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有为躬身,“是,臣告退。”说着,便退出了殿外。
沽御暂时没有动静,两国边疆也平定。看来西楼的面子当真是大啊。不过君谦韶此人却是不容小视,年纪轻轻行事雷厉风行却是过于毒辣。
但是南唐必须速速收回,否则定是心头大患。不过只能先看看北诏那边的情况了,若是南北同时开战,对大盛太过不利。
被这朝堂烦恼缠绕,月重天起身习惯性的想去琉璃殿看看,却在抬步时苦笑。怎么又忘了西楼此刻不在宫中。
摇了摇头,脚步却是没有停留,既然不在,那去看看也好。养成了习惯怕是很难再改了。月重天微微一笑,便朝琉璃殿而去。
琉璃殿中繁华依旧,雕栏玉砌,金盏琉璃。只是没了主人的宫宇,显得特别冷清。殿里的宫娥奴才见到月重天进来慌忙的行礼。
“奴才(奴婢)拜见皇上。”
“都出去吧。”声一落,众人纷纷退了出去。月重天踱步来到那张白玉大床边,淡淡一笑,望向窗外。
此刻夕阳余晖照在脸上,看上去似乎有些落寂。月重天伸手轻轻抚过垂下的流苏,想起那时西楼的把戏,不禁轻笑出声。
朝中琐事不断,大事却依旧是那么几件。若是再出宫一趟,倒也不是不可以。既然如此,又何必强在这里相思呢?
打定主意,月重天轻笑,手中的流苏自然滑落。此时寂静的宫殿中走来匆匆的脚步声,卫敏踏进了琉璃殿内,对着月重天恭敬道,“皇上,连珏从北州来的信。”
“北州?”月重天略一皱眉,伸手接过卫敏递来的信封拆开,取出里面的信件。低眼一扫,剑眉深锁。
西楼下落不明。看到这个消息,月重天的心脏不禁漏跳一拍,手中的信纸一把握紧。怎么就那么爱多管闲事呢?也不知他随景澜去北州到底所为何事?
怪虽然怪罪,不过心里却是担心。被人追杀,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月重天越想越气结,忍不住骂道,“一帮废物,怎么保护殿下的?”儒雅如月重天竟会骂出如此粗俗的话。卫敏一愣,确实事态严重了。
“皇上有何吩咐?”能让皇上如此的除了四殿下也再无其他人了。卫敏跟了月重天那么多年,自是明白他要有行动了。
“去把太师和宇宸找来。”略一思索,月重天道。先把朝中之事交由这二人处理吧。自己这次下北州带上申屠等人就可。
“是。”卫敏领旨速去召唤那二人。
时近傍晚被招进宫,宇宸微一皱眉,正好在宫门前遇到了秦太师,上前作揖道,“宇宸见过太师。”秦太师捋着白花的胡子朝宇宸笑笑着点了点头。
“太师进宫,可是皇上召见?”
“正是。”
“莫非是朝中有何要事发生了?”宇宸慎言道。
“呵呵,依老朽之见,恐怕是有大事发生了。”秦肖意味深明地朝宇宸看了一眼。宇宸心神一愣,却是不解。
等月重天交代完事后,宇宸才明白秦肖口中的大事是何事。原来是皇上耐不住相思之苦,又要再下秦淮了。
当然,西楼失踪一事。月重天自是没有与宇宸和秦肖知会。此事多一人知晓不如少一人知晓。待吩咐完了朝中一切事宜后,月重天便带着卫敏等人即夜出发前往北州玄启城。
盛宫舞 第38章 会合
微微皱了皱眉,睡梦中的西楼似乎睡得并不安稳,隐隐约约似乎听到鸟叫声,有些悦耳却也有些恼人。
模模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西楼便见窗边斜靠着一人,那人不是萧若离还会有谁。萧若离此刻正拿着根细细的竹签逗弄着笼子里的金丝雀。
西楼伸手揉了揉眼睛,支起了身子靠在床头懒懒道,“现在看来更像是纨绔子弟,哪像一代门主啊?”
