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极力的不让自己的脸受伤。他不想让体弱的哥哥为他担心……
直到兄长大人们开始连带的骂起哥哥时,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一股莫名的热流自心脏传到了四肢,紧接着骨头一酸,仿佛有什么东西钻出了身体。
四周一边死寂,随即便是几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怪物!!!”那……是别人第一次这么叫他。
灰中带着淡淡血丝的骨头,从背后破体而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只知道……从那时起,族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彻底的变了。
养父大人严肃充满威严的面孔扭曲着,满满的憎恶和唾弃,一句句语言化作尖锐的刺刀,直刺他的心脏:“被诅咒的肮脏血统,我辉夜政一没有收养这么一个可以抽出自己骨头的‘怪物’!”
从那一刻起,他仿佛失去了一切。任由着族人将武器对准自己,甚至往死里的打。
背上灰白色的骨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的身份,他就是一个“怪物”!除此之外,他还能是什么?他还可以是……人么……
后来,哥哥来了。
满身的血污和汗水,那苍白泛青的脸色仿佛随时都会昏倒。他逃避的垂下眼,他不希望看到哥哥眼中的恐惧和厌恶。那是他最爱的……哥哥……
但是,哥哥没有和养父母大人一样厌恶他。他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替自己遮挡了一次又一次铁棍的重击,即使吐血也没有放开自己。
他哭了,他痛恨自己的弱小与胆怯……如果他可以更强,如果他能控制自己身上的骨头,即使变成“怪物”也好……他想保护哥哥,而不是哥哥保护他。
忽然,哥哥笑了,从来不笑的哥哥第一次笑得那么温柔……真得好美好美……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笑容看起来那么的忧伤?为什么自己的心……好痛……明明没有伤到那里……
他只觉得颈边一痛,天色仿佛忽然暗了下来。哥哥的笑容也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柔柔的嗓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然后,他睡着了……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便是在这个阴湿窄小的牢房。哥哥不在身边,仅留给他只有头发上两个晶莹剔透的发扣……那是哥哥给他的,六岁的生日礼物。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流逝,已经忘记自己曾经被牢门上的符纸电昏了几次。看吧……对付他这样的“怪物”,甚至只能用这种东西。
“……世上真的有神吗?”灰白色的骨刀自掌心破肤而出,挥舞着那尖利的刀刃,一次次的朝身边的岩壁刺去,留下一道道清晰的凹痕。这是他自从能控制骨头以后养成的习惯,用这种方法来确定着,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要是有的话,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为什么要伤害哥哥……”一刀,然后又一刀。身旁的岩壁上,硬生生的被他用骨刀凿下去的一节。
而就这时,外面响起了牢门被他开的声音。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使他下意识的遮住了双眼:“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高大身影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耐,径自打开几乎锈住的锁具,对他道:“出来。”
被囚禁了将近半年,君麻吕第一次回到外面的世界。面前熟悉却又陌生的族人,将头发永红绳束在了两侧的耳边。记得哥哥曾告诉过他,辉夜一族的男人在成年后,每当将要进行战斗的时候,就会扎这种发型。这叫战神髻,象征着勇气和……疯狂。
“君麻吕,是时候用你了!”养父……不,族长来到我的面前,脸上是我不曾见过的兴奋和癫狂,狰狞的神情异常可怕。
他记得,那时的族长就是用这种眼神,望着哥哥昏死在他的身上,望着他被族人毒打,望着求救的他说出那番绝情的话。杀了他!他想杀……冰冷的杀意在眼底一闪而过,他握紧了手中的骨刀,正要动手却忽然在耳边响起了哥哥最后的嘱咐。
无论如何,即是成为“工具”也要活下去……活下去……
“活下去……”握到的手指缓缓松开,草绿色的眸子又暗了下去。之前的杀意被深深的掩在了眼底的深处,即使眼前的男人也没有注意:“需要我做什么?”
“去战斗!为了我们辉夜一族!哈哈哈哈……”疯狂的大笑着,族长刺耳的笑声却受到了其他族人的追捧,强烈的战意在他们之间弥漫:“杀吧,杀吧!遵从你的本能,杀死所有的雾忍和其他人!哈哈哈哈……”
“明白。”随着族人的散去,君麻吕高高举起手中的骨刀,向前面离开的背影挥下。杀死……所有想杀的人!
