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贵放下茶盏,连忙起身,走过来,将那一堆纸张包裹后,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一样。其实,说实话,如果这东西泄露出去,还真是价值连城,甚至说是价值抵国的。
“公子,我们是要去当太监吗?”阿贵脸色忧忧,欲言又止的问道。
呃……
正迈步走出房门的吕恒,听到身后阿贵这么一说,差点岔气。脸肌肉抽搐了一阵,转过头来,看着阿贵阴险一笑:“你当,我不当!”
“啊?”阿贵闻言,脸苦的都快拧出水了。
走在路,阿贵才知道,进宫和当太监完全是两码事。
一路阴霾的心情,终于开朗起来。想到,自己即将进入公子嘴里所言的,大周政治中心,权力集中地。阿贵嘴巴一咧,不由的笑了出来。
对他来说,从小到大,还没进过皇宫呢。
一路,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大内皇城,那肃穆庄重的红墙大门,阿贵心情激动的难以言表。
脸始终带着傻笑,乐呵呵的,见谁都是一脸谄媚的点头哈腰问好,一副奸诈小人的样子。
走在前方的吕恒,听着身后阿贵那满嘴口水乱飞,说着自己如何如何激动的样子。走了一阵后,实在是忍不住了。转过头来,眼中满是无奈的看着阿贵。
阿贵见到公子转过头来,皱眉看着自己,顿时低头不语,乖宝宝一样。
见状,吕恒心里的火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摇头苦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昨天从皇帝那里讨来的腰牌,随手丢给了阿贵。
阿贵忙不连跌的接过腰牌,含在嘴里咬了一下后,不解的问道:“唔,纯金的,这是?”
“从四品的带刀侍卫!”吕恒一脸无语的说道,然后指了指身旁,那些目光怪异的巡防军,苦笑着说道:“有了它,从现在到见了皇帝,除了皇帝,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礼!”
“啊?”听闻此言,阿贵眼睛发亮,拿着腰牌的手,颤抖不已。
接下来,便看到下面一幕……
“小子,看到这是什么了吗?”
“啊,大人好!”
“嗯,去,小鬼,坚守职责!”
“是,大人!”
“小鬼,知道这是什么吗?从四品的带刀侍卫!”
“大大大人!”
“哈哈哈!不要紧张,哈哈!”
阿贵,嚣张的大笑一声,扬长而去。在他的胸前,刻着大内侍卫四个大字的腰牌金光四射。
身后,目光呆滞的城防军军人,看着那远去的大汉,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珠子掉了一地。
一脚踹阿贵的屁股,这小子才安分了许多。
到了城门口,在出示了腰牌后,顺利进入大内、
身后,阿贵鬼鬼祟祟的看了前方公子一眼,然后再次掏出腰牌,跟那守门的千牛卫又是炫耀一番。
“知道这是什么吗?”阿贵伸手搭着那十牛卫的肩膀,将藏在**里的胸牌掏了出来,在那千牛卫的眼前晃悠着问道。
“呵呵,知道!”千牛卫看了那腰牌一眼后,微笑着点头。
阿贵脸得意的笑容,顿时一僵。不解的看着这个心理素质如此良好的门卫,木讷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千牛卫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从衣服下,取出了一块一摸一样的腰牌,然后在阿贵面前晃了晃:“喏,我们也有!”
阿贵顿时一愣,低头看看自己的腰牌,然后再看看那千牛卫的腰牌。双方对比一番后,阿贵凶狠的说道:“我的是公的,你的是母的!”
然后,在那千牛卫愕然的目光中,阿贵再次哈哈的笑着,嚣张离去。
“这个彪悍的家伙,是谁啊?”同伙见那壮汉离去后,不禁纳闷的问道。貌似在大内当差的,都是心高气傲之人,见过的大官不计其数。一个从四品的小官,根本不值得一看。
怎么,自己这位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兄弟,对这个莽撞的大汉,竟然如此的平和,甚至是……崇敬!
