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炮灰翻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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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炮灰翻身记-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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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倾听着来人那略带滞涩的脚步声、稍显凌乱的呼吸声,暗想:“这人受伤不轻啊。看来是跑不动了。否则,哪会冒险登船。只是,他竟然误打误撞地挑中我的船,运气未免太好了。小爷正好被那群狗官兵弄得很不爽,就救他一命吧!”
来人在船舱的窗外停住脚步,看样子是在倾听舱里的动静。
杜恒茂的呼吸绵长而平稳,听起来完全是熟睡状态,哪会被人识破。
果然,这人上了当,选择翻窗入内。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刚想伸手,身体已被疾如闪电的两枚暗器射中。
他惊怒交加地瞪着床上的人,带着不甘、懊悔、绝望等复杂心情,轰然倒地。
杜恒茂翻身而起,从昏迷者身上取下铁橄榄、收回袖中。
他关闭窗户、点燃蜡烛,借着烛光查看昏迷者的容貌、伤势。
见此人脸上残留着长短不一的短小胡茬和新添的细小刀口,杜恒茂暗暗发笑。
刮了大胡子,倒是个儒雅俊男,让人一时之间联想不到逃犯的身份。
他将昏迷者翻过身来,发现其左肩插着一支削断的箭,箭头没入肉中,不知深有几许。
他在地板上铺开一张油布,将昏迷者搬到油布上趴下。
他拿出医疗器具、草药、干净的白布等物品,又端来一盆清水,准备取箭。
他先以剪刀剪开昏迷者后背的衣服,再以用烛火烧过的小刀割开箭柄四周已经化脓的烂肉。
黑色的血液汩汩冒出,显示出箭头有毒。
他把黑血放掉后,动作麻利地割肉、拔箭,从昏迷者的身体里拔出一支长约四寸、装有六个倒钩的三菱形铜制箭头。
接着,他又用刀刮除深入肩胛骨的毒液,洒上解毒、止血药粉,敷上草药,为对方包扎伤口。
他剪开昏迷者身上的其余衣物,检查其它伤口。
他清洗了此人周身大大小小数十处伤口,一一涂抹药膏。
眼看着麻药药效就要退去,为了减轻昏迷者的痛苦,杜恒茂往对方嘴里塞了一粒安眠药丸,迫使对方吞咽下去。
之后,他又陆续喂下一粒解毒药丸、一粒消炎药丸。
他将全身赤裸的昏迷者搬到魏战武的床上趴睡,为其盖了一张床单。
他动作轻巧地收拾干净船舱,将窗户打开一道缝。
为了遮盖满舱浓重的血腥味,他点燃一支香气浓郁的熏香。
诸事忙定后,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倒头就睡。
魏战武忙于监视悦来客栈,一直没有回到船上,只是吩咐下人送来一日三餐。
这正好称了杜恒茂的心,省去了他解释的麻烦。
杜恒茂给昏迷者每隔4个时辰灌一次米汤、喂一次药丸,每隔6个时辰换一次草药、抹一次药膏。
此人应该是自幼习武、身体强健,恢复速度很快。
第三天晚上,杜恒茂熄灭蜡烛,盘腿坐在床上练习内功心法,对面床上传出了细微的动静。
周元坤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置身于黑暗的环境中,身下有柔软的被褥、肩膀裹着布条、身上盖着薄布,一时之间有点茫然。
他支起上身,左肩处顿时传来一阵剧痛,记忆一下子如同出闸的潮水般涌进脑海中。
他想起自己潜入一艘豪华气派的轮船,在船舱里中了暗器,立即心生警惕。
他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注意到对面床上有个盘腿打坐的纤瘦男子。
杜恒茂缓缓收功,将真气纳入丹田之中。
他睁开眼睛看向对面之人,语气淡然地说道:“你的身体已无大碍,可以自行离开。你的肩伤尚未完全愈合,不宜沾水,不宜剧烈运动。”
听到这仿佛泉水叮咚一般清澈无瑕的嗓音,周元坤微微一愣。
他缓缓坐起身,以床单盖住赤裸的下体。
他运劲探视了一下周身脉络,发现真气运行不再阻塞,只是,丹田仍旧空虚。
他再度看向杜恒茂,目光柔和了许多。
他带着迷惑与探究询问道:“你为何要救我?”
“你为何来找我?”杜恒茂不答反问。
“我闻到你身上有药香,以为你是药童,想弄点药材。”周元坤回答。
杜恒茂怔了一下,想到自己常年和中药材打交道,身上又揣着各类药物,确实有可能带着药香。
只是,他自己闻不出来。
魏战武整天和他呆在一起,早已习惯了他的体味,也意识不到这一点。
“你倒聪明!”杜恒茂柔声说道,“我确实喜欢摆弄药材,并且略通医术。”
“你还没回答我,为何要救我。”周元坤追问道。
“我看那群追捕你的官兵不顺眼,所以和他们对着干。”杜恒茂满不在意地说道,“他们要抓你,我偏要救你。”
周元坤愣住了,觉得这个年轻的男孩子有点古灵精怪。
他忽然想要认识一下对方,遂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儿人?”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何必说名道姓。”杜恒茂淡淡地说道,“离开这条船,你我便是陌路人。”
自打记事开始,周元坤向来都是众人巴结讨好的对象。
活了22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拒绝。
他借着从雕花窗户透进来的朦胧月光打量着杜恒茂,心里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

