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掉节操,这章的梦有很多层意思的,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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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卓宁
四。卓宁
禾蓝吃好午饭后,带着资料和厉言一起赶到了城北。这是一片市郊,方圆百里,几乎荒芜人烟,汽车沿着斜坡缓缓行驶,车窗外是缓缓倒退的绿色,还有些许碎花点缀其间。
这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禾蓝终于看到了前方山腰上的一栋浅褐色尖顶的别墅。
和上山时路边的杂乱不同,别墅禁锢在一个很大的花园中,四周上了黑色的铁栅栏,里面遍地种植的是葳蕤的花木,极目望去,一片盛华,都是极其名贵的品种。
“这些公子哥,真是会享受。”厉言轻哼了一声,冷着脸上前叩门。
禾蓝无奈地摇头,厉言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他们出发前调查过,这栋别墅属于卓家名下。在芸城,卓家无疑是金融业的龙头,黑道上也有他们的势力,白的黑的,只要是钱都一手抓,势力之大,就是上面也不能轻易得罪的。
事情就是这么巧,这个案子的受害人和这栋别墅的主人有些关系。
来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把他们带到客厅坐下。很快就有佣人端了茶给他们,只是他们都没有心情喝。
等了很久,主人也没有出面。厉言不耐烦地起身,佣人却拦住他,“少爷在忙。”
如果不是碍于场合,厉言真想爆粗口。禾蓝拉住他,微微地摇了摇头。
看到他坐下,佣人才离开,把这里的情况汇报汇报给卓宁。
宽敞的房间里,落地窗帘完全拉开,只合着一层白色的轻纱。阳光透过纱间的罅隙,地上流淌着奇异的花纹。
卓宁倒在躺椅中,笑得很开心,似乎这样捉弄别人能让他很愉悦。他回头,用手肘耸了耸在地板上假寐的白潜,“阿潜,起来,有好玩的事情。”
休息到一半被人叫醒,白潜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撑起半个身子,歪着脑袋看他,“你发什么神经?我很累!”
“累?你干了什么,一副虚脱的样子?”
白潜把双手枕到脑后,重新躺下去,“送报纸、送花、送矿泉水、慰问孤寡老人……”
卓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俯身撑到他身边,从上面细细打量着他的脸,似乎在看一个珍稀动物。
“我脸上有花吗?”白潜冷冷地瞥着他。
卓宁摆弄了一下他的脸,又伸手探了探他的头,“咦”声道,“没发烧啊。”
“滚!”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干嘛那么凶?”卓宁把他拖起来,揽住他的肩膀,“听说你被一个女人收养了,这么长时间没联络,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找了那么久。”
白潜敷衍地点了一下头,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谈。
“你最近怎么这么奇怪?”卓宁拉了拉他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衬衫,整齐地扣到领口的扣襻,嗤嗤地笑,“还装起乖孩子来了?送报纸、送花、送矿泉水、慰问孤寡老人……”说到后面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捧住肚子,“这是白潜会干的事吗?”
白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真啰嗦。”
“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了?你可真够哥们了。”
“瞎说什么,那是我姐。”
卓宁轻嗤一声,鄙夷地看着他,“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不过,他倒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白潜改变。
小时候,白潜就是个极端自负、桀骜不驯的人,很少有人能入他的眼。前些年他那么落魄,也不愿意接受他的救济。他不想做的事情,哪怕是拿枪指着他的头,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虽然发生了那些变故,他们依然保持着联络,但是,自从五年前他从那地方离开后,他就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这么大的变化,是他始料未及的。
很难想象,白潜也会为一个女人改变。
窗外天边的夕阳已经西斜。
又等了半个小时,厉言霍地一下站起来。
他的怒气已经到了极限,再也忍不住了,禾蓝忙拦住她,往四周围望了望,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你要干什么?这是卓家的地方,不要冲动。”
厉言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忍不住扶住额头。
他今天的情绪似乎都不怎么稳定。
想起早上那一幕,心里始终不能释怀,他低头看了禾蓝一样。
禾蓝被他看得有些莫名,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有花吗?”
