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战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她告别了这两位,向前面的公共厕所走去。
洗了把冷水脸,又把双腿双脚洗干净之后,言战霸着烘手机烘了大半天,经过她的那些人都不敢靠近她,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摸了摸口袋里的两块钱。
她饿了。
走到一家快要倒闭的超市,买了一块又小又硬的面包,吃完之后,她在路边喝了点水。
口袋里还有一块钱。
她环顾四周,她还在城内,要是醒得晚一点,那就是在城外的荒野里。她摇摇头,拿起口袋里的一块钱,高高的抛掷到半空中,又紧紧的握回手心,她孩子气的冲那一块钱吹了一口气——随即无所事事在大街上乱晃,直到她找到她要去的地方——游戏房。
一进去就有几个玩了一晚上没回家的十来岁青年被亲妈捏着耳朵拽回家,一路哭杀喊打,场面相当严肃而悲惨,她看向那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游戏的年轻男女们,看着看着,她觉得自己也年轻了,不过她仍旧挑了一架怀旧的老虎机,把那枚一块钱投了进去。
她坐下来就没停过,整个人全神贯注的望着里头跳动的数字,很快,哗啦哗啦的硬币就白浪一样的奔泻出来。
一下。
两下。
三下。
四下。
坐在这里像是生了根的言战很快引起整个游戏厅孩子们的关注,大家围在她身边,就这么看着她用外套兜那些硬币,看着看着就有人眼红了,叫来游戏厅老板。
老板挺着大肚子在旁边看着,他确信自己是撞上了老虎机高手。他正想着,这女人要再赢下去,他就要关店的时候,那女人站了起来,费力的兜住那些硬币,“老板,能给我几个袋子吗?”
“……你可以再玩一局,如果赢了,我就给你袋子。”老板老大不爽的刁难引来了其他年轻人的唏嘘,言战皱皱眉头,“我手酸,不想再玩了。”
“你胆子挺大,到我的场子里来作弊。”
言战挑挑眉头,“既然老板你这样盛情邀约,那我就再玩一局。”
孩子们开始起哄,又一轮游戏开始——很快就以言战的胜利告终,言战正要从椅子上挪下来,“哗啦”一声,老虎机就像是失灵了一样,哗啦哗啦的往外吐硬币,瞬间就淹没了言战,言战半个身子都被埋在硬币里,她无奈的看向老板,“抱歉。麻烦你叫保安来把这些钱塞回去。”
“……呃,这么多钱,你不要?你跟钱有仇啊?”老板鄙视作弊者,但确实佩服能把老虎机玩坏的高手,他这把年纪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能把把赢。
“是钱和我有仇,总是粘着我。好难受。麻烦你叫人把我□□,谢谢了。”言战脸色难看的说,等到老板把几个看场子的找过来时,他们拿铁锹铲了好几下,才把言战从硬币堆□□。场子里捡硬币的太多,简直一团乱。
言战从硬币堆里掏出自己的外套,从老板那里要来三个塑料袋,装成三袋,只拿了自己赢得的那份,大步出了游戏厅,找了个小店,换成了一小碟纸币,顺便在这小店里买了两根棒棒糖。
留了几枚硬币,坐上公交车,趁着证交所还没有下班,她紧赶慢赶的买了两只股票,等她吃完两只棒棒糖,收市的时候她又提着三袋纸币从交易所出来,她后怕的想,幸亏现金柜台没有取消。
她去吃了西餐,又买了一块大蛋糕,边走边吃。
今晚她找到了一个废弃大厦露台上的垃圾堆,有厚墙能挡风,她一边挖着蛋糕,一边想着今晚能好好睡一觉了。
一夜饱餐,无梦,是这些日子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晚,裹着一堆报纸和破衣服,真是非常暖和好睡。
正在觉头上,心一沉!一骨碌坐起来,立刻就发现自己身下一空,一袋钱不见了。
言战知道这一觉是睡不下去了,站起来就到处寻找,最终发现这个废弃大厦后沿有一对行乞的小姐妹,正在分她昨晚捂热的那袋钱。
默默站在一侧,望着小姐妹俩满脸的高兴,言战也跟着笑了。
这种被人偷了东西的事情,言战已经久违了,所以还挺有新鲜感的,她抱臂看了许久,直到那对小姐妹发现她在看她们。
“你们分好了吗?”言战后知后觉的问。
那对小姐妹立刻就站起来要跑,言战立刻一手一个的逮住!“你们拿了我的钱,我问一下你们分好了没有,这个问题,不算过分吧?”
