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君从他怀里伸出脑袋,软软的问:“明天我去看张约然可以吗?”
吴晗时摸着他的小卷毛:“随你。”
“你不觉得我矫情吗?本来应该很讨厌的人,现在却还想要去探望……”
吴晗时笑:“不会。你本来就傻嘛。”
“喂!”
“不是逗你的。”吴晗时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也感慨的不得了,“要不是你傻,怎么会有再活一次的机会还巴巴的找回来呢?你傻的太让人舍不得了……”
“晗时……”
吴晗时打断他:“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怕你情绪不稳定所以没说。”
“什么事?”
“其实上一世,”吴晗时低沉的嗓音在夜晚空旷的酒店房间显得尤为清晰,“张约然也是被人毁容……”
“什么!”
“凶手也许是同一个人。”
第76章
第七十四章走出来了
吴晗时打断他:“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怕你情绪不稳定所以没说。”
“什么事?”
“其实上一世,”吴晗时低沉的嗓音在夜晚空旷的酒店房间显得尤为清晰,“张约然也被人毁容过……”
“什么!”
“凶手也许是同一个人。”
席君撑起身体瞪着他:“你知道是谁?”
吴晗时露出稍安勿躁的眼神:“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你出事之后我怀疑张约然?”
“……嗯。”
“虽然他后来也承认故意说了些刺激你的话、也给你看了些照片,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犯罪。”
席君有个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难道是你……”
吴晗时笑笑:“傻子;要是我做的,至于办的这么狼狈,让你也陷入危险吗!”
“……我不是一时口快吗。”
“但要是那个人不动手我接下来也打算好好收拾收拾张约然和刘贺炜。只可惜两辈子我都没有快过人家……”
席君轻声吐出一个名字:“真是……朱鹤?”
“你也认出来了吧。”
“嗯……可我还没有跟警方说;其实我不确定是不是他……因为毕竟没有看到全脸。”
“不要紧,警方还会找你的;到时你把看到的全部说出来就好;相信他们肯定能找到线索追查下去。”
“可是朱鹤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疯狂?他那时的表情真的很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吴晗时:“上一世朱鹤自从被我揪出来以后在吴家就没法呆了;他跑到丽晶跟了刘贺炜混日子。上次我们跟蒋启文说起照片的事情时;我猜想那个帮张约然的人就是朱鹤。毕竟能这么了解我交友情况的人也不是很多……”
席君:“难道上一世的朱鹤和张约然、刘贺炜一直有交情?”
“恐怕是。他们暗中来往多久我不知道,不过后来他跟张约然、刘贺炜闹翻后,的确说过‘一无所有也要拉你们下水’之类的话,想来知道的事情肯定也不少。”
席君慢慢回忆着往昔的点滴,猜测道:“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朱鹤趁你不在家跑来强迫我吗,当时就挺奇怪他怎么能掐的这么准时,莫非就是张约然跟他透露的?”
“很有可能。”吴晗时搂了搂怀里的人,“对不起,那时我还错怪过你……”
席君摇摇头心情又难过了几分:“是我们没想到张约然会跟朱鹤这样的人渣混在一起。”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一直没问你,上一世他被朱鹤毁容以后怎么样了呢?”
吴晗时迟疑了一下:“他求过很多人借钱给他去整容,不过那笔款子也确实不是小数目。”
“难道他交友那么广阔,最后就没有人帮他一把吗?他家人呢?”
“家人负担不起他昂贵的整容费用……人情冷暖,最鲜亮时人人都围着你不代表落难后还会有人不离不弃。这件事证明他的好朋友真心不如他想象的多。”吴晗时嘲讽的弯起嘴角,“如果他不是害了你,相信你绝对会全心全意帮他。善恶终有报,他害你最后等于害了他自己……”
“……”
“他那件事闹得挺大,刘贺炜被家里送去国外休养没再回来,朱鹤被抓以后张约然曾去找朱鹤的家里讨公道,中间起了冲突捅出不少狼狈为奸的事情,总之狗咬狗……”
“……我以前真没想到张约然是这样的人。他曾经那么完美纯净,在我心里就像……”席君想说他是天使,可事实上他比魔鬼还阴暗。
唏嘘了一阵他贴紧身边温暖的怀抱:“这一世情况完全不同,他们居然也走到这一步,真是令人太意外……”
吴晗时亲了亲他的额角:“意外不见得吧。朱鹤这个人一向自大自狂,被吴家赶出去落魄成那样已经够落差了,还发现是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屁孩算计了,怎么能忍?估计他是得知真相以后不甘心才想要来教训他们吧……”
“这还算是教训一下吗,我很奇怪他对刘贺炜的恨意也只不过暴打一顿,但是却泼了张约然硫酸……”当时给他下药的不是刘贺炜吗!
