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不糊涂,都不会回答错,只是回答得精彩不精彩而已。皓祥,怎么也能混个中等吧。
善保因为心中的愧疚,几乎能替皓祥想的都想了。反观皓祥虽然也有些紧张,可明显心有成竹,仿佛自己必然会中一样。
等待成绩的日子是漫长而痛苦的,好在咸安宫官学也没有吊大家的胃口,五天之后,新一期生员名单公布,三人名字赫然其上。
善保和和琳很高兴,这表示他们的命运可以改变了。
皓祥也很高兴,同时开始紧张害怕,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打赢了才能进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还是存稿。初五,是要迎回诸神的日子,祝大家百无禁忌哦!
、家庭风暴
今天,硕王出门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好,不是小厮泼了茶,便是马车出了小问题。处处都有些差错,虽然不大,但让人感到不舒服。
硕王享亲王爵,并没有官职,虽有些官场的亲朋旧友,可实际上对官场上的消息不是特别灵通。所以,若不是皓祥提起想自己去咸安宫官学,它的收生名单公布这种事情,不在他老人家的眼里。
刚好今天是他一个旧友张大人的生辰,他便出门参加寿宴。刚到地方,就觉得别人的眼色有些不同了。他知道有些人是嫉妒他的亲王爵位,所以言谈和眼神总有些让他不舒服。可今儿却特别地让他不舒服。他能在他们眼里看到了八卦和看热闹的兴奋,如同当年他们围观他被逼抬翩翩为侧福晋。可最近府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顶多就是皓祯的学习再次进步,被孟先生夸奖。可这件事也没有传到府外去。
硕王带着疑惑和些许尴尬,跟张大人道了喜,又坐上上座,才觉得别人的眼神不再集中在他身上。只是时不时被窥视的感觉仍然让他如背上生刺。
最终,张大人为他揭晓:“恭喜啊岳礼兄,我看到新的咸安宫官学生员名单,您的二儿子名列其上,真是给贵府增光了。”
硕王脑中如同雷鸣般轰地一下,空白一片,还有些意料之中。他知道皓祥自从6岁那年撞邪后,性格有些偏执,没想到他敢瞒着他去参加考试。居然还考上了!
张大人见硕王神情惊讶,便有些尴尬,又觉得情理之中。他原本就知道硕王府内嫡庶分明,二儿子名声不显,只是看今天大伙儿都聚一起,大部分都晓得这个消息的。若他不先跟硕王提前打个招呼,估计硕王只能更加失态。在旧友前失态,总比在其他人面前失态好。他又说:“岳礼兄,贵府上估计还没有收到消息吧?因我有旧友在官学中,所以早早就得了消息。这里就先跟岳礼兄道喜了。”说着,给硕王打了个眼色。
硕王才终于醒神过来,心中满是恼怒,愤怒于皓祥居然敢违背他的话,心底却又隐隐约约有一丝骄傲。
这时众人围了上来,跟张大人道喜,也跟硕王道喜。硕王调整好表情,微微笑着接受众人的贺喜。
熬啊熬,终于熬到寿宴结束,硕王马上回府,怒气冲冲地要跟皓祥算账。
******
却说皓祥看完名单,回府后便是一种死刑犯等候上刑场的心情。他知道硕王肯定会生气,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爆发。
听说硕王出府赴宴,皓祥心里一松又一紧。最起码,他能确定硕王回来的时候,就是受刑之时。
果然,他在房内就能听到硕王的怒吼:“让皓祥出来见我!”
侧福晋打开门,既惶恐又害怕地望向皓祥,想问他到底又惹了王爷哪里,但看到他眼中竭力伪装的平静,最终只是让他赶紧去见王爷,去认个错。
皓祥想要抬头挺胸地走去,他不认为自己错了,可是想起硕王的那些板子,又一阵害怕,抬起的头慢慢地低下,到硕王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垂首跪下,一动不敢动。
硕王见他倒是乖觉,一照面就跪下认错,可是这并不能消除他心中的怒火。他一向是府里最大的,他说的话在府里就如同圣旨,每个人都只能顺从。只有皓祥,这些年多次违背他的话语,处处都是刺头,若不是不想背上不慈名声,简直想让硕王把他打死了事。
硕王阴森森地说:“你倒是乖觉啊,也知道自己错了。可又为什么要故意去犯错呢,皓祥?”
皓祥一阵颤抖,握紧拳头,说:“孩儿……孩儿……实在是很想去咸安宫官学……”
硕王霍然站起,怒吼:“我不许你去!我早就说了,我不许你去!”他烦躁地转了几圈,又说:“逆子!你到底是怎么蒙骗官学的先生让你考试的?!”