“你放了我妹妹,是我拿的。不关她的事。”
“你放了我姐姐,是我拿的。不关她的事。”
“……我不在乎是谁拿的。”言战将这两个小女孩放在一起,她们眉宇间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肯定不是姐妹,言战想了想,“我可以把这袋钱给你,但是,你们其中一个要在我面前脱下裤子。”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九月初时,我因为写得太过投入以致情绪严重失控,嚎啕大哭以后病了一场,前几日中秋节的时候仍在养病,现在刚能下床,但仍然走远了就淌虚汗疲惫。我一人独在异乡,无人照料,此番病来比去年时候更为折磨,主要是精神上的控制力在逐渐丧失,脾气时好时坏,暴躁易怒又常哭,故没有更新。
中秋节一个人窝在房子里养病时,很想回家,但家中逼婚形势非常严重,不如一人清静。也不敢来网上,恐见到一些言论步步紧逼的讽刺我,更不敢说我病了,去年生病时写给读者的话,后来成了别人讽刺挖苦我的把柄,发帖抨击,好像这文中的方研之一样,紧随着我,这时代,造个谣,就能毁掉一个人,毁掉她几年的努力,我始终不懂这个时代,我只知道喜欢我的读者只想要我好好写这个故事,我只要好好写这个故事就是对所有人最大的回报,故此一直沉默,让一些等完结的读者失望忧心了,非常抱歉。
或许这故事就是这么多年来扎在我心里的那根毒刺,扎得太久了,我已经学会和它相生相伴,等到现在要拔出来的时候,反而是比当初想象的要疼太多。
现下自己照顾自己,病也要慢慢养,头脑也渐渐清醒了。给相伴我很久的读者们一个准话:
一则 完结在即。九月底 十月初。很快。
二则 网络连载结束后,我只想养病,锻炼,养身体,踏踏实实睡觉。写言战的这个故事,我绷了太久,我要把真正的我从里面释放出来,好好过好我现实中的生活。这之后,再是实体书的部分,我会慢慢来做这个实体书,于读者而言,或许,这只是个故事,于我而言,是我的一段人生,不可复制的、疯狂的、有太多泪水和欢笑的、非常迅速又极致缓慢的……一段人生。我会慢慢做这个实体书,一做好,会通知大家。
也许这个故事里的一切都是虚构的,但是所有流动的情感都是从我的血和泪里流出来的,绝对真实,故此,有的读者说难过,却说不出为何难过。我猜,有天大家会忘了这个故事,但会记住这故事给你的感觉,而这就是我想要的吧。
唉哎,病猜好久不说话了,一说又说这么多,大家过来,抱抱我,我们手拉手,一起去这故事最终战。
、第207章 唯有言战
“你是什么变态狂吗?就像最近电台里说得那样。”一个小女孩颇为意外的拧起眉头;通常偷东西被逮住了,都要被揍的呀。
“是的。”言战沉了沉眸子,学着电视上那些猥|琐的犯罪者该有的模样;对她们二人施压道。
妹妹拧着眉头;姐姐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咯咯道:“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坏人;你在开玩笑吗?”
“不,我是坏人。我专挑小女孩下手。”言战笑了笑,她笑得那样温柔慈穆,让两个小女孩无法将她和那些脏兮兮的变态们想到一起。“不是你;就是你?你们商量好吧,谁要脱裤子。我等着你们。”
“说实话;我们可以把这袋钱还给你;我们姐妹不做那些变态的事情。”姐姐收敛笑意,小小年纪,口吻却八分像大人,看来这对流浪的小姐妹已经好几天没吃饱饭了,说话光有狠劲儿,没有狠气。
“你可以选择,脱裤子,然后拿走这袋钱,和你的妹妹从这里安全离开。也可以选择,不脱,我立刻报警,你和你的妹妹就要进孤儿院。”言战放两人下地,啧啧的摊手道:“我听说孤儿院都很可怕。你们想进去吗?”
