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从来也没有对他笑过。吻在程冉光洁的额上，赵祁苦涩地想。
第30节：第5章（4）
“陛下……”躲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没有用么？程冉沮丧得想哭。
“冉，你知道是我。你的眼睛……”赵祁惊喜道，他还记得他，太好了。
“……”除了他，谁还会对他做这么亲昵的动作？程冉无言，何况，只有他身上有这种极淡雅的松香。
“冉，和我走吧。”赵祁恳求道，他要带他去天涯海角，再也不要分离。
程冉推开他的手，正色道：“陛下，我瞎了，而且，我活不了多久了，您要我有什么用呢？相反，国家刚刚安定，民间还有许多疾苦，百姓和朝廷都很需要您。”
“冉。”赵祁再次把他抱到怀里，头抵在程冉的颈窝：“可是我只要你。”
“你会后悔的。”连起码的尊称也不给他，程冉愤怒地想，何必固执于这一副破败虚弱的皮囊呢？但是……被呵护的身体渐渐温暖了起来。
没有回答程冉的话，赵祁只是更贴近了他。他不再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也不是独断专行的仲王爷了，甚至也不是随心所欲的天子了。为了冉，他可以舍弃一切。然而，他曾那么残酷地伤害过冉，所以，任何甜言蜜语都是苍白无力、甚至虚情假意的。
冉，好瘦好冰，赵祁皱了下眉，这里的环境真是太差了，连柴火也只有这么一点点。他伸手去脱程冉沾满泥的草履。
程冉极力地推拒，但是他的力气远远赶不上赵祁。破旧的棉长袜也被拽了下来，冻僵了的脚趾被呵护地轻轻揉搓，续而被捂进华贵的丝绸衣服里，紧挨着火热的胸膛。
真是温暖，也真是绝望，程冉脱力地一动不动，他是贱命，所以不了解那些达官贵人，也许他们有把人捧上天然后再让他重重摔下来的消遣方式，可是，被戏弄的人不是很惨么？好像自己每次遇到赵祁，都会一次比一次更凄惨。赵祁也很奇怪，他自己好久都没洗澡了呀，他不嫌脏么？
程冉压低声音说：“陛下，放手，奴婢太过邋遢，有辱圣颜。”还是不要吵醒孩子们的好，两个大男人，太古怪了。
第31节：第5章（5）
“冉，你梦见过我么？”置若罔闻的赵祁贴近程冉的耳朵，“我一直梦到你，在梦里，我总是把你越追越远……”
这一回，便是生要同衾，死也同冢。
天蒙蒙亮，程念言照例早早起床给大伙做饭，还不及伸懒腰，眼前的情景就把她吓呆了。那个，那个昨天来的贵客拥抱着师傅睡得正香哩。他，他们早就认识么？师傅会允许别人抱他？是自己睡糊涂了吧？念言狠狠地拍了一下脸，呃，会痛啊？那……
她还没有想出头绪，又听到外面人闹马嘶，好不热闹，啧，难道这破庙外在举行庙会么？
“念，念……念言姐。”迷迷糊糊刚醒的小三子，直愣愣地盯着赵祁和程冉，这是怎么了？那个陌生人，为什么抱着师傅啊？可恶，嘴巴还贴在师傅脸上。小三子气得就要扑过去，
但是念言更快地一手抓住他，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不要吵，师傅一定是认识那个人的，让他们好好睡吧，师傅好久都没有这么晚还没起来了，他一直睡不好的。小三子，你乖乖的，不要发出声响哦，我去看看外边出了什么事。”
小三子懂事地点点头，念言就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庙门一打开，她先是以为看花了眼，然后高声地尖叫起来：“啊——”被叫醒的孩子们都冲到了门口，然后都张大了嘴巴。
白茫茫的旷野上挤满了人，而且还都是身着盔甲的兵爷。还有好高好大、像一个小房子似的马车。还有穿着漂亮长裙的美丽姐姐，还有穿着奇怪服装的哥哥，可是这些人为什么一动也不动，眉毛都冻白了耶！不会全都死了吧？好恐怖！
听到念言的尖叫，程冉霍然醒来，他推开赵祁着急地问：“念言，出了什么事。”
还没有被吓傻的虎虎回头说：“师傅，好多兵，好多好多兵，好像，全死在我们门口了。”
但是，那些兵并不是死的，这一队由韩元礼带领的人马，昨天深夜就到了。弦语没料到赵祁说走就走，连个侍卫也没带，所以立刻下旨，组织了最好的侍卫、宫女、太监、御医……由已经是禁军统领的韩元礼带领，浩浩荡荡地追了过来。
