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笑着从侍从的手中拿起茶杯,对着太后行了个礼后道:“母后,请用茶!”
皇后饮罢茶后,眉开眼笑道:“乖,修儿眼光真是不错,娶了这么一个聪慧而大度的儿媳。”说罢,示意身旁的宫女取出一个盒子,并亲自递给她道:“东西早就准备好,你打开看看,看是否喜欢。”
舒欣结果盒子,行了个礼后道:“母后送到东西,哪怕只是一根绣花针,也是极好的,不用打开看,我也定会喜欢。”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盒子最好不要在这里打开,因为太后在递给她盒子时,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算计。
而她也主动,有些礼物是不能随便乱拆的,比如说太子送给她和玉修的大婚礼物,那五颗人头的模样,她还记得清楚,也正是因为那五颗人头,让她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皇后笑道:“欣儿的嘴巴真是甜,本宫喜欢的紧!来人啦,赐坐在本宫身侧!”
舒欣还未说话,玉修却在旁道:“母后,你已经把儿臣留在宫里三天了,今日里好不容易见到儿臣的王妃,你却又和儿臣抢,似乎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他狭长的眼眸里光芒闪过,眼里笑意不减。
皇后叹了口气道:“还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不过修儿能将五年前的事情看破,本宫实在是开心。看来修儿对你这个王妃是宝贵的紧啊!罢了罢了,本宫就不做坏人了,欣儿,你就坐在修儿身畔吧,免得他说本宫抢了他的王妃。”
舒欣嘻嘻一笑,也不推辞,便坐在了玉修的身侧。而皇后看她的神色却已经微微有些变化了,刚才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她却已知道玉修是真心爱着舒欣,处处在保护着她。而舒欣也聪慧无比,似乎已将这些参透了。
皇后喜欢聪明的人。
舒欣将皇后送她的礼盒放在桌子上,午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玉媚在书信哪里收了一推的气候,只觉得堵得慌,她是天之骄女,还从未在别人那里受过半点气,更兼她与乔悠然大婚时,舒欣的捣乱,乔悠然的追出去,她是越想越气。她在旁笑道:“五皇兄看起来甚是疼惜五皇嫂,我曾听闻五皇嫂弹得一手好琴,不知今日里可否一展才艺,给大家助助兴?”
舒欣的嘴巴不由得撇了撇,这些古人有毛病啊,又是弹琴!她自与玉修认识之后,已经是第三次被人要求弹琴了,实在是一点心意都没有。再说了,玉媚把她当成什么人了,让她弹她就弹啊!
舒欣掩嘴笑道:“王爷,十三皇妹又想听我的琴音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玉修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可没有忘记那一日的魔音,当下宠溺的朝她一笑,却转过头对玉媚道:“皇妹实在是有些舍近求远,你莫不是忘了你的驸马是乐中高手,这里没有一个人的乐技能超得过十三驸马,若是听曲子,还真是非十三驸马莫属。”
舒欣在旁附和道:“说是啊,我都快忘了,表哥极擅长乐器,今日里大家这么开心,又怎么可能少得了表哥的乐音,不对,我现在应该叫十三驸马了。”
乔悠然的心只觉得被刀割一般,她那声十三驸马割得他难受之极,而面色却是如常,当下浅浅一笑道:“今日里难得大家都这么开心,悠然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也不推辞,自怀里掏出那枚如同白玉般的笛子,就在席间吹奏起来,笛音悦耳,有丝哀怨,有丝思念,还有丝伤感。席间众人听得这种音律之后,有的脸上染上哀凄之色,有的则有些唏嘘之感。
玉修听得他的笛音,猛然想起五年前顾惜惜假死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有些伤痛,转瞬之后,又想起自己往日的深情不过是被人算计罢了,一股恨意又袭上心头,心又痛了起来。只是猛然间,那股痛意将他的神志拉回,心里不由得一惊,猛然醒悟乔悠然在吹奏曲子的时候,注入了内力,而这首曲子原本就有伤感之意,极容易让人想起以往伤心的事情。
乔悠然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他心里百般猜测,转过头看向舒欣,却见她脸上含着笑,似在用心听曲子一般。他眼眸里光芒划过,再仔细一看舒欣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一股怒气自他心底升起。因为他看到了舒心眼里的伤痛和不舍,里面隐隐还能看得到一丝希翼。
见到舒欣的表情后,他顿时明白了乔悠然的用意,舒欣根本没有半点内力,根本就抗拒不了他的笛音,心里已经,忙拉过舒欣的手,而她却似好无所觉。他的眸光暗了暗,拉着舒欣的手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舒欣猛然一怔,似清醒了过为,侧过脑袋看着玉修。
一曲终罢,玉修带头鼓掌道:“十三驸马不愧是乐仙,这处曲子只吹得人心神俱伤,心里的欣赏仿佛尽皆被挑起。而今日里大家都如此开心,这首曲子只怕是有些不合时宜吧!”
