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重天抬头,见那人只是温柔地笑,宠溺地笑,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竟是说不出的温柔。当真是累了。后宫前殿,容不得自己一刻地放松。即使是帝王,终究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如果可以放纵一回,那么便只有在这人面前了。
伸手扯过西楼,就势一吻,霸道却不失温柔。西楼积极回应。两相激吻,**纠缠,注定羁绊一生。
第54章 爱不释手
今日上朝,朝堂上显然气氛与往日不同。而尚书令程忠明却未在朝堂中。显然昨夜后宫之事,大家都有耳闻。这大概就是帝王的悲哀。家事,国事,似是没有区别,注定都被外人所知。
月重天依旧端着君王的架子,威严十足地坐在高位之上,锐利的眼眸扫视了一圈,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底下这帮臣子,却是未置一言。
下朝后,月重天如以往般向凌曦殿而去,还未走近,就远远地看到门口有个人跪在那里。那人正是未来上朝的程忠明。
月重天来到其面前,语气平静却也不失威严,“程爱卿起身吧。”话语中似是透着几许无奈,几许怅然。
程忠明却是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平日里沉稳的声音如今听来却觉得苍老了几分,“皇上,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朕,已经降了。”
“皇上,臣教女无妨,祸害后宫,理应…”
程忠明还未说完,却被月重天打断道,“程爱卿,朕非昏君。一人之过,不需全家陪葬。”说到这里,口气稍缓,“雪妃是最得你心意的女儿。如今她这一走,你应该最是伤怀。该罚的,朕也罚了。你回去闭门思过吧,一月后官复原职。”说着,便踏步朝凌曦殿内而去。
“皇上…”程忠明老泪纵横,感激得看了一眼那如天人般高高在上的男子。卫敏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程忠明。
“程大人,您节哀顺变。”程忠明点了点头,步履蹒跚地离去。
月重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堆积的奏折,突然脑海中又想起昨夜那人温柔的笑,索性抬步朝琉璃殿而去。不过去之前还是该去雪妃那转转吧。
而此时的西楼却正在菀茗宫中,“母妃可安好?”
菀妃依旧是那个高贵温婉的女子,依旧带着宠爱的笑容看着西楼,“母妃无事。皇儿无需担忧。”说着,却又有些神伤。
西楼也知菀妃想到了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听菀妃缓缓说来,“那夜,雪妃来找过我。”虽然菀妃没有说是哪一夜,不过西楼却隐隐约约觉得是菀妃被打入冷宫的当夜。“谁能想到她如此温柔贤淑的外表下却藏着这番心思呢?女人啊,终究是善妒的。”
“当年我和荧妃是继雪妃之后才入宫的。其实算起来,她算是皇上的原配了。只是皇上没有立后的意思。
青春韶华的时候,少女情怀的时候,还是有那份耐心去等的。等着负心人回头,等着绝**动情。
只是愿意等,并不代表可以忍耐。”说到这里菀妃无奈一声叹息,“雪妃的母亲本是古浔国寻常百姓家的女儿。那年与父母来夜华探亲,被程大人看中,硬是强娶过门。说来算是程大人年轻时的糊涂账了。”
西楼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看着眼前女子眼中抹不去的那抹哀愁。“雪妃的母亲开始是恨程大人的。所以整日无事便研究蛊毒之术,雪妃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才会使用红蛊的。不过奇怪的是,雪妃的母亲后来竟没有用蛊术对付程大人,想来是认命了,释然了吧。自雪妃进宫没多久,那女子也香消玉殒了。”
“雪妃是怀着对皇上的爱意而踏进那道宫门的。亦如当年的安妃。”一行清泪不期然地从眼角滑落,菀妃苍白地笑。西楼伸手轻轻拭去,面色如镜。
“可是一片痴心终究是被负了。由爱生恨,每一个被皇上宠幸过的妃子宠儿都被她下了红蛊。”菀妃凄然地笑,却落得一声叹息,“这座深宫到底葬送了多少真心?”
西楼一震,突然觉得有些茫然。如果不说,会不会被别人捷足先登,毕竟那么多人爱他。可是,如果说了,那么会不会有回应,还是同样会被糟蹋了?
