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孩子。
她真怕自己等不到它来到这个世界上。
自己的身子状况,她比任何人的清楚,她只怕是再拖不起几日了。
“嗯。”他温柔地看着他,轻声道。“今夜我们就上雪上?”
那声音轻得好似怕惊吓了她,带着浓浓的疼惜。
“晚上上雪上?”就算她再怎么没常识,也知道这晚上上雪山是很危险的事情。
更何况,她听洛儿说这雪上还是出了名的陡峭路滑难走。
“嗯。”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她没有拒绝。
她知道他有多喜爱自己,对自己是怎般的好。
老实说,拒绝他,她不忍心。
特别是在自己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这般对自己不离不弃,费劲千辛万苦还想着把自己治好,她要说不感动那她就是泥巴做的心,任凭别人怎么捂也捂不热了。
虽然,她深知,感动和感恩那并不是爱。可这又如何呢?在自己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日子里,难道她还要去伤害眼前这个对她情深意重的男子吗?
“翩翩,我有个事情想和你说。”他深深地看着她,眼神变得坚定,呼吸也开始有些急促。
感觉到他不是一般的紧张,她没来由地也跟着紧张起来。“什么、、、、、、事?”
她突然有一种预感,这话,她不应该问的。
她总觉得,他会说的,自己并不见得想知道。
“等你身上的毒好了,嫁给我可以吗?”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简短的一句话,好似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此话一出,她呆若木鸡。
见她整个人都傻傻的,他笨就紧绷着的心悬这会儿更是绷得紧紧地,可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无论她的回答是什么,他都想知道。对他来说,这已经是一种极好的状态了,至少,第一次,他当着她的面表达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虽然,她的答案,极大可能上不是他能承受的。
但没关系,他深信他一定能把他治好的。
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地等不是吗?
这次不行,那就下一次,下一次不行,那就下下一次、、、、、、
对于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翩翩是极度意外的,可内心里又觉得这应该是在意料中的事。她只是懊恼,自己不应该问的。她应该极力地去阻止他说出这番话的。
让她嫁给他,这怎么可能呢?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呢?!更何况,若她再诚实一点,那么她是无法骗过自己的——天知道她有多思恋夏倾城,她想他想得整颗心都是痛的,想得她能轻易地感觉到那种相思蚀骨的疼。这种思念,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去,它是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鲜活,它就那么如影随形。她就算能用尽一切的力量粉饰太平,可内心的感觉,那是骗不了人的。这种时候,她若还能带着对他蔓延的思念去嫁给别人,那对那个人是何其的残忍和不公?
不忍她陷入极尽的懊恼中,那会让他觉得很心疼,他心中苦笑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道。“这事以后再说吧!当务之急,解了你身上的毒才是大事。”
翩翩又岂会不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体贴。
也正因为这样,让她更加的难过。
为什么,这么细心呵护自己的是眼前这个自己辜负了的男子,而不是那个自己那么在乎的人呢?
她的手无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肚子。那里正孕育着她和他的孩子呢!
虽然,之前的他,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虽然,后来他们相聚的时间是那么的短暂;虽然,那些她与他共同的记忆就才那么两天、、、、、、
可她就是无法忘记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与他之间的事,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很多,对于自己会那么在乎一个才见上没有几天的那个名义上的夫君,还是那么狠心的抛弃自己的人,她不仅恨不起来,反而还时时刻刻地思念着她。
这是不该的呵!
“嗯。”她轻轻颌首,却在不经意间将他眼中的落寞一览无遗。
恰在这时,马车摇晃了一下,他借此说道。“我下去看看。”
“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翩翩竟觉得那以往总是挺拔的背影在今日却多了几分落寞。
是因为她吗?想起刚才他那落寞的眼神,她觉得有些难过。
她细想来,那眼神里,除了落寞以外,含夹着的,或许还有一些苦涩吧!
不知怎的,她忽有一种想法,刚才他的那神情,只怕自己是今生今世都不能忘了吧!
“小姐,小姐!”
