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大侠不解地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叶小白,貌似毫发无损的样子,怎么回事?
“这是黑熊第七次被小白扔出去了。”杨江哲眯眼笑道,他脸上完完整整,没缺零件,靳策看不出他受伤轻重,只是根据他笑完抽了声气判断,估计伤得不轻,见靳策一直注视他,狐狸转过脸来,摊手道,“如你所见,我被秒杀了。”
语气沉重却好像事不关己,靳策笑着白他一眼,扯动伤口,引来疼痛无数。
黑熊爬起来的速度仍然很快,但攻过去的动作明显缓了下来,见他冲过来,叶小白不动如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到黑熊小山似的身体逼近身前,他才一个侧跨步,闪到一边,黑熊吃一堑长一智,早就料到他会这样防守,及时调整出拳方向,下一瞬间,谁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黑熊瞪着眼睛死不瞑目似的倒了下去,激起如雾般的尘土。
叶小白腻了,这人有头无脑,有招无式,跟他打对自己来说无异于耍猴,其他三对基本都结束了打斗,叶小白五指紧紧并拢,手掌微微收起,指尖直取黑熊太阳穴,在触到皮肤的瞬间,停了下来,他收起手掌,对惊恐万分的黑熊道:“如果这是实战,你已经非死即晕了,你输了。”
不止黑熊,他的队友,就连靳策都吸了一口冷气,刚才那一瞬间,他们都以为叶小白会杀了黑熊。
黑熊的一个队友早就摩拳擦掌,想跟叶小白比试一番,之前的约定被抛到九霄云外,苏时看在眼里,却没阻止,由着他撒花似的朝着叶小白冲过去。
看到这一幕,杨江哲由衷地笑了,他很清楚苏时无心跟他们纠缠不清,才会痛快地答应他提出的各种有理无理的条件,他不恋战,只是他的队友们精力满满无处发泄,逮到机会就紧抓不放,他也没辙。
夜路走多了,难免遇上鬼,这个道理告诉我们,横行霸道嚣张无忌久了,踢到铁板是早晚的事。
叶小白对靳策他们都休战歇息了而自己还要跟一个狂热分子继续纠缠表示强烈的不满,这种不满直接影响了他的出招,如果说他对黑熊是温和适度的,那么后面这个冲上来的人就倒霉了,一记开天辟地的侧踢如千军万马砸在他的背上,他毫无悬念地扑了出去,跌在倒地不起旁观战事的黑熊身上。
“次……奥!”黑熊扭曲变形的声音贴着牙缝传出来,伤上加伤使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好像天一下子黑了下来似的。
“老子……操……啊!”那位倒霉人士咬牙切齿地从黑熊身上爬起来,龇牙咧嘴地道,“强!不是……一般的……强!老子……服了!”
靳策笑弯了眼,苏时他们队有人违规操作,尽管打成二比二平,还是自己队赢了。
欧耶!嘶……
苏时那几个没参战的队友都是识眼辨色的人,叶小白那凌而不乱,形而不僵的招式真真切切地告诉众人,人家是练过的,是专业的,搞不好还是身经百战,阅人无数的,叶小白一脸的不耐烦,出手明显加重,好像在说,我不想打了,你们要是再继续冲上来,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没有人再继续挑战叶小白,叶小白终于能休息了,叶小白很高兴,叶小白往杨江哲旁边一坐,叶小白拿出本书开始看了。
众人:“……”
苏时朝杨江哲微微颔首,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只要你们不主动找麻烦,我们也不会再做无谓的纠缠。”
杨江哲笑道:“这个自然。”
目送一群彪形大汉远去,靳策求解的眼神笼罩着狐狸,狐狸再淡定也经不住他持之以恒的凝视,只好解释道:“小白的老爸是武术教练,有时还会给剧组做武术指导。”
“靠!有其父必有其子,难怪小白强得跟特种兵似的。”靳大侠感叹道。
“特种兵可不是这种小打小闹的程度,不过小白从小到大拿过很多奖倒是真的。”
“强!”靳大侠竖起了大拇指“怪不得你信心十足,小白果然是王牌啊!”
