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韩酱救了我;所以我不想骗你啊。”
白兰说的一脸的理所当然。
他微微弯了眉眼,紫罗兰色的眼眸弯成月牙,笑容里带着孩子一样的纯真。
“我可是很喜欢韩酱的喔~”
“不过……”
白兰睁开了眼睛,收敛了笑意的眼眸带着令人心悸的锋锐和冰冷。他撕开一小包棉花糖,软绵绵的糖块被送到唇边,然后撕扯开咀嚼。
“韩酱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我吧,连名字都不愿意说。是因为吉留罗涅家族,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被隐藏起来的原因呢?”
“原因没那么复杂。”
江一一摆摆手,就看到白兰瞬间从BOSS气场切换到天真可爱傻缺熊孩模板,很期待地看过来。
“只是姓的话,被那么称呼就算了,但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被那种语调那种方式称呼自己的名字。”
这不加掩饰的嫌恶让白兰委委屈屈地又撕开了好几包棉花糖,用甜蜜蜜的软糯滋味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其实,关于你,我一直有一个问题。”
再接再厉的江一一很真诚地看着白兰,目光中充满了求知若渴的光芒。
“如果切断了你的棉花糖供应,你会死吗?”
白兰往嘴里塞棉花糖的动作顿住了,大概是幻想了下没有棉花糖的世界,白发青年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他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会的喔。没有棉花糖的话,这个世界干脆毁掉好了。”
江一一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窥见了什么秘密……
喔,这样实在是太糟糕了。
“玩笑到此为止。白兰杰索,你来这里,是为了玛雷指环?”
“吉留罗涅家族收藏着玛雷指环的传闻,韩酱这么说,是在向我证实什么吗?”
“不要说的好像你只是随便走走就到了这里似的啊,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虽然很怀疑你的大脑是否已经被棉花糖占领,但是排除这个可能性之外,你不会是只凭着传闻就会行动的人。”
……大概。
黑手党的首领,都不是心大无脑的人。
而能够在短短数年的时间里,从名不见经传的新兴家族出身,覆灭黑手党界的魁首,白兰杰索绝对不是一个能够轻松对付的人。
但是……大概是这一个月的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江一一也没办法在说出这样的话后一点都不心虚。
白兰杰索……不是个那么任性的首领……吧……
“韩酱很了解我呢。”
白兰满脸都写着“好开心”,笑容纯良可爱到浑身要冒出花儿朵朵了。
江一一真心反胃了下。
她宁愿和那位覆灭了彭格列的白兰杰索对峙,也不愿意和这位白兰青年交流。
“你说的……全对喔。”
嘴角的弧度渐渐拉大,白兰站起身,大概是因为角度变化的关系,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这一个月我过的很愉快,韩酱真的很有趣啊。还有你究竟在隐藏着些什么呢,实在是让人无法不好奇。不过韩酱似乎并不打算告诉我,有些遗憾呢。”
依旧是笑容满面眉眼弯弯的模样,紫罗兰色的眼眸被藏了起来,白兰笑得像是一个普通的有志青年。
可是那笑容太过标准,和他表现出来的举动一样,连一点掩饰都不愿意用心去做。
“另外,韩酱猜错了喔。我不是为了玛雷指环而来,是玛雷指环选中了我啊~”
这一刹那,江一一的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怎么说?”