洛儿的呼唤总算是让她回了神。
“小姐,你怎么又失神了?”洛儿心里是难过的。
只因常伴在翩翩身边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这失神的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很多时候,她叫上了好几次她都不会有一点反应,常常是需要她用点力摇晃她,她才会醒过来。
这种感觉让她害怕,她这两日总会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不知道小姐会不会在不知不觉间,就这么失神着离开了人世。
“洛儿,你醒了啊!”翩翩看向她,轻笑。
她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的。
这些日子,洛儿时刻守着她。为了不让她总是陷入漫无边际的失神状态,她总是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想来是许久都没有睡好了。若不是实在支撑不了,今日,她必然也是不会就这么打起盹儿来的。
“嗯。小姐,不好意思,洛儿睡着了。”洛儿浅浅地笑,她知道,翩翩必然是不会怪罪自己的。
“没事。”翩翩猜想,她应该是被刚才马车的摇晃给惊醒的。
洛儿挑起车帘子,看见远方那一道银白得耀眼的光,有些兴奋。“小姐,想必不多久我们就能到雪山了。”
到了雪山,她是不能跟着上山的。不过,她会在山下等着皇上将小姐给安然的带回来的。
大家都不知道,她其实是知道小姐上山是为了解毒的。这,她是在有天夜里在马车外偷听到小姐和年大人的谈话得知的。不过,她是不会说出来的。在这宫中生活久了,她是知道的,这宫中,只要是秘密的事情,你就算是知道了,也要当个聋子、瞎子、哑巴,要装作一切都没听见,没看见,更不能将自己无意中知道的本不属于自己应该知道的事情给说了出来。那样一来可是小命会不保的!
“嗯,是的。今夜水大哥就会带我上山。”翩翩的嘴角往上勾了勾,却显得有些吃力。
只要一想到夏倾城,她就不觉得活着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如果活下去是为了像这些日子一样以心痛为伴,为的是日日夜夜的思念着他,想念着他,陷入无边无际的相思中,那么,这样的人生会不会悲惨了一些?
“小姐,怎么?你不开心吗?”洛儿机警地发现,她并没有因为很快就能上山而欣喜?
能解去她身上的毒,这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吗?
“没有啊!”翩翩回给她一个强自打起精神的笑颜。
“小姐你可得心情好一些呢?这样生出的孩子才会乖巧。”洛儿是聪明的,她深知小姐有多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捏准了这点,对准了她的心思,说了这一番话。
“呃!”翩翩微愣,继而苦涩地笑笑。“是啊!为了孩子。”
是的,为了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必须得很努力的活下去。
她还要等着她的孩子出生,抱抱他,亲亲他胖乎乎的小脸蛋,看着他一天天地长大成人呢。
孩子,是她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和牵盼了!
是夜,翩翩他们到了玉龙雪山,用过晚膳,玉寒天钦点了天逸和年国昌,带上驻守雪山的一队侍卫,约莫二十人左右,带上翩翩,就连夜上了山。
而雪山下,约莫两里远的地方,夏倾城等人就隐藏于这里。
“老头子,他们上山了吗?”
说话的人是姜娘。
“嗯,上了。”回答她的,是董宣。
“由此可见,玉寒天也小子可我们翩翩可不是一般的喜爱啊!”姜娘感叹道。
“嘘!”董宣用手碰了碰她,要她说话小心点,并示意了一下一旁背对着他们眼睛始终不曾离开过雪山的夏倾城。
姜娘因为他的示意,很快就反应过来,暗自责怪自己没注意,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没事,他应该很习惯了。”夜无痕笑得没心没肺的。
即使是在夜里,他的那一口大白牙也还是那么的显眼。
“你这小子,说的什么话呢。”董宣瞪他一眼。
“我只是实话实说。”夜无痕无所谓地耸耸肩,目光看向夏倾城的方向。
“即使是实话,也是不能说的。”董宣说完,有些后悔地随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夏倾城的方向。
刚才这话,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不过以他那么好的内力,想必是听见的。
夜无痕见董宣一副说错了话的样子,笑意更深了。
转身,走到秦白用很多衣服扑着的地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不用太担心,等我师妹身上的毒解了,那么一起都会好起来的。”琳儿知道,夜无痕其实是很在乎,很关心夏倾城的。
只是,他惯于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他的情感。
她想,倾城哥哥肯定也是知道夜无痕是多么的重视他的。而他,同样也是很重视很信任夜无痕的,不然,他休离翩翩的原因,和所有的计划,他不会在董宣和姜娘回来之前就告诉了夜无痕。
他是唯一在他们大家之前之情的人不是吗?