乔悠然淡淡的道“五皇兄说的甚是,是悠然做的不好,这便换首曲子。”说罢,他也不待众人答应,执起玉笛又吹奏起来。
他这一次吹的曲子甚是欢快,曲子灵动无比,时而俏皮,若顽皮的风拨弄树梢,时而轻盈,若蒲公英轻轻飞翔,时而温柔,若露珠滚过花瓣。
玉修听得这首曲子时,在脑中立马呈现舒欣的模样,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弯,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喜悦。再看向身边的舒心,她的眉头却微微皱起。
这一次他早有准备,虽然未被乔悠然的音乐影响,心里却又有些难过。也终是明白了乔悠然弹这两首曲子的真正用意,拉着舒欣的手更加紧了些。
舒欣只觉得一股痛意自手上栓来,原本有些迷糊的心志在这一刻顿时清醒起来。她的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玉修一眼,却见他也在看她,他的眼眸里满是温柔和担心。
她朝他淡淡一笑,却在下瞬间又看向乔悠然。
乔悠然见得她的目光,心里升起一阵狂喜,手居然微微抖了一些,险些吹错调!
玉修在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再看向乔悠然时,眼里已满是警告,乔悠然染上的笑意不减,曲子却越吹越欢快了。
玉媚此时的眼里一片迷茫,她已陷入乐音之中。
玉照见得三人的举动,眸子里的寒芒一闪而过。
一曲终罢,玉修又朗声道:“十三姑妈的乐技真是神乎其神,前面一首曲子让人听罢只觉得悲愤欲死,而后一首曲子则让人听起来又愉悦至极,如此牵动人心魂的乐技,若无深厚的内功,只怕也演奏不出来。”他一语道出众人皆听得如痴如醉的根源。
乔悠然也不以为意,淡淡的道:“曲子本来跟内力没有半点关系,只是乐由心生,大家心里在想什么,曲子里便有什么。”他的语气一如往常的不卑不亢。
玉修淡淡的一笑,看着舒欣道:“不知道王妃方才听到十三驸马的曲子时想起的是什么?”
舒欣眉开眼笑道:“听到第一首曲子时,我想起以前看的一本书,那本书上有一句话,‘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还有一句‘此水何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泪’。”她说的是实话,但是心里难受的很,却突然在脑袋中出现了这几句诗。她原本记得住的诗并不多,这些诗也早已忘的差不多,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这几句诗来。
玉修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淡淡的无奈,却又问道:“那第二首曲子呢?”
舒欣想了想道:“第二首让我想起了这几年来的快乐时光,只是有些快乐,已离我远去,有些人,也不再如从前。再快了的事情,终有过去的那一刻。而幸福是需要用心去守候,而不是任由缘分的捉弄。”她脸上的笑意依旧在,只是眸子里多了一份清冷。
玉修听得她这样说,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缓缓的道:“王妃不用感伤,过去的事情便已过去,本王今日里当着母后的面对你发誓,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一定会给你幸福。”
他的眼眸如水,柔和无比的看着舒欣,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没有往日带有算计的笑意和伪装,只有温情一片,舒欣微微的一呆,掩嘴浅笑道:“王爷一直待我极好,又哪里用得着发誓,能嫁给王爷,我此生足矣。”她喜欢玉修这样轻轻浅浅,却又申请一片的目光,心底的那些伤、那些痛,似乎好了一些。
她的嘴里这边说,玉修却依旧能从她的眼里看到一抹抵触,心里不由得一阵难受,却也主动若是让她接受自己,只怕还要些时间。
玉临在旁笑道:“五皇兄,今日里若非我亲眼得见,实在是不敢相信我那个冷静聪慧的五皇兄能说得出这么肉麻的话来!”
