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仲景及被仲景拽进门去一脸茫然的菁华,一位风韵犹存的女子便立刻迎了上来,这人便是花语楼的老鸨了。
“仲景公子,这么多日没来花语楼坐坐,楼里的姑娘可都惦念得紧呀。”花语楼的老鸨热情的寒暄道。
“您这也太抬举在下了,仲景哪次来您这儿不是给人做陪呀,就不要折煞在下了。”仲景假装委屈的说道。
“好了好了,不跟你胡扯了。今个儿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呀,是仲景公子新认识的朋友?还不赶紧给老鸨我介绍介绍。” 老鸨依然笑逐颜开的说道。
“这位菁华公子,可是破灭了在下五连霸食圣头衔之人。”仲景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伤心欲绝状。
“哎呀,这可了不得呀,这吃遍天下无敌手的仲景公子居然也有落败的一天,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呀。” 老鸨仍旧眉开眼笑的说道。
菁华见两人唱戏一般你一言我一语,仲景更是故意摆出各种生动夸张的表情,想是为了让自己放宽心来。
对虽然才认识一天好友仲景的好意,自然却之不恭。
想来这还是菁华第一次来到烟花之地,幼时在寺庙里带发修行,虽然顽劣成性,但是除了偶尔偷跑下山之时会做“华氏烤鱼”慰藉慰藉五脏庙以为,却也不曾坏了庙里的规矩。
此时菁华才收敛心神看向还在自己面前一唱一和的两人,脸上的阴霾不知何时悄然散去。
“仲景公子,你朋友的心情总算是拨开云雾见月明了,也不枉我和仲景公子说的相声。”老鸨不愧是阅人无数之人,马上就发现了菁华神色的变化。开口说道。
仲景看了眼菁华,又转回头对着老鸨,道:“既然我朋友有心情了,还不赶紧做生意。”
便见老鸨走到菁华身前,微微俯身行了一礼,道:“这位公子,不知喜欢怎样的美人?”
“全凭鸨母安排便是。”菁华只得随意答道。这可是自己第一次来,哪里知道什么喜好。
老鸨又笑了笑,像是看穿了菁华的顾虑,连忙说道:“容我先带几位美人给公子看看,若是不合心意再给公子挑选。”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鸨母了。”没想到还能像买东西一样慢慢挑选,便是方便了。
突然,菁华意识到银子的问题,自己好不容易靠食圣大赛赢了百两纹银,难道就要在这里耗去。
待老鸨离去,立刻拉过还在一旁悠然自得的仲景,在耳畔小声的说道:“仲景兄,你拽我出来得急,可是身无分文呀。”
仲景笑了笑,道:“银子的事不劳菁华兄费心,来日用菁华兄的拿手菜来抵便可。”
听仲景这样说,菁华顿时安了心。
当初食圣大赛之时,就见仲景似乎很是有财。屈居第二吃下的那些山珍海味、珍馐佳肴怕是要几百两银子才打的住,仲景竟然泰然自若的掏出银票就打发掉了食圣楼掌柜。
所谓出门遇贵人,就是这个理了吧。
想他菁华,虽无大富大贵之命,却有大富大贵之友,行走江湖,也便方便许多。
此时,老鸨已经带了三名如花似玉、娇艳欲滴的女子进来。
“公子,您看上谁了只管说。”脸上依然挂着职业的笑容,老鸨热情的说道。
菁华看着眼前美归美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的女子,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老鸨见菁华没有反应,继续道:“公子不用着急,慢慢来,或是公子喜好些不一样的。”
说完老鸨拍了两下手,三位或俊秀不凡,或柔情似水,或勇武强健的男子就走了进来。
菁华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红衣胜血的莲神教主,那霸气倔强的眼神,那冷漠炯邃的眼神,那柔情深锁的眼神,无一不触动着菁华的心,竟又楞住了神。
老鸨见菁华若有所思,立时会意菁华心中有人,而心中这人更是这三男三女不可同日而语的。
老鸨眉眼一转,依然笑意盎然的说道:“公子果然眼光非凡,还请随我上楼会会花语楼的镇楼之宝。”
菁华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仲景。
仲景一副努力忍着笑的样子,说道:“不愧是我仲景的朋友,老鸨也只能出底牌了。不知是花月姑娘还是花无公子。”
