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泰禾肌肉一松,“不会的,虎毒还不食子呢!我把你送去医院然后再联系你家人,OK?”
“不行!”宋子凌脸一冷,随即又硬是绽开一朵小白花般可怜的神色,“你不知道我爷爷,谈起生意来六亲不认的。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你爸爸妈妈还会眼睁睁看着你爷爷打死你啊?”
“我爸爸出了吃喝玩乐找女人什么都不管,我妈妈,我妈妈很早就去世了。”宋子凌哀求道,:“求求你了千万别把我送医院,我爷爷还有点势力,送医院他很快就能找到我的。”
石泰禾看着她提及自己父母时冷漠嘲讽的神色,无奈地点了点头,一把把她放在后座上。
“我带你去看医生!”
“喂喂,我真的不能去医院的!”
“是看医生,不是去医院!”
“没什么大碍,就是小腿骨有点小骨裂,打上石膏好好养养,我包你拆了石膏还是美少女一枚。”
“谢谢。”宋子凌乖巧的一笑。
“泰禾,不错嘛!这么快就带回这么一个水当当的美女,不恋你的小师妹了?”医生为老不尊地打趣着泰禾。
“别胡说!”泰禾推搡着把他挤到了门外。
“没想到看上去这么不起眼的巷子还藏着这么一个高手。”宋子凌笑道,:“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陈师傅很厉害的,什么跌打损伤手一摸就知道……。”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对不起,我弟弟电话。”石泰禾接起手机。
“哥,你怎么还没到?”
“哦,我撞,……。”正想实话实说的泰禾转眼看见了向他拼命打手势的宋子凌,生硬地转道,“我撞见了一起交通纠纷。要等一会才能到。”
石泰川不疑有他,“哦,那我就不等你了。马上就要决赛了,我现在恨不得和孙猴子一样拔一根毛一个□。这几天我都住Jessica店里,你别做我的饭了。”
“好的。”
……
Jessica?一直支棱着耳朵偷听的宋子凌石化了,这个名字满大街都是了吗?还是?不用这么狗血吧?
“喂,喂?”
“啊?要死啊!”宋子凌被忽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后一下子捂住嘴,“我,我是被你吓……。”
“没关系。”石泰禾好脾气的挥了挥手,“你叫什么名字?”
“Elise。”
“Elise。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你这轻点也要一个月。你有没有想好怎么办?”
宋子凌眼巴巴地望着他。
“你不会是……?”石泰禾升起不好的预感。
“求求你,收留我几天吧。”宋子凌扯住他的衣角,“我大脑一热就跑出来了,身上既没有钱也没有身份证明,我真的无处可去,你如果不收留我我只能去睡天桥了。”
“那怎么行?”石泰禾想也不想地否决,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去睡天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有多危险。
“那你就行行好收留我吧。不需要一个月,只要十天,不,至多一个星期。等我爷爷过了气头上我就回去,我爷爷还是很疼我的,我奶奶也会帮忙劝的。”
“可是……。”石泰禾陷入了天人交战。
“求求你。”宋子凌一激动就要坐起来。
“哎呦我的腿。”
“好了好了。只有一星期哦。”泰禾心软了,“你该感谢宝仑那么拼命压榨员工让我弟弟连天加班,否则真没地方安置你。”
“你弟弟在宝仑上班?”宋子凌一愣。
“宝仑怎么了?”
“没什么,宝仑是个好公司,好公司。”宋子凌嘿嘿应道。
老天保佑康家那个女人没事我能早点回家啊,虞苇庭那个臭女人的爪牙一定会认识我的。
62独自凉
宋子凌是被一阵香气先唤醒饥肠辘辘的肚子然后再被唤醒神志的。
生疏地架起放在床头的拐杖;一瘸一拐地循着香味走到厨房。
英国花园风格图案的布料壁纸和满满当当的锅碗瓢盆一起构成暖融而雅乱的色调。朝阳滤过行道树沉淀为薄荷绿照上肥着胖嘟嘟腰身的白色炖罐;空气中有米原始的清香。
“闻上去就有食欲;来给我盛一碗。”宋子凌在餐桌边坐下;理所当然地道。
“什么盛一碗;这是一会要送去医院的。我都熬了三个小时了。”石泰禾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搅着锅底。
“那我吃什么?”
