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罗泊拦住酋德,“我总要把这个喜讯告诉亲王,他一定会开心的。”
“不用告诉了,我已经知晓了,”一声爽朗的笑声,托雷已经疾步走了进来。
“酋德,”托雷近身,扶住酋德的双肩,满眼的欣喜之色,“我知道,你会答应我的。”
酋德抿了抿嘴唇,点头微笑。
“我们是兄弟,酋德,我今生没有什么所求,只要能报了杀父之仇,只要你与罗泊能陪伴在我的左右,托雷今生无憾!”托雷眼中流淌着脉脉深情,炽烈的让酋德不敢对视。
“我即刻动身,您等我的消息吧。”酋德拱手告别。
托雷吩咐侍从前去给酋德备马,忽然,洞外传来‘轰隆隆’一声巨响,三个人吃了一惊,那里来的雷声?托雷看了一眼罗泊,罗泊却惊觉的侧耳倾听,轰隆隆隆!不对,那似乎是剧烈的撞击之声。
亲王,不好了!侍从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由于紧张差一点一头跌倒。
“怎么了,不要着急,慢慢说——”托雷镇定的问。
“有人闯来了!”侍从惊恐万端的指指门外。
怎么可能?托雷跟罗泊极速的对视了一眼。
“确实如此,小人刚刚听到,那声音就是从石门之外传来,看来有人找到了这里,他们正在撞击石门啊!”
啊!托雷大惊,谁能找到这里?他一直行踪隐秘,没有任何人知道他藏在黑山,并且他在石门上施下魔法,一般人根本无从分辨。
轰隆一声,破裂的石门发出的坍塌的巨响,三个人几乎同时叫了一声,不好!
、第161章 谁敢动他!
酋德听到马蹄踩踏在岩石上的发出踢踢塔塔混杂的声响,听声音来人不在少数,山门外,已是一片嘈杂之声。
“噗噗!妈的,这是什么地方,乌七八糟的!”男人吹着落在脸上的灰尘,低沉的咒骂,“这什么味道,不阴不阳的,库布,你这是找门还是炸门,你想炸死本王吗!”
这声音好不熟悉,烈布!酋德心中大惊。身边的罗泊也变了脸色,他们的目光一同汇聚到托雷的脸上。
“不敢不敢,大王有所不知,这是灵修之人才能发出的独特气味,小人就是寻着这种气味才找到这里的,这石门被施了咒语,如果破解定会花费太多的时日,小人,小人怕大王焦急,这才令人用火药炸开此门——”一个男人尖厉的声音,酋德马上分辨出,此人定是巫师库布,他断不会听错。
“嗯哼,如果找不到人,看我怎么收拾你!”烈布低沉的嗓音。
“大王放心,此山突兀,偏偏只有此处花香四溢,绿意盎然,如果这个小人都会判断错误,就不要在混迹江湖了——”
酋德侧身闪到洞口,远远的他看到一身黑衣的烈布骑在高头大马上,他手执马鞭,黑色的发带勒在额头,深棕色的长发整齐的披在脑后,一双凌厉的鹰眼四下环顾着。烈布的背后醒目的背着一柄黑布围裹的大弓。烈布策马巡视了一番,在掌心掂了惦马鞭。
“我的兄弟啊,你在哪里哦?本王驾到,还不出来迎接吗?”烈布拉长着音调。
“罗泊,”托雷回身镇定的低声吩咐,“不能让烈布看到你们,你赶紧带着酋德从秘道逃走,切莫让烈布发觉。”
“托雷!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罗泊坚决的凝望着托雷。
“我去敷衍他,他不会杀我,我自会想办法逃脱,你们快走!”托雷怒目而视。
“夷?怎么没人?这池清泉不错嘛,我这个兄弟啊真是会享受,洗澡都要跑到山顶上洗,哈哈。”烈布阴阳怪气的调笑,众人一阵大笑。
“到底有人没有!”烈布忽然厉声。
大王——两个小侍从哆哆嗦嗦的走了出来,一头跪在地上,瑟瑟而抖。
“嗯?亲王呢?”烈布伏在马背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小人,小人,不,不知——两个颤抖着不住的摇着头。
“混账!拉出去砍了!”烈布大声骂道。
住手!一声断喝,众人皆抬起头寻声望去,托雷一身白衣傲然的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哦?托雷,你果然在啊,哈。”烈布直起身体,扬了扬眉毛。
托雷慢慢踱步过去,站在烈布马前,他略微迟疑了一下,跪地而拜,“小弟见过大王!”
