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祀见过不少刚诞生的小家伙,有些甚至是已开了灵智的。却没见过希宴这么懵懂又有些犯蠢的,别说什么舅舅,都要怀疑他只是一条蠢到没了本能的普通小蛇。
但凡蛇类都有本能,比如吐信子,比如爬行……
一抹坏坏的笑容一闪而逝,阿姆房间还真是个好地方,只要躲在这里就能一天都不用练术法。而今日不但知道了阿姆为何久久不开心的原因,更是抓到了条有乐子的傻蛇。
至于阿父是什么?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有他没他日子也照常,根本没放心上。
于是正了正脸色,摆出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老成样子,摇头叹息着将希宴重新抓在手指缝间继续往前走,嘴里还说着,“也不知是哪条笨蛇,竟然将你产在阿姆的房里,阿姆已经好久没开心过了,要不是我来了,你啊,肯定会被收拾。我也算是救你一命了,认我做主人吧……”
就在君祀不停的叨叨中,希宴被他晃的是头昏脑涨,终忍无可忍之下一口叼住他的手指,待全身都卷上他手指后,又气呼呼地拿小蛇牙磨了磨,最后才嫌弃地呸了出来,斜视着那块留有牙印的皮肤,心里头别说又多畅快。
君祀摸了摸疼的发麻的牙印,眼中的亮光一闪而逝,嘟囔了句,“怎么,不想认我做主人?不懂知恩图报啊,看来我得好好教教你。”
正动着歪脑筋的君祀忽地听见一声唤,抬头一瞧,浑身激灵,手脚速度往旁边躲去。
只见一盘着白发的老妪踮着小脚跑来,并大喊着,“君祀,别跑,凤莱大人要来看你这几日的修行,快过来。”
阿祀边跑边嘀咕着,“三长老竟然亲自来抓了,要跑快些,不然就麻烦了……”又看了眼手里被晃的已翻了肚皮的小灰蛇,想着这时候回去,这么有意思的小蛇肯定没的玩了。
咬咬牙,当做没听见她再喊的内容,快速地将希宴往衣襟内一揣,大喊一句,“我要去灵潭练习控水术,昙长老不要担心,我一定听从您的教诲,用心练习,练不好绝不回来了”。
声响过后,再也瞧不见他的人影。三长老只好叹息一声,转身去告诉凤莱:少主又调皮了。回去的路上都在想着希宴,见到凤莱时,双眼还有些湿润。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君跟着希宴在翻滚,他们的表情都是这样~(≧▽≦)~
作者看着俩逗比,淡淡的桑感油然而生,表情是这样|( _)|
攻君冰淬地着作者,表情是这样(#‵′),转头看向小受的表情是这样(×_×)
、受欺
少年君祀一直跑到个水雾迷蒙,灵气充盈的水潭边才停下脚步,抹了把汗水,吐气道:“幸亏跑的快,不然被阿姆发现没好好练习术法,肯定会被活活剥掉一层皮”。
说着又掏出怀里软趴趴的希宴,死命摇着,“喂,还活着吗?你说阿姆为何非要逼着我学这学那的?族里这么多小孩,就我一个最凄惨,只因我是祭祀的儿子吗?”
本就被颠簸只剩一口气的希宴被这少年这么一弄,干脆连眼都不眨,就作昏死状了。
君祀再次被希宴逗乐,哈哈大笑着晃了晃完全没了骨头的软皮蛇,又看了眼潭水,坏笑着扯下发带,一头绑在蛇尾之处,一头则帮在手指间,蹑手蹑脚地将他提到潭水边,忽地放手将希宴从指缝间坠了下。
懵然不觉的希宴被忽如其来的冰刺潭水一激,吓的一躬身,拼命弹动身体,睁眼看究竟是怎么了。却听见君祀大笑着的喊声,“丑蛇,就知道你没事,这水可让你清醒了些?”