玉修的冷静,众人皆知。而玉修的痴情,也是众人皆知。玉临在私下里和玉修开玩笑时,曾戏称他为情圣,用情至深至纯,他若是爱上哪个女子,实在是那个女子的福气。
玉临手吧,席间众人皆大笑出声。
玉修淡淡一笑道:“六皇弟这个时候也不忘记笑话我,不过情浓、情深,缘深、缘浅,斗不过是各种各样的托词罢了,依我看来,珍惜眼前人才是最最明智之举。对我而言,曾经逝去的都只是过往,而现在拥有的确是全部。王妃,我说的可对?”
舒欣知道他的话里另有所指,心里一时七上八下,却笑的甜蜜道:“王爷说的甚是!”她不禁想问自己,她和乔悠然的那段恋情是不是就算是过去了?
玉照在旁道:“五皇弟能当下以前的种种不快,珍惜眼前人,实在是可喜可贺,本宫敬五皇弟翼北,祝你新婚幸福!”说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玉修微微一笑,拿起酒杯也一饮而尽,接着又浅浅道:“多谢太子的关心,本王这些年来一直记挂着皇兄的种种好处,一直在想着要如何报答,今日里本王也敬太子一杯,祝太子事事皆顺,与太子妃恩爱到白头。”
玉照眸子遗憾,似没听出他话中的刺一般,对身边的太子妃秦惜容道:“容容,五皇弟素来是金口难开,你平日里在不善饮酒,今日却无论如何要给五皇弟这个面子。”
秦惜容性格较为内向,点了点头,对着玉修浅浅一笑道:“多谢五皇弟!”说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是喝下酒之后,眼泪险些都呛了出来,又轻轻的咳了几声,玉照几位体贴的将茶杯递给她,好一副夫妻恩爱的场景。
舒欣见得这种场景,不由得替那个秦惜容感到可怜,她只怕还不知道他的夫君拿她当箭靶,当下浅浅一笑,靠在玉修的身侧道:“王爷,我想吃那块鸡,可是夹不到,王爷帮我夹可好?”
玉修微微一怔,却见她笑的眉眼微弯,一副撒娇之态,只是那双清亮的眼眸却不时往对面的乔悠然看去,心里有几分怒气,却淡淡一笑,依她之言,帮她夹起了那块鸡肉。
舒欣笑的甜如蜜,柔声道:“多谢王爷!”
玉修也笑道温柔,轻轻执起她的手道:“你是我的王妃,疼你宠你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她若是想让他表演,他陪她便是,只是在陪她玩这场游戏的同时,他也有自己的意图。
他知道乔悠然的心思,他们恩爱的模样,只会让乔悠然不快。他斜眼望了眼乔悠然,却见他的眼眸在看着舒欣,只是那双桃花眼里满是伤心和难过,还有一抹浓浓的后悔。
玉修知道乔悠然在后悔什么,现在的乔悠然只怕恨不得那一日与舒欣双双死在寻语山庄,也不要如此的伤心痛苦。他受过伤,也知道乔悠然此时的心情。有些痛苦或许大家一起尝尝才会真的体会那其中的味道。
他们这样的恩爱之举,也让席间的玉照极为不快,他当时利用顾惜惜接近玉修,除了想得到太子之位外,还想一举将玉修打到。没料到他已走出了那片阴影,还与舒欣这个丑女如此恩爱。又想起与舒相的约定,眸子里顿时多了一抹危险。
乔悠然的却似没有看见来年个人的举动一般,自顾自的在夹着菜,玉媚心里有气,她连为难了舒欣两次都被她化解于无形,而且还让自己难堪。此时见得两人这样的举动,她对着乔悠然撒娇道:“驸马,帮本宫夹那块笋片可好?”
乔悠然冷冷的看来一眼,没有说话,却还是将那笋片夹给了她。她的心中不由得一喜,往乔悠然的怀里偎了偎,乔悠然却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玉媚那张娇美的脸立时气的铁青。
皇后坐在首不动声色的看着众人的举动,端庄的笑道:“人常言,帝王家的孩子为了争宠时常争斗不休,而本宫近体里见到你们兄友弟恭,实在是开心。”
玉临站起来道:“我们兄弟们能如此和睦相处,全仗母后教导有方!”
舒欣听得这句话,心里只想笑,帝王家的这些破事天天在上演,每个人都戴着一张面具生活,他们不累,她看着还累。
玉临的话让在座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