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叫人去寻找,却发现自已对于柏玄的了解却是少了些,真想找人,却根本是无从找起。
目光黯淡,柳于萧却觉的自己的一颗心却来越紧绷,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崩塌。
挥手示意柳三退下,青年暗自决定等到柏玄回来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拷问一番,转身回到屋中,拿起茶壶想要倒杯清水。
轰—窗外一声惊雷,直震得天崩地裂一般,柳于萧吓得手一抖,杯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跌成了几瓣。
不对劲,很不对劲,他的心,他的心为什么会如此的害怕恐慌?
冷汗自柳于萧的额头一点一点的渗透而出,垂在两旁的手臂不住的抖动着,右臂上更是火辣辣的疼,猛的掀开衣袖,却见手臂上那早已消失的红龙再次出现,一阵又一阵滚烫的灼热让柳于萧心中却如置身门外骤风中的落叶一般,絮乱不稳,虽然知道爱人的强大至斯,但是柳于萧却是一刻也呆不住。
柏玄——柏玄!柏玄!柏玄!
踉踉跄跄的冲出门去,柳于萧大步冲到大门口前,他要去找他,一定要去找到他。
雷声隆隆不断,一声又一声的在天空中炸开。
不会的,他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的。
咬牙猛的拉开大门,一道红色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仿若按了暂停键一般,柳于萧傻傻的维持着的开门的动作站在了门边,只是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眨也不眨一下。
“怎么了?”手里拿着一袋新鲜的果子,柏玄冰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疑惑。
“没,没有。”颤着唇瓣回答,柳于萧使劲的眨了眨眼,想要将那早已溢满了眼眶的泪珠眨去,却是徒劳无力,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皙的面颊接二连三的滚落了下来。
没有去管那些,青年只一步上前狠狠抓住了男人的手臂,“你,你跑哪去了?”
柏玄微微一怔,失笑的提了提手中的果子,“晚上那么油腻,买些果子清口。”随即不等柳于萧回答,男人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锦包,嘴角淡淡扬起,“这里千年灵芝,拿来给你的。”
说罢,就将锦包塞到青年的手中,本以为柳于萧会欢天喜地的接过,谁知青年却是没有去接,仍然死死的揪着男人的手臂,冷哼道,“以后不许没有报告就随意离开,听到了没有?”
柏玄眉头微蹙,随即眼睛一亮,笑道,“是,侯爷大人。”
哼,青年一幅傲娇女王姿态的一把扯过男人手中的锦包,“这是我的。”随即抓起一个果子放到嘴中狠狠的咬了一口,哼叽道,“这也是我的。”随即一步上前,紧紧的搂住了男人,“这——还是我的。”
柏玄眉头一动,一道忧色扫过,随即融化在了似水的柔情当中,他一只手紧紧的怀住青年的腰肢,另一只手垂落在一旁,一滴鲜艳的血滴沿着手指低落在了泥泞的土地之上,他柔声道,“是的,都是你的。”
门外,积蓄一夜的大雨终于落下,溅起长安京城一派繁华奢靡下的满目泥泞,无尽沧桑。
第三十四章(下)大理寺内
敢以一已之力对阵天下学士,柳于萧这一行为真正是震动天下。几乎朝廷中所有的官员,都卷入了其中。
而长安城的各大茶馆、酒家、学馆等处,但凡有是有学士商人集结之处,都是关于本次的讨论之声。更有各地的商家纷纷朝着京城聚集而来,却是打着为晋阳候壮气的名义,话也是如此,难得朝中有人能够明白他们商家,如此难得一次的机会,却是不能放过。却也有一些老儒之士在酒楼学馆中慷慨其词,驳斥柳于萧,认为他是败坏了学士之威,理应重罚,更有甚者认为柳于萧不配这侯爵之位,恳求天子革去其爵位,发配边疆,以敬效尤。
犹记得柳十打探消息回来时那副天下大乱的模样。
大理寺前,那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许多穷尽一生研读诗书的老生儒家们,颤巍巍的站在门外,要求面见天子,请奏朝庭,万万不可准许这太傅所提,晋阳所举。
“陛下,规矩不可废。自秦始初,商者为贱,若真如太傅所提,商家必定大兴,却是有违君臣纲常啊!”
——瞧瞧这位,说的什么话,这商家大兴王权就落寞了吗?