“花月现在正陪客着,两位随我上楼去见花无公子。”老鸨回答道。
花月和花无称为花语楼的两大头牌,花月生性娴雅、温柔多情、美貌如花,花无才情横溢、喜好文墨、工于音律。花月和花无都只是花名,其实两人没有亲缘关系,平常兄妹相称,又都是美人,就常常真被当做了兄妹。
菁华并不了解这些,通过仲景的话只是感觉这位花无公子来头不小,能够见识见识也是好事一件,便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菁华和仲景随老鸨来到二楼,进入一间精致典雅的房间。房里的摆设均为桃木所制,显示精雕细琢而成,韵味十足。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笔锋流畅,意境深远,以形媚避,以形写神,落款处用小篆写了花无两个字。观画如观人,菁华已对花无公子多了几分敬意。角落里几颗盆栽点缀其间,又为屋里多添了一份生气。
房间的门被两个小厮打开,一位白衣锦带的翩翩公子便缓步走了进来,随即小厮又合上了门。
“花无见过两位公子。”花无不紧不慢的说道,声音听似冷淡却不惹人讨厌。
“花无是卖艺不卖身之人,两位公子亦是气度不凡,自是不会强人所难。”不待两人回答,花无继续说道。
早就听闻花语楼的花无公子不管和谁都保持着距离,不卑不亢,不靠花容靠气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仲景想到。
“自是不会勉强于公子,在下和朋友早已听闻花无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不知是否有缘得见一二。”仲景回答道。
“不如就容花无为两位公子献上一曲,聊表心意。”花无又再次开了口。
便从衣怀中拿出一只玉箫放于口边,悠长、恬静、抒情的曲调回荡开来。
菁华和仲景也感受到吹箫之人幽静,典雅的情感。
菁华的思绪也随之发散开来,想到心心念念的紫衣仙人,是否有缘再次得见,不禁摸了摸怀里的玉箫。紫衣仙人留下的玉箫,菁华在乌蒙镇找了不少吹箫的乐师,却没有哪一个能让这支玉箫哪怕发出一声声响。
今日得见花无公子,也许能够知道玉箫的来历,嘴角已微微扬起。
作者有话要说:贵妃寰琴和花魁甄画,文里不多的女性角色,貌似笔者手下女性角色都比较悲剧,谁让这是耽美文的说。上一辈的故事,后面会有,这里先提示提示而已。
里面那首诗是薛涛的《春望》,全文唯一一首照搬的诗词,因为实在素偷懒来着,等修文的时候再自己写一首~(≧▽≦)~啦啦啦
、无心插柳司华年
待花无一曲奏罢,菁华还陷在思绪之中,仲景还陶醉于箫声之中。
一时间屋里寂静无声,气氛确实安宁、悠远。
花无只是静静的坐着,感受着这份静怡。
过了一会儿,菁华和仲景才回过神来。
“花无公子真是精通奏萧,在下获一玉箫,却无人得以演奏,还望公子不吝赐教。”菁华急切的说道。
“花无能为公子解忧自是花无的福气,公子不必过虑,但说无妨。”花无边说冷漠的眼神也稍显一丝好奇之情。
菁华小心谨慎的从衣服怀中拿出玉箫,又用双手捧到花无面前。
花无接过玉箫,仔仔细细端详起来。
箫身晶莹光洁、润泽璀璨,质地细致而颜色洁白,是为稀有的羊脂白玉中的罕见精品,玉箫上凤翔九天图案亦是活灵活现、神态逼真,足见雕刻之能工巧匠精湛之技艺。
花无将视线从玉箫上转移到菁华身上,看了看,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了口,道:“此玉箫并非寻常之物,乃宫中皇族之物。”
菁华眼神一转,略有迟疑,道:“实不相瞒,此玉箫是在下一位友人所留,留下此物后便失了踪迹,菁华一直在寻觅友人希望能将玉箫完璧归赵,竟没料到友人乃宫中人士,还望花无公子多多指点。”
“宫中之物花无也只是略知一二,指点实不敢当。”随即花无又细细的审视了一遍玉箫才慢慢的答道,“只能根据玉箫上镌刻的图案,猜测玉箫的主人应当是贵妃或者皇子公主。”
半晌之后,花无才试图吹奏玉箫,果然无法发出声响。
花无又拿起玉箫,通过箫口和吹空仔细研究玉箫内部,小小一只玉箫内竟然暗藏玄机。
花无再次拿起玉箫放于嘴边,试图以内力催动箫内机关,机关却完全不为所动。
放下玉箫,对着直直盯着自己的两双眼睛的主人,花无依然平静的说道:“玉箫中机关密布,寻常吹奏师们自然无法演奏。花无试图以内力催动箫内机关仍是未能成功。”
花无将目光移回到手中的玉箫上,继续说道:“花无斗胆猜测,想要吹奏这支玉箫,需要某种非同一般的独门内功心法催动箫内机关。恐怕这支玉箫不止是为乐器,更是一件武器。”
