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樊谦觉得很崩溃,甚至厌烦,直到他注意到对方腰背後插著的一把短刀。
有些事,樊谦平生从没想过要做,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也不会去做,但是──为了活下去,他拼了。
他已经死过一次,不能再死一次……他还有很多事没做,还有很多话没和人家说清楚啊,他不要死,绝对不要!
所以,当那个弱智青年再次进门的时候,樊谦出声唤道:「小哥。」
青年吓了一跳,左看看,右看看,才犹豫地「啊?」了一声。
「小哥,我身上发痒,能不能帮我抓抓?」樊谦搬出蹩脚的借口。反正对方是弱智,不需要太精打细算。
青年瞪著樊谦,好像有点拿不定主意,樊谦连忙挤出一脸凄苦状哼哼两声。听到他这声音,青年就动摇了,挪动脚步走过来,伸出手,却又不知道该往哪儿伸才好,愣在半空。
樊谦昂起脖子迎向他:「来,手过来。」
几秒後,手过来了,一开始是放在脖子上,还是不敢太放肆。
他只好主动引导:「不是这里,下去一点,再下去一点,别在衣服外面……这边,对,还有那边……」
就这样,青年的手被樊谦使唤著,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从肩膀来到胸膛,又到了腰。
樊谦当然是没什麽反应的,就算有也只是反感和无奈。不过渐渐的,青年有反应了,脸开始发红,喘气开始急促。
接下来就不用樊谦再多说,只要适时地哼哼两声,对青年就是很好的催化剂。突然,他的手就按到了樊谦胯下。
尽管早有预料,樊谦还是悚然一惊,立即深呼吸保持冷静,在嘴角扯出干巴巴的笑容,说:「小哥,你不是有刀吗,能不能把我脚上的绳子割断?我的脚张不开……」
青年似乎考虑了一会儿,抓起他的肩膀,就想把他翻转过去。
妈呀!还後背式?樊谦吓得不轻:「不不,不要这样,还是把我脚放开,我想……」
恶心,好恶心,好肉麻!但是不得不说下去:「我想抱抱你,不用手,用脚也可以……」
青年略显迟疑,最终还是被说服,把腰上的短刀拔出来,割断了樊谦脚上的绳子。
紧接著,樊谦就发现他想脱自己的裤子,连忙说:「我身上还痒,你帮我摸摸。」
摸?人家不摸了,直接啃上来。肩上,胸前,一口一口贪婪啃食。
与此同时,他的手还在樊谦胯下不断揉搓,万幸的是他暂时还没把手钻进裤子里,不然的话樊谦可能真会当场吐了。
不期然地,脑海中浮现出某人的面容……也许准确来说,是那个人的手。
那只手既大且温暖,也曾经像这样在他身上抚摸,甚至穿过了衣物阻碍直接触碰到他,为什麽当时他就没觉得异样呢?就算有也只是尴尬、害羞……才不会这麽恶心反胃。
如果这种时候,换成是那个人的话……呃,他在想什麽?不不不,不能想啊,就算处境再糟糕也不能乱想这些啊啊啊──!
樊谦甩甩头,把那些有的没的甩出脑海。注意力重回现实,眼角瞥著那把被青年随手放在床上的短刀,抬脚伸过去,用脚趾勾住刀柄,一点一点把刀挪过来。
青年一直在专心啃他,无暇旁观。终於,短刀被他移到近处,他再不动声色地挪动身体蹭过去,直到指尖碰上了刀柄,抓起来,开始割手腕上的绳子。刀很锋利,不一会儿就将绳子割断。
自由了……他自由了!
深吸一口气,伸手捧住青年的脑袋。青年茫然抬头,只来得及看他一眼,就被他猛地推起,从床上倒了下去。
「咚!」
一声闷响,青年的後脑勺被他往地上一砸,当场晕厥。
樊谦不免有一丝惭愧。欺负残障人士,好像有点不厚道。但他也是迫於无奈啦,老天爷一定会原谅他的。
总之事不宜迟,他开门看了看,外面没人。先退回来,把青年的衣服脱下来换到自己身上,再把头发也弄乱遮遮脸,这才出门。
要回城镇不知该怎麽走,总之往河边走肯定不对,那麽就往反方向走走看好了。
走了一段路,忽然听见有人叫唤,似乎是在叫他。看来他真的被当成那个青年了。
他不敢转头,加快脚步,又走了一会儿,叫唤声再次从身後传来,比之前叫得更急。忍不住回头一瞟,不得了,好几个人在往这边追,距离最远也不过百米。
他立即拔腿就跑,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跑得最拼命的一次,半步也不敢停歇,全力奔跑,跑,跑!就算跑断腿也不能被抓回去!