……哥,哥哥……
“麻吕!?”耳边仿佛忽然响起了那熟悉的呼唤,我微微一愣,却忘记了自己身在战场。稍一迟疑之下,一把锐利的苦无伴随着凌厉的风声向我袭来。
“啊啊啊……”难以抑制的痛呼响起,分不清是我的,还是敌人的……
第七章
和我预料的一样,对方的目的确实是打算围剿。跟在他们的后面,我发现他们准备了不少类似于定时炸弹一类的符纸样的东西,分别趁着辉夜一族族人的不注意,安置在了村中的各处。
说起来也奇怪,这批忍者的实力其实并不算强。除了极个别的领队之外,大部分的人连我这个目前状态明显不佳的“药罐子”,跟了他们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族中的那群战斗狂虽然狂妄自大的很,但自身实力还是有一定的水准,因为辉夜一族勇士的名号都是在战斗中用敌人的头颅累积起来的。这么多人的到来,不应该没有一点儿的反应。
然而事实上,直到傍晚太阳落下,那些忍者趁着夜色作为掩护开始进攻,我也没有看到那群熟悉的身影。一个也没有,包括那个人,那个族中最疯狂的男人——辉夜政一。
“轰隆隆……”随着那些符纸的爆炸,惊叫声四起的瞬间。
战斗,打响了!
这种冷兵器时代的小规模战争,也只有那接连不断的爆炸声能让我怀念一下前世的感觉。一身的素白,在黑夜是相当的醒目。不过当那批忍者与辉夜一族的族人交锋后,我这身白衣反倒更好的使我混进了人群。因为辉夜一族的人习惯于素色的衣服,脱离忍者队伍独自前往村中深处地牢的我,若是一身的黑衣才叫真得格外扎眼。
绕过打斗中众人,我这种以最快速度向村中“逃战”的行为,引来了不少族人愤怒鄙夷的目光。然而忙于自卫的人们,愤慨归愤慨,却没有一个人仔细注意我的面孔。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我是半年前早该“死”掉的“废人”——辉夜君麻衣。
尽管在村子中待的时间并不长,但大概的路线由于多次的潜入倒是记得十分清楚。地牢的入口,当我抵达时,如我所料的并没有什么守卫。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君麻吕!
地牢的前身,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群。没有详细的地图,就连长期在这里轮守的守卫也只记得其中少部分的路线。好在辉夜一族对待俘虏通常在审讯后都直接处刑,会被关押起来的并不多。而事实上,这个溶洞群被利用的那部分都有烛灯引路,实际要找的范围比想象中的要小上不少。
顺手拿来了挂在入口守卫值班处的一大串钥匙,我在路过一间间牢房的同时,只要是有人在的都会将那间牢房门锁的钥匙丢进去。能放得就放,外面的局势越乱越好。只有把整潭的水都搅浑了,我才有机会“摸鱼”。
然而让我丧气的却是,几乎将整个地牢都翻了个遍,我也没有看到君麻吕的身影。
该死!那些家伙到底把他藏到哪里去了?焦急之余,我不禁拧起了眉峰,飞快的分析起了这其中的原因。之前路过的一间空牢房里,有明显被利器长期挖凿的痕迹。在地牢里能带着利器进去的,除了君麻吕的血继限界恐怕没有别人。何况那道牢门上还贴满了不少有降雷作用的符纸,十有八九是用来囚禁他的房间。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里面却并没有人。就连老疯子那群族中的主战力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些家伙带着君麻吕撤走了?这不可能!以那些人的嗜战思想,这个结论没有任何的可能性。那么他们回不过村中的战事,带着君麻吕离开,就只能是……遭了!那群疯子该不会是打算去反围剿对方的老巢!?
这个猜测让我放弃了继续再做那无畏的搜索,转身向外跑去。必须查清楚那些忍者的来历,如果不赶在那边的战斗结束前找到君麻吕,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意外!