“没……没什么,是我不对。”厉言忙把目光收回来,不敢再看她。
禾蓝没想别的,拉着他重新在沙发里坐下来。又过了十几分钟,卓宁才姗姗来迟。他穿得很随意,白色的衬衫外套着一条淡蓝色的背带裤,粗粗一看,只是一个休闲明朗的大男孩。
“抱歉,让两位久等了。”他在对面单人的沙发里坐下来,优雅地驾着腿。
他虽然在笑,禾蓝却没觉得他心里真的有什么歉意可言。这些年轻的公子哥,一向我行我素,外表光鲜,谁知道内心又是怎么样的?
禾蓝在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无声无息地打量着禾蓝。
来之前,他硬拉着白潜去看了他们两个的资料,才知道禾蓝就是白潜那位名义上的姐姐。
“你自己去吧。”白潜撇开他,一个人去了后花园打球。
——不高兴了——因为姐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想到这里,卓宁的嘴角有了低不可闻的笑意。从小到大,白潜就是一个很霸道的人,他看上的东西,别人碰一下都不行。不过,他也很少喜欢上一件东西,基本是两三天热度,这次能保持这么长时间,实在是一件很奇异的事情。
他从白潜的眼底,看到了以前看不到的情绪。
他想,这比整天看着他冷着张脸要好玩多了,目光不由地在禾蓝身上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厉言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常年侦查案件,感官尚算敏锐。他也发现了这一点,脸色不太好看。
卓宁却一点也不避讳,好整以暇地盯着禾蓝看。
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少年这么长时间看着,禾蓝到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了一声,“卓……”她斟酌着称呼和措辞,“桌少……”
“叫我阿宁就好了。”
禾蓝清咳一声,没有接口。
“我们想见陈静。”把一份资料摊在他面前,厉言上前一步,挡住了他肆无忌惮的目光。
卓宁用指尖按住拉过资料袋,慢条斯理地取出里面的资料,一张一张翻过去。他的神色很淡然,从始至终都显得从容自若。
陈静是陈茹的母亲,在卓家做工,这是他们花了点功夫才知道的。陈茹死了后,陈静除了去警署认领了一下尸体外,再也没有踏足过警署。她在卓家做工有很多年了,之前一直和陈茹住在这里。
和禾蓝印象中一样,陈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不苟言笑。她在后院的溪水边浣衣,看到他们几人过来,只是冷淡和卓宁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厉言过去问了她几句,她就当没听到一样,洗好衣服后自顾自进了屋子。
“对不起,陈姨就是这样,并不是针对你们。自从小茹死了之后,她就更加孤僻了。”卓宁解释道。
禾蓝笑一笑,厉言却说,“陈茹的死,我们需要她协助调查。”
卓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厉警官要是有这个本事,尽管去问。”
厉言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
从卓家出来的时候,禾蓝一直拉着他,免得他爆发出来。卓宁站在栅栏门口,对着他们微笑,和禾蓝挥手道别。他的笑容落到厉言眼里,除了碍眼还是碍眼。冷哼一声,他拉了禾蓝就走。
两人的背影在夕阳里渐渐远去,影子在山道上拉得很长。卓宁站在原地看了会儿,白潜已经从阴影里出来,站到他身旁。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像冬日里的海水一样冰冷沉静。
卓宁一手搭了他的肩膀,嬉笑道,“你姐姐和别的男人跑了。”
白潜一把甩开他,转身就走。
生气了?