萧若离闻言回眸,刹那间光华闪过,俊逸非凡。“谁说门主不能纨绔的?嗯?西楼少爷。”轻笑一声,继续逗弄着笼中的金丝雀。
摇了摇头,西楼披衣起身,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看来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了啊。如今夕阳下垂,只能明日再走了。
“好好的一只鸟就这么困死在金丝笼中了。当真是可惜啊。”踱步来到萧若离身旁,西楼懒懒地倚在窗上。
“可是这金丝鸟儿若是离开了笼子怕是活不成哦。”萧若离轻声笑道,拿着那竹签继续逗弄着那鸟。
此话似是触到西楼心弦。心弦一动,西楼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抬头看着外面的夕阳,似乎发现自己有些无力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一手夺过了萧若离手中的竹签,对着那金丝雀胡乱逗弄,害得那鸟儿惊恐地挣扎乱窜。西楼见着有趣一笑,玩性大发。
萧若离一手举着鸟笼,看着西楼这般孩子天性跟着一笑,出言道,“睡了一天该饿了吧。到园子里吃饭可好?”
“好。”西楼回应地很干脆,补充道,“只吃饭不喝酒。”萧听得此言一愣,复又见西楼道,“免得我耽误了青春韶华。”
轻轻摇首一笑,萧若离道,“那么麻烦西楼少爷移步后花园吧。”西楼点头,干脆拿走萧若离手中的笼子,逗弄着那金丝雀。
一边悠然晃着步子,一边举着鸟笼逗弄着,西楼慵懒一笑。看起来十足纨绔子弟。萧若离但笑不语。
园中酒菜陆续摆上,等到西楼上前坐下的时候,仆役们已经上完了酒菜退了下去。西楼将鸟笼随手一放,单手支着脑袋,抬眼看着桌对面的萧若离。
这人从相遇到相识,再到最后的结拜。一切来的都很快,却是有些顺其自然。明明觉得此跟不妥,却是不知该如何拒绝。因为从这人身上感觉不到敌意和危险。这样的感觉也许才是最危险的吧。
“西楼昨日遇到邪教中人的时候,听你之话貌似和邪教之人也有些过节啊。”萧若离为自己倒了杯酒,抬眼看着对面夹菜的西楼。
西楼慢慢咀嚼了一下,等咽下后,才缓缓道,“因为我曾被他们追杀。对于追杀自己的人,我有必要记住。”
闻言,萧若离一愣,关心道,“他们追杀你?西楼和他们怎么会有过节呢?”见他关心之情溢于言表,不过西楼还是谨慎道。
“我也不知,大概是无意中惹到他们了吧。”说完,西楼夹了一筷子菜继续慢慢品尝。萧若离微微一笑。这人戒心当真是重啊。
根据得到的情报,萧若离脑中一转,漫不经心道,“近来武林暗潮似是更加汹涌了啊。眼前武林大会在即,看来众人为了这武林盟主之位当真是费尽心机啊。”
闻言,西楼想起武林秘籍一说,着实苦恼道,“武林人士是不是都幻想得到什么武林秘籍啊?”听言,萧若离嗤笑。
“西楼,江湖中人疯想剑懂天君。这武林协会定是人人心而神往的。”接着,忽然复又想做什么般说道,“近来听说玄门的景澜有一发火秘籍啊。有人传闻景澜乃是晴将军的义子,晴将军之所以战无败战全靠那武林秘籍所为。”
西楼抚额。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一本武林秘籍,景澜那边没有,自己这边也没有。不过说不定再过几日便有人会传自己是景澜的义子而武林秘籍便在自己身上。
“争来争去有何意义,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倒不如风流天下,逍遥江湖。”说完,又是一筷子菜入口,西楼眯眼很是满足。
萧若离抚掌,笑言,“西楼所言极是。只可惜世上能有如此通透想法的又有几人?人生最是放不下啊。”
听他感言,西楼也不免叹息,“是啊,有几人能活得如此洒脱,牵绊太多,终究是放不下啊。”不过自己倒是很喜欢那个“放不下”。
“所以有些是不得不做啊。今朝故友是否会成为明日仇敌呢?”萧若离似是想起什么感慨一句,举杯一饮而尽。
“有时候最大的敌人往往是最好的知音。”西楼一笑,倒是想起君谦韶来了。此人在沽御应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吧。
“西楼,此言深得我心啊。”萧若离抿唇一笑,却是问道,“那么若是最好的朋友最后与你反目成仇,你会如何呢?”