“冰箱里有牛奶面包。”
“你!”宋子凌柳眉倒竖,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才按捺住拍案而起的冲动。调动出一个笑容捏着嗓子问;“是你女朋友住院了吗?”
“胡说什么;是我师傅的女儿!”石泰禾随口答道。
“那不正好,师兄师妹,天生一对嘛。”
“不是她。”
“哦,那就是另一个师妹了。”宋子凌贼兮兮地道。
“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吗?”石泰禾满脸憋得通红,从嘴里蹦出一句话。
“喂,说说说说。”宋子凌自来熟地走上来蹭了蹭他的肩膀;“生了什么病?”
提起这个石泰禾就来气,镇着一张脸问宋子凌,“你们有钱人家的女儿是不是都像宋子凌一样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不把别人当人?”
“宋,宋子凌?”宋子凌恐怖地看着石泰禾,像是看到家里六楼的阳台上忽然出现了一只大象一样。
“是啊,就是那个宋疯子。前一阵子无证飙车差点撞到我师傅怀孕的二女儿,这次宋太为了赔礼道歉特意邀请师母和师妹们去做客,结果她又差点把我师傅怀孕的大女儿撞流产。哪一个出事了都是一尸两命!她自己也跑不了一个终身□!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又狠又傻的女人?喂,你说你爷爷也很有钱,那你有没有见过宋子凌?”
“有,有听说过。”宋子凌慌得像装扮不及,赶着上台的戏子。白色炖罐的釉色和蓝色的火苗交织成细碎粼粼的光,针尖似地戳得她眼睛疼。
“那你以后离这种人远点。否则咱们朋友就没得做了。”石泰禾一边说一边关上火,小心翼翼地把煮好的粥倒进饭盒里。
“把旁边的碗拿过来。”
“拿碗干什么?”
“你不是想喝粥吗?”
“帅哥你真是好人!”
“好了你乖乖呆在家里,我要去医院了,中午会带外卖回来的。”
宋子凌目送他出门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捧起了还热乎着的白粥,芝麻海苔的醇厚香味中合了粥的甜糯,开胃的小黄瓜腌的恰到好处,痉挛的肠胃原本因为饥饿与高热而纠结成一团,热腾腾的食物滑入食道,只觉一道热流温柔的抚平了每一丝皱褶,舒畅无比。
又活过来了……
她在第一时间下了装聋作哑的决定。
“Sylvia!Sylvia怎么样了?”满头大汗一身憔悴的高长胜奔进了医院,后面跟着他同样满脸焦虑的妈妈。
“家,家嫂,究,究竟怎么样了?”陈少好这个为了儿子几乎付出了一切的妈妈一副随时会晕倒的样子强撑着问。
“亲家奶。”白筱柔一把抓住她的手,自责地道,“都怪我,都怪我劝她们接受宋家的邀请,谁知道宋子凌那个疯子怎么又蹦出来了……。”
“妈,我去看Sylvia!”高长胜不由分说地推开了病房门。
“Sylvia!”
“嘘!”雅思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轻声道,:“她和孩子都没事,只是一下子情绪太激烈被吓晕了。”
高长胜想拔掉了橡皮塞子一样,瘪在了椅子上,精神上暂时解除了装备。
雅思看着长胜小心翼翼吻着熟睡的雅言,想到上一世他们无子的结局,顿觉悲凉与唏嘘。
就在雅思准备悄然离开的时候,雅言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宝宝,我的宝宝!Calvin,小妹,救我!救救我的宝宝。”
上一世大姐来看望时头轻轻的贴自己肚子上;眼泪轰然而下。她对讯讯比自己更像妈妈。后来才知道那是移情,在那几天以前她的肚子里也有一个小生命。那是她倾尽所有去爱的男人最后留给她的爱与纪念。可惜这份迟来的了解却成了姐妹最终决裂的导火索,前世自己真的做错了很多,幸好上帝还肯给自己机会补救。
雅思悠悠道:“其实大姐以前因为工作太拼命流产过,叶富添因此心安理得地出轨,大姐知道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给他生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第二胎都快生了。这次出事,二姐没事,大姐却自己把自己吓晕。你知道我大姐的,那么强的一个女人……她是真的太在乎这个孩子,太在乎你了……。”
“Calvin,小妹,救我!救救我的宝宝。”
雅言还在不停地流泪,她哭的样子;和那天一样,像极了一个需要保护与安慰的孩子。
“宋子凌”高长胜双拳紧握,从牙齿缝里磨出这三个字,霍然起身大踏步向外走。
“Calvin。”雅思大惊,忙上前拦住他,“你要干什么?”
