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巴图眨眨眼睛,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你喝吗?”
不喝,酋德摇头,“你倒是接着说。”
“提醒?你会听吗?你当时没有允许我讲一句话。你的一剑不仅仅为了你自己,更多的是为了邱特为了岚宁为了忠诚二字罢了。大王么,如果想杀你,何必等到今天?凭他的智慧,你的心思他安能不知?”
哈哈,酋德笑了,“你呀,真没看出来,你人不大心眼却不小。”
“哈,”巴图复有坐下,拍拍酋德的腿,“既然我五路可走,我就暗暗下了一注,大王会不会杀掉你呢?”
嗯?酋德扬扬眉,似有不解。
“结果是,我赢了。他没有杀你,即使你的剑刺中他的肩膀,鲜血直流,他还是没有杀你,但是无处撒火,会不会杀了我出气呢?这个我心理还有点没底。”
哈哈,酋德笑了,“对啊,烈布当真没有为难你?”
没有。巴图抬眼看着酋德,“我抱着必死之心,在大王遇刺的当晚,我拿药去给他敷伤,与其躲避不如直面,大不了还是个死,不过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可怕,我当时吓坏了,手脚都在哆嗦,我想他会问,酋德行刺你知道不知道?酋德是否暗中跟英吉谋反?怪异的是,他什么也没有问,我把药膏敷在他的伤口上,他却一把扯了下来,当时吓得我脸都白了。”
‘然后呢?“酋德沉思的问。
“大王说,不要敷药了。”巴图低声说。
酋德不解的抬起头。
“我想他要留个印记在那里,你知道的,上次你落入炼融井,我也给你敷药,那草药很是神奇,你并未留下任何疤痕,大王拒绝敷药,意思明显。”
酋德迷茫看着巴图,他。。。。。。
“大王没有杀我,我想,那是爱屋及乌,他撕下药膏的那刻,我就知道,他不会杀死我,果然,他赦免了我,我赢了。”巴图微微一笑。
酋德沉默无语,他慢慢起身,走到窗前,凝神远眺。
“酋德,大王对你如此眷爱,你为何却冷若冰霜呢?”巴图走到近前,手放在他的肩上。
酋德回头,温和的看着巴图,“帝王之爱只是权利和占有。”
巴图不解的皱着眉,占有?“这凡尘的男子,莫不说他是雄霸天下的大王,即使普通男子对所爱之人,难道就不是占有之心吗?”
、第81章 得意的大王
呵呵,酋德笑,“你个小孩子,从未出宫,又没有恋爱过,你明白什么。”
巴图撅嘴,“可是我只知道,大王虽然后宫无数,女人成群,但是不过三朝五昔的,却未有一个能够长久,你看他一直无后就可得知,他一直无心爱之人,大王以前有过一个倾爱的女子,你可知?”
酋德微笑,“这个我倒是听闻过,他没有即位的时候有过一位恩爱的妻子,可惜英年早逝。”
“所以说嘛,大王也是个至情之人。”巴图拉着酋德上了床,为他脱掉鞋子,轻轻盖上被子,让酋德舒服的依靠在床头,自己坐到了他的旁侧。
“你呀,”酋德点点巴图的鼻尖,“我明白了,你是烈布派来的说客,对不对?”
“冤枉,实实在在的冤枉,其实我是到寒城复命的,昨日刚刚到达寒城,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大王已然失踪数日。”
“复命?”
“嗯,上将军缇班在兰陵被俘,他联结英吉策反,已被巴特俘获,祁汉大人让我给大王复命,让大王即刻回兰陵决断。这一次,上将军凶多吉少了。”
缇班真的被俘了,祁汉?酋德知道,祁汉是当朝丞相,祁妃的父亲。
唉,酋德叹息,“所以说,为王者看似尊贵,却为了权利跟地位不惜手足相残,那里会有什么真心挚爱。”酋德笑笑,拉起巴图的手,“你知道我这一生最向往的是什么吗?”
“什么呢?酋德。”
“正如哈尼斯的父亲所讲的那样,做一个布衣琴师,无忧无虑,Lang迹天涯。”酋德的脸上安详宁静,巴图张着嘴巴,酋德拍了他一下脑门,“傻瓜,你自然不会懂的。”
“可哈尼斯是谁?”巴图傻愣愣的问。
酋德明白,看来烈布不会轻易放了自己,这个不讲信用的混蛋,原来一切都在他计划之内,自己竟然又一次被他哄骗了,可是,如果一味的强悍,激怒的烈布,他只能彻底的被他看管起来。酋德思量,他只有见机行事才是上策。
清早,酋德听到侍从门窃窃私语,英吉已被斩首示众,头颅被悬挂在寒城的城头。那些俘获的叛军被驱赶到荒野,一并残杀并掩埋。
酋德深深叹口气,他独坐镜前,怔忪出神,褚烈惨遭杀戮,牵连者何止千万人,那些无辜的褚烈百姓,从此将被驱逐奴役,又一个国家就这样灭亡了,罪过啊!而如今无依无靠的岚宁又能去往何处?她是否一切安好?
