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左边一个则穿着淡青色的衬衫,稍短的头发,眉眼清亮深邃,笑起来格外温和,看着斯斯文文,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让杜梨知看顺眼的,前金牌大制作人,温寅。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出门所以没更~今天补上
、第二十章
相比于杜梨知的惊讶,温寅和成骄显得极其淡定,在蒋爷为他们互相引见的时候表现出了周到的礼貌态度。
“在圈里这么些年,大家竟然都没有好好坐下来谈过,可惜了啊。”蒋爷笑道,他当然知道杜梨知对成骄的那些不痛快,只是现在完全装傻了。“还不晚,还不晚,梨知,你过来坐。”
杜梨知被拉过去坐在三人的对面,听蒋爷滔滔不绝的开始夸着两人,只能硬压着想对他们竖中指的冲动。
“梨知啊,这两个都算是你的前辈,以后要是有机会,还是要向他们多学学看看的。”
杜梨知不吭声,一抬头就对上成骄投来的似笑非笑的目光,他暗暗咬了咬牙。
“蒋爷,您这次要多住几日,我好好招待招待您。”成骄道。
蒋爷哈哈一笑,往日他在圈里也是个说一不二的霸王,只是退休之后脾气好了许多,他拉着温寅和成骄又说了起来,从桌上的茶聊到国内的政治娱乐形势,可见对两人是真心喜爱,倒是杜梨知又被晾在了一边。
时间走到下午五点,墙角的老式钟摆当当当的响了起来,服务生进来添茶,温寅站起身道,“公司还有些事,饭我就不吃了,改日再请您老好好聚聚。”
换了个人怕是要觉得他是故意推脱了,但是蒋爷听了立刻顺着点头,“嗯,这样那你就快去,记得不要忙的太晚,要注意身体,你啊……”他手里的拐杖轻轻敲了敲地上,看着温寅的眼神转了三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只叹了口气,语气里竟充满了惋惜之情,“现在这样很好,已经很好了。”
温寅淡笑着点了点头,正要离开,蒋爷忽又道,“梨知,你去送送,我和成骄还有话说。”
杜梨知觉得自己今天就是一任人差遣的小卒,但是对着蒋爷又不能拿少爷架子,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去了。拖拖拉拉的随在后面,跟个背后灵似的,一路瞪着温寅的背巴不得能看出个窟窿来。
忽的,温寅停了脚步,一时不查的杜梨知险些一头撞了上去,急急刹车,见温寅回头,他忙把从刚才就死憋着的话喷了出来。
“别大爷样,我可没求你。”
温寅眉头轻皱,没想到杜梨知都到这地步了还是这么不识好歹,不过就他这个脾气,也不算意外。
“你当人人都稀罕帮你?”
这还是温寅第一次对于杜梨知的找茬直接给回呛了回去,因为前几次的经验,杜梨知没做准备,当下被噎得不轻。待到他想到回嘴的内容了,温寅已经拦好了出租车。
关门之前,温寅又丢下了一句,“也不是人人都有重来的机会的。”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屁股,杜梨知愣了两秒才跳了起来,“尼玛老子也不稀罕你帮啊,你以为就你现在这样还能有什么能耐啊,跩的你!!”
