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流景瞪了玉修一眼道:“硬拼的仗我是不会去打的,上了战场我就得对每一个生命负责。而若是论打战的行军部署,我不会输给乔悠然。但是战场上时常瞬息万变,没有一个敢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舒欣在旁插嘴道:“我不懂行军打仗,但是我却懂人性,表哥生性保守,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若是带兵来犯,只怕除了战场上的那些兵马外,还会有其他的布置。”她见丁流景望向她的眼里多了一抹探询,她又接着道:“我记得上次修曾对我说过,表哥这次为了攻打我们,不惜调用了边境的兵马,并鼓动云龙国与我们为敌。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也鼓动北冥趁机犯边境?”
玉修看了她一眼道:“你的想法的确很好,可是我和景曾与北冥交战过数次,他们不但兵强马壮,生性还极为残暴,若是让他们冲破鲤鱼关,我朝百姓便要遭殃了,再则我们就算打败了乔悠然,回过头要收拾北冥人,只怕还得费一番心力。”
舒欣道:“你不是说北冥一直想攻打我朝吗?有这样一个机会他们有岂会放弃?”
玉修看了丁流景一眼,却见他的神情里满是痛苦,玉修叹了口气后道:“那是因为在北冥人的心中,极为害怕景,当年的那一战役实在是让北冥人吓破了胆,他们若是没有十全把握也不敢进攻我朝。”
舒欣叹了一口气道:“那就是这个办法行不通了!”
玉修见她的神情有些沮丧,又轻轻地道:“这个办法行不通,还可以想其他的办法,有景在,我又何惧他们。”
舒欣的眼睛亮了亮道:“你不是说表哥的那些军队之所以支持表哥,都是因为杜天棋的关系,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逐个击破,派人去游水他们,许他们高官厚禄,将他们拉拢到我们这边来?”
玉修的眼里有一抹赞赏,丁流景却看了看玉修,又看了看舒欣道:“修,你的王妃和你是想到一起去了。只是我却觉得这个办法行不通,首先,那些人之所以能被杜天棋所用,都是一些较为清廉之辈。除却清廉之外,还极为拥戴他的想法,修虽然也是王爷,但是在他们的心里却是觉得修是那种大逆不道之辈。最最重要的是,现在凉州已经没有太多的余银去贿赂他们。”
舒欣不由得觉得有些挫败,她叹了口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怎么办才好?”
玉修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这件事情我和景自有解决的办法,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丁流景看了眼玉修道:“如果秦王爷的大婚能简朴一些,将那些银子筹集起来,日后或许会派上用场。”他原以为舒欣会反对,却听得舒欣淡淡的道:“大婚的事情,其实用不着那么奢侈,至于银两,也不是像你们说的那么紧张。”
丁流景不由得笑出声来道:“真看不出来平日里蛮不讲理的舒欣也会有如此通情达理的一面!”
舒欣嘻嘻笑道:“我素来就是通情达理的,因为修答应过我要给我盛大的婚礼,如果这一次不够盛大,以后再补给我一个就好了。而银两嘛,这世间多的是,通常都是赚不完的。”
丁流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道:“我还真的以为你转性了,没料到你想到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修,你以后的日子我都可以替你预见了!”
玉修淡淡的道:“我答应了欣的事情,从来都是作数的。你的试探也够了,我虽然不是很有钱,但是秦王府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穷,再则大婚能花多少银子?那一点银子根本就影响不了这场战争。”
舒欣嘻嘻一笑道:“修,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舒欣回到绿柳阁后,眉头不由得深锁了起来,玉修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她从他眉间的那抹忧愁中却看的出来,这场战场比预期的只怕要凶险的多。她将她的箱子打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由于上次是从太子府直接逃出来的,她以前存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全部没有了。
她现在的身家可以用一穷二白来形容,她不禁又觉得有些沮丧,想起玉修为她牺牲了那么多,可是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他,她嫁给他,甚至连嫁妆都没有!她的心里忍不住有些难过。
天依旧冷的怕人,她不禁叹了一口气,正在这个时候,她听得追风满是兴奋地声音:“下雪了!下雪了!”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与乔悠然在相府堆雪人的事情,她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仅仅一年的时间,两人之间就已经完全变了样。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心里怀着对他的暗恋,两人吵架不休却觉得甜蜜无比,而今年的这个时候两人却再也回不到当初,命运对他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她还记得也就是再去年的那个下雪天,她输给了他一百万两银子,也正是因为那一百万两银子,让她设下了那样一个计谋,为她赚取了两百万两银子。
一想到那两百万两银子,她的眼前猛然一亮,自己不由得对着镜子傻笑了起来,她的嫁妆有着落了!追风正好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还未说话,便被舒欣一把抱在怀里狂亲起来,她一边亲一边道:“我们要发大财啦!”
