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总是美好而短暂,邵时看着心上人的眉眼还没看够,对方就敛了笑要离开,但是以邵家现在的实力完全不能和顾家抗衡,就算对上顾亦他也是毫无招架之力。邵时最大的优点就是明事理,他决不允许自己给顾六月带来任何的麻烦,最后也只是抿了抿唇,对顾六月的决定什么也没说,只是央着对方和自己留了几张站在江边的合照,又让顾六月陪着他买了块玉坠亲自给自己戴上。
这一次见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下一次相见,他总得给自己留个念想才不至于那么煎熬。小心翼翼把坠子放进衣领内,让冰凉的玉石紧贴着温热的肌肤,想到这是顾六月送得,他便觉得胸口那个本该是冰凉的地方却热的发烫。
因为刚下过雨,地上湿滑,加上夜间开车很不安全,顾六月的离开时间就被推到了第二天晚上。邵时拿自己的证件在附近的酒店里开了一间套房,在柜台小姐讶异的目光下和着顾六月并排着一同走了上去。他选的是情侣套间,浴室和卧室只隔了一扇半透明的屏风,坐在那张king型号的大床上能够很轻易的看到浴室里隐隐约约的身影。先进去清洁的人是顾六月,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男人坐在床上看得目不转睛,脸红得简直不像话,头顶都快要冒青烟。
等着顾六月出来,邵时就连忙拿了衣服进去,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了,还躲躲闪闪的真是丢脸。浴室里水雾缭绕,看着镜子里那个耳朵都红得滴血的男人邵时暗暗的鄙视自己,眼角的余光瞄到偌大浴缸边备好的ky和安全套,男人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连冷水也浇不灭脑袋上冒出的烟。
邵时在浴室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想到顾六月也是可以看到自己他的动作就放得特别慢,等着邵时洗好了出来,他已经快成了一只烤熟的虾子,浑身红彤彤的,还是里里外外都洗得特别干净那种。卧室里很安静,只有他刚才为了掩饰打开的电视发出的声音,他心心念着的男人睡在床上,睡姿优雅,长长的睫毛覆盖住那双令他心醉的眼睛,柔和的灯光为那张脸投下好看的阴影,特别的令人着迷。邵时一下子就愣在那里了,瞅了眼自己浴袍下面的精神的很的小兄弟,他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可是对方累了一整天,他又怎么忍心把他叫醒来满足他一脑袋的龌龊思想。
邵时静静的端详着男人的脸,棱角分明的轮廓,毫无瑕疵的五官,不似大理石雕像的冷硬又丝毫不显得娘气,从上到下就连头发丝也是十分完美。侧脸看上去也是非常好看,简直可以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这就是他邵时的心上人,多好的审美观。一面沾沾自喜着,邵时又突然陷入自卑之中,镜子里的男人虽然没有一丝赘肉,肌肤也白皙紧致,可是眼角已经开始有了细纹,象征着他开始迈向衰老。暗恋的人总是容易自卑,邵时虽说是明恋可也还没被对方接受,胡思乱想总是难免,特别是他喜欢的人比自己更加年轻俊美。如果是邵氏的那帮子人知道邵时还会有这种想法,怕是连下巴都要惊掉一地。不过邵时的自我调节能力一向很快,他很快又恢复成那副美滋滋的样子,趴在床边欣赏着自己的心上人,用手指在虚空中描绘着对方的眉眼。
邵时是个很正常的男人,自然也会有男人正常的身体反应,自从他对顾六月起了别的心思,就一直以对方伴侣的要求严格对待自己,他可不是木笙那个蠢货,深谙顾六月本性的他宁愿自己憋着也绝不出去找消遣,怕得就是哪一天好不容易把顾六月的心攻下来对方却嫌他碰过人太多。如果不是那次的意外他真心觉得自己要一直这禁欲下去。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有那般放荡的一面,全身心不住的渴求,恨不得自己就这么被干死在对方身下,哪怕是回忆都要脸红心跳。
这段日子里他忙着事业,对□不是很重视,一般是等它自己消下去或者一遍意淫着心上人一遍努力和五指姑娘奋斗。对着那些人费尽心思往他床上送的漂亮姑娘和各色美少年,他从来都是来者必拒,导致圈子里甚至传出他不行的流言。他也不放在心上,只觉得男人的欲念不过如此。平时还不觉得什么,这会看着顾六月他的邪火是蹭蹭往上窜,小腹那处难受得发紧,恨不得把顾六月摇醒来做一些身心愉快的事。可想着对方明早就要开车离开,他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夜晚静悄悄的,柔和的灯光洒在卧室里,黑发的俊美青年在床上睡得安稳,伴着男子刻意被压抑的喘息,一夜好眠。