“算账。”高长胜语气平静,眼睛却像有刀枪在里面淬火。
“你要和宋家撕破脸吗?”
“撕破脸就撕破脸,这是别无选择的事。一出生我爸爸就走了,我没得选;从小家里穷,我也没得选;我家穷得我妈要做□养活我,我也没得选。所以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有钱,人只有口袋里有很多钱,才能决定自己走哪条路。现在我就要走和宋家撕破脸的路,我不会让我的宝宝和我一样,当爸爸的要是不能第一时间去保护他,那有这个爸爸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雅思一愣,实在没想到高长胜竟会在这个时候向自己坦诚自己的出身。而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高长胜已经快要走到门前。
“等等,你知道大姐为什么要去宋家做客吗?你也知道因为二姐的事她有多恨宋子凌?”
高长胜停下了脚步。
雅思把白筱柔的话和盘托出,“所以大姐是为了你,为了博胜才会去做这一件他并不喜欢的事。”
“我不需要。”
“是,你不需要,因为你会自己去做。你装乖卖巧、你巧舌如簧、你左右逢源、你拍人马屁……因为你要强大到足够自己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可是大姐怎么忍心看着你一个人背负?人都是这样,都会为自己喜欢的人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你当然可以立刻去找宋世万。可是大姐和胎儿都平安无事,只要宋世万逼着宋子凌自首认罪,再纠集一批社会贤达给法庭寄求情信,法庭顶多判她做几个月社工。你和宋世万撕破脸,那你现在正在合作的项目怎么办?更别提你之前和宋世基过从甚密留下的把柄了?到时候你咬不倒他就要咬死你,你咬得倒他吗?宋世万做人无下限的。这世上本来就有高有低,形势比人强。”
高长胜报之以久久的沉默。
“OK,Calvin,那就撕破脸吧。这件事本来就和男人的绿帽子一样,戴不住就扔掉,扔不掉就继续戴着。没道理你做丈夫的豁得出去我做妹妹的豁不出去。”
“我已经知道你临机的处理了,强硬得那么漂亮,我以为你会赞成我和宋家撕破脸,大不了从头再来。”
“我不能这么轻飘地说出这句话。Calvin,像你说的,你从一个□的儿子走到今天,其中有多少运气成分,难道成功那么容易复制?位置不一样了,你也不是当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小厨师,你曾经有钱过,就算你愿意回去,那些有钱人,尤其是宋世万还会给你机会吗?我比你更想快意恩仇,我比你更想和宋世万狭路相逢地拼一场。”雅思双眼泪光扑朔幽漓,“妈妈失去宝宝的痛苦,我也……我也可以想象,他好狠毒好狠毒啊,他要我每时每刻都受这痛苦的凌迟啊……”
“Calvin不要。”雅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发出了虚弱但坚定的声音。
“Sylvia!”高长胜快速转身坐在雅言身边,悲切的声音里满是在残酷现实面前的徘徊与挣扎。
“这些事你都不要管,好好休息,都交给我。”
“你知道我的,不交代好我就是身体躺下了心也躺不下。”
高长胜只得妥协,:“你说,我听。”
“有些人不会那么容易死,尤其是当你的身家在他们手上时,就更不可以跟这些人博个万一。”雅言镇定地叙述事实,“再怎么激烈的爱恨,总激烈不过身家性命。”
“Sylvia!”
“当然我们也不会简简单单就这么算了,也不仅仅是钱就可以了事。首先宋子凌必须离开香港,其次宋世万要承认我们博胜完全的新加坡赌权。”
Sylvia就是Sylvia,看着康雅言即刻有了神采的眼睛,高长胜半是无奈半是怜爱地摇了摇头,“宋世万为了新加坡赌权迫贺峰压着贺哲男这么长时间……这次他一定从头心疼到脚。”
雅言听到贺峰的名字,眼波往雅思处闪了闪,继续道,:“这只是短期利息而已。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这次的事,上次二妹的事一笔笔我都记着,等他失势的时候和他算总账。”
“十年够吗?”
“你以为只有我们看他不顺眼吗?”
“你的意思是……。”
“既然你知道是什么级数的人害你,你就应该更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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