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开闭目养神,看也不看唐锦。
唐锦也不尴尬,他早就习惯花自开对他的不理不睬。
唐锦把下巴放在花自开的膝盖上,说道:“武林大会五天后才会召开,这几天你们就住在盟主府吧,我已让人收拾出了最好的厢房。”
花自开说:“不用。”
“为什么?”唐锦抱紧花自开的大腿,“厢房是我亲手收拾的哦!”
景辰说:“那岂不是更不能住了。”
“为什么?”
景辰吐槽道:“无论是古时的或未来的大少爷,都是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家务这种事,都会越帮越忙。”
梅以萧笑得没心没肺,“是啦是啦,小七才不会做这些呢!以前自告奋勇给小花煎药,把锅底都给烧烂了,白瞎了我一瓦罐的上好药材。”
唐锦:“……”
“花阁主~”唐锦夸张地哭天抢地,“我有很用心的收拾的,扫地擦桌子这种事就算是傻子也会做的好么!你相信我,我把地面和桌子擦得比我的脸还要干净!”
花自开一拂袖,震荡的内力把紧抱他大腿不放的唐锦给震得在车厢打了个滚,他淡淡道:“那就去盟主府吧。”
唐锦喜形于色,又一个熊扑把花自开的腿给抱住。
花自开:“……”
车厢外的卫道敲了敲车门,说道:“阁主,那芙蓉阁分阁主那儿……”
花自开说:“推了吧,我会在武林大会起始前去一趟芙蓉阁的。”
卫道说:“是。”
蜀中是唐家堡的大本营,唐问天虽说是独立出了唐家堡,但他也需仰仗唐家堡的势力,因此,这盟主府和唐家堡相隔也就三条街。
这几日,陆陆续续的有人住进了盟主府,多是在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人。至于寂寂无闻的小虾米,则是自行去寻住处,盟主府的客房有限,总不能所有人都招待。
上门的人一日比一日多,寻常冷清的盟主府前所未有的热闹。
这不,在盟主府的大门口就聚集了一堆的江湖人,唐问天也在其中。
这些人都是些没门没派的散人,可在江湖上也都是闯出了名头的侠士,唐问天自是不会怠慢。他亲身出外迎客,就是最大的尊重了。
唐问天这人会做人,会做事,在江湖上的声望不可谓不高。他这被众人众星捧月地围在中间,盟主长盟主短的,不由生出了一股豪气,只觉这天下之大,他便是这独一份儿的武林至尊了。可很快,他的梦就破灭了。
当花自开从马车上走下时,唐问天瞬间就沦为了衬托品。
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锁定了花自开,他们都用一种近乎疯狂崇拜的眼神望着那个一袭白衣的男人。
多情剑花自开,十五岁成名,自入江湖后未逢一败。曾连挑八大门派掌门,大获全胜,十七岁时与当今武林盟主唐问天拆招上千未露败相。而今九年已过,唐问天一天比一天老去,花自开却是一天比一天接近巅峰,这二人若再要一决雌雄,谁胜谁负基本不是悬念。而在入秋时节,花自开大战裘满川那一战,更是给中原武林大大地争了一口气,把那关外来的蛮子打得仓皇逃窜,实在是大快人心!而这一战,也再一次地证明了花自开的强悍,让更多的人认清了他的实力,成为他的拥护者!
唐问天笑容微敛,迎向花自开,道:“花阁主的驾到让我盟主府蓬荜生辉啊。”
花自开说:“唐盟主客气了。”
唐锦撑开伞,小碎步快跑,把花自开笼罩在伞下。
雨水顺着伞面划下,形成了圆弧的帘幕,像是阻隔出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唐问天的笑挂不住了,“小七,你这一天都去哪儿了?”
唐锦说:“去接花阁主啊。”
唐问天说:“府中那么多江湖老前辈,你可都一一拜见过了?”
“呃……”唐锦支吾道,“我明天补上。”
唐问天气得想把这不争气只晓得围着男人转的儿子吊起来痛揍一顿,可碍于有外人在场,家丑自不好外扬的。
唐问天说:“我派人领花阁主去选一处院落。”
唐锦说道:“不用了爹,我都备好了,我领花阁主他们去就行了。”
唐锦也不管自家面如锅底的老爹,领着花自开几人就进了盟主府。
唐问天:“……”只听过女大不中留的,没听过儿大了也不中留的!
