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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铁闸门缓缓打开,欧阳乾朔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去,密室里黑暗一片,只听得见众人的呼吸声,以及一阵阵金属碰撞的声响,“嗤啦”,密室的灯亮起,欧阳乾朔微微眯眼,适应著眼前的光亮。
只见,在密室的正中央,悬挂著一个人型生物,为什麽要说是人型生物,因为对方现在的模样真的很难让人把他与正常人类联系在一起,身形佝偻,十分消瘦,胸前的肋骨条清晰可见,因为太瘦了,盆骨突出,下肢被犹如蟒蛇般粗壮的铁链紧紧捆住,两条腿竟然只和成年男子的一条腿一般粗,脖子上,胳膊上都缠绕著同样粗的铁链,长长的头发直坠到地面,尽管听到了众人的动静,但他实在没多余的力气作出回应。
欧阳乾朔眼里有一些冰冷在凝聚,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看著眼前这人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惨样,内心却是平静无比,若是一般的小孩子,看见这样恐怖的生物,只怕早已惊吓不已。欧阳乾朔心里讽刺地笑了笑,自己就是这样冷酷的人。
“阿瑞斯,你还不肯说麽”,欧阳乾朔有些佩服自己的耐性,更有些佩服眼前这人的意志。用一种带些赞赏的目光,欧阳乾朔缓缓靠近对方,他并不担心对方会怎麽样他,因为对方现在这个样子,无论如何也无法伤害他。透过对方长长的发丝的缝隙,欧阳乾朔和那人的眼睛对上,尽管对方的躯体已经软弱无力,就连面部最简单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但是对方的眼神依然桀骜不驯,铿锵有力,像是叹息般,“已经三年了,呵,三年了啊”,欧阳乾朔轻轻说道,“阿瑞斯,若不是你对我欧阳家有大用,你早就该死了”
欧阳乾朔让人把男子放下,男子的长发被人撩起,露出了脸,下肢的铁索也被解开,可是因为太无力了,男子一个基本的肢体造型都摆不出来,整个人无力的扭曲著,只有眼神紧紧追随著欧阳乾朔的身影,愤怒、不屈、狠毒,里面有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阿瑞斯,你为什麽还不肯说”,欧阳乾朔像是劝诱一样,用一种柔和的语气跟男子说著,“我答应你,只要你肯说出来,我就立刻让人优待与你,并且放你离开”, “呵”,欧阳乾朔似是想到了什麽,“到时候,我保证,你还是血空的少主,你还是世界上那个NO。1的杀手战神──阿瑞斯,你们血空的荣誉不会有丝毫受损,永远都会是杀手界不可逾越的神话”
“哗啦啦─哗─”男子似乎被刺激到了,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终於使手臂上缠绕的铁链发出了声响。欧阳乾朔与之对视,得到的是坚定的拒绝,叹出一口气,欧阳乾朔有些怜悯地看著男子的艰难挣扎
坐到了一旁为他准备的椅子上,欧阳乾朔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颌首示意一旁的人,只见一个人手里拿著一支细细的针管,里面装著透明的液体,缓缓注入阿瑞斯的身体内。
像是在看一场好戏,欧阳乾朔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无意识的轻拍,一只手拄著头,欣赏著即将到来的节目。
只不过几秒锺,阿瑞斯就开始全身痉挛,本就皮包骨的身体,缩成了小小一团,谁能想到当年的杀手战神,著名的美男子阿瑞斯会成为现在这幅模样。阿瑞斯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痛苦的感觉在脑海里叫嚣,他真的好想此刻死去,不再忍受非人的折磨,可悲的是,他现在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
耳边只听一个纯真又残酷的童音,像是在讲故事一样,“阿瑞斯,在南利加的亚逊雨林,有一种杀人毛虫,只要被它的毒刺一扎,人就会七窍流血,全身疼痛不已,在受尽折磨十五个小时以後身亡,刚刚给你注射的就是杀人毛虫的毒液,而且是提纯过的”,欧阳乾朔歪歪头,想与对方有一些眼神交流,可惜对方现在早已神志不清,瘦的如同骷髅模型的脸上沾满了鲜血,凸出的眼球不断的滴著血,十分骇然,简直就像地狱里的罗刹恶鬼!