硕王不相信若没有人帮助,皓祥能过报名这一关。他给善保的推荐信上明明就只写了善保和和琳的名字,一笔一划都没有提及皓祥。
皓祥却不能把他模仿硕王笔迹写帖子和拓印了硕王印章的事情说出来,不然他受的罚更重。他低头想了想,沉默了一下。硕王又厉声喝了他,他才出声:“孩儿……孩儿是……亲自去报名的……”
“讲清楚!到底是怎么报名的!”
“孩儿……是向冯廉大人报名的……”
“那介绍信呢?谁给你介绍的?!”
“……”
硕王眯眼,明锐地察觉到这个最最关键的地方。没有满洲人介绍,皓祥不可能参加考试。他冷冰冰地说:“说,谁是你的介绍人?我可不知道你认识了哪些满洲人敢介绍你到咸安宫官学的。”
虽然当日和善保同去,可皓祥不想连累他。可要是胡扯一个人,硕王有那个能力查出来。拿冯大人做幌子,到时候如果真能入学,不免师生之间生阋。
左思右想,皓祥似乎也没能想出其他借口,而硕王却已经不耐烦了,他直接传下人:“来人!上家法!”
皓祥急了,板子上那都是他的斑斑血迹啊!这些年来被打板子的主子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他实在是尝够了板子的味道!急中生智,皓祥连忙道:“阿玛,阿玛!孩儿……孩儿是在外面找了人,帮忙介绍的!”
硕王并不相信,他严厉问:“是谁?”
皓祥结结巴巴地继续说:“是……是我学堂里的人的父亲,他家是满洲旗人,不过……不过……他父亲前几天外放,全家都离京了。”
对这种一听就满是漏洞的谎言,硕王眼睛都没眨就下令:“用家法!打!打到你说为止!”
下人们不由分说便开打,皓祥只能咬牙忍受,不再发言。
硕王见他竟如此倔强,连他的问话都敢谎话以对,简直就是劣性难改!打了多少次都是这样!怒火更盛,连声吩咐:“打!狠狠地打!”
侧福晋在旁想要劝解一下,虽然她害怕王爷盛怒的脸,可她更心疼孩子那受罪的痛苦:“王爷!王爷”她马上跪下来“王爷!求您绕了皓祥吧!”不断地给硕王磕头,想让硕王消消气。
可是硕王反而更加生气。在他看来,皓祥会变得这么顽劣,翩翩功不可没。他对翩翩怒吼:“你给我滚开!都是你教坏了这逆子!”
侧福晋害怕得不敢再说话,只能默默地在硕王脚边拼命磕头。耳边传来皓祥痛苦的□,她快要疯掉了。磕头越来越用力,额头出血都不敢停止。她不敢上前阻止,只能求硕王开恩。
打板子的拍击声,皓祥的□声,和侧福晋的磕头声,把英虹院衬托得如同一个惨剧场景。
打到四十的时候,皓祥已经没有力气再□,只有些微抽搐还能证明他还活着。侧福晋越来越慌,皓祥是她唯一的孩子,他不能就这样活活地被王爷打死。她以自尽似的力气猛地一磕,大声哭喊:“王爷!王爷!皓祥他快要没气了!王爷!你就饶了他吧!他快要死了啊!”
硕王定睛一看,皓祥确实只剩一口气,他心里也有些慌张了,忙说:“停!”走近看皓祥,只见他死人一样灰白的脸色,肢体抽搐,呼吸微弱。皓祥已经在咸安宫官学的名单上了,要是到时候因为他死了而不能报到,就算硕王府能掩盖,难保别人不会乱传硕王府。到时又会是一桩麻烦!
还不如就让皓祥进学算了!反正这逆子也考上了!
他站起来,说:“逆子,你给我记住了!再说谎话,我下次就把你打死!”又转身对身后的贝逍轻声说:“去请大夫来看看,要相熟的。”
侧福晋不顾脸上的献血,飞身扑向皓祥,不敢抱住他,只能捧住他的脸,焦急地问:“皓祥!皓祥!你要坚持住啊!”不断地摩挲他惨白的脸,想让他保持清醒。
皓祥只觉得这痛超过了以往所有的惩罚,他已经不能忍受了。要不是还牢牢记住他不能说漏嘴,他早就晕过去了。侧福晋的轻抚已经在他的感知之外,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只有一个字——痛!
