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葵突然转身,“你关心他?”
李诗诗没想到白葵会突然这麽问,有点愣,“这,这……当然。”
白葵耸了耸肩。
“白先生,主子他……”
“我什麽都不知道,他只传信给我,叫我今天带著暗卫返回秋家堡。”
“难道主子出了什麽事?”
“我不知道。”
“为什麽要带走暗卫,萤怎麽办?”
“暗卫不在也没关系,我这儿也不是那麽容易找到的,找得到也别想轻易进来。”
“白先生,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我不知道。”白葵表现的异常冷漠,让李诗诗的心吊的老高。
她在来之前已经查出在萤药里下毒的人是谁,不过主子说先按兵不动,後来主子叫她来伺候萤,她也就没去想堡里的事情,她把能说的都告诉主子了,主子一定有他的想法。
可主子一走就是七天,即使不跟她联络,却一点也没有传信给萤。
这太不正常了。
如果说主子出了什麽意外,那他又是怎麽传信给白大夫的?
白葵看著陷入慌乱的李诗诗,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她,“送你。”
那是一根看不出什麽质地的玉簪,李诗诗先是一愣,接著眼睛直直的盯著白葵,不敢置信到说不出任何话来。
“如果有什麽事,顾好你自己。”
白葵说完,趁著李诗诗没回身就走了出去,在他身後卷起一阵小风,只有武功上乘的人才会发现,白葵身边跟著三个黑色人影。
李诗诗握了握手中的玉簪,微微红了眼眶。
李诗诗从白葵的房间出来後,心里仍旧乱乱的,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会有什麽事呢,主子和白先生都在,他们一定有把握才会把暗卫调走。
她还是去厨房做些吃的,等萤醒来就可以吃了。
夜幕渐渐降临,这一晚的天空晴朗,弯弯的月亮金黄色的,风不大,抬头可见漫天星斗。
不知道是不是中午睡的过久,萤还不觉得困。
李诗诗想他总闷在房间里也不好,暗卫不在,李诗诗不敢让萤走太远,只让他在小院子里看星星。
萤吃饱後就很满足,听说可以看星星更是高兴,可他刚坐在李诗诗专门给他做的鹅绒垫子上笑容立刻就不见了。
“怎麽了,萤。”
“天,什麽时候回来?”
李诗诗都不好意思再这麽说了,“很快就会回来。”
“很快不是一下子就过去了吗?”
李诗诗有些语塞,“主子可能很忙吧,萤还记得吗,以前主子也很忙的。”
萤点点头,虽然依旧看著星星,表情却一点也不轻松。
李诗诗怕萤胡思乱想,还是忍不住劝,“主子一定是被事情缠住了,他一定很想尽快回到萤身边,他最在乎最喜欢萤,所以不会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你,等事情结束了主子很快,很快就会来接萤了。”
萤转头看著李诗诗,突然一笑,“天好,萤知道。”
李诗诗点头,他也看不出萤是否懂了她的意思,主子离开前萤闹了别扭,他只怕萤胡思乱想,医者讲五情五脏,萤要是不高兴了,对身体也有影响的。
萤却突然变的好象开窍了似的,仿佛知道了李诗诗的想法,“天很快就回来,天把诗诗找来,不会不管萤。”
李诗诗一愣,萤是在安慰她吗?萤觉得主子把她找了来,所以即使他们分开前是在吵架,但是主子绝对不会丢下他不管,因为,因为主子把她找了来?
李诗诗说不出感动,不只是萤觉得她对主子来说是很重要的下属,也因为萤,那个一开始连话都不会说的萤,居然安慰她,真有种孩子长大了的感觉啊。
一阵微风吹过,抚过萤鬓角的发。
李诗诗眼睛突然瞪大,张开毯子盖在萤身上。“萤。”
萤也睁开眼睛,那不是平时的天真无邪,而是感觉到什麽即将来到的戒备。
“到屋子里去。”
萤很听话,披著毯子进了房间,李诗诗立刻把门关了起来。
她希望是她多心,又或者,那充满杀气的人只是路过。
如果有什麽事,顾好你自己。
白葵的话适时在李诗诗的耳边响起,让她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突。
“萤,你过来。”
萤不会武功,现在的他的身体更是不能硬拼,他们已经被围起来了,想逃已经太晚了。
李诗诗走到屋子一旁的墙壁,那里有一个陈旧的书架,李诗诗拿下上面的书,在上面推了几快木版,“哢哢……”居然显现出一个可容一人的空处。
“快,你进去。”
萤感觉到危险,紧张的双手不自觉护住肚子,“诗诗呢。”
李诗诗真佩服她自己,这种时候她居然还能笑出来,“我没事,萤你不知道,我会武功,你听话,乖乖在里面,主子很快就会来。记住,千万不要自己出来。”
李诗诗语气非常坚定,萤习惯的信任,刚不会分析现在的局势,听话的进入那可容一人的空处。
李诗诗又推了推木版,“哢哢……”
再把书本放在架子上,居然一点也看不出来里面可藏一个人。
李诗诗把一切都弄好之後,深深呼了一口气,整了整头发,突然想到怀里那一支白葵送的簪子。
李诗诗把它拿出来看了看,最後还是放回怀里,然後打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都是熟面孔,秋家堡的管家秋叶,还有杨家三少爷──杨沛!