吴晗时:“傻瓜,刘贺炜毕竟是丽晶的太子爷,就算报复也不好下太重的手。朱鹤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神经病,泼硫酸是重罪,就算张约然不如刘贺炜矜贵也是一条人命!”
“但本质的区别依然存在。要是警方证据不足,朱鹤未必能被入罪。可硫酸泼了刘家太子,证据够不够他都死定了。刘老爷子最近几年的确有归隐的意思,但刘家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一个小小的朱鹤没有吴氏在后面撑腰,根本没办法对抗。”
吴晗时没有告诉席君更多的内==幕,对于仍有几分懵懂的宝贝,他愿意不动声色的护在他身边,把腌臜的事情尽量隔离开来。
可即便他已经尽挑轻的来说,席君也遭受了巨大的冲击,脑里思绪翻涌了好久终于还是支持不住慢慢沉入了梦乡。
吴晗时抱住他温软的身体深吸了几口气也闭上了眼睛,不管明天还有多少麻烦和困难,只有身边这个人安好,一切都不是问题。
……
……
次日,吴晗时遵守约定带席君去医院看望了张约然。
于飞和小镇一路同行,不过两人的神色有点不自然的尴尬,连稍微的对视都一惊一乍,跟平时大大咧咧的没话找话吵大相径庭,让围观的席君多少有些好笑。
而吴晗时淡定的无视了这种若有似无莫名其妙的氛围,只一味的关心自家小孩吃饱穿暖。他们进去医院之前还特地关照了于飞好几句注意事项。
“你不进去了?”席君从车上下来,趴在窗口问吴晗时。
“乖,你们进去。”吴晗时顺手摸了小呆毛一把,“刘家人也在里面,我进去遇到不太方便。”
“哦。”
“半小时后我在这里等你们。”
……
张约然的病房在住院部三层,他和刘贺炜一起送进来,刘太子当晚便被家里安排到了vip房间。
刘贺炜脑部遭到重击,所幸凶手当时没有下死手打他,经过检查确定为脑震荡就缝了十几针,凌晨人就已经醒过来了。
而张约然情况就严重多了,他手部严重灼伤,下颚和右边脸颊也有不同程度的真皮层损伤,昨晚急救后已经处理了可以处理的部分,对他毁容的状况普通医生却没有更好的办法,整容还得去专业的医院。
今早张约然转入普通病房就一直没有停过喊痛,他应召赶来的家人(年迈的母亲和一个姐姐),都被他这个样子吓得哭了一晚上,一家人对着高昂的治疗费束手无策。
张约然整容要钱,可他家里只是小康。
他父亲早年意外去世留下一笔保险金,负担家里生计和姐弟俩的学费、生活费后远远不足以应付庞大而持续性的整容项目。
张约然疼的是皮肉,但是谁又能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么痛苦呢?
席君在病房外安静的站了一会没有进去,于飞和小镇陪在旁边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个时候也许他进去不太合适,除了可能会惹来张约然情绪的波动外,其实他自己的心情也很复杂。
不能说不同情,(不同情他也不会来)但是面对这个前世伤害自己到死今生又算计过他的人,席君还真的无法完全摒弃一切去原谅他。
就算原谅也不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当他以为应该产生复仇的快感时却只触摸到了感慨和唏嘘,真有点不知所措了。
原来真的有一天站在张约然面前,他也可以完全放下了仇恨怨愤不甘,甚至还多了点同情的意味……像一个陌生人似的……这是不是表示他已经走出来了?
又站了一会儿,小镇忍不住碰碰席君的肩:“你就打算站在这里不进去了?”