酋德闭上眼睛,一丝阴霾浮上心头久久难散。
中午时分,烈布才从醉梦中醒来,梳洗后,他看上去精神抖擞器宇轩昂。车马已经备在门口,威武的士兵整装待发。
烈布大步来到侧殿,酋德在镜中看到烈布已然站在门口,巴图迎上去给烈布施礼。
“酋德,跟随我一起前往兰陵吧,哈哈,我已离开数日,这一次回去很是特别啊,倒像是本王征战许久凯旋而归,我都快等不及了呢。”烈布笑着走到酋德背后,双手放在他的肩头,轻轻抚摸了两下,“怎么样,昨晚睡得可好?”
“巴图陪我聊天,都顾不上安睡呢。”酋德起身,面对着烈布,“你又要挟持我去兰陵吗?”
“这是什么话,相邀好不好,说话那么难听。”烈布佯装不快,很快咧开嘴巴,他看得出,酋德虽然不快但是语气却很平静柔和,看来巴图来的正是时候,不但给他个喜讯,还让酋德不再狂躁,他如此仁厚,难道酋德就看不出来?哼!
酋德与巴图跟随烈布来到殿外,阿布托带领兵士已经恭候多时,见到烈布,阿布托急忙上前,“大王,您这次再回兰陵可比当日征战凯旋,这一次大王一举成功,除去大患,兰陵国真是大快人心!”
嗯,烈布傲然一笑。烈布拍拍侍从牵过来的白马,“这马真真是好马啊,没想到徒洛那个怪物还是个伯乐嘛!”
“他人之物,还是要奉还的。”酋德淡淡的说。
“来吧,哈哈,”烈布大笑,“我很喜欢跟你骑马并行的感觉,酋德,这很宝马配你,本王是不沾别人便宜的,我自会重金答谢,你急什么。”
“银两不是能买来一切的,大王。”不等侍从搀扶,酋德已然飞上马背,英气飒爽。烈布一笑,也翻身上马,他一扯缰绳,“酋德,今天乃是本王最愉快的一天。”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直奔兰陵。远远的,酋德就看到兰陵城门大开,锣鼓齐鸣,全副铠甲的士兵军列整齐,绣有兰陵王的彩旗铺天盖地一般随风翻卷,队列的最前面,一个穿戴华丽胡须灰白的男人恭敬的站在那里,酋德思量,看此人穿戴气度定是丞相祁汉了。
祁汉看到烈布,急匆匆的向前奔跑了几步,扑通跪拜在地,“大王啊,你可回来了!”祁汉抬起衣袖擦拭老泪,看上去悲喜交集。
烈布勒住白马,长吁了一口气,他微微笑笑,“丞相,有劳了,我自是有惊无险,何必悲戚,快点起身吧。”
祁汉却不起身,连连叩拜,“大王啊,前几日兵临城下,您孤身奋战,突来一场大火,让你深陷危境,险些。。。。。。老臣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哈哈,那里那里,烈布翻身下马,扶起祁汉,“快起来吧,您还是我的丈人,年事已高,不要在自责啦,这次缇班被俘获,还多是您的功劳,我怎么会怪罪于你呢?”烈布嘴角一挑。
祁汉这才站立起来,他扶着烈布的衣袖,端看着烈布的脸色,“大王,这一次您大功告成,除却大患,可谓,可谓是功高万代。”
烈布摇摇一笑,“我那里那么容易死去,怕是让很多人失望了,哈哈。”
“大王,小人已等候您多时了!”一名身穿铠甲面貌凶狠的男子直奔过来,跪拜在烈布面前。
“巴特,身手不错嘛,本王自会赏赐于你!”
“大王神机妙算,属下佩服之至!”巴特起身站到烈布一旁,烈布在手中掂了惦马鞭,得意一笑。
、第82章 杀还是不杀?
大王!跟随祁汉迎接的大臣们纷纷跪地而拜,一时间,城门口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祁汉看了烈布一眼,赔上笑脸,“大王,缇班这次罪不可赦,老臣已把缇班压入大牢,只等大王回来定夺。”
烈布面无表情,鹰眼低垂,他鼻子里哼了一声,信步向城门口走去。祁汉连忙跟在后面,士兵们挥舞长矛,兰陵王,兰陵王!!一时间城楼上下呼声震天。
城门外人头攒动,看到此景,云集的百姓无不伏地而拜,不敢抬头观瞧。
远处似有喧闹之声,酋德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不远处,被整装兵士拦截,珠帘挑开,一名美艳的女子从车中下来,她向着这边眺望,“不要拦我,我要见大王!”女子不快的呵斥。
酋德远远的看着面熟,祁妃?这不是祁妃吗?