心突然就乱了。
菀妃已经面上恢复了常态,连连唤了数声西楼,却见他依旧呆愣着,不由担忧地又唤了声,“皇儿,皇儿你莫要吓母妃啊。”
西楼回神,安抚一笑,“儿臣没事。只是颇有感慨罢了。”说着,对菀妃郑重道,“母妃若是有幸出得了皇宫,从此远离这里是是非非。你可愿意?”
菀妃似是不敢置信,“皇儿此话何意?”
“母妃,这事本打算到时再告知你的。不过见你伤怀,不如儿臣就先告诉你吧。儿臣曾向景澜许诺助你远离宫廷,与他同结连理。”
菀妃当真是被震惊到,妙目一眨不眨地看着西楼。西楼却是说得镇定,表里言间皆是让人信服之色。
淡然笑开,菀妃感激万分,“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西楼不再多言此事,转而道,“母妃,雪妃的棺木明日就要入葬皇陵了。我们是否是该去拜祭一下?”
菀妃点头,“可怜她戴罪之身,只得在这皇宫中停放一日棺木。”随即又是一声叹息,“好在也能入放皇陵。她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了吧。”
西楼没说什么,只是扶着菀妃朝雪妃的宫殿而去。
同样是挂满白绫的宫殿。与年关前的场景似是相同。按理说雪妃父兄之辈官居要职,而且她家族庞大,理应有多人来拜祭,而如今却是寥寥几人。这又是戴罪之身的悲哀吧。
西楼和菀妃来的时候,见到月西泱正踌躇地站在门外。月西泱回头看到西楼,忙迎了过来,唤了声西楼哥哥,又见过了菀妃。
“怎么不进去?”西楼问道。月西泱却是依旧踌躇,只是言道,“父皇刚刚来过。不过没留多久便走了。”
“恩,父皇自有国事要处理。西泱怎么不进去?你二皇兄现在怕是最要你的安慰了。”月西泱不安地抬头看向西楼。
西楼安慰地一笑,柔声道,“听西楼哥哥的话,去你二皇兄身边跪着陪陪他。毕竟雪妃娘娘身前待你不错,也当尽份心。”
月西泱犹豫了会,还是很听话地移动了脚步,走了进去,来到月西澈身边,慢慢地跪下了身,却是不敢抬头。
月西澈讶异回眸看向身边这人。早在这人初来时,自己便注意到了,只是他却愣是徘徊在门口不进来。如今却跪到了自己的身边。还来不及喜悦,就看见了进门而来的西楼和菀妃,眼底的喜色一掠而过,消失殆尽。
菀妃踏着盈盈的步子走了进来,西楼也一同跟进,却是直视灵堂,不看跪在一旁的两人一眼。月西泱也只是静静地跪在月西澈的身边,未置一言。
按照形式地上了香,说了几句安慰之话。菀妃就带着西楼回去了。人已死,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西楼把菀妃送回了菀茗宫后,自顾自得在皇宫里溜达。诺大的皇宫明明人口众多,却是这般冷冷清清。
隐隐约约似是听到丝足之声,只是弦音断断,夹杂着几丝暧昧**。西楼挑眉,循声而去,路过一闪窗口时,正好看见一名男子一手搂着抚琴的男子,一手已经探进了那人的里衣。
虽然是从后看去,不过这人的背影,西楼自是认得,好整以暇地趴在窗前,打算欣赏眼前的活春宫。
那站着的男子似是感受到了西楼的目光,回眸正好对上西楼玩味的笑颜,一愣,随即挑眉一笑,“四殿下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进来坐坐呢?”那抚琴的男子一听,浑身一震,转眸也正好看到了西楼。
西楼一笑,意兴阑珊,“本来还想偷偷看看宇大人上演的活春宫的。可惜被逮个正着啊。”说着,当真很是遗憾。
而听了这话的焰绯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却忙着站起身,打算行礼,却被宇宸一把搂住,禁锢在了怀里。
西楼眼底金光一闪,讶异道,“莫非宇大人打算实现本殿未完成的心愿了?”
