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兰陵无恙,天下平安,我自会Lang迹天涯,做一个自在的琴师!这是我平生所愿。”酋德无限畅想的接过了罗泊的话语。
那,我可——罗泊目光热辣辣的凝望。
“哥哥一身功夫和胆识,难道还没有地方可以安身吗?”酋德连忙移开目光,他感到了那火热的凝视,他不敢看罗泊的眼睛,不知为何,他心头一阵慌乱。
罗泊似乎也感到了自己有些冒失了,他忙收回目光,双手放在胸前,“很晚了,我们不如安歇吧,或许法师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安排的。”
也好也好,酋德这才松下一口气,他给罗泊盖好被子,这才悄然躺了下去,为了让罗泊舒服些,酋德尽量让身体贴近床沿,不大宽敞的木床上,竟然留出了一大块空闲,罗泊合着双目,似乎沉沉入睡了,月色下,他宽阔的额头光亮而白皙,浓黑的眉毛下,挺直的鼻梁映出清晰起伏的侧影。
黑暗中,酋德悄然的凝视着沉睡中的罗泊,他恍惚感到了罗泊的内心,他不敢面对罗泊未表的言语,他得体的岔开了话题,他知道,他的心还不能完全的接受,他需要平复,他需要时间。
酋德心中深深的叹息一声。
罗泊翻了一个身,手臂伸过来轻轻放倒了酋德腰上,酋德没有动,他悄无声息的凝望着罗泊安静的脸庞,像是梦中遇到了什么欣喜,罗泊的嘴角竟然挂着一丝甜美的笑容。
、第263章 诡异的高温
雾蒙蒙的天空清冷而幽冷,星星点点的雪花落地无痕,三匹快马此时正极速穿过原野跟稻田,穿过低矮的村庄与街道,一路飞驰而过。
为了不引人注目,蒙煵特地准备了三匹好马,酋德特意戴上一顶帽子,压低了帽檐。只要快马加鞭,日落前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兰陵。
夕阳西斜,酋德抬眼远远望去,高耸的城墙威严而立,兰陵城已徐徐而现。酋德心头一时百感交集,兰陵,他竟又一次的回来了!
蒙煵似乎了解酋德的心事,他答应酋德,如果他不想在见到烈布,他可以回避不见,但是这一次事关重大,他必须面见烈布,马上商议对策。
不,酋德思虑后决定,“我跟您一起去!”
一日奔波,三匹烈马已经气喘不已,它们不听的踢踏着脚步,鼻孔突突的冒着热气,似乎很不安似的。蒙难率先勒住缰绳,一路上他面色凝重,沉默无语,似乎有什么未解的心事,酋德敏锐,但是他什么也没有问。
蒙煵眯起眼睛眺望着远处的兰陵城,长长叹息了一声。
酋德胯下的白马似乎很疲惫似的,不住的喷吐着热气,酋德拍拍马背,轻声道,“马上到了,你受累了,”白马抖抖鬃毛,酋德的手心感到了马背上的潮湿。
法师,酋德看到蒙煵停住了脚步,半天沉默,他不由得轻唤了一声,策马近前,“法师您是不是有什么忧虑?”
蒙煵忧虑的看了一眼酋德,“你难道真的没有觉察吗,酋德?”
酋德略略犹疑了下,异样?“小人却是没有感到什么异样,兰陵似乎一切如旧,连那城郭,战旗,人流都跟以往一样,只是,”酋德皱了下眉头,“兰陵地处寒北,四季清凉,不知为何今日越是临近,越是没有清凉之感,倒是更加燥热了似的。”酋德疑惑的看着蒙煵睿智的双目。
蒙煵正色点点头,“这就是异样,你仔细看看一路上的百姓,他们很多卷起裤脚,挽着衣袖,这个时节的兰陵该是入冬时节,气候怎么会如此温暖?这十分的反常。”
酋德跟罗泊都呆愣住了,目光一同紧盯着蒙煵的脸色。
“法师,那您是预感到了什么吗?”酋德紧张的问。
蒙煵没有搭言,他一扯缰绳,双脚磕了下马肚,“先进城再说。”
三个人马不停蹄的向着兰陵疾驰而去,扑面而来的风尘夹裹着汩汩的热气,酋德已经是汗水淋淋,终于他们来到了兰陵城外,蒙煵放慢了马速,酋德看到,蒙煵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
三个人下了马,牵着气喘吁吁的马匹向着城门走去,人群进进出出,有人手中拿着蒲扇,不停的扇着,而有些年轻的男子干脆脱掉衣衫,袒胸露臂而行。
守门的士兵似乎被身上厚厚的铠甲搞的苦不堪言,他们一个个都拉长了脸,没好气的呵斥着不规矩的人群。
“把衣服穿上!光天化日衣衫不整,成何体统!”一名士兵指着一个精壮的少年骂道。
“我的大人啊,脱衣服也管啊,兰陵没有这条律法吧,我热啊——我脱自个的衣服有没有脱别人的——”少年不乐意的撇撇嘴,你自己热不能脱就不让别人脱吗?少年神色焦躁的回嘴。
“嘿,你个浑小子,是不是找揍啊!”士兵气急败坏的上手要打。
人群哄闹着挤在一起,妈的,真的热死了,吵什么吵啊,有本事找老天说理去,拿我们出什么气啊!