不知跑了多久,突然膝盖一软跌倒在地,也才终於有空回头瞧瞧。
没人影了。被他成功甩掉了吗?
心头的大石放掉一半,坐在原地喘了几口气,重新爬起来,咬紧牙关,踉踉跄跄继续往前跑。
不知什麽时候开始,天空降起瓢泼大雨。
樊谦依旧闷头跑著,前方出现一座房子,去到近处一看,原来是个小庙,看样子废弃已久,破破烂烂,屋顶的瓦片都残缺不全。
樊谦再也跑不动了,几乎是爬进庙里,找了一块地方躺平,然後,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弹了。眼皮好像灌了铅似的越来越沈重,只得闭上眼,任由疲倦像海潮般汹涌上来将自己吞噬。
※ ※ ※ ※
雨。有雨声。
樊谦睁开眼,果然,淅淅沥沥的雨点仍在从破陋的屋顶上洒落,把他的裤脚都淋得透湿。
睡过这一觉之後,他的精神和体力都感觉好些了。而且,到现在那些村民都没追上来,应该是已经放弃他了吧?
好,脱险成功,那麽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要怎麽回到城镇上?雨天路上行人少,这里又偏僻,说不定连个问路的人都找不到。
要不就继续留在这间破庙,等到雨停再出去?但要是雨一直下个不停又该怎麽办呢?唔,肚子好像饿了……
他躺在原处胡思乱想著,忽然听见有脚步声,顿时一惊。难道那些村民还是追上来了?
转头,只见门口伫立著一具高大人影,身上披著宽大的斗篷,雨水落到上面完全不被吸收,是防雨的。
那人揭下斗篷上的盖帽,笼罩在阴影下的面容显露而出,那是一张俊美得令人屏息的脸。
樊谦一看,真的瞬时呆滞,旋即跳起来冲了过去。满怀惊喜,正想把人抱住,忽然被揪住衣襟提了起来。
犀利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迅速打量,深重的阴霾愈加染黑了那双黑眸。
「这是什麽?」
「呃?」樊谦一愣,低头看看自己,才想到他现在穿的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
正要解释,又听见:「这是什麽?」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墨关的手指按到了樊谦颈上,慢慢抚下去,把原本就不够严实的衣襟扯得更开。白皙光洁的胸膛上,几枚红色牙印醒目非常。
樊谦除了尴尬还是尴尬:「这个,说来话长……」
「说。」林墨关脸上看不出喜怒。
然而,在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中,樊谦看到了所谓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
他摸摸头,正酝酿著要怎麽解释,就在这时,另有几个人过来,都是清玉教的人。
见到樊谦,那几人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当然,这并不是出於对樊谦的关心,而是关乎从龙秘笈,以及他们的教主。
从先前发现樊谦不见再到出来找寻的这段时间,教主只字不语,面无表情,只是身上散发著紧绷的压迫感,彷佛如果谁不小心碰撞了他一下,他就会碎掉……哦不,是把别人捏碎似的。
现在既然樊谦被找到了,那麽就算教主要找人麻烦,冤有头债有主,直接找到樊谦头上就可以了。
话虽如此,林墨关并不打算在这里、在这些人面前与樊谦多说。
把樊谦从庙里带出来,先扶他上马,自己再上,坐在他身後,就此朝著城镇方向归返。
过了一会儿,樊谦的说辞整理得差不多了,便开始主动招供。其实事情本身并不是他的错,他也是受害者,所以他说起来还很义愤填膺,也有点後怕。
要不是他使尽浑身解数逃了出来,那麽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被那些愚昧村民丢进江中喂鱼虾了吧……
至於他是怎麽逃出来的,以及他身上的衣服和牙印是怎麽来的,他想略过,但又略不掉,只能尽量一笔带过。
「下次还一个人出去乱跑吗?」林墨关低低沈沈地问。
樊谦挠头:「不跑了。」至少近期之内是不敢再乱跑了。
而後林墨关便沈默了,过了片刻,突然说:「那人碰过你哪里?」
「什麽?」樊谦一愣,还没明白过来,便感觉到一只手从他衣领钻进来,指尖抚过他的锁骨。
林墨关眯起眼:「这里,他咬过对吗?」
樊谦讶然,这都摸得出来?牙印有那麽明显吗?