希宴刚想开口叫喊,却被水流冲进了鼻腔,难受的摇头晃脑,挣扎扑腾的厉害。
君祀好笑地看着他在汪成碧色的潭水里,因过于害怕而挣扎个不休,真的有多蠢就有多蠢。手指动了动,将希宴提起,口鼻堪堪离开水面,继续逗弄道:“你看我对你多好,这潭水可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被提回空中的希宴并没有从惊恐中恢复过来,一会将身体弹成圈,一会又扭成麻花,直到再无一分力气,才死心地垂头阖眼。
君祀心情极好地笑着弹了弹手指,让希宴的头部几次触碰到水面,见他再度惊恐地扭身弹跳时,哈哈大笑。
希宴这才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顿时怒极,嘴里的弹出一道水流冲向君祀,并骂了句,“坏人,坏透了。”
君祀听着小蛇的咿呀声,抹了把溅湿的脸,又笑着将他囫囵浸入水中,“丑蛇,我好歹也是祭祀的儿子,除了阿姆就数我地位最尊崇了。你不讨好我,却咬我,就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怎么样?服个软,就放你上来,要知道这潭水虽好,也要有命去消受,你还太脆弱,受不住的。”
希宴这次不再动弹,僵直着身子任由着没入水中,闭眼闭息。本以为会难受,谁知不再惊恐后,被水包围着的身体还挺舒服的,不由晃了晃尾巴,睁眼细瞧。四处青蒙蒙的一片,看不太清。
在水里吐了会泡泡,滚了滚身子就想要游开些,却总被拉回原地。又想起尾巴是被绑住的,气愤地甩了甩尾巴,转头就去咬束带,却怎么也咬不断。
君祀瞧着希宴能自若地在潭水内游动后,显得有些发怔,好几次差点让希宴逃出控制。
要知道这潭水灵气十足,对希宴的族人颇有进益:资质好的,能有助于修炼,甚至达到长生;就算资质不好的,也能让身体康健,污秽不侵。只是在吸收的过程中,很痛苦,不是一般的痛苦,包括已是祭祀的凤莱。
凤莱生下君祀后,灵力有损,又怕祭祀之位不稳,为了增强灵力,决意喝下半碗此潭内的灵水。但也生生地痛了一天一夜,呼痛声响彻云霄,状如厉鬼。而后君祀渐渐长大中,凤莱也有过几次这样的行为,最后一次被君祀瞧见,留下了毕生难忘的阴影。
刚开始只因贪玩不想练习法术,见过这样的事后,君祀一连恍惚数天,随后更是排斥练习术法,花样百出地想出各种办法来摆脱。
君祀今日会如此待希宴,就是想让希宴对他俯首称臣,归属于他,虽然希宴看上去很丑,但胜在有趣,。恍惚之中将希宴提了上来,眼对眼地看了好一会,依旧没看出小丑蛇的特别来,还再次被他喷了一脸的水。
希宴喷水过后,挣动着露出小蛇牙,要去咬君祀,却被他一把揪住绑在根树枝上,搁在怀里。
随后君祀也学着希宴的样子对他呲了呲牙,威胁道:“你是我捡到的,就是我的,对主人不尊敬,受罚是应该的。别以为会拿你没办法,我可是少主,有千百个方法来管教你,给我好好等着。”
说完后神情古怪地将枯枝干叶拢在一堆,掐诀念动火咒,但念了半天连缕青烟都没冒出来。
希宴挣不脱,又咬不到人,只好安静下来,想着怎么才能逃脱。但这家伙翻来覆去都是这么几句话,有些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也不知怎么了就念出来。
君祀气馁地转手去摸随身小袋里的火石与火镰,却听见随着小蛇咿呀一声,那堆枯枝瞬间就着了起来。透过飞蹿的火焰,君祀就像傻了般,将一双凤眼睁的老大,不相信地拿手往火堆里试了试,却被烫的速度缩手。
对着手掌看了又看,忽地情绪激动晃着希宴,大声问着,“你是谁,你究竟是谁,阿姆都无法做到的事,你怎才听了几句就能做到的?还有那潭水,你喝了为何会没事?”
被折腾到现在的希宴再也抑制不住怒气,什么是谁是谁的,自己就是一条蛇,这不是很明显的事?脑门充血地咿呀一声,君祀的外衣瞬间跳上几个火星,吓的君祀瞬间弹起就往水潭里跳。慌里慌张中,一个甩手就将希宴往火堆里抛。
希宴根本没察觉,待瞧见身子周围满是燃烧着的火焰,差点吓崩溃。直到缚带烧没,才连蹦带扭地滚了出来。
惊魂稍定后,也没觉得身上有疼的地方,只是心跳的有些发疼。贴在还带着热气的土地上,眼神呆滞。
而君祀也一身狼狈地爬了上来,可能是呛过水了,弯腰一个劲地吐水,脸色十分难看地靠近希宴,将他紧紧地拽在手心里。
希宴被抓的很疼,返身就一口咬了过去,牙尖刺破君祀的手背深深钉了进去,尾巴也在疯狂地抽击着君祀的手背,要他松开。而君祀只管死死捏住希宴,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捶地,徒手刨坑,癫狂若魔……
这时,凤莱、青苜还有三长老也赶了过来,一看就明白这是怎么了。
