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高傲的虹。
青弈勾起嘴角,给予虹更沉重的打击,“冷静点,越激动破绽就会越多。”
像是印证自己的话一样,青弈捉住虹的手臂,将他甩了出去。
虹想借机脱离青弈的节奏,缓上一缓。青弈却不给他机会,在空中抬腿踢向他的胸口,“动作太慢了。”
结实的挨了一记狠的,手臂也再次被青弈抓住,被拉近,虹偏过身子,气息乱了起来。
青弈赞道,“躲得不错。但是记得身体其他部位虽然不是要害,也依然是攻击点。”说着手臂没入虹的小腹。
“啊!”虹奋力挣开青弈的控制,不顾血肉模糊的手臂,捂着伤口后退。
青弈看着手上的血迹,脸上的表情比虹还要邪恶,“感觉如何?知道痛才会有进步,才会长记性。”
“你!”创口太大,修复需要时间,然而让虹气愤难平的是青弈的恶趣味,那种不由得人反抗高高在上的,类似老师教学生的态度。
栖看着青弈,似乎想到了相当不好的往事,脸色阴阴的,青弈他完全兴奋起来了,虹还是自求多福吧。
栖嘴角一歪,“你说他现在比较好?”
叶嘉没自觉的道:“是啊,他以前都不说话,直接扑上去就……血淋淋的,哎,现在好多了。”
栖默然:“……”
青小佳在一边双眼闪闪的,“好帅,刚刚那一招太棒了。”
叶嘉活力十足的给了青小佳温柔一拍,“不许学着暴力。”
梵刖原本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他收回目光,叶嘉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注视着青弈和青小佳,于是他离开了这里。
他要回到自己的屋子,就算任何人要对付他,他也会奉陪。
青弈看着虹微笑,刚迈出一步,就见虹如临大敌的后退。
青弈说道:“别紧张,我等你伤口愈合。”
内脏的修复基本完成,虹骂道,“不需要你假惺惺。”
“这样啊。”青弈低声道,“那就开始了。”
在青弈的连番打压下,虹渐渐被灭去了气焰,像困兽一样抱着伤口等恢复,然后,再次被打伤……
如此重复,叶嘉看不下去了,“青弈!”
叶嘉不是圣人,他不会原谅虹,只是为了青弈,他不希望青弈变得冷酷,就像猎人杀动物,却不是虐待动物那般。
“知道了。”青弈回应了叶嘉,将虹按在地上,对他说:“给你个干脆吧。”
虹生平第一次慌了,他喘着气,却不能、也不愿意求饶,“是我轻敌,你杀了我吧。”如果他能再镇定些谨慎些,怎么至于输得这么难看。
青小佳欢呼起来,“杀了他,把他的皮……”赶紧捂着嘴。
叶嘉想要带他走,青小佳不干,等叶嘉要捂他眼睛的时候,青小佳跳了起来,跑到青弈面前道:“爹爹,我要他的皮。”
叶嘉跟过去,“疯什么呢,快走。”
“不走。”青小佳摇头。
青弈好奇的问青小佳,“要来做什么?”
青小佳狠狠的一笑,“拿来做垫子。爹爹你看他的皮肤多白,又紧致,摸上去应该很滑吧。”
有这个爱好的青弈表示赞同,但很快就被叶嘉怒斥,“你敢做这么变态的事,就不要回来了。”说完,丢下这两个人气冲冲的走了。
青小佳伸出舌头,“啦啦,走了。”他拽着青弈的胳膊,“爹爹……这家伙那么对我们,你就答应我啦,我会去哄叶嘉爹爹,把他的皮剥下来嘛。”
虹彻底慌了,他可以死,但是死后还被侮辱,这怎么可以,“你这个小贱人,我早应该杀了你。”
青小佳人小,动作却很成熟,他捏着虹的下巴,“丑八怪,我看上你的皮是你的福气,也许我剥完,心情好了就求爹爹放了你,到时候你还活着,多好?”
“你!”虹极力挣扎起来,但青弈力如千钧般压制在虹的身上,将他牢牢的钉在地上。
青小佳得意的笑着,“哈哈,想算计我青弈爹爹,丑八怪你活该。”
虹脸色青白,屈辱感席卷全身。
“你们在玩什么?”林轩看着叶嘉像斗牛一样冲回来,心里好奇就顺着他回来的方向去找,结果发现了有趣的一幕。
青小佳道:“你来做什么,不关你的事。”
林轩跑到栖身边,做鬼脸,“呸。啊,是虹。”手有些紧张的握紧栖的衣服,但是又看虹被青弈压倒在地,很快那一点点畏惧就烟消云散,他鼓着脸走过去,“虹为什么在这里?”