在现在就翻脸爽了再说和先忍一忍等答案之间挣扎着不情不愿地选择了后者,江一一觉得自己几乎是磨着后槽牙吐出这三个字。
“因为太无趣了啊。”
白兰再一次挑战了江一一的承受极限。
“出生、童年、上学、毕业、再上学、再毕业……每个世界、每个世界都是一样的,虽然和朋友在一起讨论自己在学习的东西也会很开心,看到喜欢的电影时候也会很兴奋,遇到韩酱这样没遇到过的人也会很有趣,但是还是太无聊了啊。”
他的神情很认真。
莫名的,江一一觉得心底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
那是一种……同类的感觉。
江一一其实并不想用这个词,因为她觉得自己百分之百和这位只能用脑袋被门夹了来形容的中二没有任何相似点,可是却又似乎除了这个词,再没有任何能够形容那种突如其来的触动感。
尽管有些细微的不同,江一一仍然捕捉到了。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在白兰说到“每个世界、每个世界”的时候,闪动着的,是冷静的疯狂。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站在海水里的少年,逆着光微笑着说话的模样。
【因为实在是太无趣了啊。】
好像有什么突然堵在了喉咙里,江一一的笑声被压得很低沉,落在她自己的耳朵里,都有些陌生。
她止住了笑声,也没有办法扯出笑容,从喉中吐出的字句干涩无比。
“不要说得……好像你经历过很多世界似的……”
这句话像是按下了什么按钮。
屋子里再没有人开口。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透射进来,窗台上摆着的一盆营养不良的吊兰半死不活地耷拉着叶片,边缘在化腐朽为神奇的光芒中亮的很有颓废里。而墙壁上的砖缝里,一株不知名的野花顽强地探出头,娇嫩的花瓣在阳光中剔透无比,颤颤巍巍地挂着一滴露水。
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投射在一块墙壁上,颇有些含情脉脉的暧昧气氛。
白兰笑了起来,笑容中居然流露出一股子真挚无比的愉悦。
“韩酱真的很有趣呢~”
江一一大概是有些失落的。
她搓了搓自己的发梢,柔韧的触感在指尖略过。
“因为世界太无趣了,所以干脆毁灭掉好了。因为毁灭世界需要力量,所以就来拿玛雷指环好了——白兰杰索,你这种活像被门夹了的中二思维究竟是被哪个熊孩子灌输的啊?”
“韩酱不是也能理解吗,这种‘活像被门夹了的中二思维’。”
白兰笑得意味深长。
他对着江一一伸出手,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期待和鼓动。
“要一起来吗。”
“来什么?来看你怎么毁灭世界吗。”
江一一终于也笑了起来。
她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漏掉的东西,就是这个。
白兰杰索,玛雷指环的拥有者。
“可惜,你晚了一步。”
“如果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这么鼓动我的话,说不定我真的会答应下来,和你一起毁灭世界什么的似乎很有趣也说不定啊。不过现在……实在是抱歉啊,我刚刚找到了新的思路,暂时还不想在证明之前就没地方住了呢。”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啊。
到底和白兰杰索有着怎样的关联……还需要仔细地思考。
毕竟……就算做出决定后就不会后悔,但是无论如何都还是不想再犯一次错误了。
“那真是可惜了。”
白兰脸上的惋惜表情很真实,可惜那双睁开的紫罗兰色眼眸太过冰冷。
“不过作为这一个月的回报,我会用其他的方法来拿玛雷指环的,韩酱不会被误会成叛徒喔~”
他眯起了眼睛笑,之前的杀气就好像只是江一一的错觉。
“啊,对了,还忘记了一件事情。”
江一一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兰走向自己,不知道他这次又想玩儿什么花样。
是突然间就动手呢,还是要告诉自己那个所谓的秘密,不……白兰杰索的话……更大的可能性是他突然想起有棉花糖藏得太严实没拿走于是来拿了吧……
“作为谢礼~”
脸颊上传来的温软碰触让江一一睁大了眼睛,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失态地一拳对着那张脸塞过去。
怎么说……输人不输阵……
面对白兰杰索,认真你就输了。
“我是真的很喜欢韩酱呦~”
认真你就输了就输了……
“白兰杰索,带着你的棉花糖给我滚!”
——哐当——
摆在茶几上的杯子被扔到了门上,砸的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你太欠抽了,捧脸~
妹子终于对白花花日久生情了(误),看,他们多么的相亲相爱啊~(大误),打情骂俏(特误),赶紧回家生娃吧(弥天大误……)
、44、韩洛(终)
白兰杰索带着他的棉花糖圆润地滚了。
江一一瞅着被自己砸碎的杯子;默默地打开电脑去向自家青梅竹马诉苦——么办法,谁叫彭格列福利好呢。
好吧;其实江一一只是被白兰郁闷到了;很恶劣地想去挠一把山本武发泄发泄罢了。
几天后;江一一获得了由风纪财团友情提供的一整套茶具,附带邮差一名。
“你这个雨守当得还真闲。”
江一一坐在桌子边,托着下巴看山本武又做寿司又泡茶地忙来忙去,无比大爷地等喂食。
“兼职棒球选手不说;还能带薪四处乱飞。”
“因为洛洛不肯留在彭格列啊。”
成熟了许多的山本青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比之少年时候无忧无虑的爽朗模样要深沉些,就像一直摇着尾巴装乖卖萌的狗崽;一晃眼就长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型犬一样——其实这个比喻只是江一一对这种即视感的微妙感情。
他擦了擦手;卷起的袖子被放了下来;遮住结实的手臂。黑发黑眼的青年,如今既便是笑着,也不会让人忽略他身上凌厉的杀伐之气。
不过八年。
所以江一一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大概真可以算是一个怪物了。
或者说,其实自己是天才?
