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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小狐狸在山里多得是,并不少见,这个你就先留着,待下次捉了再拿去集市上换钱吧。”
月娘就点头应了,说实在的,她其实也有些不舍得的,以前虽然没有带过,但是曾见过嫡姐带过一件红色的狐狸毛皮做的领子,配上她的红石榴裙,十分的惊艳,曾让她羡慕了许久呢。
那种小狐狸其实不像林大磊说的那样轻轻松松就能遇见,遇见了也不一定能捉到,月娘从未接触过这些,自然不会知道,他这次只不过是幸运罢了,但是还是被那狡猾的小狐狸咬了一口,伤口在左胳膊外侧,当时弄死那只狐狸后,他立刻找了止血的草覆盖在了伤口那里。当时天色黑,还有动物的血腥味,月娘自然发现不了,晚上她又那样害羞,闭着眼睛不敢看他,更加发现不了他的伤处了。
即便处处小心着,晚上还是被月娘发现了。林大磊依月娘的话去给李朗中家里送些兔肉去,顺便也让他帮自己处理了下伤口,回来就被鼻子很灵的月娘闻见了草药的味道。林大磊便说是在李郎中家里沾染上的,月娘觉得也实属正常,就没有在继续深究。
到了晚上,林大磊不像以前那样光着膀子睡觉,月娘便开始起疑了。她趴在被窝里看着林大磊脱裤子,见他都是右边使力,左手基本不动,在他也进被窝后,就疑惑地伸手戳了戳他的左臂。
林大磊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下意识的就躲了开来,然后就对上月娘奇怪的眼神,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惹了她起了疑心,只好又把手臂伸了回来,笑问道:“怎么了?”
月娘就睁着大眼睛问他:“你怎么不脱衣服啊?”
她眼神这样清澈,林大磊不忍骗她,把她捞进怀里,在她耳边调笑道:“怎么?昨晚不是累着了么,今晚还想要?”
月娘只是奇怪他改变了习惯,哪里想到这也被他调戏,就似嗔似怒的捶了他一下:“你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林大磊就笑了起来:“你是我娘子,我在人前正经,若是在自家娘子面前还要正经,那我活得岂不是太累了些?”
月娘被他这样亲密的话说的十分受用,但还是没有忘记自己之前的好奇心:“可是,你以前都是光着上身睡觉的,怎么今天不脱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受伤了?”
想到有这个可能,月娘急忙扯过他方才不怎么动作的左臂,上下摸了摸,林大磊想要把手抽回来,又怕她更加疑心,这一顿,月娘就摸到了他的伤处,一时没有准备,就条件反射的往回抽了一下,只这一下,月娘就确定他确实受了伤,立刻就要脱去他的上衣察看。
林大磊哪里肯,轻轻抽回手臂,把她揽到怀里动弹不得:“没有,没有受伤,不过是被树枝刮了一下,破了皮而已,没事的。”
他越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月娘越是觉得受的伤很厉害,心疼的眼圈都要红了,挣扎着要去看他的伤口,嘴里还嘟囔着:“以后还是不要去山上了,我们不是有地吗,以后收了粮食也可以养活我们自己的,再说家里还有小鸡,以后等它们下蛋了,还可以换些钱,总之山上这样危险,以后不要再去了”
林大磊拗不过她,只好脱了衣服给她看:“你看,一点小伤,没事的,过几日就好了。山上我去了许多年了,再说村子里也不是只有我一人打猎的,大不了下次我与他们一起好了。”
村子里确实打猎的不少,但是都是结五成群的,也因为之前的事情,没有人愿意主动喊他,所以只有林大磊一人独自上山,林大磊性子从来都是沉默寡言,又有一身的好力气,也不在乎人多人少,更不怕山上的野兽,于是这些年来,虽然小伤不断,倒也没有觉出有何不便的。
月娘望着被纱布包住还渗出了一丝血的地方,心疼的红了眼眶,小心翼翼的凑近帮他吹了吹,问道:“疼不疼?”