脱脱,老子也脱!几个怒气冲天的男子一扯衣袖,干脆也脱下了短衫,光着脊梁大摇大摆的挤在士兵们面前。
“怎么,上次大火没烧死你们,你们是不是不高兴啊!”士兵被顶撞,嘴巴愈发的刁钻起来。
不提大火也罢,几次大火多少人死于非命,多少人家破人亡,这个狗东西,竟然揭别人的伤疤啊。
“乡亲们,你们听到了吗,这位官爷也太没人味了吧?”赤傅少年终于憋不住了,“我爹娘就是死于那场大火,害的我家也没了,亲人也没了,他不但不怜惜百姓,还讥讽我们,他简直不是人啊!”
真妈的不是东西,你没有家人吗?你没有父母吗?
给这个混蛋点颜色看看!
愤怒的人群终于一拥而上,几个彪悍的男人冲在最前面,紧紧逼近了士兵,刷的一声,士兵面有惧色的退后了几步,一把抽出长剑横在眼前,“都妈的给我站住,刀剑无情,谁敢过来,杀无赦!”
我草,官府要杀人啊!
大王都没有这样的法令,你算老几啊,兄弟们,给这个小子点颜色看!愤怒的人群马上就要失控,他们举起手中的家伙,劈头盖脸的砸向了士兵。两外几名士兵看出情事不妙,转身跑进了城去。
“都给我住手!”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断喝。
人们匆匆回头,不由得瞠目结舌,这是什么人?难道是仙人下凡了?一个身材修长,眉眼如画,黑发白袍的少年已凛然的立在身后。
周遭忽然一片寂静,人们呆住了,这是何人?
蒙煵走上前几步,面对守卫的士兵,“如此异常的高温,这么多人拥挤一处,自然苦不堪言,你作为官兵,爱护百姓是你的职责,你为何还要出口不逊?”
士兵仰望眼前气度夺人的少年,他惊异万分的咽了几口唾沫,竟然哑口无言,半天,他才慢慢回神,却却问道,“你,你是何人?”
“你不认识我。”蒙煵缓和了语气,转身对呆立的人群和颜悦色道,“乡亲们不要吵嚷,这都是酷热所致,不要互相埋怨了,他们成日守护在炙阳下,还得穿着厚重的铠甲,你们想想,他们也很难熬的,大家互相体谅下好了。”
蒙煵的话让周遭的人慢慢平静下来,也是,看那小子,热汗涟涟满脸污浊,那身铠甲,估计都给身体捂得发芽了。
“这位仙人说的极是,算啦算啦,”光着脊背的少年大大咧咧的跟身后的众人挥挥手。
仙人?蒙煵暗自一笑。
少年涎皮赖脸的走上前几步,向着蒙煵躬身,“仙人是刚刚下凡来的吗?”
蒙煵微笑无语。
少年身后的百姓冲着少年一阵哄笑。
“乡亲们,我倒是想问问大家,”蒙煵向着人群威严的仰起脸,“兰陵已入冬季,气候却如此反常,这样的时日持续多久了?”
众人这才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乱哄哄的响成一片。
“回大人,也就是近些时日的事情,”士兵眼尖,他虽然不知蒙煵是何许人,但是他从蒙煵的衣着气度上基本可以判定,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哦?
是的,大人,士兵点头,“一周前,兰陵还飘着白雪,这些时日积雪忽然化作溪流,气候忽然变暖,本来大家还说,老天有眼,或许会是个暖冬呢,谁知今日愈发的燥热,倒是比起夏天的酷热还要令人难忍,小人也是被热的不行了,才口不择言,请大人海涵!”