、第八十一话
有唐锦张罗着,景辰几人在盟主府的待遇那是上宾中的上宾。而花自开和梅以萧二人下塌盟主府的消息不胫而走后,每日都有慕名而来的江湖人求见他们。
花自开生性喜静,闭门谢客,谁也不见,这与人交际的苦差事也就落到了梅以萧和卫道的头上。
梅以萧虽是个活泼的人,但也吃不消一天十二个时辰中有八个时辰都和人扯闲话的,可这来求见的人中不少都是江湖上的老前辈,这个面子梅以萧不能不给。否则,得罪人的不是他,而是群芳阁。
梅以萧是主张让群芳阁和各方都打点好关系的,所谓蚁多咬死象,梅以萧可不希望那种狗血的江湖正派人士团结一气围剿魔教的事发生在群芳阁的头上。
梅以萧苦着脸,对景辰抱怨道:“早晓得我才不听小七的住这盟主府里来呢,累死我了。”
景辰无诚意地说:“辛苦了。”
“景辰前辈~”梅以萧从后边抱住景辰,喃喃道,“你都不想我。”
“想你?”景辰的情商又一次捉急了,“咱俩天天都粘着,我|干嘛要想你。”
梅以萧鼓着腮帮子,“可是我们都一直没有亲热啊!”
天天不是见这个就是见那个的,梅以萧都累残了,入夜了倒头就睡,和景辰都没好好说过话。两人这才互许了终身呢,都没有太多独处的空间,这让梅以萧很是怨念。
景辰么,在他想来,亲热就等同于做|爱,于是梅以萧的抱怨在他这儿就自动转换成了“你这几天都没有在床上疼爱我我很寂寞”。
自以为正解了大科学家十分行动派地回身搂住梅以萧,低头就亲,边亲还边解梅以萧的纽扣。
梅以萧眨了眨眼,没明白事情的走向。
梅以萧推了推景辰,“景……唔,相公,这是白天呢。”
景辰说:“没人规定只有晚上才能行房的,而且夫人都表示了空虚难耐了,作为相公的还不上交公粮的话,会给全宇宙的雄性生物丢脸的。”
梅以萧:“……”好像有点什么误会。
不消多时,景辰就把梅以萧吻得情|欲难耐,两人都是衣衫半褪,一副情|动之色。
景辰抱着梅以萧走到桌边,将人放上桌子,他含糊不清地说:“据说在多种场合做|爱能增进双方的感情和契合度,我们先试试桌子。”
梅以萧乖顺道:“嗯。”
景辰分开梅以萧的腿,隔着裤子抚摸那已昂首的器|官,并含咬着梅以萧的一颗乳|珠。
梅以萧受到上下两重刺|激,腰肢摇摆得快成了一条蛇,激动得快要就此射|出。
就在两人渐入佳境的关口,大门被人敲得震天响。
“小萧,小花要去芙蓉阁,让我来叫你!”这是唐锦。
景辰:“……”
梅以萧:“……”
唐锦说道:“小萧,我进来咯!”
梅以萧大急,吼道:“别进来!”
可惜唐锦动作太快,在梅以萧喊“别进来”时他就用蛮力把门给开了。
于是,唐锦的狗眼瞎了!
梅以萧推开景辰,也不管自己,先给景辰把衣服拉好,再穿自己的,他气急败坏地说道:“谁让你进来的!”
唐锦捂住眼,喊冤道:“我哪儿知道你们会白日宣淫啊!”
景辰说道:“我们这叫情难自已。”他顿了下,补充道,“哦,你不会懂的,你都没对象。”
唐锦:“……”果断戳中死穴!
三个人面色不好地去见了花自开,花自开微愕,谁得罪他们了?他也没多问,只说正事。
群芳阁下十二分阁,芙蓉阁就在蜀中。芙蓉阁的分阁主在得知花自开要出席武林大会后就送了帖子,恳请阁主在芙蓉阁小住。
花自开是不负责这些琐事的,卫道就擅作主张地应下了,这让芙蓉阁的分阁主心花怒放。谁料花自开来了蜀中却改了主意,这可让分阁主伤透了心。
花自开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主子,加之巡视分阁也是他的分内之事,他便也让卫道传过话,会挑一日去芙蓉阁。
花自开挑的就是这一日,腊月二十七,武林大会前一天。
芙蓉阁与盟主府离得远,要穿越半个蜀中城。
马车晃晃悠悠两个时辰,这才到了。
芙蓉阁地势颇偏,这一带也就人烟稀少。
花自开方下了马车,芙蓉阁大敞的门内便鱼贯而出几十名身姿窈窕面若桃李的少女。
少女们齐齐对着花自开福了一福,遂半跪在地,口中诵道:“芙蓉阁恭迎阁主!”
