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以考虑清楚,这赌坊里放下的钱一旦买定离手可就收不回来了。”司空一出手便是上千两,这让坐庄的庄主有些无奈,“我从来没见过上赌桌之后这么急着想死的人。”
“买定离手的规矩我当然懂,不过拿不拿得回来却不好说。”司空并未收回银票。那庄家听了司空的话却冷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赢回来不就拿回来了。”
“哈哈……既然如此我们就试一试拿不拿的回去吧。年纪轻轻的,口气倒是不小。”庄主身体放松了些,一惊一乍让他手中的塞子都跑到了桌上。司空看上去才十几岁的模样,难怪那庄家要‘提醒’他了。
那庄主拿起罐子在空中摇了摇,然后‘啪’的一声放在了赌桌上,“买大买小,买定离手。”最后那句明显是最司空说的。
赌桌周围还有不少人,这会儿都看着司空。庄家手离开罐子之后有随他买大的,也有人在小那一边下了注。赌一场上的规矩都是买定离手,司空怎么会不熟悉。不过赌场却只规定开罐子的瞬间看到的便是绝对不变的,而未规定没开罐子之前的事情。
“打开。”庄主眼神环视四周一圈,然后落在了司空的身上。说话间,那庄主打开了罐子,只是在看到那塞子上的字数之后当即就白了脸,“三个六,十八点,大。买大赢。”
“这些都是我的了?”司空一挑眉,看着桌上其他的碎银和银票。庄家青着脸点了点头,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塞子。司空赌的是大小,一赔一。有其他赌钱的人在那边是司空吃他们的钱,可若是没人再下注了,司空吃的可就是庄家的钱。
“全部,我还是压大的。”司空把钱拢到自己的面前之后全部归到了‘大’的范围类,“开吧。”
“五、六、五,十六点。大,买大赢。”
“还是买大。”
“五、六、四,大,买大赢。”
……
司空回到客栈时,正好赶上颜傅等人围坐在桌子前准备开饭。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司空嬉皮笑脸的在阿康身边坐下,“菜色很不错。”一路上吃了那么久的干粮和烤肉,司空现在看到青菜都觉得胃口大开。
“正好你回来了,我们有些事情想跟你们说。”颜傅放下筷子后对司空说道。
“什么?你们要离开了?”
“是的,我们已经找到地方住了。所以接下去的时间应该会过去。”颜傅道,这是司空才注意到陆熔等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下午也要去市场看看。”阿康接腔道,“因为比预计的早了几天,所以我想多带些货物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各自忙各自的吧。”司空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散了也好。放在了陆熔他们也是个麻烦,呆太久了不是什么好事,这么想着,司空便再道;“你们的事情解决了?”
“差不多。”颜傅道,“接下去的事情我们会处理,不会一想到你们。”
“那就好。”
一顿饭下来,颜傅等人都吃的漫不经心,司空倒是毫无察觉的继续着自己的手上的动作。
冬日里显得特别温暖的阳光自窗外侵入阁楼,布满了客栈鹅肉的所有角落。透过阳光,许多纤细的埃尘在光晕中凌乱飞舞。此时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客栈内十分清闲。只偶尔有些人在街道上说着些什么,却因为隔得太远而让人听不清明。冬日的午后静谧得可爱。
晌午之后,太阳的光线也渐渐变弱。司空斜躺在客栈二楼的窗口处,打量着颜傅他们在客栈门口策马离开。不似炎热夏季的灼热阳光懒懒散散的打在司空身上,仿佛为司空披上了一件温暖的袍子,让司空整个人都变得慵懒起来。
司空并不留恋和颜傅他们的相识,因为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而且还牵扯进了阿康。
“不去送一送他们吗?”阿康站在司空身侧,问道。
司空闻言侧脸看向阿康,金色的光晕让他的脸一片安详,细看去还能看到他眼眸深处的惬意。就连那剑眉都变得柔和了许多。司空摇了摇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不是在看他们吗?”阿康朝着窗外探出身体,向着楼下的看去。