席君深吸一口气正要转身去护士站问问情况,病房忽然打开了门,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她手里提着暖水瓶大概是想要去装点热水,憔悴的面容盛满伤心。
见到门外齐刷刷站着的三个大男人,中年妇女明显愣了一下。
“你们是?”
席君马上认出这位就是张约然的妈妈,前辈子经常去他家吃饭,张妈妈的样貌还是记忆犹新的。他老人家的好手艺他也试过好几回,虽然张约然背弃了他们的友情,但张妈妈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在失去家庭温暖好多年后,是张妈妈给他找回了一些依稀家的感觉。
所以这一刻见到她苍老悲伤的样子,怎么能不动容呢。
席君上前一步想要接过暖水瓶:“芬姨,我来吧。”
芬姨一时没反应过来,抓紧暖水瓶不放:“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席君一僵。
于飞绕到他们中间掏出名片双手递过去:“这位阿姨,我们是张约然同学实习公司的代表。听说他昨天出了事特地来看他的。”
芬姨看了名片才恍然大悟,忽略了名字问题后像见到亲人似的眼圈一红差点就落下泪来:“领导啊,你们来了就好啦,我们家然然现在可怎么办啊!”
席君赶紧把芬姨扶到走廊的座椅上坐下来,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于飞:“阿姨你要保持冷静,先说说张约然同学目前到底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生命没有危险。”芬姨啜泣了几声,“但是脸部和手部的情况算是毁了。”
“不是可以整容吗?”
席君闻言在心底叹了口气。
果然芬姨马上接着说:“我闺女去整容医院问过了,这样的情况就算去整容也只能回复七八成,想要和正常人一样是不可能了!”
小镇:“啊!”
“况且这笔费用不是小数目,我们家负担不起……”芬姨说着又掉下眼泪,“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神经病居然找我们家约然下手……”
小镇悻悻然的一扯嘴角,于飞瞪他。
席君又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那你……们有什么打算?”
芬姨抬起头:“领导啊,你们看在然然在实习时也为公司做过贡献的面子上,能不能……”
三个人都等着芬姨继续说。
芬姨哽咽了一下道:“能不能让警察赶快抓住凶手给我们然然报仇!”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因为特殊原因被锁文了
经过修改终于重见天日。但是某些部分暂时还不能恢复,请见谅!
执着的亲们可以加群,懂?
第77章
第七十四章爱惨了那个笨蛋
席君三个人上车以后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不语。
吴晗时瞥一眼于飞;后者心领神会的马上道出原委:“刚才遇到张约然的妈了;挺伤心一老太太。”
小镇不懂他们之前的纠葛;张约然与他有限的两次接触中除了斗嘴斗得比较贱外,还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自己小时候被父亲抛弃靠着妈妈长大、后来妈妈去世又靠着哥哥照顾,如今看到张妈妈为儿子落泪不免有点伤感,况且张约然本人没什么好,却也还没有坏到被泼硫酸的地步吧。老太太唯一所求也只是早点抓住凶手,难道不应该帮一把吗?
小镇一条筋绷着心里想了,也就这么说出来了,想不到吴晗时听完却马上冷了一张脸。
“抓凶手的事警方已经在办了。”
“可是现在没人目击凶手的模样;要抓到岂不是猴年马月的事?”以前不都有悬赏捉拿的先例吗。
吴晗时眼刀子锋利的甩过来:“你们能做的事已经做过了;其他的不需要操心!”
于飞按住还要再说的小镇换了个话题:“老大,回公司还是送小席先生去学校?”
席君淡淡的:“回学校。”
欲言又止的小镇没有发现;其实最矛盾的人一直都是席君。
他们的同情只不过一时兴起,揭过这页也就忘记了。
只有席君……只有他本人才会对帮不帮这个昔日好友同时也是间接害死自己的人下艰难的决定。
如果他说不,理由绝对站得住脚。
前世今生咎由自取的都是张约然自己。他的结局命中注定,不管席君生还是死,张约然都逃不过被朱鹤毁掉的结果。
虽然如此,到了让你残酷的直面又是另一回事。大多数普通人把仇恨藏的太久,心灵就会自动选择性遗忘一些痛苦的、摆进更值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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