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着某种野兽柔软的白色兽皮的床头柜上还摆着一份与他手中这些证件完全不同的性质的邀请函,那是一份设计的颇为华丽的镀金的属于b市的酒会邀请函。
那上面的受邀人明明白白写的是顾六月的名字,至于邀请人,那是顾家在b市的一中型家族企业的现任执行总裁,顾家家主的直系下属的直系下属的直系下属之一。
顾帆函给顾六月安排的身份就是顾家派到b市的视察代表,待顾六月在b市呆上那么一段时间,他还是得回到顾家本家来。
顾帆函想看的是,回到那个熟悉的b市,顾六月面对那些熟悉的人,又将会怎么做,。
要知道,像这样的酒会,又怎么可能不邀请b市的地头蛇,木家呢。
觥筹交错的酒会,迷离的灯光,穿着丝质的华丽长裙的各色美女,西装笔挺英俊或丑陋的各家才俊。交谈或者**,充斥着商业与金钱的色彩。
这里处处充斥着商机,就看你如何把它把握好,当然,有的时候,一些想要往上爬的人,也必须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付出一些别的代价,比如身体的暂时使用权,比如家人的婚姻自主权,而这也需要看你舍得舍不得。
幸运的是,现在的顾六月并不需要去付出一些这样的东西。
在这样的宴会上,有些人永远是众人瞩目的对象,比如说木家的准接班人,木笙。大约一年前,木家小少爷不知怎么生了场大病,还是因为一个旧情人闹出来的心病。由于木老爷子的插手,木笙与尹家女儿的订婚宴也就不了了之。
毕竟是年轻人,也就是一时想不开,在半年前尹家女儿结婚后不久,木笙又恢复了那种游戏人生的状态,反正还年轻,也还折腾得起,木家老爷子也就由他去。
由于木笙各方面都十分优越,他本人对床伴又比较大方,这半年来,木笙身边的男男女女也不知换了多少回,这次陪他出席酒会的就是他一周前才开始交往的新欢,一个刚出道的不不久的姓华的小明星,据说还和木笙那个死去的情人有点像,是一个挺漂亮的男孩子。
而被众人瞩目的木小少爷一边喝着酒,一边和木家这次合作的对象随意的聊着天,而他带来的小情人则被他挽着手腕,和对方的夫人聊着八卦。
突然华凌就扯了扯他西装的衣袖,“木笙,你看你看,那个和苏总裁(酒会的举办人)交谈的人是谁啊?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木笙顺着华凌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一个颇为俊美的年轻男子,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模样精致的少年,看起来是他带来的舞伴。
那张俊美的面孔吸引了不少小姐太太们的眼球,当然也不乏一些喜欢男子的客人,这其中就包括了木笙带来的华凌。
按理说,自己的舞伴被别的男人所吸引,木笙应该对着华凌揶揄几句,顺便吃一下美人的嫩豆腐。可是木笙没有,他只是愣在那里,如遭雷击。
那是张他曾经万份熟悉的脸,更是近一年来在午夜时分常常入他梦的脸,可是,那是属于顾六月的脸。而顾六月,他明明就已经被埋葬在寒山墓场那冰冷冷的地底下,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父亲为了让他死心做出来的假象,顾六月其实根本就没有死。还是说,眼前的这个微笑着的男人,只是和他亲爱的六月长得太相像
第11章 所谓死而复生
饶是再怎样震惊,这么久的时间,木笙也该恢复过来了。
按捺住巨大的好奇心,木笙几乎是把华凌连带着拽了过去,然后微笑着向那位苏姓总裁打了个招呼:“苏伯父,这位看着面生,又是哪家的公子啊?”