低头看看,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身後的人用那件大斗篷包裹起来,什麽也看不到。
正为难该怎麽回答,那只手就离开了,下滑到他胸前,捏住乳头。
顿时吓了一跳,刚要开口,耳边又传来话语:「这里他咬过没有?」
「什……没有啦!」樊谦翻翻白眼,握住对方的手腕试图拉开。可惜他这会儿体力不足,何况这个人的力量本就强过他太多,不管他怎麽拉扯都是徒劳。
「真的没有?」这样问著,手指掐得更紧。
樊谦甚至感觉到一丝刺痛,要命的是,在这痛楚之中居然还伴随著诡异的快感……
见鬼!他倒抽了口气:「没有,真的没……」
话没说完,乳头上便又是一阵揪紧,痛,而又刺激。
无计可施,只好改口:「可能,可能有吧……」
终於,那只狡猾的手移开了,却是继续往下。
樊谦脸色大变,但已经来不及阻止,胯下就传来一股压力。
当然要努力推开,而结果,也是想当然的失败。
「碰过吗?」林墨关问得越发简短,然而话语中的危险气息却是越来越浓。
「没有。」樊谦想也不想地答道,继续推,继续失败。
「没有?」
隔著一层衣物,那只手掌慢慢合拢,握住。
樊谦吓出一身冷汗,那种地方要是被用力掐几下,吃痛是小,伤到命根可就崩溃了。
简直欲哭无泪,小声咕哝:「就……就搓了几下。」
闻言,林墨关突然松了手。樊谦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感觉到那只手从裤腰探了进去,这下连衣物的阻碍都没有了,直接把他握住。
「你──」扭动挣扎,但是那紧窒牢固的怀抱根本不允许他有一丝逃脱的可能。
老天,这人是来真的吗?
「你干什麽?别玩了,快放手!你想干什麽啊……」
「搓了几下?」林墨关淡淡地说。却不知道,他这是在重复樊谦之前的话,还是在宣称什麽。
樊谦说又说不通,挣扎又徒劳,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咬紧牙关忍耐了一会儿,那只手非但没有消停,反而变本加厉,由揉搓变成上下套弄,他终於忍无可忍地低叫:「你到底够了没有?你已经搓很多下了,你……你快停手,别再弄……」
所有话语都被林墨关置若罔闻,兀自摆弄了一阵子,蓦然回话:「他碰你的时候,你也变成这样了?」
这样──也就是,贲张挺立的样子。
樊谦面红耳赤:「你在胡扯什麽?当然没有!」
「为什麽没有?」林墨关问,指甲从他分身顶端一刮而过。
他但觉腰上一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更深地陷进了对方的怀抱。
完蛋了……这三个字如同幽灵般悄然从他脑海中浮现。
他从牙缝挤出声音:「什麽为什麽?没有就是没有!」顿了一下,眉头紧紧皱起,「你当我是什麽?怎麽可能被那种人弄得有反应?那麽恶心……」
林墨关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明显温柔许多。
尽管如此,对於如今的樊谦来说,他的温柔也是一种酷刑。反正不管他怎麽做,樊谦都痛苦。
痛苦的当然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
「我拜托你停手好不好?」
抗议无效,挣扎无效,唯一能做的只有哀求,「我说真的,求你不要再弄了,我都说我没有被那个人怎麽样,你不用这样惩罚我吧?你、你有点廉耻可以吗?後面还有那麽多人……」
「他们看不见。」林墨关平静地说,吻上他的耳朵。
柔软的舌尖擦过耳垂,樊谦连头皮都是一阵酥麻:「就算他们看不见你也不能那麽不知廉耻……」紧张地吞口唾液,实际上已经是口干舌燥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想在马上跟我……我会杀了你的,我真的会!」
「我没有这种打算。」
「真的没有吗?」樊谦强烈质疑,「那是什麽东西在後面顶著我?你明明就是想……」
「我是想,但我还没有那麽不知廉耻。」林墨关回道。
樊谦抓狂。
说不过,他竟然说不过!明明是个木头脸,为什麽口齿可以这麽刁钻伶俐?啊啊啊──气死他了!
气归气,却还是无法盖过体内不断流窜、不断累积的快感。
那只手真的很狡猾,尽挑他最敏感的地方下手,甚至侵犯到男性最脆弱的阴囊,那里敏感得连樊谦自己都始料未及,只被那麽揉捏了几下,他就感觉到分身鼓得更胀,一股电流从根部窜了上来,沿著欲望的通道一直窜到顶端,化作靡靡爱液漫溢而出。
他气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