少女们话音一落,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便扶风弱柳地走来。这女人不施脂粉,却秀润天成,眉眼间尽是诉不尽的妩媚风情,正常的男人多看她一眼,怕是都要浑身酥麻如有万蚁爬过。
若光论长相,这女人实则比不上柳若寒和柳若寒所虚构出的闻云心,可无论是柳若寒还是闻云心,却是拍马也赶不上这女人的风情韵味。
女人对着花自开盈盈一拜,柔声道:“芙蓉阁分阁主浣纱拜见阁主。”
浣纱,多年前的锦城花魁,因痴恋花自开而日日憔悴,香消玉殒——这是江湖上的传言。
事实上,浣纱早年便是芙蓉阁阁主,她在锦城那时也不过是坐镇锦城的芙蓉阁罢了。那时芙蓉阁面上做的青楼妓馆的营生,挂的是万花楼的牌子,她也就被人误认为是楼中的花魁了。
这传闻中唯一的真实就是浣纱的确是倾心于花自开的。
浣纱将一行人迎入阁内,细细地与花自开报告芙蓉阁的近况。
景辰和梅以萧落后两步,观察这芙蓉阁。
这芙蓉阁内清一色的女子,个个靓丽,笑而含情,有几个胆子大的明目张胆地对着景辰一行人抛媚眼。
梅以萧说道:“芙蓉阁是群芳阁下十二分阁里管着青楼生意的,你别看这白日里冷冷清清的,到了晚上,多的是达官贵人来这儿享乐呢。”
“这就是青楼?”景辰眸子一亮,“不如我们晚上在此留宿吧。”
“咦?为什么?”
景辰坦坦荡荡地说:“逛青楼啊。”
梅以萧:“……”
梅以萧不干了,他想着,你都和我好了还上青楼,景辰前辈竟是个风流的性子么?!
梅以萧说道:“不行!你我都互通了心意了,床单也滚过了,名分也定下了,你却想着上青楼潇洒快活么?!你……你混蛋!”
梅以萧一声说得比一声大声,引得旁观者们纷纷侧目。
景辰自和梅以萧相识后,他家的钱袋从未对他说过一句重话,这突然挨了骂,景辰很是莫名其妙。
景辰问道:“你骂我作甚?”
梅以萧:“……”这种一拳头打棉花上的憋屈感真是糟糕!
花自开轻咳了声,叫道:“以萧。”
景辰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了,书上总会写相公去青楼,家中的娘子会气闷伤心,原来是真的呢。
景辰拉起梅以萧的手,郑重道:“我此生有你足矣,绝不会再与任何人有过多牵扯,最重要的是,你相公公粮有限,上缴给你一个刚刚够,多了我也交不上了。”
景辰这话前半句情真意切,令人温暖感动,后半句则荒唐淫|荡,让人啼笑皆非。
好些个姑娘都掩嘴偷笑,却也无一不羡慕这二人的浓情蜜意。
梅以萧被说服了,说道,“那你要上青楼做什么?”
景辰说:“实地考察古代的服务行业。”
梅以萧:“……”
景辰和梅以萧这边小吵一架,景辰三言两语就把人给安抚了,而唐锦那边,则是生着闷气。
唐锦虽与梅以萧和花自开都熟,但对群芳阁的内部事务也是一无所知的。在芙蓉阁阁主自称“浣纱”时,唐锦就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浣纱在江湖中名号并不响,反而是文人骚客知晓她的人更多些。当年的锦城万花楼花魁,艳冠群芳,声名远播,有多少人一掷千金只为了博她一笑,求的就是当个入幕之宾。
可浣纱对寻常男子是瞧不上的,她只一味倾心于多情剑花自开,为了他,她茶不思饭不想,碎了多少大好男儿的心。
后来浣纱就不在万花楼了,而她的行踪也成了一个谜,大半的人都猜测她许是相思而死了。
唐锦对花自开的桃花都是高度关注的,浣纱的故事他也专门搜集过,本想着这人不管死没死,也不会再与花自开有交集。却谁知这位浣纱竟是花自开的下属,芙蓉阁的分阁主!
唐锦不淡定了。
唐锦暗恨道,这花阁主真是个万人迷,柳若寒喜欢他,浣纱也喜欢他,个个都是绝色的人物,个个都对他痴心不改,这要让他如何比啊!
唐锦默默地把自己的脸和柳若寒的脸对比,又把自己的风情和浣纱对比,皆是完败!
他的自尊心受挫了。
、第八十二话
浣纱引着花自开进了议事房,因着要谈的都是群芳阁的机密内容,唐锦这个外人不便入内。梅以萧作为唐锦的死党,自是不能把他一人给撇下,也就留在外边陪着唐锦了,梅以萧都不进,景辰则更不会进了。
浣纱也没失礼地让景辰三人就在大厅里被姑娘们当猴子围观,另给他们安排了房间休息,礼数周到。
浣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