“几天前,天山七剑的事情,你知道?”那千牛卫目光热切的看着阿贵,深吸一口气,对同伴说道。
“嗯,听说,他们全部都死在了一个叫西门吹雪的人手里!”同伙心中敬佩不已,沉声说道。
天山七剑,在江湖名气很旺。而且,因为这七人嗜杀成性,极为残暴。往往所到之处,鸡犬不留。朝廷通缉了他们很长时间,但是因为这些人武功极高,而且又有人帮忙掩护,几次抓捕都是无功而返。
如今,一夜之间,天山七剑,全部殒命。这不禁让人诧异,到底是谁,能有如此的本事。将这七个极为难缠的通缉犯,在几招之内,就全部格杀。
“他”那千牛卫深吸一口气,目光热切的看着阿贵,沉声说道:“他,就是西门吹雪!”纟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十八章 釜底抽薪
带路的公公,把吕恒二人带到了御花园的时候,便停了下
“进了门,就是御花园,公子沿着那路向前走个百丈,就是兰若亭,陛下正在里面等着公子您呢!”公公手持着拂尘,谦卑恭敬的弯腰对吕恒说道。
“多谢公公了!”吕恒笑了笑,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说着就要塞给这公公。
“哎哟,公子你可千万别这样!”公公看到银票,非但没有露出喜色,反而还是一脸的惶恐。急退一步后,连忙摆手拒绝:“小人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收您的钱啊!”
说完这话后,公公连忙离去。留下吕恒和阿贵面面相觑。
“听说太监都喜欢钱,可是这位公公好像挺正派的样子啊!”阿贵怀里抱着一捆纸张,纳闷不解的问道。
“有些人的钱,是不好收的!”吕恒笑了笑,收回目光后,将那百两的银票,装回到了袖子里,拍拍阿贵的肩膀道:“走吧,我们进去!”
此时,乃是三月初,加之天气暖和,御花园中一派花团锦簇的繁盛景象。
入眼处,红云绿烟,遮掩迷醉。五彩的蜂蝶,在花丛间飞舞,偶尔有宫女的嬉笑声传来,却被那红云绿烟遮住,倩影不知所踪。
御花园中,有假山怪石,水榭阁台。顺着那湖心上的拱桥,走过,桥下碧水悠悠,清澈见底。湖水中,色彩鲜艳的金鱼,在湖水中轻轻游动着。风吹来,碧水上盛开的莲花轻轻摇晃。那丰腴的荷花瓣上,晶莹的水珠,烨烨生辉。
抬起头望去,只见拱桥的前方,一个身着金色华贵长裙·发髻如云,珠光宝气的女子,正斜跨在那栏杆上,手里捧着一个竹篮子,正往湖水中撒着鱼食。
在她的下方,那碧水悠悠的湖水中·一群金色的鱼儿,锦簇的聚集在那里。每每随着那女子扬手,鱼食纷纷扬扬落下,下面的鱼儿都会格外的嬉闹。
此间,阳光明媚,湖水清澈。那湖面上波光粼粼,闪闪发亮。一身大气奢华的女子,静静的坐在那里,嘴角噙着笑容·专心致志的看着下面成群游动的小鱼儿。
湖水折射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经过那金灿色的长裙,还有那发髻上的金簪玉佩,将这个女子装点的如同瑶池仙母一样。
雍容华贵·气质威严。
只是,那嘴角,时而嘟起,时而浅笑。还是给这女子增添了一抹人性的美丽。
呵,到底是皇家公主,啧啧,这一身的东西,值老鼻子钱了。
吕恒站在拱桥上·身体靠在那桥柱一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前方那贵气逼人的女子·砸吧着嘴,如此赞道。
或许是因为衣着的原因,给这女子增添了一副可远观但不可惊扰的气质,故而,吕恒一直站在那里,斜靠着栏杆,静静的关上,却并未上前搭话。
“这湖水里的每一条鱼,我都能叫起他们的名字!”前方,安康公主一边朝着湖水里,播撒鱼食,一边浅浅笑着说道。
“喏,那条金色的!”安康公主将手里所剩不多的鱼食,如仙女撒花一般,洒进湖水中厚,拍拍如玉的手掌,伸出纤纤玉指,指着那其中的一条鱼,轻笑着说道:“她叫金鳞!”
“还有那条蓝色的,我叫她幽梦!”
“对对,还有红色的,叫红云!”
