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站在窗口看这阿朱走远,才叹口气,对弯着腰在画雪景的杨逸说道:“阿朱留着终是一个麻烦,你为什么不斩草除根?”
“哟,我以为段公子这样好心的人应该帮着阿朱求情,觉得我狠心来着,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阿朱要是听到了,非伤心死不可。”杨逸停了手里的笔,抬眼看了一眼段誉说道。
段誉只觉得杨逸侧着脸,用眼角看自己的样子好看极了,脸红红的傻笑了一下说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以往镇南王府里就我一个人,我多半年倒是在王宫里生活的,在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长出真正干净的人来呢。”
“还真是看不出来,平日里你可是对着阿朱姐姐、姐姐的叫的欢呢!”杨逸笑了笑说道。
“平日里我好说话,不在意多少主仆之分,不过是为了让日子过的自在一些罢了。但是主子永远都是主子,奴才终归是奴才,无论主子多么好说话,奴才也没的越矩的道理,要是越了矩,那么就该受到惩罚。”段誉板着脸说道。“这次你对阿朱惩罚的太轻了,以后她还是要惹麻烦的。你不该留她。”
段誉难得这么严肃,平日里笑眯眯看着傻呼呼的,此刻看起来倒是很是有一股子的气势,完全和平日判若两人了。
杨逸上上下下的看了眼段誉,扔了手里的毛笔,说道:“你知道的道理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还放过她?”
“不出半个月,那粒药丸就会送她去阎王殿。”杨逸说道。
“那倒好,阿朱去找乔峰,来来回回也要半个月,别人不知道是你害的,倒是还可以留个好名声。”段誉一听,立刻笑着说。
“啧啧,这一笑就又变味道了,不笑的时候倒是确实是一个大家公子的样子,这一笑就显得傻了吧唧的了。”杨逸见段誉又笑的傻呼呼的了,便嫌弃的说道。
“你若是喜欢,以后我就不笑了。”段誉收了笑脸说道。
“你笑不笑的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杨逸转身背对着段誉说道。
半响后,杨逸皱着眉头给新画好的雪景图题好了词,慢慢的吹着纸上未干的墨迹。段誉见了便也弯了腰,站到杨逸的边上帮着吹干墨迹。
只是段誉醉翁之意不在酒,吹着吹着就一点点的凑到了杨逸的头边上。段誉听着杨逸的呼吸声,觉得自己都能够感觉到杨逸脸上的温度了。
“段公子,你是不是凑得太近了?”杨逸转头看向段誉问道。
段誉又想凑近了一些,但是杨逸却直起身避开了他的脸,段誉不在意,说道:“慕容公子,你身上真香,像是桃花的味道,只是我记得平日里慕容公子用的熏香不是桃花味道的吧!”
“段公子鼻子可真是好啊?”杨逸皱着眉说道。
“慕容公子别再叫我段公子了,叫我和誉,这是我的字。”段誉没有接话,而是腆着脸说道。
“段公子,我要休息了,请。”杨逸走到门口开了门说道。
“那慕容公子就好好休息吧,等吃过了晚饭和誉再来打扰。”段誉对杨逸说道,然后转身走出了杨逸的房间。
杨逸“砰”的一声关了门,段誉打的好主意,只可惜他还真是看不惯段誉这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样子。要是段誉今天为了阿朱求求情杨逸或许还会多看他几眼,但是段誉刚才的话反而让杨逸对他的好看消失许多,这样一个人,藏得太深了,看不透。
“王姑娘,你怎么在我的房间?”段誉推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就看到王语嫣坐在里面,正喝着茶看着书。
“我是来找你的,段公子。”王语嫣放下手里的书说道。
“王姑娘找我什么事?”段誉坐到王语嫣的对面,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问道。