“呵呵…四殿下,宇宸倒是不介意,只是怕到时传出去,坏了四殿下的名声不好。”
“这个宇大人尽管放心。我一路走来,倒是还没见到这附近有人在呢。”西楼一脸期待地看着宇宸。
宇宸挑眉,还真打算再伸手探进焰绯的衣内,却被焰绯伸手阻止,无错地看向西楼,“四殿下…您…您莫要为难焰绯。”
“哈哈。”西楼朗声一笑,一跃入了屋内,随意扫视一下,便坐到了那琴架前,开口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时宇宸已经带着焰绯走了过来,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西楼对面,“这里是琴舞轩。也是本大人办理正事的地方。”说着还暧昧地朝西楼一笑,轻佻地舔了舔焰绯。焰绯也算是看透了这四殿下不会为难自己,倒也放得开地随宇宸去了。
西楼凤眼一眯,似有所感,“倒的确是份好差事啊。”
这话正和宇宸的意,不由道,“当真英雄所见略同。”说着,两人相视一笑。焰绯扼腕叹息,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什么英雄所见略同?”一道调笑的声音破门而来。来人自是在琉璃殿找不到西楼的月重天。“依朕看,你们是酒肉朋友,一拍即合。”说着,便坐到了西楼的身边,习惯性地把西楼拦在了怀里。
宇宸只是挑了挑眉,焰绯暗觉讶异,不过却也随即了然。西楼坦然自若,就事论事,“父皇怎么来了?”
“想楼儿了,就来了。”月重天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西楼的发丝,索性淘气地将那束发的玉冠摘了下来,随手扔到了一边。三千青丝随着这动作,如瀑布般垂下。
“父皇,儿臣弹首曲子给你听可好?”
“好。”月重天依旧把玩着那三千垂发,犹自开怀。
西楼十指搭弦,轻轻拨动,缓缓吟唱: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
国色天香任由纠缠那怕人生短
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
啊~让我拱手河山讨你欢
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
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让我抱得美人归——《爱不释手》
音落,不知宇宸和焰绯何时已经退去了。西楼回眸,含笑看着眼前如沐春风的男子。月重天同样笑意浓浓地看着西楼,许久才缓缓说道,“应该是朕拱手山河讨你欢。”话落,似是才想起西楼并不稀罕,不过又言道,“很好的词,很好的曲,不过更好的是人。”说着,吻再次印上西楼的唇。
一首曲,一句话,看来一起尽在不言中。
第55章 沽御太子
那日离了琴舞轩后,西楼才知原来那日焰绯是在为月重天的生辰做准备啊。想来,他一个帝王什么都不缺,自己该送些什么好呢?
若是真把自己送给他,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而且谁知他当日是玩笑还是认真呢?倒不如送点实际意义的。可是什么才是最实际的呢?西楼很是苦恼。
就在西楼的苦苦思索中,月重天的生日来临了,而且沽御国的使者也已经来了。来者不是别人,却是沽御国的太子。
初闻此消息时,月重天万万没料到,沽御国派来的使臣竟然是太子殿下。毕竟沽御与大盛一直关系紧张,初次遣使而来,总带些风险。没想到他们富有传奇的太子殿下竟会亲自驾临。当然月重天也不会傻得去派人暗杀这太子,那岂不是和整个沽御作对。非但不能杀,还要好好保护。
西楼漫不经心地听卫敏禀报,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换来月重天没好气地一瞪,“朕让你去城门口接沽御太子,你倒好干脆装睡,你怎么没睡死过去啊?”
西楼眨了眨眼,看了眼宛如泼妇骂街的月重天,很是无辜地说,“对不起,我也想睡死过去,可是还是醒来了。而且二皇兄不是去接了吗?”
“你…你那是假传圣旨。”月重天气结。这人非但自己不想去,而且还差人去告知月西澈说是自己让他去接沽御太子。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西楼端正身子,义正言辞道,“父皇,儿臣以为我们该以大局为重。显然当时儿臣仓促起身,不但会迟上片刻,而且到时衣衫不整,也失了大盛的面子。所以情急之下,只得以父皇名义请二皇兄出山。父皇,儿臣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忤逆父皇而为我大盛王朝鞠躬尽瘁啊。”
月重天不怒反笑。卫敏听着眼角抽搐。
又软回了身子,靠在椅子上,西楼这次倒是认真道,“不知这沽御太子到底是何人物?为何让父皇如此紧张?”
卫敏差点跌倒。月重天却是嘲讽道,“楼儿还真是为我大盛王朝鞠躬尽瘁啊。竟连沽御国有名的太子都不知道。”
“他很有名吗?”西楼歪着脑袋,故作天真状,“那父皇予儿臣说说如何?”
月重天无法,叹了口气,缓缓道,“沽御太子名唤君谦韶。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