烈布抬眼,脸色暗沉。祁汉面色惊恐,连忙向前,一把扯住女儿,低声喝道,“你来做什么!”
“父亲,我要面见大王!”祁妃朝着烈布观望着,烈布仰面四顾,心不在焉。
“女孩子家,跑来跑去成何体统,大王即刻回宫,你还不赶快回去!”祁汉一把拖住女儿的手臂,往马车上推搡,“混蛋,还不赶紧离开!”祁汉呵斥赶车的侍从,侍从慌忙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烈布慢慢踱到祁汉的身后,祁汉回头,吓了一跳,烈布却一把扶住他的胳膊,“别,丈人,您何必如此惊慌呢,女流之辈嘛,总是任性妄为,她定是太想念本王了,才急不可待嘛。”
祁汉哆嗦了一下,点头赔笑,“大王不要怪罪小女就好,都是老臣调教不当,惊扰大王了,您离开多日,相必她也是担忧过度,才乱了章法。”
烈布哼笑两声,大踏步的走向了前面,一行人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酋德心中惊诧,恍然间似乎明白了几分。
天色渐暗,烈布的皇宫内却灯火如昼,彩灯高悬。
酋德去内殿洗浴,换了身干净的长袍,烈布设宴,大宴群臣,朝中所有王侯大臣都坐立两旁,酋德被安置坐在烈布的旁侧,巴图立于身后,酋德冷眼旁观,大殿上下一片欢声笑语,举杯同庆烈布凯旋。
烈布巡视一番,微微沉吟了一下,“怎么不见亲王托雷?”
巴特起身悄悄走到烈布耳边低语,“亲王已不在兰陵。”
嗯?烈布扭脸一怔。
“亲王喜欢云游,这一次或许也是。。。。。。”巴特小声,二人虽然声音低微,酋德却听得真切。
哼哼,云游?烈布鼻子哼了两声,“去查!”巴特急忙点头。
烈布笑面众人,率先举杯,众人起身举杯同贺,阿谀奉迎之声不绝于耳,虽然看似气氛热烈,但酋德看的出,确有一股潜隐的不安弥漫四周。酒过三巡,烈布开了口,“这次平叛英吉,阿布托,巴图可谓功不可没,上将军勾结英吉,现在已压在天牢,对于缇班将如何处置,我还想听听列为爱卿的意见。”烈布的鹰眼巡视的扫过大殿。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大殿内静默无声。
酋德看到,祁汉适时的起身,向烈布施礼,“大王,缇班虽为王亲,却阴谋策反,实属大逆不道罪加一等,如不严惩,何以服众。”
嗯,烈布看看众人,“你们的意思呢?”
下面似有低低窃语,烈布不快的扬扬手,“有话不妨直说,嘀嘀咕咕做什么!”
阿布托起身拜道,“大王宽仁,听闻上将军当初为了争夺储位,就暗算过大王,大王一再姑息,他却不思悔改,这一次更是变本加厉,可谓罪不可赦,大王应该当机立断,以正视听。”
嗯。烈布似在沉吟,他瞟了眼下面,“这都是你们的共同的意见吗?”
烈布的目光下,众人微微低头不敢正视,是是是,众人起身,深深鞠躬,一片符合之声。
呵呵,烈布在桌面上弹弹手指,“缇班在朝中颇有威望,素日最喜欢结交朋友,据我所知列位跟缇班交好者甚多,怎么,你们都没有任何话讲吗?还是因为畏惧本王不敢直言不讳?”
大王。酋德看到人群中有一个身材清瘦容貌俊朗的男子走出宴席,站在了中央,他向烈布跪地而拜,“大王,小人斗胆,有话要说。”
“哦,阿塞?你说。”烈布靠进座椅扬扬手。
“呵呵,”阿塞一笑,“众人众口一词,令在下吃惊,缇班将军在位时,众人追捧奉迎,今日落难,竟无一人说情,真是人过茶凉,人心至冷。”阿塞瞥视众人,面露嘲讽。
烈布扬眉,目光深不可测,“有话直言吧。”
“大王,小人跟诸位相比,官职卑微,但是小人曾经受恩于上将军,今日冒死斗胆,说一句真言,上将军不可杀!”阿塞正色向烈布深鞠一躬。
下面唧唧喳喳声起。
为何?烈布问。
“大王已将英吉斩首示众,诛灭九族,驱逐了褚烈人,如果在诛杀兄弟,会令天下人齿冷,有损大王的仁德。”
烈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