地牢外的战斗声越来越大,很显然,只剩下妇孺和残疾伤员的辉夜一族,已经抵挡不住敌人的攻击。由最开始的战线村外的栅栏,退到村子的深处,基本上有组织的抵抗已经全盘崩溃。
当我从地牢里出来的时候,地上躺满了一具具尸体,其中的老弱病残占了大半,而现在还能战斗的族人也只剩下少少的几个壮年男子。这些主要战力还没有以往的五分之一,如果辉夜政一再多留下一些人,局势或许不会这么一面倒,最少不会倒的什么快。
而能撑到现在,一部分原因还在于我放出了族中不少实力不错的反叛分子。即便是受族人排挤的“异类”,但不管怎么说关系到种族的延续,他们还是暂时的放下了平日的敌对,勇猛的加入了战斗。
可惜数量和整体实力上的差距,并不是者少部分人的加入就能扭转的。即使辉夜一族号称全民皆兵,但那些老弱病残的实力也只能算得上实力最差的下忍级别。和对方清一色的中忍加上忍相比,毁灭,已经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结局。
我无意加入到其中,先不说君麻衣本身是从小受到族人的歧视和摒弃,对族人的概念也只限于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天性冷漠的他,根本不曾在意他们的生死。他在意的永远只有君麻吕一个人。而我和这些族人的关系就更加微妙,除了这具身体上的血脉,在意识上我对他们的感情更加淡薄。哪怕是他们在我的面前一个个全死光,那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不见得比原来的君麻衣善良多少。
仗着这个身体的年龄还只有十岁大小,我混进了受到成年族人保护的仅剩的十几名幼童中。由于场面的混乱和夜晚光线的不佳,我躲在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竟然至今没有被人发现。
本打算趁乱活捉一个忍者询问来历,但在看到离我不远处的一个熟悉脸孔时,我当即改变了主意。辉夜政一的三子——辉夜游一,他知道的总该比对方第一个杂兵多吧……
辉夜游一的位置原本就离我很进,又因为和一名中忍的战斗,被逼进了一个战场的死角。有这么好的机会和对象,我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太浪费了!
因为之前已经经历长时间的激烈战斗,既使是支撑到了现在,辉夜游一也已经是达到了极限。身上布满了道道的血痕,流出的鲜血将淡蓝色的短打和服染成了暗红,而那双原本因为兴奋而充满血丝的眼睛,也不免的露出了一份疲惫。
快死了吧……没有和父亲一起去参加侵入计划,虽然十分遗憾,但能死在战场上,也是一种幸福……望着敌人朝自己挥下手中的太刀,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然而他等来的,却并不是冰冷的刀刃。
“唔呜……”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前一刻还因为即将再立功绩而洋洋得意的中忍,此时睁大了眼睛缓缓倒下。一把玉色的骨刀刺穿了他的喉咙,不仅夺取了他的生命,也剥夺了他留下遗言的机会。
感觉到尚还温热的尸体软倒在自己的身上,辉夜游一惊异的睁开眼,望着眼前雪一般的少年身影。甚至来不及庆幸自己还活着,对方的身份比敌人的死亡更让他感到惊愕,随即便是紧接而来的恐惧:“辉,辉夜君麻衣!?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了?”抽出骨刀,连带着将他和尸体一起踩在脚下。我冷冷得望着他,想要冷笑,却只能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诡异弧度:“说我是‘鬼’也不违过。”而且是“厉鬼”附身。
“你……”怪异的笑容让他打了个寒颤,四肢不是只因为脱力还是恐惧的不受控制,想要起来却连动上一下都做不到。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明明是一个不能修习体术的“废人”,但那出刀的速度却快到连影都看不到……
“君麻吕在哪里?”滴血的刀尖抵住他的喉咙,我加强了眼中的杀气,威胁到。
“我不会说……啊啊啊……”本能的回答着我的问话,他还没说完,骨刀已经改变目标,干净利落的卸下了他的右手,然后瞬间又回到了原处。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凄厉的惨叫在此时此地这个战场,却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君麻吕在哪里?”还是那句话,我现在没那个时间用语言威胁,暴力是最直接也是最快捷的逼供方法。
“我,我不……不会……啊啊啊……”这一次是左手。
“君麻吕在哪里?”不说是么?没关系,还有两条腿,眼睛,耳朵,鼻子……只要留下说话的那张嘴,我的技术会让他尽管痛,却绝对能保持清醒的思维。别忘了我前世是做什么的……如何削出一个“人棍”,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