等到了第二天,两个人一起到楼下用了餐,顾六月坐在驾驶座上准备把车开出去,本是远远站着的邵时又跑过来,敲下了车窗非常慎重的在对方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当然原本他想亲的并不是脸,可惜对方没有把头转过来他只能将就着吻了脸。
看着后视镜里那个恋恋不舍的男人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自己视野里,顾六月非常轻的叹了一口气,不是不知道对方报得是什么心思,只是他还没有那样的想法要和这样的一个男人牵手下去。他现在几乎把心思都放在了事业上面,对感情的事也就没那么注重,况且真要把这么一个男人领回家,他那个父亲还不得把邵时的皮给扒了。在他没决定用自己整颗心护着一个人前,他是绝不会把这个人带回家宣告自己的主权,这其实也是为邵时好,至少他没让他伤身又伤心。
顾六月当然不知道自家弟弟电脑斥责邵时的不知廉耻,但邵时对顾六月有用,顾六月也并未和这个披着斯文皮的男人纠缠不清,顾亦也就保持了观望态度暂时没有对邵时动手。
他此刻的心情实在是称得上愉悦,为的是那个邵时特意给他传递消息。那个消息证明了他几年前努力的那个案子没有白费,不仅收获了一大笔资金,还平白得了一张不小的人脉网。
顾家是个水很深的大家族,像那些封建社会的皇室里,从来就不缺乏骨肉相残的戏码。权势总是能迷人眼,享受了权利的好处,老了的不愿放手,年轻的迫不及待要上去,一来二去的,多好的感情也会产生间隙,何况两者从未亲密无间过。顾家这三父子现在就是这副状态,只是两个小的还很年轻,顾帆函也可以说是年富力强。大家都还能等,可也不愿等多久。看顾帆函的架势,他的寿命还很长,能够牢牢握住手中的权利驾驭好这个庞大家族的日子也不会短。他近乎可怕的掌控欲使他难以对顾六月放权,而顾六月也无法忍受这样时时刻刻被监控的日子。就算这些日子过来他已经做到了很隐秘,可只要没停止顾六月便觉得不自在。
顾帆函出去身边也是跟着一大堆人保护的,只是到了顾六月这边那些人还多了个监视的功能,顾六月并不喜欢这样被人管教的日子,尽管顾帆函对待他的态度已经可以说是足够的宽容,甚至比其他同样的家族还要宽容的多。但对顾六月而言这样的程度并不够,从小就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少爷们尚会厌恶这样的管束,况且顾六月二十岁的生命里从未遭到如此的约束。
父母总是有千万种理由干涉子女的思想,包括他们的交友和感情生活,顾帆函的表现绝没有他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宽容,至少在顾六月看来这个父亲对他的私生活很是看重。顾大家主对这个儿子选择人的眼光无法苟同,不管是木笙还是楼行空,连带着对顾六月选的每一个他都觉得不满意,他想为自己儿子选个最好的,可也从未去问一问顾六月的想法。自作主张是要付出代价的,自他把自己强行拉进顾家这潭浑水就该有这个觉悟。
开着车的年轻男人嘴角掀起嘲讽的弧度,眼神晦暗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言情←_←然后就忘了码字o(╯□╰)o中途又丢了一千字,拖到现在才发,我发了整整三次啊,作死的就是发不了春节期间几更什么的,看能不能爆发吧╮(╯?╰)╭窝已经木有存稿了
第66章 葬礼
顾家的两个女儿死了;顾六月是从公司回来以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因为觉得无关紧要,顾帆函并未让管家通知两个人这个噩耗。那是两条不久前还很鲜活的生命,至少在顾六月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是如此。两个依附着丈夫生长的藤蔓,不被顾家所接纳的两个女孩子,她们与顾六月年纪相仿,却在这个春光烂漫的日子消失在了这个充满浮华的城市里。
就像我们看到电视里死去了多少人;我们会唏嘘会伤心;甚至会为他们的死亡而流泪,只是因为未触及自身;这伤心难以持久。对这两个只有稀薄血缘维系着的两个女人的死亡;顾六月也同样未曾产生几许伤感之情;令他心凉的不过是顾帆函的态度。