第32节：第5章（6）
赵祁本来是有一点恼怒的，谁要她自作主张了？他是预备和冉单独相处的，不过他们来了也好，冉的身体太糟糕，是应该好好调养一下。
还有，他瞄向围在程冉身边的一群孩子，这群小鬼也可以处理掉了。赵祁大笔一挥，封念言为如意公主，送进宫由皇后照料。其他小鬼寄养在当朝最有名望的一些世家里，长大再说。赵祁一把抓起哭喊着不要和师傅分开的小三子，扔出车外。讨厌，蹭得冉一身鼻涕。
“小三子，”程冉惊慌地叫，怎么了，突然就没有声音了。
“他下车了，很高兴那边有好吃的呢。”连念言他们要告别，赵祁也没允许，怎么会让这偷跑上来的小子浪费他和冉的时间？他要带冉去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厮守终身。赵祁从来也没有梦想过什么？想要的东西伸手就得到，但现在……他笑容满面地抱住程冉。
“我讨厌你！”程冉冷冰冰地打破他的梦，虽然他一个废物漂泊到哪里都无所谓，但就是不要和这个人在一起。既然赵祁没有一个帝王的态度，那么他就不必再尊敬他，最好把他惹火，让他一掌拍死算了。
“嘿嘿嘿……”毫不气馁的赵祁奸笑着。
“咳咳……”程冉睁开沉重的眼皮，好像睡好久了，吃了那些烂草根熬的泥汤，就更加嗜睡。
微微的牵动就惊醒了赵祁，他侧过身问：“你醒了，口干么？”
“还好。”现在是什么时候？单眼皮眨了眨，程冉挫败地问：“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是夜晚，三更天。”赵祁扶程冉起来，在他身后垫上靠垫。好困，批完了京里转过来的奏折，他才刚刚睡。
“把你吵醒了，抱歉。”身体向前倾，程冉自然地拢了一下头发，半开的中襟，春光乍现。现在的程冉真是韵味十足，既非刚直的少年，也非厌世的浪荡子，他散发着一种豁达清冽的气息，同时还带有淡淡的沧桑，仿佛花开到茶縻，让人惋惜心痛。
“是我要一直守着你的。”赵祁取了床边的象牙梳子为他打理头发，乌黑的长发缠绕在手掌，攸忽间便从手心逃脱出去，冉的头发好像特别容易粘连。
第33节：第5章（7）
赵祁细致小心地把程冉的头发通开捋顺。他从没有这样宠一个人，原来，爱一个人，是把他养在心尖上，让他啃食自己而活。不过，冉真是好难打动，可是起码，现在他成功了一步，冉不再尊敬他，他们就处在更容易沟通的平等之处了。
如果能长相厮守就好了，赵祁散开头发和程冉的头发结在一起。
感觉到头皮扯痛，程冉无奈地问：“陛下，你在做什么？”
“结发！”赵祁孩子似的笑，然后将不屑的程冉纳入怀里：“从此以后就永远不分开了。”
“我和您一起上朝么？”忍耐着赵祁星星一样多的吻，程冉讽刺说。
没理会他的嘲笑，赵祁突然问：“冉，你多大了？”
“二十四了。”十六岁进京，岁月就这样凭空流逝。
“好年青，我大你七岁。”赵祁抚摩着程冉的脸，原来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自己就得到了他，好荣幸。“冉，我为你开一场恩科，你来考取功名为时不晚。”
“不必了。”程冉想挣开他的桎梏，结果扯痛两个人的头发，只好又躺了回去。“快解开，好痛。”
“只要不离开我就不会痛呀，冉，你不是很想中状元么？”
“我瞎了，虽然能写画，不过已经不流利了。”程冉躲开赵祁拨弄的手指，语调变冷：“何况，陛下要我，并不是治理国家吧？”
程冉将衣带抽出来，裸露出消瘦而曲线优美的身体：“这副破败的躯壳，如果还能满足陛下，就拿去吧。”
“冉——”赵祁索然，他看起来很垂涎冉的身体么？呃，好像有一点，不过这也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吧，可是如果冉不愿意的话，他是不会逼迫他的。
“睡吧。”赵祁拉拢程冉的衣服，比他完美的身体他见得多了，也不曾着迷过。
因为知道皇帝曾宠幸过男人，所以有臣子为了讨好赵祁，进献了很多美男子，结果是官职不保，谁要和那些男人睡啊？看着就恶心！冉是特别的，他是男人，他可以勉强接受的，如果是女人……