欧阳乾朔听著对方喉咙里发出的一丝艰难的喘息,顿了顿,接著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男子此刻的模样真是太惨了,管家路易斯有些忍不住,下意识地将自己的眼光投到别处。
两个小时的痛苦折磨终於结束了,阿瑞斯已经昏了过去,欧阳乾朔看著有人替他注射清毒血清,并为他输血,觉得心里竟然有些无奈,“还真是倔强”
轻轻打个哈欠,时间已经不早了,欧阳乾朔转身离开了密室,“命人好好看著他”,清凉的童音回荡在密室
外面雨已经停了,清新的空气吸入鼻中,一扫刚刚在密室的沈闷。
路易斯跟在欧阳乾朔的身後,俩人都默默走著,远处的桂花香气隐隐飘来,欧阳乾朔突然停下脚步,问道,“路易斯,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路易斯听了这话,心里大惊,面上不敢表现分毫,正要开口说些什麽,却被欧阳乾朔回过头似笑非笑的一眼止住了
欧阳乾朔状似无意地继续向前走,“你去让人准备一下,本少爷想要休息了”
、Chapter 5 梦往生,浮今世
简单地沐浴过後,路易斯又为欧阳乾朔准备了一杯热牛奶,此刻,欧阳乾朔半坐在床上,手里拿著一本《小王子》,“And now here is my secret; a very simple secret。 It is only with the heart that one can see rightly; what is essential is invisible to the eyes。 (这是我的一个秘密,再简单不过的秘密:一个人只有用心去看,才能看到真实。事情的真相只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欧阳乾朔合上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秘密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是别人永远窥探不到的。暖暖的热牛奶进了肚,欧阳乾朔顿时觉得全身暖洋洋的,懒懒的,裹住身上的被子,一个翻身,进入了梦乡。
梦里的世界总是光怪陆离的。
梦无所遮蔽,我们只是不理解它的语言罢了。─荣格
欧阳乾朔此时仿佛置於一个陌生的场景,也不能说是陌生,确切的说是久违。
一个黑白的世界,似乎是早上,他行走在一条拥挤的小路上,两边都是沸沸扬扬的叫卖早点的声音,他随处一看,就看到一家包子铺里,热腾腾的小笼包刚刚出锅,习惯性的从兜里摸出几块零钱,他走了过去。
“老板,要一笼”,是一个青年的温和声音。欧阳乾朔看过去,有些发愣,不同於清秀的脸庞,青年递出钱的手黝黑粗糙,指节粗大。他看著青年在这条街上,先是买了小笼包,又买了自己喜欢的茶叶蛋,还有温热的豆浆,脆脆的油条看起来也十分可口,青年买了超过两人份的早餐,他今天一天都要打工,同时兼职三个,一天下来,不多吃点怎麽有力气干活呢。
买好早餐,青年清秀的面庞上全是淡淡地充满朝气的笑意,他继续朝前走著。梦里的欧阳乾朔觉得此时自己就像一个游魂,一股力量推著他,他只有跟著这个青年,进入一幕幕似曾相识的场景。
一栋老旧的公寓楼出现在视线里,迎面走来一名中年女子,笑吟吟的开口,“小南,这麽早啊”,青年轻轻应了一声,就算打过招呼。脚步轻快地走进公寓,场景就突然一转,破旧的家具,嗡嗡作响的老冰箱,残破的墙壁,似乎是男子的住所。很明显,青年男子的家境并不太好,最重要的是,这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只有青年一个人住,青年是个孤儿,父母在很小的时候都去世了。欧阳乾朔默默接受著关於青年的各种讯息。
但是青年并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他依靠著热心的邻里,去别人家蹭饭,穿别人剩下的衣服,用别人丢下的课本,他不在乎,因为就算如此,他还是坚强地长大了,他还考上了当地一所小有名气的大学,今天是周末,他可以出去打工,想想今天晚上会收到三份工钱,足够他半个月的生活费了,青年很快乐,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呢。
大口的吃完早餐,青年满意的打了个嗝,将垃圾收好,锁好门,青年取了楼道里的一辆脏破的女式自行车,出了公寓。
因为是周末,平时工作日里那些匆匆忙忙的上班族,此时都在家中补眠,因此,马路显得比平常宽绰了许多,青年看看现在时间还早,乐得骑得慢一些,晃悠悠的赶去上班的地点。