杜梨知在外面愤慨了半天,恨不得把温寅再拖回来切个几刀,直到天半黑了才晃晃悠悠地回到闲适居内,原以为看到的必定又是亲亲厚厚对着成骄的蒋爷,却不想房间内的小圆茶桌已经替换成了十人的大圆桌,而桌边也满满当当的坐好了人。
从正中的蒋爷开始,右手边是成骄,再是柯娱的总经理,副总经理,唱片公司的两位董事,左手边则是优田的人,当看见冯骁的脸时,杜梨知明白原来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蒋爷已卸下了方才那一脸和蔼的模样,换上了不苟言笑的表情,他看了眼杜梨知,转头四顾了一圈道,“今天劳驾各位还卖我这老头子的面子抽空过来,”他把面前的杯子朝杜梨知的方向推了推,“梨知,你既然来晚了,就替我向各位敬一杯陪个不是吧。”
不止杜梨知愣了,在场的不少人也愣了,别说杜梨知那浑身都是刺的性格,蒋爷那话都都不让对方说一句就硬让他先低头的态势,今天这是打算要逼着大家妥协让步的意思啊。
优田这边的经理抢在杜梨知前打着哈哈笑了,“蒋爷您这是做什么,您难得回来一次,又是大过年的,大家高高兴兴吃顿饭哪计较这么多,杜少您坐吧,快坐下。”
没想到蒋爷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梨知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这些年在圈里的风评怎么样,我都清楚,现在我老头子就想借这个机会让他把之前的帐都消一消,众位做前辈的就给他这个机会吧。”
说着又直直向杜梨知看去,杜梨知脸面发白,放在身侧的手已是握的死紧,就在不少人都以为他很有可能直接掀桌走人的情况下,杜梨知慢慢跨前一步,爽快的拿起酒杯就干了下去。他这不像赔罪,倒像是灌酒,不过在场也不会有人计较。
冯骁最先动作,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杜梨知青红交加的脸,慢悠悠的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旁人见他如此,便也纷纷意思意思的喝了。
“好了好了,本就没什么事……”
又有人出来打圆场,可是蒋爷还是没给他机会,又道,“我不在国内的几年,多仰赖大家关照梨知,那些唱片我都有注意,几乎张张都好,梨知,你要谢谢大家。”
杜梨知深呼一口气,有一就有二,他还装什么贞洁烈女,跟真的似的。
第二杯,他是看着柯娱总经理的眼睛喝下去的。只是杯子还没放下,蒋爷又道,“至于未来,这后辈还需要大家多上心,杜梨知有天分,这些年我相信明眼人都看得见,各位也都是爱才的人,既然他有市场有前途,就这么放弃,未免也太可惜了。”
蒋爷在柯娱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也算个不小的董事,再加上有人脉,要不然你以为柯娱这些精怪的家伙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卖他个退休的老头子面子,至于优田那边,天知道冯骁是打得什么算盘,不过他这几句话下去,却没有人动了。
蒋爷用眼神催着杜梨知继续敬酒,然而杜梨知才僵着举手,柯娱的副总经理就说话了。
“蒋爷,梨知的本事我们还不知道嘛,只是他之前那些新闻……”
“你别给我搪塞,这圈子我不是第一天才混的,那些明面上风里风光,私下里肮里肮脏的人有多少,你敢打包票有几个比杜梨知要干净。我是把你们当自己人才喊你们出来说这番话的,该怎么把那事揭过去你们比我手段要多,就看你们想不想了。”
副总经理没话了,倒是总经理憋不住了,犹豫了片刻,终于道,“蒋爷,情理上,梨知是柯娱一手捧出来的,我们能不想他好吗,现实上,他给柯娱带来的收益这些年也不少,这放在面前的钱和名气你以为我们不想要啊……”
话说到此,已经够明白的了。
按理说,杜梨知的身份在那里,哪怕他丑闻翻了天,但是他到底姓杜,杜显人还在那高位上坐着,又是他嫡亲的亲爹,他们这些人就算不再像菩萨一样供着他,也不至于如此翻脸不认人,让他饱受人情冷暖之苦。所以到头来,决定权从来不在他们手里啊。
、第二十一章
蒋山听了经理的话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杜显人还是在这茬上想不通啊,偏偏更挑了一个好时候下手,这次杜梨知真是要难翻身了。
面对蒋爷投来的深意却无奈的目光,杜梨知愣了片刻后,竟然笑了出来,他一边笑一边摇头,在众人各般心思的眼神中,杜梨知越发觉得自己从头到尾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端着那狗屁的自尊舍不得放,人家却是看你可怜,陪着你玩儿呢!
输了,说到底还是输了,他杜梨知就这点本事,早知如此,以前还跟杜显人嘴硬什么啊,乖乖做他的龟儿子就够了啊,他杜梨知本来就是个龟儿子。
慢慢地放下手里的杯子,留下一干人物,杜梨知毫不给面子的摔门离开,一味的闷头快走,只想赶紧找个属于自己的龟壳躲起来,他丢不起这个人了,再丢不起了!
却没想在走廊上险些撞上迎面走来的人。
“嗳,你不是……”
杜梨知一抬头竟然见到了Cleo,而开口的是Cleo身边的年轻人,杜梨知瞥了他们一眼就要离开,没想到那人又说话了,还企图伸手来拉杜梨知。
“杜师兄,你是杜师兄吧?
杜梨知脸如锅底,对这莫名冲出来的拦路苍蝇不爽道,“你谁啊,谁是你师兄?”