第34节：第5章（8）
呵，赵祁无法想象程冉是女人的样子，脾气坏又长相普通，大概会嫁不出去吧。
轻吻着程冉的耳廓，赵祁呢喃说：“冉，太医说你的眼睛没有什么毛病，只是不愿意看见，我想，有一天如果你肯原谅我，应该就会看得见了。我是一个昏君，没有眼睛也没关系，如果你寂寞，那么我愿陪着你，在黑暗中过一辈子。”“陛下何必乱许诺言呢？”程冉淡然地转过头，好时千般妙，坏时凌迟死，如此反复，不累么？
随着马车移动，天气渐渐变暖，皮毛用品和火炉都撤了下去。
程冉终于忍不住问：“陛下要带奴婢去那里？”
“为什么又自称奴婢。”赵祁放下密报，凑到他身边。“我们去江南，那里适合你养病。我已经叫人布置好一切了，冉，你会喜欢那里的。”
咦，他还以为会回京，国事怎么办？程冉规劝道：“陛下，天下为重，请不要做一些宠信弄臣耽误国家的事。”
“又自比弄臣了，冉，我一定浪费了你，你真是一块忠君爱国的好栋梁。”赵祁闲闲地将一棵葡萄送到程冉嘴里。如果他会丢了天下，那就丢了吧，反正他也坐过了，并没有和冉在一起开心。
程冉生气地吞下那粒葡萄，干脆绷起脸来不说话，讨厌的昏君，嗜好奇怪的大变态。
但是赵祁又缠上来说：“冉，我从来也没有对你自称为朕，你也时时冒犯天威，何不把称呼改一下呢？来，叫祁，不记得这个称呼了么？不记得你曾在我身下，一连串地呼喊我的名字了么？”赵祁故意把手伸到程冉的衣襟里，意态暧昧地抚摸。这是对他昨夜挑逗的惩罚，害他整晚都没睡着的。
“陛下也应该知道那是旧事了。”程冉表面上尽管无动于衷，肉体却在熟练的抚弄下渐渐复苏，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跳着。
感受到程冉的变化，赵祁干脆亲吻上他端正的脖颈，续而扯开他的衣衫，揉弄他胸口的红萸，温柔地吻上他干涩的肌肤，一直舔吻到程冉的腹间，赵祁耐不住地拽下他的亵裤……
第35节：第5章（9）
程冉始终没有什么挣扎，一直到裸身被压倒在宽大的坐塌上，也没有反抗。
突然间，程冉轻嗤出声：“陛下的兴致真好，历代荒淫的皇帝恐怕都没有在马车上玩过这种把戏呢。”
刹时间欲火全灭，赵祁气得想打上那张坚强的脸，最终，他只是缓缓放开程冉，赌气地将披风扔给他。
“呵呵……”程冉不由尖声地笑了，真是太太开心了，真解恨！
其实程冉这种严肃的男人还是不要笑的比较好，他笑的时候，整个人都充斥着妖魅的气息，艳丽得摄人魂魄，即使是惨笑也一样。
赵祁既想吻上他那张狂笑的嘴，又想掐断程冉的喉咙，叫他笑不出来。从出生到如今，谁敢让他吃瘪，可恶，还笑。赵祁粗暴地抓住程冉的胳膊，把他拉起来。“别笑了，丑死了，穿上衣服吧。”
程冉微笑地摸着他的脸，喃喃道：“我记起来了，您生气的时候，眼睛会变成褐色，充满嗜血的味道，陛下，您的鼻梁很高，像山岳一样挺，嘴唇引人邪欲。据说，您的母亲是一个异族的公主，因为有着罕见的美貌，所以被掳进宫。看来您继承了您母亲的美貌，您父亲的性格，可惜，您的眼光不太好……”他的手滑向赵祁的领口，“这种扣子我解不开……”
赵祁自动解开扣子，程冉无声地慢慢剥去他的外衣，然后又是纳闷，皇帝穿的衣服衣带在那里？赵祁又自动脱去中衣。程冉紧紧贴到他赤裸坚实的胸膛上：“幸好你会解，其实像我这种贱民，能够服侍天子不是应该很荣幸么？”
“可是，您为什么会看上这具既不美丽也不柔软的躯体呢？”
身体温暖地依偎在一起，使赵祁产生了一种冉也爱他的感觉，吻在程冉的眼睑上，他哀伤地说：“我不知道，我是先爱上你，再爱上你的身体的，就算它再硬再不美，它是你的身体，我迷恋上它、渴望它、想要它。我爱你，冉。”
第36节：第6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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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程冉终于又躺回到赵祁的怀抱，不是赵祁强索的，甚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