“傻瓜!”青小佳抬起脸,“当然是报仇,他卑鄙死了,抓着我威胁爹爹,才害得叶嘉爹爹担心了那么久,当然要杀了他。”
林轩一直被林凛保护得很好,听到杀人,喃喃道:“杀……你们要杀人。”
青小佳“咦”了一声,嘲笑他,“你不会害怕吧,林轩是胆小鬼、胆小鬼。”
林轩急了,“你才是胆小鬼,我不怕。”
青弈回来了,青小佳恶劣程度大升级,他抓着林轩的手把他拉到虹身边,“那你动手,你杀了他我就承认你不胆小。”
林轩咽下口水,慢吞吞的伸出手,柔软的手指摸上虹的脖子。
青小佳嫌他动作太慢,“指甲,用指甲啦,胆小鬼。”
栖看着林轩被青小佳讥得节节败退,上前把林轩抱开,“你们这些幼崽不要插手大人的事情。”
青小佳嘟起嘴,扭了扭身体。
虹被他们围观取乐,心中的感想岂只悲愤两个字可以形容。
栖见他脸上表情哀戚,知道虹是真的受了重创,说起来总归是斗了这么多年,栖也不愿场面太过难堪,看了这么久,想着青弈多少消了一口气,才说道:“你想怎么处置他?”
青弈邪恶笑道:“他不是很希望用纯血做容器吗?不如成全他。”
虹蓦然瞪大双眼,几乎要喷出血来。
青小佳和林轩还不太懂什么叫容器,但见虹如此表情,青小佳点点头,“就这么办,爹爹,让他做那个、那个容器。”
虹怎么可能忍受这种事情,他想着如果青弈这么做,他宁愿自尽。
可是青弈接下来的话更加让人气结。
“还是算了,我可啃不下这块骨头,谁愿意要就给谁。”
话说得平淡,但虹硬是从中听出了嫌弃。
栖道:“虹,你应该看清了,不是任何事情都能随你所愿,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拿走了飞船的晶片耿耿于怀,我欠你一个人情,现在还给你。青弈,你也欠我一个人情,我帮你从沉睡中醒来。”
青弈看着栖,“没错,你说。”
栖道:“这一次,放过虹,我们之间就扯平了,以后各不相欠。虹,如果你继续一意孤行,只会自取灭亡,你的部下也会失去一个首领,我们洛迦人应该学会忍耐和习惯了。”
虹别开脸,脸上写着屈辱和不甘。
青弈说:“好。这个人情我给你。”然后又勾起虹的下巴,柔声说道:“以后记得离我远一点。”
“……”虹狼狈的走远,美丽的脸上尽是怨气。
虹的事情告一段落,本该受到更加严厉处罚的梵刖,在叶嘉和林凛的双重求情下,被栖发配出部落。
按照栖的说法,梵刖一年内不许踏入部落方圆十里的领地。
但这是糊弄叶嘉和林凛的说法,经过这件事,梵刖恐怕不会再回来了。
临走那一天,叶嘉在青弈的埋怨下准备了大大的包袱,他跑过去塞入梵刖的手中,“保重。”
梵刖像是回到了最初,完全没有了感情,淡然的道,“我不需要。”手臂一抬,将那沉甸甸的包裹抛在了地上。
看着他,叶嘉仿佛看见了青弈以前的样子。
梵刖在人类和洛迦人之间长大,他看着人类,却受着洛迦的教育,因为心还没有完全僵硬,所以希望和人类一起生活……
只是,他不可能是陪伴梵刖身边的那个人,一切只是源于一个错误的开始。
“对不起。”叶嘉看着他毫不留恋的离开,低声道。
青弈送走了眼中钉,心中高兴但又没有表现出来,他牵着叶嘉的手,“来来,屋里的火生起来了,进去烤火。晚上想吃什么?”