34滚蛋

杜恒茂起身点燃一支蜡烛;伸手指了一下墙角的小木桌。

“我给你留了一碗小米粥、一碟豆腐干、两个菜包子,你要是愿意吃,就起床去吃吧。木盆里有水,你可以用来洗漱。为了安全起见,你不要走出船舱。”

被杜恒茂这么一提醒;周元坤立马觉得饥肠辘辘。

他刚要下床;想起自己还光着身体;便问道:“能借用一下衣服吗?”

“床角放了一套;是全新的。你和我朋友的体型差不多;应该能穿。”杜恒茂回答;“你穿不了他的鞋,只能穿原来的旧鞋了。你的鞋,我已经帮你洗干净、晾干了。就在床底下放着。”

周元坤拿起衣服穿上;发现布料都是绵软舒适的绸缎,与他平常穿着的衣料不相上下,心想:“这人的朋友,来头不小啊!”

他快速洗漱了一下,走到小木桌前坐下,无声地进餐。

杜恒茂默默看着这位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高贵优雅气息的男子,想起这人原先穿着的衣服都是好料子,身上除了金银以外,还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盘龙玉佩,暗想:“这人该不会是皇亲国戚吧?怎么变成朝廷要犯了?”

念头一转,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八卦。

管他是谁呢,救都救了,想那么多干嘛!

他是病人,而他是医生,就这么简单!

等到周元坤吃完饭,杜恒茂拿出两包药丸、一盒药膏,向对方介绍具体使用方法。

“这些药,都是我自制的,不一定能够保证药到病除。等你遇到医术高明的大夫,你可以让他替你看病、重新开药。”

接着,他拿出一个自己缝制的小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魏战武的床上。

“你的衣服,我已经剪碎扔了。这些是你身上的东西,你自己清点一下。”

周元坤拿起绣工精致的蓝色布袋,从里面倒出盘龙玉佩,借着烛光看了一下。

他摩挲着手心里的玉佩,目光深邃地看向杜恒茂,沉声问道:“你猜到了什么?”

杜恒茂冷哼一声,讥讽道:“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你在我眼里,跟受伤的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

周元坤呆了一下,心里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

他遭到暗算、险些丧命,沦落到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境地。

如今,他又被这个救他性命的小孩子如此轻视,真是……

唉……

杜恒茂从床上拿起一个金锭子,冷漠地说道:“这锭金子,算是治疗费、医药费、衣服钱和饭钱。现在,你立马收拾东西,给我出去!”

周元坤表情一僵,感觉好不难堪。

堂堂九尺男儿,竟然被人如此驱逐。

这……

唉……

周元坤将自己的东西和杜恒茂给的药物一一揣到身上,想要说点什么,终究只剩一声叹息。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背对自己站立的杜恒茂,转身离去。

杜恒茂侧耳倾听着周元坤的动静,直到对方远去,这才气呼呼地吐了口气。

狗咬吕洞宾……哼!

四更时分,杜恒茂正处于浅眠状态,船舱外忽然响起轻微的声音。

他警觉地睁开眼,在黑暗中握着暗器静静等候。

叩门声轻轻响起,接着是压低的男性嗓音。

“是我,别乱扔东西啊,我开门了。”

这家伙!