蛇妖(生子)29
李诗诗走出房门,虽然没想到杨沛会出现,但过度的紧张已经让她没办法惊讶。她打量著周围的黑衣人,居然有二十人之多。
相信藏在暗处的恐怕也不少,看来想逃是没办法了。
不知道杨沛是不是觉得赢定了,一身黑衣却没有蒙面,“诗诗,好久不见。”
“哼,”李诗诗面上似乎没什麽表情,其实心思百转千回,她转头去看同样没有蒙面的秋叶,“秋叶,主子待你不薄,居然背信弃义,实在小人!”
秋叶则一点也不觉得惭愧,“诗诗姑娘所言非也,我的主子一直都是杨家,没有背信弃义之说。”
“我本名杨业,乃杨家子弟,奉老爷之命潜伏秋家多年,为了这一天我不知道等了多少年!”
李诗诗望向杨沛,後者则得意非常的回望。
“看来杨家想要侵吞秋家财产,并非杨三公子一人计划那麽简单。”
“没错,在秋长天他老爹还在之时,我杨家就在设棋,这商场如战场,也怨不得别人。”
“杨老爷与我家老爷乃多年故交,怎麽看来,也不过是演戏一场。”
“诗诗姑娘聪明绝顶,虽然只管理秋家後府事物,想必也知道秋长天为了赚钱也干过不少不干净的事。”
“是,”提起她的主子,李诗诗就高高的抬起头,“哪个官宦商贾的手是干净的,主子当然也不例外,而且他做的能比你还绝,比你还无情!”
杨沛被这麽说也不介意,“秋长天得诗诗姑娘相助,真是好福气,这福气不知道杨某也有幸得偿。”
李诗诗冷哼一声,“做梦。”
杨沛夸张的拍手,“果然够忠心。”
李诗诗这时候应该紧张的看著杨沛,以防他恼羞成怒下令攻进屋内,可此时李诗诗却一副不屑的样子,把脸转到一边。
秋叶……杨业毕竟是秋家堡大总管,这些年来跟著秋长天学到哪止一星半点,他立刻上前在杨沛耳边低语,“少主,恐有变。”
杨沛看了杨业一眼,然後再次扯起嘴角,问,“诗诗,萤人呢,怎麽不见他?”
李诗诗眼睛慌乱的闪了闪,“他,他当然在屋内。”
以李诗诗对秋长天的忠心,一定会想方设法护萤周全,怎麽会特意告之敌人萤所在何处。
正常来想,李诗诗应该是摆开架势,警惕任何想闯进屋内的人才对。
杨沛脸色突然一暗──缓兵之计!
“杨业!”
“属下在!”
“立刻带人到附近搜查!”恐怕那个小男宠已经逃离了这里,李诗诗故意站在门前阻挡,不过是障眼法!
好!李诗诗紧张的心跳加速,看来欲盖弥彰是奏效了。
杨业有些犹豫,“少主,这里三面都是山,要搜查恐怕……”
这麽说来,如果萤真的已经逃走,恐怕很难追回喽。杨沛也并非简单人物,她能在李诗诗的一点动作和神情里推测出萤已逃走的事,有赖於他的阅历见识和入微的观察。
白葵选在这里住,一是这里清净人烟稀少,二是这里三面环山,药草蛇虫多,要在这里找人绝对是难上加难。
杨业见杨沛沈思也不敢打扰,只在一旁静侯。
杨沛想著,他们刚才来的时候一点都没有隐藏气息,李诗诗武功不错,会被她发觉也很正常。
杨沛觉得胜负已定,故意暴露行踪的。
如果李诗诗发现的早,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让萤逃走,而且这里地形复杂,虽然他花了些时日清楚了如何进出,但却不敢轻易靠近。
看来李诗诗是真的让萤逃了,而她守著的屋子里恐怕早就空了。
但是……
如果杨业的情报没有的话……李诗诗就不可能让萤一个人独自逃走!