苏牧是疾风集团的执行总裁,今年也就46岁的年纪,为人严肃认真,办事能力强,人脉在b市也算颇广。
据说,苏牧在b市,黑道白道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不少,这其中也不乏一些流氓痞子或默默无闻之辈。
但能在这样的场合站在他的身边谈笑的大多都是地位颇高的人或是某些世家的继承人。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苏牧保护的很好的爱女苏香的那个从未露面的未婚夫。
尽管和顾六月已经分手,木笙却极不希望从苏牧口中听到的答案是后者,这或许是源于他对顾六月还保留着一份比较深的感情,又或许是源于别的一些比较灰暗的情绪。
以前的顾六月是不会出席这样的场合的,就算出席了,像苏牧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注意到他的。
顾六月在这场酒会里绝对算是一个生面孔,所以木笙才敢这样问。
酒会的客人们也是十分好奇这位美青年的身份,尤其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尚未婚配的世家小姐,她们更是充满了好奇心。
毕竟,如果这位俊美的青年并非苏家的准女婿,她们很可能就多了一个交往的好对象,但出于淑女的矜持,并没有一个女子冒失的去询问青年的身份,打扰了人家与苏总裁的谈话不说,还给对方留下了一个不好的第一印象。
在不知道别人的基本情况之前,她们还是谨慎些的好。
尽管对木笙的风流不是很待见,但对方又不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是爱女的女婿,苏牧也就懒得管那么多。
因此,在面对这个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后辈时,苏牧看起来总是颇为宽容,这一次也没什么例外。
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向两人介绍到,“顾先生,这是木家的独子,木笙。”
“木笙,这是公司总部派来的监察员顾六月顾先生,虽然顾先生很年轻,但这一次是全权代表疾风的上层,木家在建材这一方面的那笔生意你可以和他谈。”
苏牧对着这位年轻的上司低声开口,声音里添了分恭敬,“那么顾先生,我还是先到别的地方去谈,等酒会结束以后再向您汇报公司的状况,待会儿我会让秘书把相关文件送到您现在暂住的酒店。”
待顾六月点头之后,苏牧才转身离去,面容又重新恢复了冷漠严肃且高高在上的样子。
权利还真是好东西,顾六月依旧是微笑着的样子,却并没有错过木笙在听到“顾六月”这三个字时瞬间苍白的容颜和眼里极大的震惊,虽然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但也足以让顾六月看清。
在内心赞叹了一下木小少爷对情绪的掌控力以及日益精湛的演技,顾六月微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木少的大名本人是多次听闻,不过百闻不如一见,希望接下来疾风和木家的合作能够进行顺利,我是顾六月,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一向伶牙俐齿,长袖善舞的木小少爷却像个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卡在那里,直到一旁的华凌偷偷的拧了他一下,他才晃过神来,用力地握了握对方的右手,随即重新挂上了平日里的微笑面具,“是啊,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只是,虽然掩饰得很好,木笙的内心还是遭受了极大的冲击,这一点在之后与华凌跳舞时他频频踩错舞步就可以窥探到几分。
没有谁再见到死而复生的旧情人时会不感到震惊,何况旧情人还摆出了一副从未见过自己的面孔。
一样的声音,一样的面容,甚至是一样的名字。可是身份不一样,性格也不相像。他所认识的顾六月该是冷淡疏离的,而不是这样笑若春风,玲珑剔透。可是这世界上又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惊人的巧合
木笙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可他什么也没有问,而是决定在事后找人好好调查。可是他又能调查到些什么东西呢?