这样委屈难过的表情,好像受伤的人是她一般,她这样紧张他,就算是疼,也完全感受不到了:“不疼,一点也不疼。”
月娘才不信,流血了怎么可能不疼,想到下午她还指使他干这个干那个的,现在却是懊恼的不能自已,恨不得全替他受了才好。
“明日还是先不要去集市了,过些天伤好了再去吧。”明天拿着那么重的东西,伤口肯定会再次裂开流血的。
第61章 无缘
“没关系的,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的,以前有过比这严重许多的呢,一样正常的做事情,再说明天只是往集市上跑一趟,不碍事的。”林大磊亲了亲月娘的额头,“再过两天来顺就要成亲了,我们离得这样近,势必要随礼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放心就是了。”
月娘还是不同意,好说歹说,两人商量好把去集市的时间改为后天,还必须得由月娘亲自陪着,林大磊本不想她去的,可是月娘一直坚持,无奈只得同意。
昨日闹得有些厉害,今晚林大磊只得干瞪着眼了,看着怀里睡的香香的某人,他却亢奋的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心里又悔之不迭,以后不能一次性都要了,还是慢慢来的好,每日都能吃一点,细水长流的,再不能饥一顿饱一顿的了,这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真心难受的很。
王婶知道林大磊上山回来了,便装作串串门子,顺走了一只野兔,临走时还对那只雪白的小狐狸垂涎三尺,奈何这是林大磊专门给月娘带来的,还为此受了伤,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送与他人,王婶只得恋恋不舍的挪开目光走人了。
两人一同去集市,早早的起来就出发了,早上还有朦胧胧的雾气飘散着,路上没有几个人,林大磊怕月娘冷着,就把她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手里面,待到中午出了太阳就会暖和一些了。
他们去的早,但那些做生意的开门也很早,林大磊就把黄鹿和羚羊卖给了酒肆和客栈里,这次换的钱倒是不少,许是这两个牲畜有些难得,便贵了一些。林大磊就把换来的钱交给月娘:“这些钱你收着,以后家里的钱,都交给你管。”
这是他冒着危险挣得,月娘不愿意要,但是林大磊却说:“还是娘子收着吧,要是放我这,我又不知道省钱,没得让我败坏光了,以后我花钱,就向你讨要,以后我可要好好表现,这样娘子才会给我钱花。”
他笑嘻嘻的说着,月娘知道他是为了她,他才不是那种败坏钱的人,只不过是以前从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成亲以来,他处处顺着她,给她体面,如今连家里的钱都交给她管着,虽说钱也不算很多,但却能看出是极信任她的。
月娘便不推脱了,又何必驳了他的心意。时间尚早,两人就顺便在镇上逛逛,街道上的人也陆续多了起来,看到街边有卖糖人的,月娘就想起上次上元节的事情,最后回到家里,那糖人就不见了,许是不小心丢在了路上,月娘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想那糖人,只担忧着自己看到的。
林大磊却误会了,以为她是因为丢了糖人闷闷不乐,现下再看到糖人,自然也想起了那天,便拉着月娘走向卖糖人的摊子,不顾月娘不解的目光,给她向摊主要了糖人,最后付钱时才发现把钱都交给了月娘,这才有些灿灿然的看向月娘。
月娘心里原本还有些不安,但是看到他这副尴尬中带着窘迫的神情,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她掏出林大磊给她的钱袋付了钱,看着仍未从尴尬中出来的林大磊,突然把糖人塞到林大磊嘴里。
林大磊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月娘就咯咯地笑了起来,林大磊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糖人重新塞回她嘴里道:“你吃吧,我不喜欢吃甜。”
月娘就含着糖人望着他笑,眼角余光出瞥见一个熟悉的月牙白的身影,她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糖人就掉在了地上。
林大磊见她神情不对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狭窄小巷子里,只有墙头的大红灯笼在摇晃着,不曾见半点异常。林大磊回过头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煞白的面庞:“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受凉了?”