安康公主指着那湖水中,游动的金鱼,一条一条的辨认,嘴角噙着笑容,很纯真,也很温暖。
“那,那条白色的呢?”吕恒走了过去,跟安康公主并肩站在一起,指着那条懒洋洋一动不动的白色小鱼,好奇的问道。
“她生病了!”安康公主嘴角的笑容消失,神色有些黯然的说道。
“对不起!”吕恒自觉失言,连忙道歉。
安康公主笑了一下,轻轻摇头。
“能记住这么多,你倒是好记性啊!”吕恒看着湖水中,游动的小鱼,转过头来,打趣安康公主道。
“呵,看了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记不住呢?”安康公主悠悠一叹,神色有些无奈。
闻言,吕恒转过头来,看着这个附身趴在栏杆上,下巴轻轻的点在手掌之上,目光悠悠的安康公主,心中也不禁一叹。
暖暖的风吹来,轻轻趴在栏杆上的安康公主轻柔一笑。那垂在脸颊上的秀发,随风舞动。如漫画一般的浪漫唯美。
“我要嫁人了!”安康公主笑了笑后,直起身来,端正的看着吕恒,艰难的扯出了一抹笑容。
“你不是已经嫁了哦不,嫁给谁?”吕恒知道,安康公主的往事。此时,挺安康公主说起自要出嫁,一时间脑袋没转过来,脱口而出。不过,话一出就发现似乎有点不对头。
安康公主早前就嫁过人了。不过,这件事在大周百姓中,说起来,也是一件憾事。当年,安康公主年方十四,生得容颜绝艳,美艳不可方人。当时,皇宫内的每个人,除了皇后,都对她极为的喜爱。
在她十四岁的那年生日,皇后突然在生日宴会上,为当朝的国丈的儿子,也就是皇后外甥,向皇帝提亲。
那时候,皇帝依然需要皇后的势力,来维持大周各派局势的平衡。此时,听皇后突然提起这件事,心里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答应。
于是,在安康公主那哭哭啼啼的哀求下,皇帝一狠心,就下了那道赐婚的圣旨。
十四岁的安康公主,就那么嫁入了王家。
不过,也许是上天垂怜这个自幼失去母亲的小女孩儿,也或许是上天不睁眼。在安康嫁入王家的第五年,她的丈夫就因外出**宿,而死在了**院。
而那时,皇后已经去世。故而,外戚一派的权利,在皇帝多年的打压下,开始急剧萎缩。听闻此言,皇帝大为震怒。一道圣旨,将王家十几口人送上了断头台。罪名是,目无礼法,藐视皇权。
在王家遭到重创后,身为王家遗孀的安康公主,被皇帝接进了宫中。
也许是皇帝处于当年的内疚,这么多年来,对安康公主是百依百顺,几乎什么条件都答应。
但是,也正因为皇帝的放纵和纵容,心若死灰的安康公主,开始变得有些**不羁。
原本,清纯的皇家金枝,变成了如今名满东京的名媛。
这么多年了,安康公主似乎也习惯了周围人的异样目光,呵,至少,当自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这些人依然要下跪。
除了他!
安康公主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一脸正色,连忙摆手解释的书生,轻轻一笑。目光转向了一旁。
“听父皇说,是吐蕃的格萨尔王!”安康公主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把小豆豆,然后,一颗颗的往水里抛。
那桥下的湖水中,小小的水花溅射着。叮咚叮咚。
“听起来,应该是个很威猛的人!”安康公主虽然是在笑,但这样的表情,看在吕恒的眼里,却是有些艰难。
“你喜欢吗?”吕恒转过头来,看了安康公主一眼后,目光望着前方那明媚**下,红云绿烟的春色,淡淡问道。
安康公主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笑了笑,将一颗豆子扔掉水里,看着湖水中的鱼群惊慌四散,笑着说道:“父皇需要吐蕃的援军!”
“那就是不喜欢了?”吕恒看着她,神色平静的问道。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安康公主做出一副好笑的样子,歪着头,看着吕恒。
这样的谈话,让人心中有些憋闷,难以排遣。
突然间,吕恒很像抽支烟。
可是,摸摸口袋,再看看自己如今的长衫,吕恒苦笑着摇摇头。
没有了香烟,只能从地上拔起一根草枝,含在嘴里,过过嘴瘾了
清新的草木香气,让被日头晒了许久的吕恒,脑海里清明了许多。
“喜欢就嫁给他了,不喜欢就拒绝呗!”吕恒嘴巴叼着那根草枝,想了想,含糊不清的说道。
安康公主闻言,脸上那捉黠的笑容,也消失了。她目光悠悠的看着眼前这书生,微微一叹。
目视着那前方,在花丛间嬉笑的宫女们,叹气说道:“如果一切向你说的这么简单的话,当年,我就不会”
“当年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安康公主神色带着一抹苦笑,坚强的转过头去。
只是,一旁,注视着她的吕恒,却在她转头的那一刻,清楚的看到了一颗泪珠的滑落。
“当年是这样,至于现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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