宴会之后,夏一诺随着顾六月钻进了来接送他们的黑色轿车里,他看着男人微笑着的面孔在车窗摇下的那一瞬间变得冷淡疏离,就仿佛刚才那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和眼前这个无比冷漠的男人并非同一个人一样。
饶是夏一诺见过不少人情冷暖,内心也还是泛起一丝丝凉意。
这个时候的夏一诺毕竟经历的少,也还算比较天真,如果是多年以后的夏一诺,就会内外皆是毫无波动,反而再挑剔一下自家主子不够完美的地方,再顺便腹诽几句。
接下来的几天里,顾六月就呆在宾馆里看一看疾风集团送来的资料,了解一下他要负责的生意的详情,还要每天准时聆听自己那位父上的谆谆教诲。
而另一边,木笙看着私家侦探送过来的资料,却是越发陷入谜团里。
他翻看着那些有关过去顾六月的资料,照片中的年轻男人和记忆里没有半分出入,可是上面关于顾六月的状态无一不是死亡。当初给出车祸的顾六月做手术医院里也调查不出半分痕迹。
木笙自是想不到,顾六月背后会有一个手段通天的亲生父亲。
而顾帆函派来处理顾六月的过去与现在身份的人是自个极为细致且面面俱到的人物,早已把有关顾六月的资料处理的滴水不漏。
就算是木家动用所有关系也难以查到些什么。何况只是雇佣私家侦探的木笙。
木笙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到,反而恍惚地以为自己与顾六月的过去只是他的一场错觉。
但是在这b市,认识顾六月的人又何止木笙一个,而顾六月要在这b市待上那么一段不短的光阴。
时间,还很长,未来有会有怎样的变数呢
第12章 不可磨灭的过去
湖蓝海景宾馆唯二的总统套房今明两年都被顾家的人包了下来。
一套住的是顾家的少爷,另一套住的则是顾家少爷的小情人。
虽然惊讶顾家少爷对情人的大方,也好奇两人如今的感情发展。毕竟,如果是感情正好,那应该是两个人住一间房,而不是分房而居。尽管八卦人人爱听,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探听这顾家少爷的八卦。
虽说湖蓝海景是b市最大也最奢华的宾馆,可他们这些员工却是些小人物,犯不着为了八卦而惹祸上身。
大约晚间六点,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阳光把浅蓝的天空染成橘红色,蓝色的海水泛着粼粼的波光,潮湿的海风带着大海特有的咸湿味温柔的拂面而过。
海景宾馆的客人们大多都出来享受这曼妙的风光,所以暂属于夏一诺的套房里此刻也是没有半分灯光,只是窗帘半卷着,淡淡的太阳光把套房内照得亮亮堂堂。
与之相邻的另一套相同的套房内,虽然是一样没有半分灯光,却也没有温暖柔和的太阳光。
厚重的窗帘截断了阳光进入房间的道路,只有房间内的电视屏幕发出昏暗的荧光,晦暗地照亮了男子俊美年轻的脸庞。
电视的屏幕里播放着b市新闻电视台的一个颇受欢迎的新闻节目,电视里漂亮的新闻播音员有着甜美而冰凉的女声,和平常一样播,报着b市的重要新闻。
“下面是b市今日发生的第三起火灾,也是近几年财物损失最严重的一次火灾,庆幸的是由于消防队员抢救及时,并无任何人员伤亡。还请各位市民在家注意好家中电器以及燃气灶等使用情况,避免火灾的发生。”
画面的镜头转向了火灾现场,居民在消防队员的帮助下救出的很及时,甚至都没有一个人受伤。而灾后的现场则是一片废墟,老旧的楼房被大火烧得斑斑驳驳,泛黄的墙壁也被浓烟熏的乌黑一片。
据说这是一场意外,老房子里的电路年久失修导致的意外。
受灾居民被安置在政府拨款建造的经适房里,基本生活也得到了政府的补贴,一切看起来都只是个意外。
事实却远远不止意外那么简单,因为着火的是顾六月与外婆住的那栋楼房,而在与木笙分手后他的那些证件就全部存放在了那栋房子里。
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更准确的说是对前任爱人的怀念,房子的新主人木笙并没有把那些东西拿出去备份,而是就按照它们原原本本的位置存放在原处。
然而,如今这场大火过后,一切都成了灰烬。这是对证据的销毁,却也是对木笙的一种隐隐的警告。
尽管木笙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也不能够明目张胆的去调查。近些时候,他手里的实权渐渐增多,却还没达到可以随意使用木家的关系网而不惊动父亲和爷爷的地步。
只要是关于顾六月的事,他都下意识的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虽然母亲不再动不动就以命相胁,甚至是默许了他在外的风花雪月,却也总是念叨着费尽心思想要找个大家闺秀让他安定下来。没有人再会在他面前提到顾六月的事,就好像那个虽然总是安静沉默却把木家闹得天翻地覆的青年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所有人都沉默,沉默到连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将那个人忘记,直到顾六月的“死而复生”,直到他再次看见那样熟悉的微笑。
青年狭长的凤眼半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修长的身躯紧紧蜷缩成一团,陷在卡其色的真皮沙发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沙发一旁的玻璃茶几上,厚厚的照片散落成一团,最上面的一张里有温润少年青涩微笑的脸和少年时木笙桀骜却羞涩的微笑。
在那张一旁还有一张是向日葵花海里长成青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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