抬手摸了摸月娘的额头:“好像不热。”又以为自己的手太热,摸不出来,便要把自己的额头与她相抵试温度,这可是大街上呢,这么多人,月娘自然不愿意,推开他:“我没事,只是可惜这糖人”
想想自己也真是与糖人无缘,两次都弄丢了。林大磊见她满脸遗憾,便要再给她买一个,月娘却不想要了,既然无缘,又何必强求,她以后都不打算再吃这东西了,说起来,两次买它,总是碰见不想碰见的,以后还是避着的好。
好心情再次没有了,只是这次却不好恢复了,只想回到自己和林大磊的小窝里安静的待着。
一路上月娘都不说话,林大磊以往她是因为那个糖人,想了想,揽过她笑道:“那糖人确实没什么吃头,还那么甜,回头我给你做糖炒花生,香香甜甜的,你肯定会喜欢吃。”
月娘惊讶他还会做这些小零嘴,林大磊有些骄傲的解释:“以前过年的时候,爷爷都是给我炒许多花生的,只不过我不爱吃甜的,便省了糖。其实很简单的,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嘴巴馋了,我就炒给你吃。”
月娘被他这样一说,心里暖暖的,感激他对她的好,但同时也更担心他知道萧晟的事情后的反应,虽是在笑着,眼底却掩不住浓浓的担心和忧愁。
把她的情绪看在眼里,林大磊有些疑惑,但也没有问什么,揽住她时,总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他微微侧头看去,只见草丛里一阵荡漾,似是风吹过。他看了看自己石头般的拳头,不论是否真的有歹人,他都没有什么好怕的,这样想着,便继续揽着月娘慢悠悠的往家走去。
两人走后,丛林后走出一位身穿月牙白长衫的男子,他有些嫌弃的拍了拍身上不小心沾上的草叶,望着逐渐远去的两人,心里愈发不平。那男子看起来又高又壮,尤其是和娇小玲珑的月娘站在一起,愈发显得月娘小鸟依人。
萧晟眯了眯他那狭长的凤眸,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般配,那男人若是想要欺负月娘,岂不是和对付小鸡仔一样么?只是没有看见那男人的长相,碍于月娘昨日的警告,他没有贸贸然的出去与那男人相对,不过看他这样警惕的样子,不像是普通的村夫那样笨拙,萧晟也没有放在眼里,左右是个乡下人,再怎样都是无法和他相提并论的。他只要稍稍使些微不足道的小手段,介时谁优谁劣,这人如何,月娘自然就能看出来,再也不会为人所骗了。
直到家里,那人都没有再出现,林大磊只当宵小之辈,没有在意,反观月娘,好像也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此时暂时搁下,王婶的大儿子来顺要成亲,这日林大磊早早的就起来去帮忙了,月娘也跟着早起了,吃了早饭,她今日穿了件浅紫色的对襟外裳和梅花百水裙,简朴大方,既不夺人眼球,却也不失优雅。
她本是这样想的,但她长得实在是太标志,无论穿的多素净,都难掩好妍丽,于是或艳羡或嫉妒或鄙夷的眼神还是不断,但好歹她是女子,只待在里面,外面一群大老爷们在呼天喊地,尤其是新娘子来了以后,更是叫嚷的厉害。
农家不像深宅大院,只隔了间墙壁,于是外面的喧闹声十分的大,听这声音,是比她成亲那日还要人多的。不知这王婶是不是村子里家家户户的人都请了来,一个院子里都已放不下,连大院外面都摆上了酒席,还在向各处借座椅。
那些愿意不愿意来的,都带来了一家子人,老老少少的,仿佛要把随的礼钱都吃回来。
月娘跟着蔡氏、李大娘等人在屋里说话,只等新人进来了,与新人说说话之类的。
王婶虽是小气,但好歹还知道给她们在屋里留些花生瓜子之类的小吃,省得等的无聊。月娘就从窗子里往外搜寻林大磊的身影,就见他帮着别人抬桌子,怕是还有客人没来,那桌子在他手里就仿佛小板凳一般,毫不费力,反观那些好几个人抬着一张桌子的,倒显得十分滑稽了。
李大娘见月娘一直往外看,也顺着看过去,正看见林大磊放下一张桌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李大娘就悄悄地那胳膊肘戳了下月娘:“怎么?心疼了?”
把月娘闹了个大红脸,李大娘吃吃的笑了起来,恰好王婶走进来看见,乐呵呵的问道:“哟,这么开心,笑啥呢,说出来我们也跟着笑笑。”
月娘更是尴尬的低下了头,李大娘见她问起,就笑着应道:“没笑什么,我们再说姐姐你好大的手笔啊,村子里也就你能请来这么多的客人了,这酒席都摆到大路上了,那城里有钱人成亲有摆流水席的,我看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