“这个么……要依形势而定。”西楼淡淡一笑,却是不愿再多提此事,话锋一转道,“我打算明早就出发去玄启城。还是不麻烦若离送我了。”
“可是路途危险。万一邪教……”
萧若离话没说完,西楼就打断道,“若离,不瞒你说,我第一次被邪教追杀是因为我跟着某个门派。我这第二次遇到邪教也是因为跟了某个门派。实话说,我和邪教不熟,他们要对付的恐怕是这些个门派而不是我。”
听他这话,萧若离一笑,歉然道。“如此,倒的确是我拖累了西楼啊。”西楼但笑不语,本以为他还要问另一个门派是谁呢,不问倒是省得自己多想了。
“既然西楼打算一人前往,那么我让人准备马车吧。也不多派人护送了,免得真如你所说。不过……”
“若离放心,我会好生照顾好自己。等我安定了,便书信于你可好?”西楼一笑,拒绝了他要派人保护自己的好意。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加强求了。”萧若离无奈一笑,倒是当真没再多说什么。两人随后也闲聊几句,便各自回房了。
萧若离看着西楼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其实若是收于羽下倒是也不错。那么凡事还是绕过此人吧。想到这里,萧若离轻笑。西楼你当真是个妙人呢。我好像有些喜欢你了。
———————————————————盛宫舞—————————————————
次日清晨,西楼同萧若离告别之后,便坐着马车朝玄启城而去了。其实原本打算骑马方便些,可是萧若离却是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还派人驾车。西楼倒是也不好多加推搪了。
坐在马车内一路向前驶去。西楼突觉最近的事有些太过纷乱,心里总有些不安,似是有阴谋在慢慢的滋长,却是又捕捉不到。这种感觉让人有些不爽。
从随景澜前往风门救人,到救出人后遇到邪教,这一路而来可说是并不顺利。先有景澜惊动风门中人,后有邪教突袭。总觉得自己这次行事似乎鲁莽了。
对于江湖,自己可谓一无所知。从连珏那里打听的大概也只是点皮毛而已了。何时自己这般冲动了?是怕晚了就救不出晴菀了吧。
想到这里,西楼无奈地笑,看来年少的阴影,至今都无法抹杀掉,而且最近似乎有越演越烈的情况。这样下去怕是又要失控了。
在现代还有心理医生可以治疗,在古代可是没有啊。所以回到月重天身边似乎迫在眉睫了。似乎在他面前变得无助点倒是也无妨了啊。
脑中闪过月重天春风得意的笑容,西楼的嘴角不自觉地划开。不知虫虫现在在干嘛呢?大概是在凌曦殿中批阅奏折吧。
回往凌曦殿中种种往事,似是如同昙花一现,原来自己早就放手了。若是自己登上太子之位,那么而今又会如何?
西楼摇首一笑,看来这古代江湖远没有自己想的那般乐趣,不过太子之位自己怕是再来一次也不会选择吧。果然是不喜欢背负太多的人啊。
马车穿过林中的古道,披着夕阳的余晖行进了玄启城,然后在城门停了车。西楼下车,对着车夫颔首,车夫抱拳拱手便掉转了马车朝来路而回。
西楼回眸望了望人群熙攘的街道,便抬步朝玄门而去。来到玄门门口时,西楼正欲上前劳烦守门弟子通告时,恰逢景澜从外回来,见到门口的西楼微微一愣,随机喜上眉梢。“西楼,你总算回来了。”
“嗯,你们可好?干娘如何了?”西楼见到景澜亦是有些激动,急着问出这几日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事。
“走走走,进去再说。”景澜左右看了看,便揽着西楼的肩朝屋内走去了。此时一条弄堂中几个人刚刚走出,其中便有陶淘。所谓错过,大抵如此。
待两人在屋中坐下后,西楼便急着说道,“我想去看看干娘,不知方便与否?”景澜先为西楼沏了杯茶,才落座在一侧。
“西楼,不瞒你说,宛儿身体状况还没痊愈,大夫说莫要多加打扰。”说到这里,景澜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宛儿已经没事了。等再过几日,我带你去见他。”
西楼闻言,想来却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不知怪在何处,略一皱眉,忽又问道,“那陶淘和幻影呢?”
问到这里,景澜抚额,很是无奈地说道,“当时混乱,等我回到玄门时却没见他们回来,所以现在还在派人找寻中。”
西楼的眉皱得更深,心里有一股不祥的感觉,却是捕捉不到关键。景澜又道,“西楼,我与玄冥派人去找你却是找寻不到,你后来如何?”
“出了些事,所以耽搁了回来找你们。”西楼也不愿多说这个中曲折,短短一句话全数概括了。
“可是遇到什么意外了?”想到西楼那遗落在悬崖不远处的烟杆,景澜对于西楼的经历更是关切。
“嗯,当时混乱,一时走岔了路,所以回来晚了,倒是也没生什么意外。”跳崖也好,遇到东方隐和萧若离也好,既然一切都已经过去,西楼也不愿再多想了。为今之计是快点找到陶淘和幻影。想来那么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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