她也感谢追风,如果不是他在大声说“下雪了”,她也不会想到那个绝妙的方法。
追风被亲的莫名其妙,睁着一双眼睛问道:“娘,我们怎么发大财啊!”他很关心钱,自他记事以来,一直都极为穷困。他拿得最多银子的那一次还是偷了舒欣的银子,也是多亏了他偷了她的银子,否则像这种大雪天,他只怕是一点欣赏雪景的心情都没有。
解决了温饱问题的人才会有心情欣赏雪,而乞丐最难过的却是下雪天,没有吃喝也便罢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他记得每年到下雪的时候,都会有好多乞丐被冻死。
舒欣又哪里知道追风此时的想法,她的眼睛眨了眨,笑眼弯弯的说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就乖乖的呆在王府里等你娘发大财吧!”说罢,又搂着他狂亲了一阵。
追风的脸上被她吻的满是口水,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舒欣嘻嘻笑道:“等你娘发大财之后,就带你天天吃大餐!”
追风的脸上也满是笑意,问道:“娘,你现在是王妃,我们天天可以吃大餐的!”
舒欣刮了一下他鼻子,眉眼间满是得瑟道:“你娘这一次发财和王府没有关系,要去赚一大笔大大的钱。”说罢,她的眉眼间满是浓浓的算计。
追风见得她这副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在他的印象里,每当她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表示有人倒大霉了!
第三卷 丑妃无敌魅天下 第七章
众赌徒高声叫好,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这样赌过了。
舒欣微微一笑,淡淡的道:“如此便一言为定了!”十倍相赔,那就是只要她赢了就能赚五百万两了!
说罢,将那叠银票全部放在小字上,而其他的那些赌徒则将银子全压在大字上。花蝴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人这样赌博,他已经看出来舒欣根本就不懂赌术,可是却拿这么多银子来赌,又见她输了这么多,心里一时弄不清楚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是见她这一下押了这么多银子下去,他也不由得有些担心。虽然他并不缺银子,但是却并不表示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将大把的银子送出去。当下低声在她耳边道:“七公子,这场游戏是不是玩的有些大呢?”如果不是知道她有着不吃亏的性格,他这句话都不会去问了。他心里还有句话想说,与其把那些银子送给赌场,还不如将那些银子送给他,这样他就可以风风光光的逛妓院了。只是这一句话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的,她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
舒欣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道:“我玩的就是心跳!”
花蝴蝶若不是知道她从来都不是那种能吃亏的主,他当初就是因为占了一下她的便宜而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但是看着她一直这样输,最后一次居然还赌那么多,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发毛。他看了她一眼又道:“你小心心跳过快而死!”
舒欣笑的灿烂无比道:“没关系,我若是死了,还有你陪着,这样到了九泉之下,还有个超级无敌的帅哥跟在我的身旁,我也很有面子。”
花蝴蝶叹了一口气,乖乖的闭上了嘴。
庄家淡淡一笑,眼里满是精光,问道:“公子可是买定了呢?”
舒欣看了眼庄家道:“我买定了!”她的眸子如同夜空中的星星,光芒灼灼。
庄家正欲揭开骰盅,舒欣又道:“慢!”
庄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舒欣想了想道:“我觉得大字还是不保险,我还是买小好了!”说罢,又将银票尽数放在小字上。
庄家看了她一眼,又问道:“公子确定不改了?”