凤莱心中欣慰,想着君祀这次总算是乖了一回,忍过去了,修行术法将不在话下。而青苜的目光却锁定在已血迹斑斑的希宴身上,快速掐诀要将希宴引渡过来,但几次施法都失败了。
凤莱看着青苜这番做派,只觉得浑身冷的彻骨,想不到在这个男人眼里,连亲身骨肉都比不上只剩下一点利用价值的希宴,之前的说辞怕也是不简单的,不过希宴在此,也不怕他不暴露。
垂头间,掩去一抹冷笑,这样的男人,除了真真切切的利益,他何时不是在虚与委蛇的?连感情都可以作假,还有什么不是假的?想要女娲族的秘法、秘术是吗?那也要问问别人愿不愿意给。
再次紧了紧手里的地灵杖,当做没看到希宴一般,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嗓音也是软若缓缓清流,“阿苜,阿祀胡闹了这么些年,想不到你刚出关他就懂得要你为他骄傲了,看来在这孩子心里,父亲总比母亲来的紧要。”
青苜回转过头来,对着凤莱浅浅一笑,“阿莱为我生的孩子自是好的”。回身时,却是皱眉看着希宴:阿祀竟然抓他抓的陷入皮肉,难怪分都分不开,一时半会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三长老看了会情形后,眼底有流光闪过,微笑着拱手说道:“凤莱大人说的没错,难得少主有此心意,待他收服了这灵潭水内的精纯灵气为己所用,又肯勤加修行的话,将来的修为不可估量,老身这里先行恭祝两位大人及族内的老少。”
听着长老暗讽青苜到头来还是要归还儿子的话,又看了眼青苜有些僵硬了的背影,心里也是一乐。
凤莱是知道其他长老对外族的青苜一直心存不满,之所以同意和青苜的婚事也只是为了希宴而顺水推舟,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也不得不接受这一切。所以时常会刺一刺青苜,让他不舒服那么下。
也正因此才会在青苜一出关就急急地将他升任,毕竟在那些长老眼里,再差劲的族人来掌握族里的事,也比外族人不时地会来指手画脚,暗中窥视什么的好。
这么一来,青苜不但转移走了视线与压力,他还会因此而变的倍加对自己温柔体贴。
凤莱上前挽住了他的臂弯,“阿苜,别担心,阿祀不会有事的,他会是个如你一般顶天立地的男子的。”
青苜对着凤莱勾嘴微笑,暗暗捏了捏拳,静等待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被劫
希宴做了个梦,梦里不管是天上还是地上,甚至是水里,都挤满了形形□□的坏人,嚷嚷着要抓自己,然后跑啊跑啊,跑的很累,也躲的很累。
忽地天色一暗,转眼大雨倾盆,伸手不见五指。跑啊跑的希宴闻到一股肉香,掐了掐肚子,顿觉口水蔓延,遁着肉香,很快就发现有一禽类整个架在火堆上,烤的油滋滋,香喷喷的。
喊了半天也没人应答,眼看着火堆就要被雨水浇灭,而火架子也在摇摇欲坠。希宴想了会,捡来树枝插在四周,将湿透的外衣盖在上头防雨,又抓了抓咕咕叫的肚子,将火架子正了正。忍了许久,扯下了一条腿,还没舍得咬下去,就听见一声轻语,“抓到你了!”
希宴持着鸟腿的手刚抖了抖,就被探来的手稳住了手腕,热力在彼此接触间,迅速蔓延。被雨水浇的透心凉的后背跟着一暖,然后整个人都落入了对方的怀抱。
这个感觉很好、很暖、也熟悉,让希宴几欲流泪,却不知这样的情绪是因何?握在手腕上的那双手美好的让人不敢冒犯,转头望去,只听见对方有一搭没一搭的寡冷音调,却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相貌,急的眼泪涌出……
最后希宴是带着眼泪被摇醒的,还残留着的悲伤让希宴又滚了滚眼泪。
感到有手指拂在眼周,泪水被抹去的同时,尖利的指甲也划上眼皮,希宴一惊,抬头望去原来是一女子,只听她轻软地问着,“阿希,怎么哭了,可是有疼的地方?”
希宴瞬间僵直,这声音听过,就是那可怕的女人,昂起头,呲嘴露牙,无声地警告。又动了动身子,发现依旧是蛇身,才恍然,刚才定是做了一场让人落泪的梦。心间弥漫着的悲伤还不曾散去,没多会,眼睛再次湿润。希宴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哭,咬住尾巴就想滚走。
一直观察着希宴的青苜说话了,“阿莱,现在的希宴不认识我们,你吓到他了,而且之前阿祀……”
希宴听见男声,再度昂头,碧色的眼内满是戒备。
青苜先是愣了愣,后又抖着眸子哑声轻唤,“阿希,别怕,我是阿苜,你的阿苜啊。你身上的那些伤都治好了,不会再疼了,也不会有人再来伤害你了,坏人都被我赶走了。”
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