“是啊,这么久都熬过来了,我们总算是越来越接近希望。”紫凝说。
她的身上披着很多的衣服,这些都是秦白为她披上的。
这里虽说距离雪上有两里路之远,可对于完全没有内力的她而言,已经是冷得很难熬了。
“等翩翩回到我师弟身边,我就算不杀了玉寒天那小子,也一定会将他给暴打一顿。”末了,他还加上一句。“我真的是看他很不顺眼。”
“呵呵!”紫凝轻笑,觉得他真的是很可爱,难怪自己会爱上他。
他那是心疼夏倾城,要为他报仇呢!还说什么是看人家不顺眼,这很的是别扭得有些可爱啊!
“你笑什么?”夜无痕不解地瞥了她一眼。
“没有什么。”琳儿连连摇头,收敛了自己脸上的傻笑。
一旁的紫凝好笑地看着他们,觉得他们这一对真的是有点意思。
这夜无痕平时是个精明的主,怎么这一遇上琳儿,就看不明白人家姑娘家的心思呢?真正是一个在感情上反应迟钝的家伙。
一碰的秦白见他笑,心情没来由地也跟着好起来。
这几日,为了王妃的事情,她心里一直是很不好受的。好些日子没有见她露出这样的欢颜了!想来是因为王妃他们已经上了玉龙雪山,这解毒的希望是越来越近了,她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才会有了这样的好心情。
对于他来说,只要她开心,他也就开心了!
笑弦歌看着这些小儿小女的,心情也是这几日以来少有的放松,不仅也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思绪也跟着飘远。
“你在想什么呢?”董宣走到他身边,见他一副傻笑,有些不解。
“在想我年轻的时候的事儿呢!”
“年轻的时候!”董宣怪异地看着他。“你年轻的时候能有什么事儿好想的。”
一个整天除了看书,就是四处走动游历的人,年轻的时候能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现在回味的?!
笑弦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可想的多了。”
“呵呵,那你都说说,你都想了些什么。”董宣这下可来了兴致。
“要你管!”笑弦歌懒得搭理他。
他越是不搭理自己,董宣就越是好奇了,赶紧蹭了上去,挤眉弄眼地道。“我说,你该不会是想女人了吧!”
笑弦歌反应迅速地跳离他好远,然后恶狠狠地等着他。“你胡说什么呢?”
“也是,你年轻的时候,好像也没遇见过什么女人,能有什么想的。”董宣压根没将他的瞪视当做一回事。
“谁说我年轻的时候没遇见过女人的?!”哼,他只是向来低调,没和他说过罢了。
“哟,意思是你年轻的时候还和某个女人有过一段情?”董宣是压根不相信的。
就他的了解,这家伙要是会对女人上心,也不会至今都这么大一把岁数了,也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你以为我是你啊!”笑弦歌鄙视地看着他。
“人不风流枉少年,你懂不!”董宣小声地说,目光还一边不放心地往姜娘那边瞟了一眼,确定她不会听到自己说的,方才放心。
“歪理!”
“嘿嘿,这个你是不会懂的。”他们两人在这方面,向来看法都不一致。
年轻的时候,他看不惯笑弦歌的清心寡欲,一直都觉得就这事儿而言,他不去出家当和尚那真是太可惜了。而他呢,也一向不满于自己在女人之间周旋。犹记得当年,他们好像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留意到对方,进而成了今日的生死之交。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二人抬头,只见是姜娘正往他们这儿走过来。而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