说到这里,抬眼看了看菁华才又接着说:“花无帮不上公子的忙,实在过意不去。花无再献一曲与公子赔罪。”
一边说着一边玎玲的将玉箫还给了菁华。
菁华接过玉箫收进怀里之时,翩然悠扬的箫声又再次在房间里回荡开来。
菁华本来以为好不容易能得知一点儿紫衣男子的蛛丝马迹,听完花无公子的答案却更加扑朔迷离。
如若紫衣男子为皇亲国戚,又为何独自隐居于乌蒙镇旁的紫竹林中,难道于新王倾穆杀尽前朝皇族有关。又转念一想,以紫衣男子的年纪似乎是新王倾穆登基之后出生之人。还有那不同一般的内功心法,看上去比自己还年幼的紫衣男子又为何会修炼这样的神功。菁华的脑子已经一片混沌,只好得出了所有的线索更是表明紫衣男子确是狐仙幻化而成。这个莫名其妙的答案让菁华顿觉挫败。
突然,一声巨响打断了菁华的思绪。不假思索就推门查探,却见一名豪迈不羁的男子从对面的房间破窗而入。一个眼神瞟了瞟菁华这边,就窜进屋里,躲在了门后。
须臾之后,一名穿着锦色华服的女子气冲冲的闯进花语楼,似乎在找什么人。只见女子将一楼的房门挨个踢开,又几个箭步便奔上了二楼,开始一一踢开二楼的房间。
想是一路狂奔而来,来到菁华所在房间门前时,高贵傲慢的华服女子有些微喘,却仍然蛮横的问道:“见到过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男子经过没?身材不胖不瘦,大概这么高。”随即用手比划比划,接着大声说道:“告诉本宫这人在哪的,本宫大大有赏。”然后环顾了一圈二楼的房间。
菁华大致知道这位女子所找之人,应该便是此刻躲在这间屋子门后那名不羁的男子。只是不明缘由,虽然舍不得“重重有赏”,菁华也只好沉默是金。看这名女子搓搓逼人之态,定然来头不小,怕是招惹了小命难保。
花无公子仍旧继续吹着箫,回想起来,似乎菁华这一惊一乍之时花无公子都无动于衷。
想来花无公子或是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只是坐在自己旁边的仲景也是一副悠然自得之势,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过了好一会儿,女子才又大声的说:“司华年,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别想逃过本宫的五指山,本宫一定会捉到你的。”说完就又愤然冲出了花语楼。
待到这名女子和前呼后拥的一干人等都消失了之后,仲景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走到菁华旁边,关上房门,冲着躲在门后的男子说到:“华年兄,怎么又这般狼狈。”一边说一边坏笑着。
花无也停下了吹奏,只是安静的坐着,不发一言。
男子不削的回答:“仲景兄不是一向不好这等烟花之地,以往都是我抢拉你来作陪,今个儿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华年兄别岔开话题,你这是在躲哪门子呀。还不快快从实招来。”仲景不为所动的继续追问。
“想我一生风流不羁,每每都能好聚好散,无往不利,谁知……居然还悬赏五百两黄金来捉拿我。”
听到悬赏金高达五百两黄金,菁华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华年兄与瑞安公主这般般配,依仲景愚见,华年兄从了公主也是极好的。”说着这话,仲景脸上的笑意更加旺盛。
“罢了罢了,今日就不与你多计较,本少爷还赶着跑路啦。”男子说着就要离开。
仲景赶紧迎上去,道:“华年兄意欲何处?”
“有事到老地方找我,后会有期……”男子的声音还未从屋里散尽,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才那位便是闻名江湖的百晓生司华年公子?”菁华一脸疑惑的问向仲景。
“菁华兄说的是,正是华年兄,这般狼狈怕是让菁华兄见笑了。”仲景窃笑着回答道。
早有耳闻百晓生司华年风流成性,处处留情,只是……
“只是不知这位华年兄与瑞安公主又是……”菁华继续追问道。
“不管是红楼花魁、风韵少妇还是良家碧玉,华年兄都能手到擒来,又收放自如。除了那日的无心插柳……”仲景说到这里停了停,又掩口窃笑了一下,似乎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