欧阳乾朔此时满心都是震惊,这个青年所想所做,他都十分清楚,似乎,似乎他就是那个青年,可是,他又像是一个旁观者,将青年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骑著自行车的青年被某种突然而至的强大外力甩开,身躯重重躺倒了地上,路上的行人呼啦一下都围了过来,所有人都在惊呼,有人掏出电话报警,有人叫救护车,有人唏嘘不已。透过围观的人群,欧阳乾朔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他是一名私家车的车主,今天真是倒霉透顶,妻子临出门前才与他吵了一架,他在开车时,只是一个分神,就撞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浑身都是血,看起来伤的很重,他可能,可能会死!中年男子心里十分害怕,不断哆嗦著磕头,希望老天保佑,保佑这个青年并无大碍,不要给他惹上麻烦。
欧阳乾朔移开目光,突然一个视线汇交,那视线似乎直透他的灵魂,欧阳乾朔怔怔地望著倒在地上的青年,他知道,对方真的很想活下去,多年来生活艰辛带来的委屈情绪猛然爆发,感觉著生命的流逝,青年想,那麽艰难的人生,他都已经挺过来了,为什麽要这麽快终结,就算未来的生活还是会很艰难,甚至可能比现在还要艰难百倍,但是只要他活著,他就可以奋斗,就可以努力,掌握自己的人生,活得恣意,活得潇洒。
某一瞬间,两人的眼神重合,欧阳乾朔一下子成了那个受重伤的青年,一种绝望的情绪笼罩在心头,更多的还有不甘,“不,不,我楚天南还没活够,若是老天有眼,就该让我继续活著”
场景突然剧烈扭曲,更多的东西如排山倒海般倾泻而来,梦中的欧阳乾朔开始粗重的喘息,一声轻喝,欧阳乾朔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上的被子滑落,身体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一个激灵,欧阳乾朔一下子回到了现实。空气中飘荡著凝神的香薰味道,床头还放著昨晚没看完的书和已经干涸的牛奶杯。欧阳乾朔低头看著自己的双手,洁白柔软,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才会拥有的手,低低的笑出声,“楚天南,你已经死了”
梦中的那个青年早就死了十多年了,不是老天无眼,相反,上天还是没有亏待他的,楚天南重生了,但他已不再是平庸的青年楚天南,而是现在的富贵少爷──欧阳乾朔。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黄粱一梦,如今世事变迁,早已是物是人非。
欧阳乾朔此时早已没有了睡意,便索性起了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瞧,现在时辰还早,远处天边的晨曦刚蒙蒙亮,伸了个懒腰,突然,眼角瞄到一人,男子一身白衣,站在花丛中,在五颜六色的的鲜花映衬下,更显得男子衣白如雪,晨间的森林里弥漫著浓浓的白雾,在晨风的吹拂下,白雾缓缓飘移,男子置身其中,恍若谪仙。
正是季勒梵,俩人隔空对视,相视一笑。欧阳乾朔打开窗户,向季勒梵微笑示意,晨光明媚。
负责照顾起居的五六个女佣早就在一旁候著,等自家少爷一醒,就开始动作,为欧阳乾朔精心挑选好准备穿的衣物,服侍欧阳乾朔漱口洗脸,打理头发。
欧阳乾朔收拾一番之後,才出了房间,却没有看到凯文,欧阳乾朔问了身边的佣人,才知,凯文一大早便被自己经纪人的一通电话叫走了。欧阳乾朔哑然失笑,想来,凯文又没有将自己的行踪告诉经纪人,擅自行动,他的经纪人估计早就急得团团转,凯文肯定没少受训斥。
但是季勒梵并没有和凯文一起离开,因为凯文离开时走得很匆忙,并没来得及通知他。欧阳乾朔在用完早饭後,问了季勒梵是否有工作要处理,对方给出了否定回答。如此,欧阳乾朔便留季勒梵多呆两天,尽一尽地主之谊。
本来说好午後一起去打猎,奈何秋雨连绵,刚过了中午,天又飘起了蒙蒙雨丝,打猎计划只好搁浅。
欧阳乾朔便带人去了楼上的棋牌室,他发现季勒梵很会玩,国际象棋、桥牌,对方都很在行,欧阳乾朔难得有人陪自己玩得这麽开心,将游戏室里的所有项目都玩了一遍。两个人还打了斯诺克,玩得十分尽兴。季勒梵是个十分细致的人,总能很好的顾虑对方的感受,但又做的滴水不漏,没有刻意的恭维,亲切自然。对此,欧阳乾朔只能说,跟这样一个赏心悦目又会照顾人的美男子待一个下午,真是一种享受。
欧阳乾朔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拉著季勒梵在自己平日里的各种娱乐场所参观玩耍。当走进欧阳乾朔的琴房以後,季勒梵的脚步突然顿住了,明显被某样东西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