杜恒茂收回暗器,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魏战武打开舱门,摸黑走了进来。

“我探听到金麟阁有批货要从水路运回安国。我要召集人马劫船。”

杜恒茂一下子明白了,金麟阁为何会派奸细离间云天寨上下,企图收编分寨势力。

估计,在昌州的水路上,金麟阁平时没少吃云天寨的亏。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金麟阁在安国就算再牛逼,到了越朝,也不敢明着和云天寨作对,只能玩阴的。

“你们狗咬狗、一嘴毛,别算上我。”杜恒茂淡漠地说道,“云天寨里有金麟阁的奸细,你小心提防着点,别劫船不成,反而被对方一锅端了。”

“知道!我哪那么蠢!”魏战武嘿嘿一笑,说道,“不需要你出手,你在船上看着就行。”

“我不跟你去。我要去找武至忠。你把底舱里的小船留给我。”

杜恒茂起身下地,快速穿上衣物。

“你要离开我?”魏战武惊讶道,“就为了找个仆人?”

“在你眼里,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仆人。在我眼里,他却是很重要的人。”杜恒茂没好气地说道,“我本来的打算,是让你帮我尽快找到武至忠,然后带他离开。现在,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工夫帮我找人,那我就自己去找。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迟早要分开的。”

“道不同……”

魏战武叫了起来,被杜恒茂快速伸手捂住了嘴巴。

“喊什么?”杜恒茂低声训斥道,“大半夜的,别把人给吵醒了!”

魏战武奋力拍开杜恒茂的手,鼻翼快速翕动,呼吸异常粗重。

杜恒茂揉了揉被打得火辣辣的左手手腕,知道魏战武这是生气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我不爱打打杀杀,就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住下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如果不是云天寨劫了我的船、强行留下我,我这个愿望,早就实现了。

“你和我,根本不是一路人,本不该走到一起的。

“我得走了。等我安顿下来,会跟你联系。

“你要是比我先找到武至忠,要替我善待他。他是受了我的连累,才会吃那么多苦。我对不起他!”

魏战武一把抱紧杜恒茂,两只粗壮的胳膊像铁钳一样死死夹住怀里的人。

杜恒茂疼得直皱眉,连声说道:“快放开!疼死了!放开!”

魏战武哪里肯听。

他恨不得将杜恒茂直接嵌进身体里,从此合二为一,永远不必分离。

杜恒茂用力跺上魏战武的脚背,趁着对方吃痛松懈的一刹那,像条泥鳅似的从对方怀里滑了出来。

他退到船舱窗边,低吼道:“我被你爹关了7年,还没找他算账呢!我警告你,别惹我!小心我让你们爷俩儿一辈子不举!”

 
35沉沦

魏战武心里一寒;满腔怒气登时散了大半。

“我给你留两张银票、两个金锭子、两个银锭子,其余的钱,我全部带走。这算是你爹补偿我的。”杜恒茂恶声恶气地说道,“如果我哪天发现武至忠已经死在了云天寨的货船上,我非端了你爹的老巢不可!”

魏战武将双拳捏得嘎嘎作响;烦躁得直想用脑袋撞船。

他爹怎么就那么蠢?

何苦非要为难这家伙的仆人?

这家伙有多可怕;他爹根本不知道!

他留不住他!

他这么舍不得他;他却毫不留恋!

这个没心肝的!

杜恒茂快速收拾好行李;给魏战武留了钱和药物;吩咐对方将财宝箱搬到底舱去。

船夫们正在底舱里的床上熟睡;呼噜打得山响。

魏战武气哼哼地将他们吆喝起来,吩咐他们把小船推出舱去。

小船载着一只财宝箱、一只背包,落到了水波荡漾的江面上。

天空黑沉沉的;一轮残月,无精打采地挂在东方。

星星疲倦地眨着眼睛,昏昏欲睡。

见离别气氛沉重,杜恒茂故意重重拍了一下魏战武宽阔的肩膀,俏皮地说道:“为师送你一句话:打不过,跑!”

接着,他飞身上船,拿起船桨轻点江面。

小船顿时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众人的视野。

船夫们揉了揉迷蒙的睡眼,以为刚才看错了。

待他们再度看向江面时,哪里还有小船的影子。

魏战武凝望着空空荡荡的江面,胸口仿佛破了一个大洞。

冷风,飕飕地,灌了他一个透心凉。

杜恒茂任凭小船顺流而下,一直仰着头观察两岸的山峦。

他找了个水流缓慢的弯道停船,将小船卡在礁石群里。

他用麻绳捆绑财宝箱,将其背到后背上,又将背包背在胸前。

接着,他以足尖轻点礁石、山体,灵巧地飞上陡峭的山崖。

出门在外,随身携带沉重的金银珠宝,既不方便,又容易招来盗贼。

他要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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