Cleo一见就知道杜梨知是炸毛状态,正想让那年轻男子不要自找麻烦的时候,那人却反而直往上凑,“哦,杜师兄还不认识我啊,我叫程泽惟,是公司的新人,算起来,是师兄的师弟呢。”
什么师兄师弟的,杜梨知根本没心情搭理他,但忽然想起之前看过的几条娱乐新闻,再打量打量对方那张脸,杜梨知就知道了。
面对杜梨知刺刀一样的目光,程泽惟好像没有感觉一样,继续笑道,“作为后辈,本来该早点来给师兄打个招呼的,但一直没见到,没想到今天我正好在旁边广场参加一个活动才碰上了,有这个机会真是很荣幸啊。”
杜梨知目前什么情况啊,有点耳力的都知道这话不对啊,Cleo忙一把拉住那人,转头赔笑,“梨知,你不要计较,新人不懂事,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先走了。”
杜梨知却眯起眼,脚下一动不动,轻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他入行这么些年,还从来没哪个不长眼的敢这么对他说话,今天真是凑齐了。
程泽惟脸上的笑僵了僵,不过马上就补上了,“我有很多地方都不算什么的,还要向师兄多学习学习。”
Cleo在程泽惟开口的时候就知道要坏事,这圈里还没谁敢跟杜梨知比脾气臭的,当下那一拳速度的落在了程泽惟的左脸上时,Cleo连出手都来不及,当然就算赶得上也拦不住。
程泽惟一屁股坐倒在地,杜梨知还嫌不解气的上脚就踹,程泽惟抱着脑袋开始大声讨饶,听到动静从包间里赶出来的一行老总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师兄欺负师弟的画面,一个举止跋扈满脸戾气,一个退无可退期期艾艾,怎么看怎么一面倒。
两个董事在回神之后忙上来一左一右的架住杜梨知,嘴里劝着但脸上都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了。
“这是干什么,要是被记者看见怎么办?!”
杜梨知脸憋得通红,而程泽惟脸也红,不过是被打的,他被Cleo扶着站起来,抹了抹嘴巴,咧了个尴尬的笑,“没什么,没事。”
老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头再看看杜梨知,这种勾心斗角的小伎俩在他们面前用是太嫩了,但到底是自家公司的艺人,还有优田在场,也不好直接戳破让别人看笑话,而且如果不是杜梨知的性格,也不至于闹得这么难看,打的还是人家的脸。
老总千言万语在嘴里绕了良久,最终只感叹了句,“杜少,你就给公司一条生路吧,看在大家也合作这么多年的份上了。”
杜梨知站着的身形一僵,眼中飞速掠过一抹类似受伤的神色,不过仅只一瞬就消失了,再抬头时,只剩满脸讥讽。他慢慢看过周围的人,从满脸无辜的程泽惟、极力撇清关系的Cleo,到一副吃了大亏只能暗忍的柯娱几人、还有以冯骁为首的看好戏的优田、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的成骄,最后是面露失望的蒋山。
杜梨知向来标枪一样挺直的背竟然微微垮了下来,他点点头,又点了点头。
“好……好,就这样吧。”声音很轻很轻,若不细听,便要忽略过去了。
一路迟缓的走出众人的视线,走下楼梯,来到停车场,直到耳边充满了叽叽喳喳的噪音,杜梨知才返神,一时各种刻着“惟”、“泽惟”、“惟宝”的五光十色的灯牌晃着他的视线。
“……杜梨知,那个人是不是杜梨知?好像哦……”
“没有啊,没看到?在哪里啊?”
“上了那辆黑色的车,真的超像的,跟过去看看吧?”
“……还是不要啦,惟宝就要下来了,错过了怎么办?”
“也对,不过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他的吗?”
“啊呀,那是以前啦,现在不喜欢了……”
“你转的好快,朝三暮四啊。”
“什么朝三暮四,别乱用成语,这叫今非昔比,好像也不对……啊哟,管他了……”
杜梨知“砰”的关上车门,将外面一干纷扰的声音都隔绝在外,踩下油门冲破人群驶离了这里。
哼,今非昔比……说得真他妈太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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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寅下了出租车,天已经全黑了,他正要往大楼里走时,却瞥见一边的草丛里有一闪一闪的烟头光,他顿了顿脚步,转头向那里走去。
这里是个小小的园中小亭,里面有两个长椅,由于四面漏风,这种冬日的晚上一般不会有神经病会来,而此刻借着幽暗的月光和四十米开外的路灯,温寅看见长椅上正大喇喇地坐着个人。
杜梨知听见那鞋底敲击着石面的脚步声了,但是他咬着烟没有回头,两手搭在椅背上,身上是特意为了饭局穿的一套薄薄的西装,姿势倒很是潇洒,只是散发出的却是颓丧的气氛。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