“不是。”司空是在朝下看,可视线的落脚点却并不是颜傅等人。而是看向了街对面的一群人,这世界上哪儿都的不缺一群人。阳光永远都是平等对待任何人的,街的那边亦是阳光大作。
“你待会儿下去的时候顺便帮我叫个人上来吧。”阿康马上就要下楼去看货,司空这会儿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懒得动便想让他帮个忙。
阿康顺着司空指着的方向看去,客栈斜对面的路边是一个小摊子,摊子上热腾腾的包子很是喜人。包子摊的旁边却有几个乞丐模样的人,看样子应该是因为冬季饥荒逃出来讨生活却落了难的人。
司空指的是那包子摊旁边一个衣着还算是干净的中年男人。落魄的穿着和不修边幅的胡子让他看上去有些狼狈。嘴唇干裂,显然他已经很久没吃过的东西。可他却只是坐在街角,并未和其他乞丐一起低眉顺眼的向包子摊的老板娘乞要包子。
司空指着的人,便是那个男人。
“怎么,你认识他?”阿康奇怪的问道,司空和他一起来这里,他从未听司空说过认识其他。
“不认识,不过是想让他帮我做点事情。”
“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去办就好。”阿康憨厚的一笑,主动说到。若是其他人怕是要说司空占便宜了,可阿康却是真的想要帮司空。就好像之前他明明已经察觉到了陆熔他们的身份和带来的麻烦,已经闷哼哼的跟在司空身后并未多说什么一般。
“不是什么大事情,而且你下午不是还有事情吗?而且这件事情只有他才办得到,别人是办不到的。”
“那好,我先出去了。”阿康没多问便下了楼,向着司空说的那人走去。
客栈二楼之上,司空远远的看着阿康和那男人说话,然后男人顺着阿康的视线看了过来。对上男人审视的视线,司空笑着点了点头。男人却在看到司空的笑容之后愣了愣,像是未曾想到司空会对他笑一般。
许久之后,男人才站到了他的身边。
一袭麻布衣服,破旧不堪,已经有些糟乱的头发和干裂开的嘴唇近看之下更加狼狈。男人神情坚毅,站在他面前时满眼防备。
司空从怀中拿出了之前从赌坊带出来银票递到了男人面前,那银票比司空进赌坊之前更厚了许多,现在估计都已经上万两了。
男人看到司空递给他的银票,并未感激的接下,而是捏紧了拳头,满脸戾气,“我不需要你同情。也用不着你同情。”说完,男人便准备转身离开。
司空却在这时候后不凉不淡的开了口,“这些钱不是给你的,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而已。”
男人脚步一顿,整个人背对着司空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面对着依旧躺着的司空男人拽紧了拳头,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你想让我做什么?”
“请你帮我花钱。”
午后的阳光实在是太让司空贪恋,他躺在阳光下若不是有必要根本就不想动。不过就算是如此也有不能不动的时候,司空白板不情愿的坐起身,指着斜对街的那几个还在包子铺旁边转悠的乞丐对男人说到,“那些人你看到了吧?”
男人随着司空的视线看去,惊讶之后眼中是了然。
“这些钱你拿去。”把那些钱放在男人手中,然后司空接着说道,“在那个包子铺买一千个包子,分几天的时间很给那些乞丐。”
“那要不到这么多钱。”男人手中有好几张千两的银票,但是一千个包子最多也才一百两银子。
“在第三天告诉那些来领包子的人,让他们去城外的树林里割草,按照割草数量和质量给他们工资。”司空喝了口茶水,然后继续道,“然后你把那些草作为马料买给城里的客栈和酒楼。”
男人闻言眼睛一亮,很是惊讶。司空故意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等男人的脸色又惊讶变成沉思,再在司空的视线下抿紧了嘴才再次开口,他道;“等情况稳定下来之后选几个脑子好点的人,让他们做你做的事情。”
“那我做什么?”男人的情绪已经不再如同之前的容易波动,这会儿他已经完全对司空说的话来了兴趣。
“找地方让那些人住下,或者是找什么其他事情让那些人做,随便你……”司空复又躺下,不准备在和男人多说,“等你做完这些再说吧。”
司空并不是什么好心的人,只是千金散尽还复来,有的时候带太多钱在身上反而麻烦。
男人在司空背后站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你会一直住在这里?”