“不,姐姐,我不要再回孤儿院!”妹妹害怕的抱着姐姐,警惕的望着言战,小小的眸子瞬间就沾上泪光,言战在这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一个悲惨的故事,她继续恐吓道:“脱,还是,不脱,全在你。”
她望向姐姐,姐姐则紧紧握住妹妹的手,这个年纪在十一岁左右的女孩像个真正的勇士那样,最终做下决定,“我脱,完事后,你要放我们走。这袋钱归我们。”
“成交。”言战点头,努努嘴,“我先转过去,你脱好了,就叫我转身。”
言战背过身后,脸上的纨绔嘲弄之意如潮水般从脸上涌退,她扣紧双手,默默的等待着——身后有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现在是最冷的时节,这两个孩子光是裤子恐怕就得蜕掉三层,言战在心里默默的数着,差不多了,那姐姐硬着嗓子说:“你爱看就看吧。”
言战犹豫了一分钟。
见她迟迟没转过身,妹妹坐不住了,哭喊道:“你这个坏蛋!我姐姐就要冻死了,你到底看不看?”
言战不答,她想要利落的转过身去,把什么都瞅个遍,可到这当口上,她又浑身发抖,根本无法去看。
“你爱看就看呀,你是不是和那些变态一样?哼嗯,我看你连变态都做不成,你连看都不敢看,那些人不仅要看,还要……”姐姐还没把话说完,就被言战的呵斥吓得后退了一步,妹妹抱着姐姐,望着言战逆光的背影。
“闭嘴。你们别说话。不要吵我。我要想清楚。我曾经答应双城,不会看别的小女孩,我只看她。我曾经答应过她。即便她现在不在这里,我也找不到她……即便,她再也不会在这里了,但我曾经答应过她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
“……”姐姐无话可说,她想,或许这个人真的是个神经病也说不定呢,要不然怎么能枕着一袋钱在垃圾堆里睡觉?她和妹妹出来行乞这么久,什么人没见过,就没见过这样的。她使了使眼色,让妹妹把一袋钱提好,趁着这女人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时,她们小姐妹就可以开溜了。
脚下一高兴,就滑了一跤,姐姐跌倒,妹妹也跟着跌倒,钱袋没提稳当,钞票呼啦一声就随风飘到大厦外头,“糟了!”
言战这才知道小姐妹俩是要脚底抹油的先跑了,“你们没事吧?”
言战板上钉钉似的不回头,她问完,姐姐就说:“你快来帮忙啊,钱都飘出去了,风好大!”
“让它们飘走吧。”言战无所谓的说。
姐姐皱眉,“你真是个神经病。”
“……你刚才不守信用,想要拉着你妹妹先走?”
“是你自己打赌了不认,让你看,你也不看。那我们提着钱走,也不算是违背约定。”姐姐心疼的望着那些飞走的钱,“你到底看不看,再不看,我就穿上衣服了。”
“……”言战仍旧没有转过身,姐姐立刻穿上衣服,提着另外一袋钱就拉着妹妹走了,妹妹回头望了一眼——那女人双手垂着站在那里,微微佝偻着腰,双眼紧闭,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蒙住她的双眼,勒令她不准看不准瞧,她看上去挺可怜的,莫名其妙地,她就像……像是个已经被阉|割了很久的女太监。
等姐妹俩走远了,连脚步声都没了,言战才暗自松了好大一口气。她怯怯的握紧双拳,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泻了一口气……有什么一直压在她肩膀上的什物好像逐渐变轻了。她这才僵硬的转过身去,朝着刚才姐妹俩站着的位置望了一眼,她又看向那些在空落落的窗窟窿上旋转而飘的纸币。
纸币如染红的雪花,一会儿被风旋进来,一会儿又随风飘到楼下去。
言战向前走了一步,她靠在窗窟窿上,看向楼下的残垣断壁,这个废弃的大楼很快就要被拆掉重建了。不远处,衬着翻飞如红雨的纸币,姐姐正拉着妹妹,高兴的拎着那袋钱向前奔跑,姐姐穿得大衣是红色的,妹妹穿得大衣是绿色,两人一红一绿的从那灰蒙蒙的砖头堆上跑过去,她们的笑声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在整个空旷到没有边际的大厦里回荡……
言战也跟着笑了,笑得心满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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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潸然而至。
言战有些睡不着,她独自一人趴在垃圾堆旁的窗台上,望着这座城市灿若星河的灯光,那些光芒穿过阴暗的平民窟,穿过一黑到底的城中村,一直涌到她眼前。
渐渐的,灯光模糊了,成了言战眼中打转的泪水,她想,她要找个最好的位置,仔细看看这座城市。这里太不好了——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废墟的味道,一点儿也不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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