“话说回来,没想到小李子竟然打赢了,看不出来啊,还有这么一手。”狐狸眯眼道。
“单打独斗有时候还是能赢的。”李戎活动脖颈,淡淡道。
“明明祸是你闯的,结果老子伤得最重,老天不公啊!”靳大侠悲愤不已,仰天长叹。
“大侠啊,对不起。”
“哈哈哈……”
“老狐狸……”
“靠,老子软磨硬泡得来的一星期,只舒舒服服地过了三天,别人放假吃喝拉撒休养生息,老子放假打架受伤卧床休息,怎么就那么杯具呢!”靳大侠裹着被子瞪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大侠啊,对不起。”李戎打饭回来听见靳大侠的抱怨,顺口说道。
“对不起你祖宗!”靳大侠,翻身而坐,疼得直吸气,恨不得把受伤的部位给切了,“每日一道歉,你都说顺嘴了,给老子闭嘴,不然削了你!”
李戎其实想问,大侠啊,您还有力气削人么,但他不敢,于是任由靳策口放厥词,细心地帮他把胡萝卜丝挑出来,然后把饭递到他面前。
“老子要吃蘑菇!干炸蘑菇!鱼香肉丝忒难吃了!”
“换了一家馆子,味道还可以。”
“是么?”靳大侠挑了一筷子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含糊道,“好像还过得去。”
“江洋大盗告诉我的。”
“狐狸吃遍馆子无敌手。”
谁说度日如年不好的?哪个说的,给老子站出来!靳大侠义愤填膺,短短一星期很快就过去,陈威那贱人准时打来电话,催他前去销假续工,他真想说自己是伤员,要续假,但是扛不住陈威追问受伤缘由,更说不出三下五除二被摆平的丢人经过,于是问候了苏时和陈威的祖宗十八代,乖乖去文学社报到了。
刚走到楼下,靳策火眼金睛,远远就看见陈威跨着一辆车笑眯眯地看着他,兴冲冲跑过去,靳大侠围着陈威和他的车转了两圈,道:“陈大社长,社里终于给您配车了?性能如何,不会是除了车铃不响其他全响吧?”
陈威好笑地看着他,道:“靳大侠坐上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靳策百无聊赖地坐在后座上翻看密密麻麻的活动策划书,越看越觉得困,干脆打起了瞌睡。
苏时上午没课,约了队友去球馆练球,一行人正往篮球馆走,苏时忽然顿住了,他看见了靳策,虽然靳策正微垂着头一磕一磕地打瞌睡,苏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穿着一件天蓝色的T恤,泛白的牛仔裤,涂鸦板鞋,打瞌睡的样子乖巧而温顺。乌黑柔顺的头发在日光下闪着晃眼的光芒,细长白皙的脖子好像一只手就能掐断似的,苏时留意到他的手臂上有一片创可贴,贴的位置应该是那天他手刀劈过的地方。
淤青了吧。
靳策睡意来得很快,打了一会盹就睡着了,呼吸起伏均匀,苏时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他一呼一吸间吹出的泡泡,忍不住笑了。
可爱又有趣的一个人。
、回家许可证
靳大侠顶着天真无辜的睡颜呼呼大睡得不亦乐乎,陈威一路上听着他均有有致的呼吸声,忍笑忍得把车骑了个七歪八扭,到地方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跳下车,努力控制力道,不让车失去平衡,车子的晃动没能摇醒靳大侠,陈威哭笑不得地看了好一会,决定叫醒他,“靳大侠?靳大侠!”靳策还在睡,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陈威无奈,只好冒着以下犯上判处死罪的风险,捏上他的脸,往两边一扯,“靳大侠,太阳晒糊屁股了!”
“扰爷清梦者,死……”靳策睡眼惺忪地瞥他一眼,嘟嘟囔囔道。
“靳大侠,您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决定要不要睡!”陈威毫不手软,继续拉扯靳策嫩乎乎的脸蛋。
“靠!”靳策终于察觉在他脸上胡作非为的贼爪,一巴掌拍掉,跳起来大喝道,“爷的脸也是你等小贼随便摸得的?!”义正词严地吆喝完,才觉得哪里不对劲,环视左右,他迷惑地道,“为什么爷会在这里?”
陈威真是败给他了,他郁闷地道:“靳大侠,您手里还拿着我的策划书,几分钟前我们刚见的面,您这失忆的速度都快赶上金鱼了……”
他这么一说,靳策完全恢复记忆了,他装模作样地把策划书当扇子扇了扇,道:“天太热,太阳晒得我都发晕了,到了就上去吧,杵在这当雕塑啊?”说完,抢先迈了一大步。
四月初的太阳能把人晒晕?靳大侠,您太不老实了,明明是睡晕的……
“靳大侠,您手臂上的那块东西是怎么回事?”陈威跟在他身后,轻描淡写地化解靳大侠若有似无的尴尬。
“这个啊,”靳策晃晃手腕,道,“一个想不开,就给了自己一刀。”
陈威笑道:“靳大侠好像经常想不开。”
“经常?没有,只是偶尔。”
“别人想不开的时候,在手腕内侧的动脉上割开放血,靳大侠您果然不同寻常,割在了手臂上。”
“……臂你祖宗!”