冬日白天的太阳本就短的可以,这会儿更是多了几分冰凉的触感。再躺会原来的地方也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份惬意。时值午后,太阳垂直着照着街道,司空身侧的杯子中闪动银白色的鳞光,阳光穿过他身后的门缝只露出一道窄窄的边线,白得迷人,白得耀眼。
半响之后,司空才回了句,“最近在。”
“欧阳毅,我的名字叫做欧阳毅。”
VIP章节 7第七章 夜盗断剑门
夜,带着隆冬特有的寒气迎面而来。
夜已深,街道上已经看不到行人。剩下的只有穿堂而过的寒风。
秀城的也也并不比其他地方暖和,就算是客栈已经生了取暖的炉火,也依旧能够清晰的看见自己说话时呼出的白气。躺在被窝里,手脚还是冰凉一片,若不是不得已,司空真的不想这个时候从床上爬起来。
没点燃蜡烛,司空就着黑暗摸黑穿上了衣服。就算是几年的生活也到底还是没让他习惯那黄豆大小的小火苗带来的亮度。
路上既然已经没有了行人,他也懒得一步步走下去,打开窗户他一转身就已窜出窗了户。这两天的天气格外的好,白天是少见的太阳,晚上则是一弯上弦月高高的挂在天上,街道两旁的青瓦屋顶在月下闪动着淡淡的光晕。绵绵细雨之后的朗朗晴空,似乎让整个天空都变得清明。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让整个秀城仿佛被容纳在了一片银白色的光晕中一般。
司空走在空荡荡街道上,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
月光亮得让人很讨厌。
漫步走在石块铺成的街道上,有些萧瑟。若是此时有人看到司空的身影怕是要以为司空是地狱出来游荡的游魂了,因为他那每一步都实实在在的踏在石板上的走路方法竟然没发一丝声响。就仿若每一步都踏在了空气之上,而不是地上。
断剑门在秀城北边,很好找,因为此时的断剑门正灯光大作,照亮了秀城北边的大半地方。
司空漫步于月光下,不急不缓。倒是那断剑门内那些并肩而坐严以待阵的人却随着夜的黑而越加绷紧了神经。
断剑门内。
“现在已经是三更时刻,那人怕是不会来了。”月光下,一青衣男子背对客厅的烛光对颜傅说到。
“不,这会儿恐怕才是最难熬的时刻。”颜傅还未开口,他旁边的另一男人已经抢先说到。主厅外的院子里,颜傅、神算子、陆熔,还有两个并不熟悉的面孔正围在一张桌子前,严阵以待。
男人说完话转头看向起先说话的男人,转头间月光正好照在那男人的脸上。那是一张又长又狭的马脸,脸正中却长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无论谁只要看过一眼就很难忘记。男人正是断剑门的掌门,段剑翔。
断剑门世代相传,到段剑翔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段剑翔可以说是除了第一代掌门人之外把段家内功心法练到最高的人。
同时,他也是现在的武林盟主。
不过正是因为他是武林盟主,所以整个断剑门现在围满了不下百人的武林人士。
武林门派丢了牌匾可能好笑,可武林盟主的牌匾都保不住的话,那就是一种讽刺了。颜傅、神算子、还有少林寺德高望重的掌门人苦禅大师,众人齐聚一堂,为的就是逮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牌匾小偷。
少林、断剑门、恒山、峨眉派所有来断剑门的门派各持一方,等了半夜却并未等到那小贼的身影。时间已到三更,断剑门的牌匾依旧还稳稳当当的挂在断剑门的大门上。
颜无被颜傅派到了断剑门的正门之下,和其他一些门派的掌门绷紧了神经。
“怎么样?”起先和段剑翔说过话的青衣人此时也来到了大门之下颜无的身边。颜无看见青衣男子,整个人明显的松了口气,“到现在为止没事,只是……”
也是此时,月光倾洒在他的脸上,才让人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夜里,暮色之间,那男子一袭青衣迎风而立,背脊挺得笔直。
是夜,模糊了众人的视线,呼吸间的白气更是让他的面容有些模糊。只是他只静静立于众人面前,不需言语,便已经叫人忽视不去。飞挑的剑眉带着英气,笔直而□。在哪之下是一双和颜无极端相反的双眸。颜无的眸子大而带着温柔,但是青衣男子的眼睛却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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