蒙煵闻言,不禁蹙紧了眉头。
、第264章 事不宜迟
酋德与罗泊跟在蒙煵身后,“如此怪异的天气,大王可知?”蒙煵面色沉郁。
士兵干笑,大王?大王身居宫中,不用酷晒自然凉爽,可这老天都管不得的事情,大王知道又如何?问的好笑。
嘿嘿,士兵凑到蒙煵耳边,“上一次天降大火,死伤无数,都说是那个男宠作怪,可是听说那妖孽被烧死宫外,竟然连根骨头都没有剩下,好不奇怪,这一次会不会又是那妖孽的冤魂作怪呢——”
休要胡言!蒙煵瞪了一眼嬉笑的士兵,牵着马缰径自而去,不在理睬他愣在一边的士兵。
蒙煵翻身上马,向着酋德二人唤了一声,“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前往兰陵宫。”
夕阳的余晖中,巍峨的兰陵宫浸透在一片火红的晚霞中,愈发显得华美壮丽。
森严的宫门前矗立着全副铠甲的护卫,他们目不斜视迎风而立,宛如一尊尊雕刻的石像。
蒙煵抬眼望去,他放慢了马速,缓缓前行。
“站住,来者何人?”忽然一声断喝传来。蒙煵勒住了缰绳,向着城门的护卫拱手,“蒙煵求见大王,请速去通禀。”
蒙煵?问者停顿了片刻,“大王政务繁忙,无暇会见闲等杂人,有事找朝中官员协办。”
酋德心头一阵怒火。
蒙煵却不着急,“在下有紧急事情求见,请大人务必通禀一声,不要贻误了时机。”
“什么要紧事啊——”护卫打量着面前的俊逸的男人,装什么仙风道骨,呸,“跟本将军说说也无妨。”
大胆!酋德在蒙煵身后忍不住一声断喝,“法师蒙煵千里赶来觐见,耽误了要事,你担当的起吗?”
窃,护卫哧笑了一声,“蒙煵?却是没有听说过,大王贵为一国之君,岂是相见就可以见的?这是进宫禁地,还不快走!”
混账!酋德脱口而骂,“事关国家安危,鼠辈竟敢阻拦,如果贻误了时机,你不怕大王砍了你的头吗?”
妈的,护卫低低的骂了一声,踢踢踏踏的马蹄声起,一个骑着枣红色战马的男人慢慢行出了队列,“大胆狂徒,竟敢私闯禁地,辱骂本将军,信不信我一声令下,你即刻万箭穿心?”
酋德一磕马肚,白马一声嘶鸣,前蹄扬起,酋德一个箭步已到近前,护卫吓了一跳,刷的长剑出鞘,“大胆!还不站住!”
呵呵,酋德一笑,“怎么,将军胆量这么小吗?”
弓箭手!护卫向着城墙一声断喝。
哗啦,忽然一排训练有素的弓箭士兵齐刷刷的俯身向下,手中早已弓箭在弦。
酋德环视,就是这里,他扑向了汹汹燃烧的烈火,酋德似乎闻到了那刺鼻的焦糊。酋德面不改色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护卫举起了手臂,“预备!”
来,来!酋德拍了怕胸膛,“有种的向着我来吧!”
妈的!找死!护卫已经气急败坏。
“混账!谁在喧哗!”一声斥骂从城楼上传来,一个高大的男子忽然出现在城墙之上。
大人!护卫看到男人连忙拱手,“这几个人来路不明,小人看着甚为可疑,他们竟敢私闯禁地,还辱骂本官,小人正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男人近前一步,俯身细看,“你们是何人,难道不知兰陵宫是禁地吗?私闯禁地,就地正法!”
护卫得到首肯,更加张狂,他藐然的看着酋德。
酋德抬眼,心头一震,城楼上的人好不面熟,对,那不是坷伦吗?酋德心中一阵狂喜。
酋德缓缓抬起手臂,向着坷伦拱了拱手,“坷伦将军,有礼了!”
坷伦愣住了。城下一个白衣的男子,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挡住了眉宇,可是,那轮廓,那声音。——难道——“将军,蒙煵法师有要事觐见大王!不得延误!”酋德声音低沉。
笛——坷伦大惊失色,酋德,真的是酋德?
护卫一时愣住了,坷伦?眼前的男人竟然认识大王的贴身护卫坷伦?妈呀,不好,捅娄子了。
“速开城门,让他们进来!”坷伦忽然大声呵斥。
是是,护卫这才一脸窘色的向着酋德拱拱手,“小人有眼无珠,大人请!”他识趣的侧过身体,向着城门的护卫一扬手,“打开宫门!”
轰隆隆一声震响,宫门大开,士兵分立两侧,酋德策马傲然经过护卫首领身旁,他目不斜视的看也未看他一眼,率先进了宫门。
坷伦惶惑的跑下城楼,酋德竟然活着?虽然他压低着声音,但他相信他并没有听错,他亲眼目睹酋德纵身一跃扑向了大火,他没有死?
“你们去吧!”坷伦对护卫们点点头,他走到酋德马前,压低了声音拱手道,“笛仙,别来无恙!”
“笛仙,你——”坷伦满眼惊异。
酋德用手指支起宽大的帽檐,他微微一笑,向着坷伦拱手回礼,“将军,久违了。速去通禀大王,法师蒙煵前来拜会。”酋德果断的阻止了坷伦的问话,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