“托雷啊,你跑到这荒山野外确是为何?难道诺大的兰陵城盛不下你?”烈布向四周瞟了一眼,嗤的一笑。
“小弟离开兰陵的喧闹,只为找一处清幽之地修身养性,小弟走的匆忙,却没有跟大王告别,请大王赎罪。”托雷谦和一拜,“却不知大王忽然而止,还武力炸开山门,是何用意?”
“走的匆忙?”烈布不信任的咧咧嘴,“你不辞而别,星夜乔装逃离,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我自知待你不薄,你却躲避我唯恐不及,却是为何?”
托雷直起身体,面色从容,“哥哥多虑了,我哪里有躲避哥哥,更无不轨之心,您也看到,此地除了我,就只有两名随身的小童,我避开喧嚣,只想求得一份平静罢了。”
是吗?烈布转过头,“你们去察看察看,这荒山野岭的,亲王的安全最为重要!”烈布身后的站立着几个彪悍的黑衣人,烈布话落,一行人迅速下马,直奔着托雷而来。
站住!托雷不快的呵斥。
“哥哥,此处是清修之地,不便手持刀刃者介入,请哥哥留步。”托雷面向烈布大声道。
“嗯?清修之地?我看这里妖气弥漫,定有暗藏不轨之人,给我搜!”烈布凛然发令。
大王!托雷忽然站起,拦住了黑衣人。
烈布脸色一沉,“你既然心怀坦荡何必怕我搜查?我听到探报,有人在此聚集,图谋不轨,给我搜!”
“大王说的不轨之人可是小人?”托雷身后忽然传了一个磁性十足的男声,烈布一惊,他眯起鹰眼,盯视着声音的方向。黑发披肩,面孔俊秀的青衣男子徐徐踱步而来。
看到罗泊,托雷已然变了脸色。由于焦急他的脸孔涨红了。
“小人见过大王。”罗泊潇洒的掀起长袍的衣襟,跪地而拜。
你——烈布踟蹰了一下,“哈,哈哈哈,”烈布大笑起来,他扬起马鞭一指,“本王认得你,你不是那个,那个,罗——”
罗泊。罗泊深深一拜。
“怎么,”烈布来了兴致,他俯下身体,仔细观瞧起来,“你还没死?”
“托大王的洪福,小人被您流放死域,饥寒交迫,备受煎熬,只因小人自小习武,身体强健,才苟延残喘,侥幸存活到了今天。”
哦哦哦,烈布不住的点着头,“你绝处逢生,还重遇亲王?亲王可是因为你,才星夜逃离兰陵,与你在此处欢聚?”
不敢,罗泊淡定的仰视,回禀道,“小人也是偶然知道亲王在此清修,前日刚刚前来探望亲王,才得以相见。”
哦哦哦,好好,烈布煞有介事的点着头。
“好一个身体强健,好一个苟延残喘,好一个久别重逢,”烈布蔑声一笑,忽然提高了音量“你当本王是个傻瓜吗?”烈布用马鞭指着罗泊,“把这个阴险小人给我拿下!”扑过来的黑衣侍卫将罗泊死死的按住了。
“谁敢动他!”托雷一声立喝,侍卫们目光转向烈布。
“混账,你们没有听到本王的话吗,给我拿下!”烈布侧转马头,背对托雷,懒散的丢下一句,“请亲王回兰陵城!”一名黑衣侍卫立在托雷旁侧,躬身做出请的手势,“殿下,请!”
托雷的悲愤交加的看着烈布,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托雷站着未动。
“谁敢动罗泊,我就杀了谁!”托雷忽然失去控制的大声,侍卫们被这一声惊呼吓了一跳,他们愣住了。
、第162章 语惊四座
烈布调转马头缓缓转过身体,他眯起了眼睛,冷冷的凝视着托雷涨红的脸颊。
“杀了我?”烈布轻声重复着托雷的话,烈布忽然举起马鞭,狠狠的抽了下去,啪!罗泊的腰弯了下去,他的手捂住头部,血慢慢阴湿了他的指缝,缓缓的流淌而下。
“你这个暴君!”托雷失去控制的冲向了烈布,“你这个混蛋!”众人皆惊,两个侍卫死死的抱住了托雷,制止了他疯狂的身体。
哈,烈布仰面大笑起来。
鸦雀无声。
烈布止住了笑声,阴冷的逼视着托雷,他偏着一条腿,轻松跳下了马背,烈布迈开脚步,一步步走向了托雷,他昂起头高大的身躯大山一般的站在托雷的面前。他们死死的对视着。
烈布忽然伸出手,狠狠的捏住了托雷的下巴,“你在跟谁说话?”
托雷的眼中忽然噙满泪水,他挣扎着,烈布的手指却加大了力度,托雷的双腮在烈布的指尖凹陷了下去,“你就是这么对待兰陵王吗,这么对待你的哥哥吗,你就是这么告诉兰陵人你这个饱读诗书的贤王是如何目无尊长的吗?”