“秦有奸商吕不韦当朝为患,谋朝篡位,后有邓通霍乱朝纲,枉顾君恩,陛下三思啊。”
——再瞧瞧这位,用了吕不韦和邓通,听这弦外音大有将大唐两大美男都拐弯骂进去的意思。
……
这些学士儒家手捧圣贤之书,痛诉陈辞,言辞激烈,大有皇帝若真允了杨钊所提复兴商家政策,则天下将祸乱大起,大唐将永无宁日之祸!
听得柳于萧那是抽搐不已,他真是想不明白了,这商家兴起了真有这么大祸害?那21世纪那些个经济学家,那些么企业家都是什么东西了?
总之,一句话,这长安城却热闹了。
当然,对阵之日的到来更是让这样一场波及整个大唐的轰闹达到了巅峰。
悠远洪亮的景云钟声,回荡在春霞遍抹的西京上空。随着这钟声,大唐都城似乎又平静地迎来了新的一日。
设于宣政殿西廊、月华门西侧的大理寺,是皇城中各部署中最不向阳的建筑之一。每当日丽风清之晨,大明宫那雪白宫墙被晨晖映衬得银光灿烂,亮丽无比的时候,这里的平平屋脊却还溶在一片淡青色的烟霭里,带着昏黄与朦胧;往往在红日西坠之际,几缕斜阳才跚跚来迟地迈过宫墙,洒在它的檐角上、窗棂边,带着淡淡的余晖与绚烂。
而大唐朝的两堂对阵却是摆在了这里。
大理寺门外,熙熙攘攘,贩夫走卒、富贾巨商、士子名流,老儒名儒,一切有关的无关的纷纷聚集,其中却是有些熟人,如千醉居的老板娘,曹大夫等人。
大理寺内两旁,明衣执杖,大理寺整齐差役列阵。
大堂上方,正襟危坐,气质正派一派清然之色的落坐于左边正是大理寺的正是左丞相张九龄;面容清矍,高冠博带,一脸谦和姿态落座于右边的却是柳于萧昨晚刚刚交锋过的右丞相张说;而落座于中间一身朝服难掩优雅温润,淡眉清冷气质巍然的赫然是当今太傅杨钊。
而下首各自错落着几个位置,一大堆的官员纷纷落户而坐,想必是些什么尚书侍郎之类的。
堂下两边,一边是却整整齐齐好几排名的位置,而另一边却是孤单可怜的一把,当柳于萧走入大堂之时,他就知道,那个孤单可怜的就是他的。
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与堂上三主行了礼之后,柳侯爷走到了自己位置上坐下,抬眼瞄见了对面那些个官员或者学士,三三两两,各个面色严肃的走进了大堂,落座于对面的位置之上,
一个,二个……五个……十个……十五个……越数这人越多,数到最后柳侯爷干脆放弃,你妹的,这些人不用多说,只要一个人一口口水估计都能将自己给淹没了。丫的杨钊这货完全是将自己这个死党往火堆里推。
心中虽然百般的吐槽,面上却是神色从容,不惊不慌,不骄不躁,柳侯爷自是一派大气浑然天成。
大堂上,主办此事的大理寺卿起身,威严的面容上满是凝重,“据前日太傅大人奏请陛下扶商兴业,得诸多学士儒者之驳斥,今日特请儒者与晋阳候到大理寺一辩,诸位可有异议?”
柳于萧淡笑一声,他还能说能什么,这任务他已经接下了,自然没有要回头倒退的道理,微微颔首,却是朗声回答,“本候没有异议。”
“那好,”大理寺卿将目光转向了对面的诸多儒者学士,“就请儒者先言吧。”
他的话语刚落下,就有一名头发霜白、神态冷竣的老者,站了起来,经过柳三系统给予的资料,柳于萧自是认得此人,早已退居二线的前任礼部尚书杨木,之前在大理寺前叫嚣的天下将亡的就是这丫的了。
什么叫礼,说的白一点,就是规矩,所以能当上这礼部的头头的那真是顽固中的顽固,腐朽中腐朽了。
你丫的都退休了不在家里养鸭养鱼养鸽子的,跑到这里来闹腾什么,难不成是世界太过和平了么?
柳于萧心中虽是百般不爽,耳朵却是直直的竖了起来,他倒是要听听这前尚书大人到底能讲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两位丞相大人……太傅大人……”却见那杨木先是朝着两位丞相恭敬的行礼,接着随意的带过落座于上位之上的太傅杨钊,朗声正要说话。
却不想柳于萧猛的自位置上站了起来,朝着大理寺卿朗声道,“在杨大人开口之前,本候可否先问杨大人一问?”