也不知是不是双胞胎的缘故,两姐妹是相继去世的,一个在这里咽了气,另一个便有感应似的自杀身亡。前者是因病去世,后者则是精神失常中拿小刀捅进了自个的胸膛。这个结果该是很称了那位夫人的心愿吧,在她心爱的孩子还很年轻的时候,她最痛恨的女人留下的两个小孽种一同奔赴黄泉,痴痴傻傻的在那九泉之下作了伴,死亡对那两姐妹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镜框里的人笑靥如花,带着属于少女的天真浪漫。
这是顾六月这辈子参加的最虚伪的葬礼之一,按照所谓死者生前的意愿,两个人是一起举办的葬礼,两张相似的黑白相片亲密的靠在一起,两个人被盖了白布的遗体也是并排着拜访在遗像前。顾闲和顾孜所谓的亲朋好友送了花圈花圈,穿着黑色的西服前来吊唁,一个个哭得像没了爹妈的小白菜,眼底里却是没有半分的真心。两个人的丈夫都是满面的愁容,摆出一副心碎欲绝的面孔,念着悼词的牧师感情丰富,连空气中都流淌着一股哀伤之情。
作为家主的顾帆函似乎总是那么忙,甚至抽不出时间来参加两个女儿的葬礼,就如同当年他并未参加她们的葬礼一样。无论是顾闲还是顾孜,她们的婚姻都是那位夫人一手就策划好的,两个人追求幸福的时候做父亲的未曾发表任何意见,也未对两个人提供任何物质上的支援,无论是嫁妆还是采办,都是从姬芙留下的遗产中划出来,由姬家的人亲自把两个女孩给嫁了出去,弄得就好像她们姓的是姬而并非顾。一开始顾帆函就把界限划得清清楚楚,她们从未住进过顾家大宅,也未曾得到过做父亲的任何教导,任何爱怜。顾六月站在那些穿着丧服别着白花的人中间,静静的听着悼词,心里和飘着的小雨一般冰凉。
顾亦也出席了这次的葬礼,他拒绝了这一次跟着顾帆函去历练的机会,跟着顾六月一同参加了这场姬家人认为毫无意义的葬礼。这多少还是有点好处的,至少在外界人看来,顾家这两兄弟并没有外面穿得那么绝情,他们至少肯出席自己同父异母的姊妹的葬礼,并且面容悲戚,毫不虚伪。只是顾六月看的是这两姐妹的遗容,顾亦心里眼里看到的却只有他这个哥哥。
对于夺取自家兄长注意力的存在,别说是只猫了,就连死人他都止不住嫉恨,看着那两个女人的丈夫虚伪的作着戏,他的左手悄悄就拽住了兄长的衣袖,两个人靠的很近,到后面顾亦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似的,完全依附在顾六月身上。他的面容苍白,看起来很是难受。程思是个机灵的,见状连忙赶过来询问顾亦的身体状况,然后叫人领顾亦去了一旁有遮挡物的大厅休息,像这种绵绵的春雨里,人是最容易患病的。要是姬家的人知道自己居然让顾亦因为参加自己妻子的葬礼而感了风寒那还得了,说什么他也要好好的把这尊大佛给供着,否则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看了顾亦这般病痨子模样,那些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也不免小声的议论,说什么看这个样子顾家的财产是那位大少继承定了,姬家打了二十几年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之类的话。看着玻璃外的人群议论纷纷的模样,不用脑子他也能猜到那些人在想些什么,但他对此并不关心,他所在意的只有那个被迫跟着进来照顾他的男人,他的手一直拽着对方的衣袖,而抛下生病的弟弟不管绝对不会是一个以良好的风度和修养出名的贵公子能做出来的事。这个休息室四边都是透明的玻璃墙,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况,外人却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一起坐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顾亦一副虚弱的样子靠在兄长的肩上,像那只喜欢窝在顾六月怀里的没骨头的猫,懒洋洋的模样,说出的话却阴冷冷的,叫人听了心里就不舒服。“哥哥是在为那两个女人伤心吗,可是我们的父亲大人都不在乎呢,明明你和她们并不熟啊,为什么要为不相干的人不高兴呢,小亦会觉得嫉妒的。”
顾六月微微怔了怔,似乎是为顾亦的毫无顾忌而惊讶,顾亦从来不会在人前对他摆出这副样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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