“跪下!”烈布声色俱厉。
托雷岿然不动。
殿下!噗通一声,罗泊满脸是血的爬到烈布面前,“请大王息怒,请大王惩罚我吧!”
烈布挥起马鞭狠狠的抽了下去,罗泊呀的一声,扑倒在地上。
滚开!烈布大骂。
“跪下!”烈布指着托雷的脸,托雷瞥了一眼怒不可遏的烈布,藐然一笑。
烈布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托雷的膝盖上,托雷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倒,他站住了。
烈布一把揪起罗泊的衣领,狠狠的一提,“托雷,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再说一遍,跪下!我数到三,你不跪,我让他即刻人头落地!”烈布血红的一双眼睛逼视着托雷。
烈布嗖的抽出长剑架在罗泊的颈间,一,烈布高声,二,烈布挑了下眉毛,他高高的举起了长剑,三!
‘砰’的一声,托雷膝盖一沉,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殿下!罗泊失声痛哭。
“你这个混蛋,竟胆敢如此藐视本王,我要替父王教训下你这个不孝之子!”烈布气的大骂,他扬起马鞭,疯狂的抽打了下去,托雷昂着头,微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跪着,密集的鞭子无情的落在他的身上,他摇晃着,道道血痕沁湿了长袍。
烈布气喘嘘嘘的停了下来。
侍卫急忙搬来座椅,烈布一屁股坐了下去。烈布指着托雷,指尖竟有些微微颤抖,“你目无尊长,以下犯上,你即刻跟我返回兰陵,没有我的允许永远不许离开!”烈布冰冷的转向了罗泊,“你,居心叵测,当初不是看在亲王的情面,我早就杀了你,你不思悔改,还挑拨离间,暗中勾结朝臣,用心何其险恶,杀无赦!”
托雷沉默着,听到烈布的话,托雷忽然眼中忽然盛满泪水。
“烈布,”托雷平静的开口,“王位,权利,尊贵都已经是你的,你已经拥有了一切,为什么还要对我苦苦相逼?”
你!烈布?烈布被气得昏了头,他哆嗦着指着托雷,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看在父亲的份上,我现在就处死你!”
死?哈哈,托雷的泪水滚滚而下,“你当然可以杀死我,我相信,只要你动动指尖,不要假仁假义了,烈布!”
混账!烈布猛地站了起来,长剑出鞘横在托雷颈间,他垂目逼视,“你想逼我下手对吗,托雷?”
住手!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吼,烈布被惊得手肩膀一抖,长剑险些掉落在地。
谁!烈布大骂,滚出来!
我!酋德挺着胸膛,凛然阔步的走了出来。黑衣侍卫拔剑而起,哗的围聚上来。
酋德?烈布大惊失色。怎么回事?烈布有点懵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烈布像在自言自语。
“放下你的屠刀!”酋德大声。
烈布幽幽回神,哈哈哈哈,他忽然疯狂的大笑起来,烈布笑的前仰后合,浑身颤抖。
“有什么好笑的吗?大王?”酋德冷静的问。
“哈哈,看来我这次却是没有白来,酋德,好久不见啊?”烈布恢复了常态,他傲慢扬起下颚拉长了声音,“听说你娶了小妖女,新婚燕尔,有人暖床感觉不错吧?”
酋德冷漠的轻笑了一声,“大王,刀剑砍下的该是仇敌的头颅而不是自己同胞兄弟!”
“赫赫,酋德,你翅膀硬了嘛,也敢教训本王了?你终于不再是个本王身下承欢的男宠了!”烈布嘲讽的眯起了鹰眼,他瞥了一眼托雷,“你还敢说此地只有你和两名随身侍从吗?”
你!酋德涨红了双颊,他深吸了一口气,“大王,我与亲王是朋友,得知亲王在此清修,特来探望,难道这也算图谋不轨?”
好!烈布冷笑一声,面向了托雷,“托雷,我问你,你敢在父王的在天之灵前起誓,你没有结党营私,欲图不轨吗?”
托雷跪下那里神情迷茫,他久久的凝望着白云深处,他沉默着。
“你不敢,对吗!你敢说,罗泊跟酋德同时出现在这里是一个巧合吗?”烈布语调冰冷。
父王——托雷怔忪出声。
什么?烈布没有听清楚,托雷迷蒙的神情令他迷惑不解。
托雷转过头,凝望着烈布,他语调平淡却生硬的说了句,“你没有资格提起父王。”
烈布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呵,托雷笑了。
“父王如果在天有灵,绝不会原谅你这个恶贯满盈的罪人,烈布。”托雷平缓而清晰的说。
“你说什么?”烈布有些懵住了。
“你不配提起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