靳策跟个闷葫芦似的听着陈威和C大文学社一群女生们叽叽喳喳讨来论去,实在无聊,就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柳树枝和人行道上来往穿梭的路人。
这段时间经常来这学校,没有过什么特别的感觉,和苏时打了一架,惨败而归后,再来这学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非要说个什么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尿急时发现厕所近在咫尺和拉肚子却怎么也找不到厕所的区别……
终于熬到他们讨论完,靳策如获大赦,站起来就往外冲。
陈威笑着跟上,道:“靳大侠,最后一项任务就交给你了。”
靳策斜眼瞥他:“‘最后’两个字是裹在炮弹外面的糖衣,又想用这个蒙爷,老子才不干!”
陈威大笑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陈大社长信用值为零。”
“靳大侠,你要相信我。”
“没有理由。”
“一年的柠檬茶。”
“成交。”
打蛇打七寸,捏人捏软肋。
“对了,是什么任务?”
“……邀请评委。”
“两校的?”
“两校分别出三位评委,你负责搞定我们学校的,两位老师,一名学生,名单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靳大侠拿出手机,果然有一条未读短信,“我靠!你这是先斩后奏!”
“那就拜托你了,靳大侠。”
“拜托你祖宗!”
弱点被人掌握得一清二楚的感觉超级不爽,靳大侠在心里把陈姓黄世仁揪出来削了一百遍,歇了一会继续削,回到寝室的时候脸上乌云密布,黑得能压死人。
小白见状抓了本书就往外跑,可把靳策郁闷坏了:“我有那么可怕?为毛小白见我就跑?”
李戎心道,大侠啊,您黑着脸的时候江洋大盗都要绕道,更别说小白了,只有我不敢跑,怕被您抓回来削……
心里想的这些话绝不能说出来,李戎走上前把门关上,道:“大侠啊,你回来的时候小白正要去图书馆,赶巧了。”
“是这样?”
“没错。”
“哦……”
“大侠啊,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更好的消息,您要先听哪个?”李戎凑到靳策跟前,脸上的得意劲和邀功的神情一显无疑。
“……好的吧。”
“我被选入校队了。”
“……!”靳策瞪大眼睛,李戎一直想进校队,终于如愿以偿了。
“虽然只是替补。”
“不错,不错,离正式队员一步之遥了……更好的呢?”
“玲珑说她挺欣赏我,要跟我做朋友,普通的那种。”李戎红着脸小声道。
“……玲珑……是谁?”
“……天仙啊。”
“我靠!你还没死心?!”
“不是,”李戎赶忙解释,“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苏时要是再来找麻烦,老子就把你交出去,让他们把你扁成肉泥!”靳大侠森森地恐吓道。
嘴硬心软是靳策的一大特点,凡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李戎自觉把他的威胁理解为关心,咧嘴笑道:“我保证!”
靳大侠翻个白眼上床补眠。
三位评委都不是很难缠的人,反而很好说话,靳大侠跑了三趟就搞定了,心情大好,决定集合寝室的全体成员一起出去吃一顿庆祝李戎入选校队。
靳大侠的邀请,谁敢拒绝,况且一听要下馆子吃好的,狐狸第一个响应,还说要带上老婆一起,千叮万嘱让他们别乱说话,靳策笑意森森地应了,临挂电话前问了句:“狐狸,有没有推荐的馆子?”
“去‘农家小馆’吧,在C大西门那条小吃街上。”
“行。”
如果是平时,靳大侠绝对不会走一条半街,只为去吃一顿,今天例外,谁让他心情好得不得了,终于摆脱陈威那个大麻烦了。
馆子很干净,卫生搞得不错,装潢简单明快,靳策对这家馆子印象不错。
这个时间不是吃饭高峰期,只有零星几桌坐了人,靳策他们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要了壶水,打算等“馆子王”狐狸同学来了再点菜。
狐狸姗姗来迟,形单影只,靳策左瞧右看也没见到他老婆,纳闷道:“小宁呢?”
“社里有事,来不了了。”狐狸逮着水就是一通猛灌,好像几百年没喝水。
“我靠,渴死鬼投胎。”
“差不多吧。”
“你干什么去了渴成这样?”
“我操!还不是田径协会那帮人,说什么两校一致决定今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