很显然,江一一喜欢后一个解释。
“职业操守告诉我,部下不嫌家族穷。”
气节君江一一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敌人”的糖衣炮弹,吃着寿司的时候干脆地把仍然在和土豆奋战的吉留罗涅同事们抛在了脑后。
“所以,跳槽就免了吧。”
姐现在虽然状态稳定了,但是保不准在彭格列被刺激刺激什么时候就复发。
到时候引、诱姐再犯一次错误山本小武你何以赎罪喔~
再说,姐现在刚有了新思路,还没确定前连白兰的称霸世界邀请都拒绝了。
更何况……
江一一吃着寿司,脑子里从牛排红酒想到包子,在心里默默苦笑。
眼前有什么东西晃过,江一一向后一避,没躲开。
“别动。”
山本武左手撑在桌面上,身形挺拔高挑的青年弯下腰,隔着并不宽的桌子,向坐着的江一一俯身。
江一一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山本武的眼底浮起愉悦的笑意,空出的右手扣在了她的脖颈,柔韧的黑发被揉在掌心指腹,有些微凉,而直接贴到皮肤的地方,又是一阵温暖。他坏心眼地眯了眯眼睛,在江一一爆发前亲昵地在她眼睛上亲了亲。
江一一条件反射地闭了闭眼睛,薄薄的眼睑上传来的触感让她有些不安地转了转眼珠,然后感觉到这样的举动大概又触动了比少年时期更加天然黑的某人的笑点,那压下来的力道明显加重了一点。
然后落在了他原本的目的地。
我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身经百战”“阅历丰富”的江一一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已经继承了山本刚的时雨苍燕流,与斯夸罗并称为彭格列的两大剑豪的东方剑豪,有着一双配得上他这称号的漂亮的手,可他却用这双手来调戏自己的青梅竹马。
江一一睁开眼睛,刚要开口,就看见山本武笑眯眯地整以暇待的模样。那表情甚至还充满了期待和鼓舞,俨然就是“你问吧问吧我等着这句话好久了”……
可以想见,只要江一一敢开口,这位疑似从天然黑进化成腹黑的竹马,就能直接从捅、破窗户纸三、级跳到回并盛扯证。
可是,总还是要说开的。
尽管对于爱情,江一一似乎从来都有些力不从心。
江一一唯一爱过的人是风。
那样甜美的滋味,即便是最后酝酿出了让人心碎的苦涩,也仍然令江一一心悸不已。可惜,那毕竟已经过去太多的年月,江一一甚至已经不敢确定这样的感觉,究竟是不是最初对这份感情的体味。
所以在这个世界,她不敢去见风。
江一一害怕看到风对着自己露出礼貌的,和面对每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一样的笑容,更害怕自己在看到那样的笑容后,却没有任何触动。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很多很多。
江一一无法确定自己的感情会是例外,也不敢拿着这份不确定去尝试。
“和以前一样不好吗?”
江一一忧郁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有点想念白兰,那个棉花糖变、态起码还有一个作用——不爽的时候抽打之超减愤怒值。
山本武笑了起来,和以前一样,伸手揉了揉江一一的头发。
“可是我们都长大了。”
“这真是个令人不那么愉快的话题。”
江一一随手拍掉了山本武揉乱自己头发的手,他也不介意,顺势把江一一的手握在了掌心。
“无法逃避的事情总是会让人不悦。”
“咄咄逼人很讨厌。”
江一一瞥了山本武一眼,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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