“段公子这几天来表现的已经十分明显了,我想这船上的人多半已经知道段公子的想法了,只是段公子未免太看不起慕容家了。”王语嫣板着脸说道。
“王姑娘何出此言,段某何时看不起慕容家了?”段誉不解的问。
“段公子你是把我表哥当成什么了?竟然起了那样子的心思。我看段公子最好还是快点下船吧。”王语嫣直接说道。
段誉这些日子确实是表现的十分的明显,对着杨逸过分的殷勤了。只是段誉觉得自己喜欢杨逸,所以想要对杨逸好,他并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自然不知道船上的一些人已经在暗地里说嘴了。
“王姑娘既然看出来了,自然知道我是喜欢慕容公子的,我是把慕容公子当作自己喜欢的人,又能把他当作其他的什么呢?”段誉说道。
“表哥是慕容家的独脉,以后是要为慕容家继承香火的。据我所知,段公子也是镇南王的独子,以后也是要继承血脉的。那么段公子喜欢我表哥又有什么意义呢?再说段公子可觉得我表哥会回应你?”王语嫣冷冷的说道。
段誉听了马上沮丧的垂着头,正是因为杨逸对他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所以他才越发的殷勤了,就想让那人回应哪怕那么一小下。不过段誉很快又抬起头来,看着王语嫣说道:“什么香火血脉,我自然不会去想,要是慕容公子以后想要孩子我可以去旁系亲戚那里过继一两个养着。只是有一点,请王姑娘记住了,我段誉看上的,无论如何最后都会得到。”
“那也要看表哥怎么样,要是表哥不愿意,段公子就算再怎么痴心妄想也是没用的。”王语嫣见段誉不听劝,非要一意孤行,便站起来说道。
“王姑娘,好走不送。”
雪断断续续的下了半个来月,再过五六天就要过年了,赶回参合庄是来不及了,杨逸只好命令手下的人准备在船上过新年,虽然这样未免简单了一些,倒是也别有趣味。
段誉这几天不知道在忙什么,竟然破天荒的没有跟在杨逸的身后做尾巴,而是每天都悄悄的去城里,杨逸问他他也不说,只是神秘兮兮的对着杨逸笑笑。
除夕这一夜,下人们在船上挂满了大红灯笼,看着喜气洋洋的,船舱里飘满了各种食物的香味,大家的心情也都好了起来。吃晚饭前段誉又出去了一次,这次虽然回来的很快,但是衣服上却不知道抹上了什么,把好好的一件白皮袄子给弄得一块块黑乎乎的。
“段公子,你快去把衣服换了,被公子看见要骂你的,而且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呢,怪呛人的。”阿碧捂着鼻子说道。
“我这就去换,慕容公子在干什么呢?”段誉一边脱了自己的皮袄放在窗口拍了拍,一边问道。
“表小姐说要做些点心吃,公子一时兴起就跟着去了厨房,说是要为晚上添两个菜呢!”阿碧说道。
“慕容公子难道也会做饭?”段誉眼睛一亮好奇的问道。
“那是自然,我们公子做饭可好吃了,不过他不常做就是了。”阿碧接过段誉的皮袄说道。
“我以为慕容公子是个奉行君子庖厨的人呢!却不知道慕容公子还有能做佳肴,看来今天我是有口服了。”段誉高兴的说道。
“公子经常要闭关练武,旁人不得打扰,连送饭也是不许的,所以公子就学着自己做饭了。”
“那我回房去换件棉袄就去厨房帮忙,阿碧姐姐拜托你把这件皮袄子给收起来,千万别让慕容公子看见了。”段誉说道。
“知道的,段公子快去把棉袄船上吧,虽然船舱里暖和,倒底还是多穿点的好。”
段誉便赶紧进了屋子换了一件深色的棉袄然后进了厨房。杨逸正和王语嫣凑在一起计划着蒸一次蛋糕,王语嫣不小心在自己的脸上粘上了面粉,杨逸正帮她擦掉,两个人凑的极进,从门外看起就像是贴在一起一样,段誉立马冲了进去喊道:“你们在做什么?”
“段誉,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大过年的莫名其妙的发什么脾气?”杨逸皱着眉头问道。
段誉这才发现自己是误会了,倒是也没觉的尴尬,反倒是走到杨逸的身边,也凑的近近的说道:“在做什么呢,我来帮忙!”