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卓宁摸摸鼻子,有点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你也老大不小了,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回去的路上,禾蓝把他挤到副驾驶座上,自己来开车。
厉言现在还有些气闷,“我最讨厌这种富二代二世祖,你又不是不知道?仗着老子有几个钱就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看了就来气。”
“哪有你说的那样?”禾蓝对卓宁的印象还可以,虽然算不上好感,也没什么恶感。比起她以前做笔录时碰上的那些家伙,卓宁真的算不错了。
卓家真正的势力在岭北一带的边境线上,算是商政一体的大世家,从民国时就广有建树。他们的地盘靠近东图,也是首都一带首屈一指的黑道势力。只是表面上光鲜,黑的也能洗成白的,大家都不明说而已。他们的手伸不到南方那么长,芸城这么个小城市,却出现过他们不少的足迹。
禾蓝打心底里不想得罪卓宁,更何况,想得到办案的线索,他们还得和卓家打好关系,得到陈静的口供。
厉言送她到楼下门前,竟然鬼使神差地帮她顺了一下头发,“禾蓝,其实我……”
禾蓝没有反应过来,笑了笑,“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看着她的笑容,厉言的话就那么堵在了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从楼下往下望,他们的身影重合在一起,远远一看,仿佛一对亲密的情侣在说着情话。白潜站在窗前俯视着,捏紧落地的窗纱,在手里揉成了团。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清啊,QAQ~~~
PS:看粗来了吗?这文就是架空,方便我YY,社会背景和文化风情与天朝有点不一样滴。
☆、五。煎熬
五。煎熬
禾蓝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在门口摸索了几下,按住了开关,灯却没有亮。她又按了两下,才确定灯管坏了。
没有办法,她只好换了拖鞋去杂物间找蜡烛。杂物间只有半米宽,非常狭窄,她在里面弯着腰翻了好久,才从箱子底下摸出了两根。
她舒了口气,出来的时候忽然撞上了一个高大的影子。
禾蓝吓得惊叫了一声,被一双手按住了肩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借着外面洒进了一点月光,禾蓝认出了眼前人是白潜。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很暗的缘故,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看不真切,仿佛笼着一层迷雾,半明半寐,朦胧冷淡。
“阿潜,你怎么了?”禾蓝不确定地开口。
白潜没有说话,神色隐没在黑暗里。禾蓝被他堵在杂物室的入口,身后还有一堆东西,进退不得,胸口有些发闷。他的手还紧紧按着她的肩膀,似乎还有些微微颤抖,手心有种灼人的热度。
见他一直不说话,禾蓝有些担忧,放低了声音,“出什么事了?”
白潜忽然一个翻身,把她狠狠压在后面的柜子上。禾蓝胸口一紧,脸颊隔着层薄薄的面料贴上了他的胸口,结实、富有弹性,他的心跳在她耳中加快了几下,她的脸颊不自然地烫了。
“阿潜,你干什么?”
“……刚才你的脚边有只蟑螂。”白潜的声音听上去很平和,他放开了禁锢她的手,缓缓垂到身侧。
听到“蟑螂”两个字,禾蓝吓得魂不附体,跳起来挂在他的脖子上,直嚷着他快出去。
温软的身子就挂在自己身上,白潜很自然地抱住她,慢吞吞地走出杂物室。她胸前的两团柔软挤压到他的胸口,他的呼吸就是一滞,裤裆里那东西很可耻地硬了。就连她的发丝擦过他的脸颊,都仿佛有一千只蚂蚁在他心头瘙痒爬过。
——蟑螂、老鼠这等生物,永远都是大多数女人害怕的东西。
白潜在黑暗里勾了勾嘴角。
鼻息间萦绕着她身体的味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在清洗她的内衣时嗅过,早就深深记在心里。清新自然,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甜腻,刺激着他的感官。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她狠狠按在地板上,撕光她的衣服,插、进她下面的甬道,用她温暖柔和的身体来舒缓自己快要爆炸的欲望。
这一段路过地非常快,他多希望漫长一点,再漫长一点,最好一直就这么下去,让她永远都在自己的怀里。
五年前,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的眼睛很干净,映照出他漆黑的瞳仁。她是第一个愿意在原地等他的人,那天的夜晚很冷,她在外面坐了一夜,让他想起很多年以前的事情。
小时候,当他还在云端上的时候,虽然衣食富足,心却是冷的,内心时刻都像燃烧着一把火,看谁都不顺眼,对谁都冷嘲热讽。所以,除了卓宁外他没什么朋友。
后来,发生那样的变故后他果断离开了那个地方,失去了一切的光环,心里却一片轻松。其实很早以前,他就想撇开了。
对于那时的他而言,到哪里都一样,什么都无所谓!
禾蓝是个很温柔的人,对他无微不至。严格来说,除了那个虚无的承诺,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没有义务收养他、照顾他。
有时他会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初衷。日复一日,直到朝夕相处成了习惯,他想,他才慢慢明白过来。就像他不知不觉中对她产生的这种难以启齿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