随着大夫进来的,还有福晋。英虹院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逃得过她的眼睛?因此,她也知道了皓祥犯了什么事才惹来的痛打。对皓祥如此行径,福晋深恶痛绝。
这贱#人的下#流种子居然想翻身!她绝不允许!最好让王爷打死他!如果不能打死,最起码要让王爷彻底厌弃他!
大夫进去诊病,福晋向硕王行礼,便道:“王爷,皓祥因何事让您如此生气?他年少无知,犯错在所难免,您就饶了他吧。”
硕王敬重福晋,她有所问,他就回答:“这逆子竟敢违背我的话!偷偷报名参加咸安宫官学的入学考试!简直无法无天!岂有此理!”
福晋虽也不悦皓祥的阴奉阳违,可现在她端着嫡母的架子,不好直接说皓祥的坏话,只能道:“王爷别再生气了!皓祥他的性格,您也知道。这几年来,王爷和妾身为他操了多少心,可这孩子就是不改。唉!妾身也实在是……”
硕王听着福晋的话,回想起几年间皓祥屡屡犯错,屡屡受罚,实在是顽劣不堪,难堪大用。虽然心中对皓祥越来越失望,但现在这形势,却不是打死皓祥就能了事。他只能重重跺脚,怒道:“这逆子做事偷偷摸摸,当真难登大雅之堂!罢了!我养他一场,便让他遂了此愿,以后再不管他了!”又对福晋道:“你也别再管他了!真是枉费你我的一番苦心!”
不等大夫诊断结果,便和福晋一同离开英虹院。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午夜前更新,没有捉虫,等我明天再捉吧。大家都快要上班了吧?唉!真是个沉重的话题。另,打滚求收藏~~求留言~~求打分~~
、失望
皓祥曾想过硕王肯定是会让他不好过,只是他没有想到硕王不仅是不让他好受,简直是想当场打死他。他在苦苦忍受着钻心的疼痛,侧福晋在一旁哀求,他还怪她不懂说话,不受宠,不能像令母妃一样能说会道,让硕王如同皇阿玛般轻轻放过他。后来他没了意识,就更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模模糊糊感觉到大夫诊治的时候,朦胧间看到侧福晋那鲜血和泪水交织的脸,如此狰狞恐怖,一下子就让他猛地醒过来,却让他感动得想要落泪。
其实他了解侧福晋在硕王府是如何的无力,虽然有些无知新人传她得宠,可是看硕王的表现便知道事实如何。硕王对他们无情,福晋和皓祯更是视之为眼中刺,他们两母子在硕王府的狭缝中生存实在不易。现在因为他的事情,侧福晋没有责怪,而是把头都磕破了为他求情。现在更是不顾伤势,劳心劳力地照顾他。
从没有人能像她一般对待他!母妃早逝,令母妃没有,只有这个相处不过五年的额娘为他流尽了眼泪操尽了心,只为他的愿望能成真。
当初他只想照顾她,现在他不仅想照顾她,还想让她生活得更好,才能报答她的恩情。可是,如今的他是何等的无力!
但是,他非常迫切地想回到宫中。那是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那里的一砖一瓦都有他的印记,那里的人事物都是他心中默默谨记的美好回忆。而且今年已经是乾隆二十七年,小燕子应该进宫了。若他也能进宫,那他们之间的前缘就能重续!就能找回他的好兄弟尔康和尔泰!甚至能避免尔泰去西藏身亡的悲剧!甚至,甚至他还能……永琰……
虽然对不起侧福晋,但他是进宫进定了!
*****
经过了大夫几天的治疗,皓祥好歹算是回了气,人也不再像快要死一样。
如之前几次一样,他趴在床上,疼痛不止,只能想东想西分散一下精神。
这次居然有了大夫前来,看来他真的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若不是如此,硕王才舍不得帮他请大夫呢!平时硕王、福晋和皓祯有个头晕不适的,请的可是太医,不是大夫!不过,这大夫,也算厚道,顺便也帮侧福晋看了一下伤口。不像其他人,到现在,他还没有见到盼儿在英虹院出现过。
想起盼儿,皓祥已经绝了对她的期望。虽然容貌相似,可她完全没有小燕子的善良淳厚,他受伤了,身为贴身丫鬟,到现在都没有现身。照顾他至今的,都是侧福晋亲力亲为。好歹武二来看望了一下,可是她呢?都不知道跑哪了!
可能,到皓祯那里去了吧……
这时,侧福晋进房,要为皓祥换药。她见皓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出声问:“皓祥,在想什么?”
皓祥回神:“请额娘安。”
侧福晋抚摸他的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