叶嘉的伤感被打断,“哎,这么快?你是不是去挖矿了?不如我们吃火锅?我上次和你说过,你有没有记住?把肉切薄一点,啊,当然是越薄越好……”
吵吵闹闹中,梵刖的身影彻底隐入树林中……
叶嘉看着身边的青弈,祈盼梵刖早日忘记一切重回部落,找到真正的爱人。
总有一天,随着时间的流逝,洛迦人和人类会彻底融合在一起吧。也许会有一些小事情,就像今天,但只要生活再继续,总会看见冬雪初融,阳光灿烂的明天。
——全文完——
月夜凝香(BE)
01 天牢(SP)
天牢从来都是昏暗无光的,这里只有腐败和死亡的臭味,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嗅著隔壁牢房传来的血腥和尿液混合的臭味,素有洁癖的苏允明皱了眉:太恶心了,气味难闻得他一夜都没能合上眼。
当然,即使这里让他全身不自在,夜不能寐,日不能食,他也只是静静地对著墙壁,默背教中经典《大光明心经》。
对他这幅故作清高的模样,牢头们自然是一点也不介意。他们见多了清高的人,反而觉得他自被关进天牢以来,居然一次都没有在牢里面大吵大骂,很是奇怪。天牢狱卒的生活是枯燥紧张的,整日地提防犯人逃走,好不容易休假也不敢去青楼楚馆享乐。於是,牢里的犯人闹事,居然也是狱卒们打发无聊的乐子之一。
当然,苏允明一声不响,狱卒是不会故意去招惹他。能得到关押天牢的荣耀的都曾经是叱吒风云的大人物,招惹的话是决计占不到好处。他们只是暗中下注,这一次新来的犯人,那份清高还能保持多久。
──他们不知道苏允明的身份,也没兴趣知道。反正,关在这里都是犯下灭九族的大罪的死囚,迟早都是要处死的。再清高的人,在刀子横在脖子上的时候,在日复一日的严刑拷打以後,都会变得比压在身下的稻草还卑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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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蒙蒙亮,离早朝还有一个时辰,掉漆的大门缓缓打开,是新得进封的白将军奉皇上谕令来天牢提人犯上殿。狱长於是连忙请白将军等候片刻,狱卒们找来木桶,倒上热水,将手足都绑著锁链的苏允明从牢房里面拉出来,梳洗一番,换身干净的衣裳。
苏允明默默接受著他们的安排,狱卒们交代一番就离开了,他们不担心这人借机做小动作:他每日的饮食里面都伴著软骨散,手足也连著精铁锁链,每动一步都很是艰难。
半个时辰後,换上洁净青衫的苏允明被带出来了,天牢昏暗,他又垂著头,白翼看不清楚他此时的面容神情,只是青衫宽大,更显他身形单薄,不由又有了几分愧疚。
走出天牢,看四下无人,白翼要左右退後,走到苏允明身边,抓住他的手。
“……我……远之,我……”
有些不忍,可此时身处禁宫,两人又已是陌路,自然不能再多说什麽。
“……远之,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怨恨我。但是你也知道,百事孝为先,我若是不听爹的话,不听皇上的话,那就是不忠不孝的人了。”
“那一日,西湖相遇,我便知道白兄是决计不甘心与我一起隐居山林,埋没随百草,只是我不愿承认,作茧自缚,终有今日之报。可,或许──若是为了白兄的大志,损失了千百个教徒又有何不可?”
“我……我……造了杀孽……我会在护国寺给他们超度的……”
白翼压低声音解释著,苏允明却也不看他,只是叹了口气。
“他们心怀虔诚,死後自然是进入极乐世界,若是请和尚超度,反倒是玷污。”
这话说出,白翼俊脸扭曲,眼看就要发作,可他再看一眼苏允明,口气也变软了大半。
“你到底还是不肯原谅我!”
苏允明哼了一声。
“时到今日,还有什麽好说的。小弟唯有恭喜白兄,一场夙愿,终於得以展示你的凌云壮志了。”
於是一路上,又是继续沈默不语,快到金殿的时候,想起一件事情的白翼快走几步,抓住苏允明的手,低低说道:“……允明,我知道你性子刚烈,从不愿意委屈了自己。只是待会上殿的时候可千万要谨慎,不要再由著性子胡说八道,大逆不道的话千万别说,让皇上听见,是死罪。”
苏允明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什麽都不说。
结果,苏允明并没有在金殿见到皇上,皇上让贴身的秦公公安排白翼在偏殿等待,苏允明却是要带到另一处地方,重新梳洗。
是担心他身上怀有暗器或是毒药吧,苏允明苦笑著。
他刚刚被带进清思殿,武孔有力的宦官们便将他的身体按住,儿臂粗的锁链换成细小的银链,但这银链乃是玄铁制成,寻常刀刃根本伤不了分毫。而後,他们将他的衣裳扒下,从里而外全部都清洗了一遍,发根、耳後、肚脐,甚至是私处也没有放过,任何可能藏毒药和暗器的地方都被宦官的手指沾了验毒的药水伸进去确定。
苏允明知道这种检查其实是多余的,他早就被关在天牢数日,身上哪里还有毒药和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