大理寺卿似是有些疑惑,随即将目光瞟向了另一边的杨木,后者冷笑一声,瞟了一眼对面黑袍青年,鼻翼煽动,随手挥动了一下,满脸的不屑姿态。
柳于萧却是毫无怒气,只是起步来到堂中央,朝着堂上左右丞相及太傅恭敬的行了大礼,随即又来到诸多学儒之前,桃花眼眯,粉色唇扬。
他本来打算是见招拆招的,只是如今对方送了这么大一份礼上来,他不接下好好发挥发挥就真对不起培养他的党和人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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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分啊亲们…………………………………………………………555555555555555555555
、第三十五章(上)(下)
第三十五章(上)商人为何为贱?(一)
“本候请问大人,商家为何为贱?”柳于萧一句话出口,却是让众多本来结了心思的人满脸色彩,堂下旁听的诸商家们更是嘴角抽搐,这晋阳候问的什么问题啊,这不是摆明了将自己的嫩肉往人家刀口上送吗?而一干儒家学士更是满脸纷呈,不屑有之,冷笑有之,鄙视者更有之。
柳于萧却是完全没有在意,他还将问题重重的重复了一遍,“请问大人,商家为何为贱,请大人细答。”
那杨木一声冷笑,看柳于萧的表情就仿若看什么白痴无知者一般,即便是后者脸皮有了长足的进步,也不由的抽搐抖动。
“这商家为何为贱么?”却见杨木手中长袖一挥,稀白眉头一挑,朗声开说。
“商人无礼”杨木总句开头,“众所皆知,这秦始之时大学之家商鞅为秦国推行法治,其中就有一句老夫深以为然,戮力本业,耕织致粟帛多者复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贫者,举以为收孥。从此我等均可看出,商鞅以农为本,以商为末,因弃本求末,或游手好闲而贫穷者,全家罚为官奴。”
他微微顿了顿,眼见着青年仍是一脸淡笑的聆听着,毫无紧张之色,却是冷哼一声,继续道,“这商人均为末业,更是为奴出身,何曾与我辈之诗书礼仪之士相同对待,不过都是些茹毛饮血之辈罢了。”
他一语落下,顿是引了堂下众商家的一番轰闹,这世间商家,虽排末位,却也知书达理,如今竟然被划分为茹毛饮血的野人一般,只是心中不平,无奈这堂上都属高官有权之士,更是如今的他们得罪不起的,只能一个个将期盼的目光瞄向了对面昂然而立的青年。
听完这一般言语,柳于萧心中也不禁叫了一声“厉害“,引经据典,言辞犀利,却是个能言善辨的人语,只是太过于偏激了些。柳于萧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他与杨钊还是将这商人在这封建时代的低下看的过于简单了一些,听这杨木口中不屑的语气,那满脸鄙夷的姿态,这践踏商家的想法却是根深地固,难已撼动了,还在自己两人不过是想大振商业,并不想去凑这老顽固的冷屁股。
却见他手掌微拍,脸上淡笑道,“老先生言语犀利,能言善辨,却是厉害,不过有些地方本候却是不能苟同。”
听着他开口,杨木眼皮一翻,冷哼了一声。
柳于萧却也是不理会于他,继续道,“商鞅变法,其法惩奸以保人民之权利,务耕织以增进国民之富力,尚军功以树国威,孥贫怠以绝消耗,以当时之势,却是良法。”
一番赞同话语换来了众商家的惊呼和杨木微微得意,柳于萧接着笑,“只是众位可莫要忘了,如今乃是大唐天下,万尊之时,比之那千百年前的秦始时代却是变化诸多,无论是兵礼吏工各方面更是有着不同往日的进展,更何况这以民生为准的经济。若还以秦始之法为苛求我当朝之政,老先生……”青年眉头一挑,“不觉与时不进,将我大唐如今天朝与那秦时苛政相同并论了吗?”
一语落下,满堂寂静,杨木更是撑在了原地,唇瓣抖动,没有下语。
柳于萧的意思很明白,商鞅变法在秦时那时代却是治世良策,在当时的大秦却是取得了巨大的效果,但那也是千百年前的大秦之时。如今是千百年后的大唐天下,与时俱进,这大唐比之那秦始时代当然是进步了许多,不管是哪个方面,那么再以商鞅之法来做为大唐的治世之策却是落后了。
额头间密密麻麻的冷汗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杨木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堂上三位高权者身后的小门,一道明黄色的微微闪过,杨木心中一惊。本来想着这样的大事陛下定然会掩门旁听,自己大举驳斥掉柳于萧,既可讨好一些高官又能在陛下面前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