“杨业,你带这里的十五人前去追捕,记得,如果发现了秋长天那个小男宠,杀无赦!”
“是!”
李诗诗在袖子里握了握拳头,才十五人,杨沛没有让藏在暗处的人离开,依旧还是很危险。
杨业带著十五个黑衣人离开,李诗诗哈哈大笑,“你要在去追什麽?萤根本就没离开,一直在这屋里歇息呢!”
杨沛突然上前,李诗诗没想到他会自己攻来,又忙著演戏,一时防备疏忽被杨沛一掌击中。
李诗诗支持不住摔倒在地,杨沛立刻下令,“给我进屋去搜!”
剩下的五名黑衣人令命,立刻窜进屋子里搜查。
李诗诗吐出一口鲜血,故意冷哼,藏在袖子里的手却使劲握成拳。
“禀告少主,屋内空无一人!”
杨沛恶狠狠的看著爬在地上的李诗诗,“屋内可有地道什麽?”
“并无。”
杨沛立刻哈哈大笑,“李诗诗啊李诗诗,不愧是冰雪聪明!”
李诗诗艰难的撑起身子,坐在地上抬头望著杨沛。
“你最失败的地方就是跟了秋长天这麽个怂货!”
“我家主子如何,杨三少应当最最清楚,”李诗诗也不生气,擦掉嘴角的血迹反唇相讥,“如果你胜券在握,又怎会来拿萤做威胁。”
“不错,我与秋长天是胜负未明,但是我知道了他心肝小宝贝的所在,暗卫又全部调走,只要我拿了他我便赢了!不过,我忘了还有你这麽个忠心耿耿的女人。”杨沛走到李诗诗跟前,抬起她的下巴,“如何,把自己心爱的男人送进别人的怀抱,是何感觉?”
李诗诗把脸撇到一边,但是杨沛手劲太大,让她挣脱不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如此效忠他,是因为,你爱他。”杨沛的脸上是嘲弄,即使李诗诗用多麽恶毒的眼神看他,他都不为所动。
李诗诗气急,抬手想打杨沛一掌,但她动作太慢,杨沛轻易躲了过去,不过他抓著李诗诗的手还是被迫离开。
“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保护他的男宠,原来女人都是如此伟大吗?”
“废话少说,要杀就杀!”
“秋长天与那男宠共度春宵之时,你呢?你在做什麽?他可有为你想过?”
“哈哈哈……”李诗诗突然大笑,“说了半天,原来杨三少是在挑拨我们主仆之间的关系!”
“我说的都是事实。”
“是,的确是事实。”李诗诗的神情了下去,“我心里有他,却为他护萤,心里不苦是骗人。但正因为我心里爱他,更好护著他心爱之人,我不是他的女人,是他的仆,只要能在他身边,我就已满足……”
杨沛有拍掌,“真是伟大,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成全你的忠心和爱心。”
李诗诗黯然的神情恢复,讥笑的看著杨沛,“杨沛,你总想著逞口舌之争,与他相比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杨沛的脸变的铁青,抽是一旁黑衣人的软剑,直直朝李诗诗投去。
李诗诗闭上了眼睛,嘴微微翘起。
为萤便是为你,我也死得其所。
“轰隆!!”
蛇妖(生子)30
白葵家的地形谁最熟悉?
答案是白葵本人。
此刻他正和秋长天站在一棵树上看戏呢,他们的位置好,又够隐蔽,能把院子里的杨沛他们看得清楚,而藏在暗处的那几只小耗子,秋长天闭著眼睛就能感觉出他们所在。
简单来说,李诗诗认为的如临大敌的情况,在秋长天和白葵眼里,不过是一出戏。
李诗诗是秋长天最信任的属下,这标准是放在“属下”里的。
秋长天认为一个人对你好,那麽一定有他的目的,为权为势或者为情,可是李诗诗对秋长天从不要求,尽心尽力,连萤也照顾的非常好。
这很奇怪,这种奇怪虽然不妨碍秋长天对她的信任,却在这时候让他忍不住想看看李诗诗为他能做到什麽地步。
白葵也想看,於是他们俩就站在树上看戏。
李诗诗引开杨业和十五名属下时,就已经证明她对秋长天的忠心了。
白葵已经想显身了,秋长天却拉住了他。
然後李诗诗被杨沛一掌打的吐血,再之後李诗诗轻飘飘却坚定的表白,白葵和秋长天都愣住了。
他们愣住的时间,加上他们站的那棵树的距离,在杨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