“段公子最近这么忙,我们都以为段公子是在城里找到了相好的呢,还以为段公子过年要和那个人一起呢!”王语嫣看了眼段誉说道。
“王姑娘可不要胡说,我在外面哪有什么相好的呢!”段誉听了王语嫣的话,立马看了眼杨逸说道。
王语嫣冷哼一声,她虽然已经想清楚杨逸是不可能娶她的了,可是她还是很喜欢自己的表哥,并不想让杨逸和段誉在一起,免得丢了好名声。
“你们两都出去吧,别吵吵闹闹的。”杨逸翻了个白眼说道。
最后段誉和王语嫣都被杨逸给赶出了厨房,两人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再次见到杨逸。
“这还是我头一次这么过新年呢,以前要不就在王宫里和一些王公大臣一起过,要不就是在王府里和一些下人一起过,总之自己人一起坐在一起吃年夜饭还是第一次呢!”段誉看着满桌子的菜笑着说道。
“谁和你是自己人,这里只有我和表哥是自己人。你是外人才对。”王语嫣看着段誉泼冷水道。
段誉毫不在意,王语嫣其实就是个小孩子脾气,之前说什么非表哥不嫁也不过是因为小孩子般对哥哥的喜欢罢了,并不是什么男女之爱。现在看到段誉会生气,也不是出于吃醋,而是纯粹自己喜欢的不许别人随意去碰的意思。
杨逸倒是有些伤感,过年对他来说本就没有多大的意义,毕竟他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了,时间的流失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而且每次过年见到别人高高兴兴热热闹闹的样子,只会让他觉得更加的寂寞罢了。
随便的吃了点晚饭,接下去的就是守夜了。段誉见大家都坐下了便说道:“慕容公子去甲板上吧,我有好东西给大家看。”
“段公子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好东西看啊,而且外面风很大,可冷了。”阿碧喝着热茶说道。
“你们跟我出去就行了,保管你们喜欢。”段誉说道,一边想要拉着杨逸出去。
杨逸避开段誉的手,说道:“既然这样,那么大家就出去看看段公子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看的东西吧。”然后带头走到了甲板上。
“看好了啊!”段誉说道,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哨子来,用力的吹了几声。
几秒钟后,湖对岸就传来了几声炮竹的响声,然后一束束的火花升向了天空,接着在黑夜中盛开开来。
“是烟火,好大的烟火!”阿碧高兴的拍着手喊道。“段公子,原来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准备这个啊,真漂亮!”
“在王宫里过年的时候晚上都是要看烟火的,我便想也找些烟火来放放,正好我们家在这里有一些小产业,我便让下人给特意准备了这些烟火。”段誉看到杨逸也看的认真,便笑着说道。
其实杨逸只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某些年,新年的时候他也总是会去看烟火,那些烟火比这些花样更多,也更美,但是最重要的是那些年总有人陪在他的身边,而现在他只是孤身一人。
、202倚天屠龙记(一)
虽然杨逸不喜欢段誉;但是段誉却一直缠着杨逸,段家的男人确实都是情种。而得不到的大概是最好的,所以直到段正明和段正淳死了,段誉被迫成为大理皇帝之前,他都一直跟在杨逸的身后做着小尾巴。只是他做了皇帝之后就不得不放手了,毕竟一个皇帝的后宫允许空着只有一个人;却不能允许那个人是一个男人。
杨逸再次醒来成了武当派的第三代首席弟子宋青书。真正的宋青书因为偷偷下山而被父亲宋远桥惩罚跪在院子里一夜,结果当晚下起了大雨;又是开春的季节,一受寒就病倒了。在此醒来内里已经变成了杨逸。
“青书虽然偷偷下山是不对;可他只是一个孩子,贪玩是正常的,谁让你整天拘着他练武。就算你要罚;和其他的孩子一样惩罚背口诀、抄书就好了,你做什么要罚跪。现在好了,烧了三天了还不醒来,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我怎么活!”宋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着自己的丈夫埋怨道。
对于教导青书的事情宋氏向来是不插手的,丈夫一直都严厉她也是知道的,只是她想着严一些对孩子好便没有阻止过,哪想这次她只是回娘家几天,自己丈夫竟然会罚儿子在开春的天气跪在院子里一晚上,何况半夜还下起了大雨。
“我也不想罚他这么厉害,可是他又不是普通的那些小道童,他是我宋远桥的儿子,这武当山上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他呢,这武林中又有多少人关注着呢,我这还不是为了他好吗!”自己唯一的儿子生病了宋远桥哪会不担心,只是他也有他的难处。
“那你也不能罚他跪雨里一晚上啊!”
“我这不是没想到这小子这次会这么倔吗,以往哪次我罚他他不晓得作弊的。我想着他一定会趁着大家睡觉了躲回房间睡觉,第二天早上再跪回去,哪里知道他会在雨里跪了一晚上啊。”宋远桥说道。
“你不知道,你不会半夜起来看看啊,下雨了你就不会去看看嘛?”宋氏看着自己的丈夫说道。
“我,我,唉,以后我不罚他跪了就是。”宋远桥叹口气道。
“师兄,你快来,五弟回来了,还带回了自己的妻子。”俞莲舟这时跑了过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