日里只想追寻自己的幸福,请太子放我们一条生路。”
来人怒道:“果真如太子所言,你简直就是不可救药,先不说舒欣是秦王妃的身份,就算太子会放了你,秦王又岂会给你活路?更兼此时皇上病重,所有事情已到了危急存亡的关键,而你却还沉迷于儿女私情之中不能自拔!”
乔悠然叹了口气道:“人生在世,除了建功立业外,也断不能放弃自己的幸福。”
来人冷哼道:“好在太子殿下早有所料,让我把这个东西带来,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从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