舒欣一脸镇定道:“不改了!”
庄家点了点头,又欲揭开骰盅,舒欣又叫道:“慢着!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买大。俗话说得好,大了才有宝,所以我决定买大。”
庄家有些不耐烦了,却还是耐着性子由她去了。而他每次欲掀骰盅时,舒欣都会改变主意,如下弄了五六次之后,庄家的耐心终于全被她磨光了。在她改变主意的第十次时,庄家已经有些恼怒了,冷冷的道:“公子如此摇摆不定,我们都快没法做生意了!”
舒欣叹了口气道:“我爹也总是说我总是摇摆不定。好了,这一次就这样定了,我就买大,再不改了!”
庄家冷哼了一声,一把将那骰盅揭开。才揭开,满堂都发出了惊呼,舒欣哈哈大笑道:“三个六大。看来老天爷也是站在我这边的,我总算赢了一局!”
花蝴蝶看着她的模样,再见到那骰子的点数,不由得大吃一惊。却在转瞬之后,不由得轻轻一笑,她原来是在扮猪吃老虎。到得这一刻,他心里的担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说嘛,像她这么精明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吃这样的亏!
庄家的脸顿时成了黑色。他记得他明明拉动了机括,换上的是三个一,怎么会变成了三个六?难道是因为她刚才一直在变换大小,所以他调错了?他想不认账,只是舒欣在下注之前已将话说死,他强自忍着怒意问道:“公子这一局已经赢了五百万两,可还要再赌?”
舒欣嘻嘻笑道:“赌,当然要赌。看来我是要时来运转了!”说罢,她将赢来的银票和原先的本钱又全部放在了大字上。
舒欣赌了这些次后,发现这里的赌馆和飞雁城的方式几乎一样,虽然做了一些小小的变动,但是这些都不足以影响她赢。
庄家这一次学精了,看着她道:“公子买定之后,可不许再反悔了!”
舒欣笑的愉悦道:“不反悔!”
她的话音才一落,庄家的骰盅便已揭开,这一次是四五六大。她哈哈大笑道:“我就说嘛,我倒霉了那么久,也该时来运转了!庄家,赔银子吧!”
庄家额头上的汗已经出来了,他记得他明明是调成小的,又怎么可能还会弄错?他冷冷的看着舒欣道:“你出老千!”
舒欣的杏眸微微一眯,冷冷的道:“庄家莫不是看我一下子赢了那么多,就说我出老千?我方才一直输的时候怎么没有说你出老千?莫不是这个万利赌庄没有这么多银子赔我,就想耍赖吧!”
旁边那些看热闹的也跟着附和。
花蝴蝶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袖,低低的问道:“你这一次是不是玩太大了些?”舒欣也不回头看他,也小声的道:“玩大了才刺激。你看着吧,好玩的还在后头。如果不好玩,我也不会带你出来了。”她的话里满是挪揄。
花蝴蝶不禁叹了一口气,又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跟在她的身边。
庄家正欲说话,从旁边走过来一个看起来颇为稳重的中年人,他对着舒欣拱了拱手道:“万利赌庄从来都不会耍赖!只是公子方才赌的实在是有些大,今日里也没有准备那么多的银子,我在这里写张借据,公子到时只管拿着这张借据去万源钱庄兑换银子即可。”说罢,他一挥手,一个仆从便拿出笔墨纸砚和印台,那人提笔一挥而就,再盖上印章递给了舒欣。
舒欣曾在玉龙茶馆见过这个人,知道他是乔悠然的左右手骆驼,只是她此时的模样已不同于以前,以至于骆驼也没有认出她来。骆驼若是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舒欣,只怕也不会和她赌了。
舒欣接过那张纸一看,皱着眉头问道:“就凭一张纸就能去万源钱庄取银子?怎么可能,你莫不是想诓我吧?”
骆驼淡淡一笑道:“公子可能不知,万利赌庄和万源钱庄都是在下在打理,我已经印上我的印鉴,并已派人去通知万源钱庄的掌柜,公子只需拿着这张纸便可以兑换成现银。”
舒欣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一千万两银子,这银子太好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